第六碟 江湖術(shù)士和他的壞心眼情人-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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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好奇害死貓,術(shù)士現(xiàn)時也有切身體會了。 那日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地在埋在二少爺身上的小型窺探法術(shù),最終將他帶向驚恐萬分的秘密。 二少爺?shù)乃ブ幐静皇鞘裁闯墙寄苋仕?,而是深埋在地底之下,只有死人才能準入的陰曹地府?/br> 起初術(shù)士還是不信的,以為這人用了什么障眼法來糊弄他,只是越看他就越心驚——二少爺施施然地上了船(具體的術(shù)士并沒有看清,畢竟那法術(shù)的可視范圍并不大),兩岸也并非廣為流傳的說法中所形容的陰沉昏暗,到處是腐化的尸體,倒是一片青山綠水,只是那天空終究與人界的不同,遠遠地浮著一層紫色的霧氣,而那不時被船頭所破開濺起的河水,也并不是傳說中的可怖黑色,而是灰中帶碧,甚至還泛著點點細碎的金光。 看到這里的時候,術(shù)士還是不信的,他以為二少爺不過是用了什么瞬移的法術(shù),雖則踏入的是尋常寺廟,其實騰挪到了別處。只是越是窺視下去,他就越心驚—— 河水里不時有蒼白的手臂探上來,試探著往小船上碰,而二少爺始終把玩著手里的折扇,對此似乎司空見慣。 不過須臾二少爺就要停船靠岸,遠遠的就看到有個高高的牌坊,上頭并沒有題字,牌坊下左右兩邊各站了幾個人,帶頭的兩位一個穿得通身雪白,一個通身漆黑,頭發(fā)很長,垂在兩邊,幾乎看不見五官,而他們手上,都拄著一把大大的鐮刀。 到了這個時候,術(shù)士才猛地打了個寒顫,背脊泛起了一股后知后覺的涼意。 他們修煉法術(shù)之人,對于三界的事情自然有所聽聞,雖然并非人人都有機會親身經(jīng)歷,但各種流傳下來的書卷、甚至口口相傳,都將這三處地方的特征渲染得耳熟能詳,術(shù)士又怎么會不知道,穿著一身黑白長衫又拿著大鐮刀的人,是地府里鬼使? 他看見那兩人朝著二少爺恭敬地彎腰行禮,嘴上叫著的依稀是什么“輔助官”?奇異的是一到稱呼的時候聲音就很含糊,而其他字眼卻很清晰,譬如聽他們接連匯報說,某月某日又新來了一批亡魂,現(xiàn)在人手不夠正在排期審判,另一位說之前錯判的幾位都歸納在這兒,請過目云云。 一時間涌進了太多信息,讓術(shù)士也有點發(fā)懵,從表面證據(jù)來分析,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惡二少爺,在地府里是個大人物,能擔得上這種稱呼的,起碼都是鬼神級別,但奇就奇在這種大人物為何會潛伏在人界,并且看起來十分放蕩,甚至清閑到戲弄他? 還是說,這是二少爺識破了他的窺視之后,特意為他準備的一場戲法? 術(shù)士咬了咬牙,勉強穩(wěn)住心神,右手快速地在空中畫著法陣,想要催動那留在二少爺身上的原陣,擴大探知的范圍,好捕捉到幾分蛛絲馬跡。 誰知他這么一動,對面馬上就發(fā)覺了。 只見那黑色的鬼使突然昂起頭來,慘白的臉上猛然浮現(xiàn)出五官,一雙眼睛大而空洞,從中射出幽幽綠光,那綠光仿若鬼火般飄動著,顫了幾下,最終鎖定在術(shù)士的方向。 “大人,您身上有東西?!?/br> 這話清晰地傳進了術(shù)士的耳里,音量不高,卻震得他頭暈耳鳴,登時就捂著雙耳縮成一團,即便這樣,身體還是針刺一般細細地疼著,到了此時,他才真的地相信自己所見的是地府的景象,畢竟這切切實實的,穿透了空間界限而來的能力,并不是尋常的人界修士可以做到。 就在他驚慌懼怕之際,只聽得二少爺輕笑一聲,淡淡地說了句“無妨”,隨后他耳邊響起了那連日來十分熟悉的稱呼。 “寶寶,你太調(diào)皮了。” 這聲音近得仿佛是貼著他耳朵所講,術(shù)士嚇得嗚了一聲,雙腿發(fā)軟地癱坐在地上,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仿佛是親眼見到了他的失態(tài),二少爺?shù)穆曇舾侨崃藥追?,只聽得他繼續(xù)說道:“好了,別怕啊,等我回來疼你?!?/br> 疼這個字眼咬得有點重,術(shù)士下意識地抖了抖,他敢打賭這絕對不是表面的意思!這個壞心無恥的二少爺,肯定是又要變著法子欺負他! 一想到這個,術(shù)士就徒然生出了力氣,他軟手軟腳地爬了幾次才扶著桌面站穩(wěn)了,甩了甩腦袋,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手忙腳亂地跑去收拾東西,也顧不得在這次的行騙無法自圓其說,將細軟一包,急匆匆地就往外跑。 他所住的院子里總是有三四位仆從在伺候,表面看來是為了彰顯上賓待遇,其實也是請他回來的大少爺不放心,留幾個眼線監(jiān)視的意思。如今見他提著箱籠走了出來,仆從們自然笑著迎上去詢問,術(shù)士也懶得跟他們廢話,手一揚,幾人便隨之倒地。 術(shù)士騎著用重金買來的駿馬,逃難一樣奔走出十數(shù)里。他披星戴月地趕路,早就累得死狗一樣,直喘著氣,雖然一路上他有意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并做了好幾處偽裝,依舊不敢有半分松懈,只是稍稍休息了一陣,便又哆嗦著腿爬了上馬。 他能感覺到身下那使用過度的地方已經(jīng)疼到麻木了,腰背重得彷如背負千斤,但眼下也只能咬牙忍了,不然落在那可惡的yin獸手上,就更—— 等等!眼前那月色之下笑吟吟地站在路中間的,不正是他避之不及的yin獸? “喲,寶寶要去哪呢?” 那人彷如閑庭信步,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慢慢地朝他走來。 術(shù)士下意識地就勒住韁繩,馬兒長嘯一聲,前蹄揚起,堪堪地停在二少爺面前。 “乖,過來我這兒?!?/br> 二少爺啪一聲收起了扇子,朝他揚了揚手。 術(shù)士咬著下唇,渾身卻止不住在發(fā)抖,他痛恨自己沒骨氣,只是剛剛見識過這人在地府里的說一不二,他確實沒有勇氣狂傲,加上之前就吃了人不少的苦頭,心里更是泄氣,他僵了一陣,見人已經(jīng)微微瞇起了眼睛,只能乖乖地順從了,又驚又怕地抖著腿艱難下馬。 接觸到地面的一瞬,他腳下乏力,竟然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一把,蹭得滿手滿膝都是泥土,二少爺呵了一聲,毫不憐惜地命令道: “過來。” 術(shù)士狼狽地爬起來,負氣一般將仍舊背著的包袱往地上一甩,有點瘸著腳走了過去。他一路快馬加鞭,早把兩腿間磨得紅腫一片,此時走路姿勢十分別扭,這看在體力過人的二少爺眼里,不由覺得他是在故意裝可憐。 只見他冷冷地勾起嘴角,身上的威壓隨之鋪展開來,更讓原就軟手軟腳的術(shù)士雪上加霜,這短短的幾步路走得無比艱辛,咬著牙才勉強堅持到他面前。 二少爺用折扇輕佻地抬起人下巴,眼里閃爍著隱隱的怒火,“知錯了嗎?” “我……” 術(shù)士未言先抖,上下牙打顫,因為勞累和害怕而臉色發(fā)青。如今這副倉皇姿態(tài),一向備受眷顧又懂得左右逢源的他固然從未體會過,但眼下他也懂得審時度勢,這一路灌了不少涼風,也讓他頭腦越發(fā)清醒,先別管眼前這yin獸是否真是地府里位高權(quán)重之人,光是這人的法術(shù)和手段,也并非他能抗衡的,還不如賣個可憐,讓人放他一條生路。 心下打定了主意,他便順勢跪倒在泥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饒道:“大人……大人放過我吧……只因家中老父召喚我回去……才連夜離開……求大人看在我……唔……不曾惹是生非的份上……放我歸鄉(xiāng)……” “哦?” 二少爺看著匍匐在腳下瑟瑟發(fā)抖的身體,收回了還停在半空中的折扇,他自然不信這小東西逃跑是因為家中有事,雖然他早就看見了人收在衣服里的紙條,只不過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人的姓名上,更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地覺得那名字念起來特別動聽,仿佛珠落玉盤,心里原有的暖意又添了幾分,即便明知這人有心試探,在自己身上埋下蹩腳的陣法也毫不生氣,甚至還縱容地帶他一覽地府景色,一是為了震懾,二也是想跟人交代自家秘密的,畢竟這是他幾百年來頭一次上了心的人,總得寵著的是不是? 只是眼下,似乎這小東西還是吃不夠教訓(xùn),居然敢跟他耍起心眼來。 感覺到身上越發(fā)擴散的威壓,術(shù)士周身的骨骼都開始咯咯作響,他吃痛地趴倒在地,嘴里吃進了泥土的苦腥,心下更是著急了,懊悔地想剛才要是別害臊直接說出讓人念在同床之情就好了,說不定還能激起半點憐惜之心。 “大……人……” 他艱難地吐字,身體被壓得深陷在泥地里,連呼吸都開始受阻了。 二少爺這沉默的一瞬,對術(shù)士而言仿佛過了千山萬水,等他終于覺得身上一輕,被人貓兒一樣捏著后頸提起來的時候,早就急喘著、仿佛死過了一遭。 眼前的二少爺微微勾著嘴角輕笑著,那表情似怒非怒,帶著一絲傲意的上挑丹鳳眼半瞇,在月色映照之下精致的臉容更顯玉白,讓他看著仿若一位清冷俊美的上仙,而不是將他隨意玩弄逼迫的壞心之人,只是那好看的薄唇上下一合,吐出的話語卻讓他抖得更加厲害。 “我說過的吧,今晚要好好疼你,你自己說,私自逃跑,要怎么罰?” 這夜,在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很快就揚起了一道遮蔽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