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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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個人一生中都有一個“高光”時刻,覺得自己現(xiàn)在正在幸福的頂端,輕飄飄地浮在溫暖柔軟的云朵之間,昏昏欲睡,就像現(xiàn)在的葉安寧。 這個背影的主人擁有寬廣的肩膀,厚實的背脊,挺拔的身形。他正專心致志地制作一道南瓜花蛋餅,和他的高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雙纖細靈巧的手,切菜時利落的動作,每一刀都仿佛落在安寧敏感的神經(jīng)上。安寧忍不住想這雙手一定是外科手術的料,想到嵐生在手術臺上帥氣地揮舞手術刀,專注地縫線的樣子,心跳不已。 “做好了,你嘗嘗看?”顧嵐生把一塊煎好的鮮花蛋餅放到安寧面前的盤子里,囑咐道:“小心燙。” 語氣始終那么溫柔。要是生病幫自己看診的是溫柔帥氣的顧醫(yī)生,安寧大概不介意打針吃藥。隨即又想到顧嵐生在醫(yī)院科室里,應該有很多未婚小姑娘,不禁吃味。 “哥,你現(xiàn)在在哪個科室實習???”安寧站在顧嵐生背后,看一塊沾滿蛋液的黃色花瓣在微微冒泡的油鍋里快速膨脹成型。 “婦產(chǎn)科?!鳖檷股卮稹?/br> “???什么科?” 這下要擔心的可不止是漂亮的女護士女醫(yī)生,還要提防女病人。安寧真是欲哭無淚。 “怎么啦?想什么呢?”顧嵐生意味深長地微笑,瞟了一眼安寧。 安寧忙解釋:“沒有什么,你們醫(yī)生看病人就像看標本差不多的意思吧?男女無差別......” “怎么可能無差別?”嵐生的笑意愈加張狂,之后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就是以專業(yè)的態(tài)度面對病人......” “我覺得你應該更適合外科手術?!卑矊幟摽诙?。 嵐生聳聳肩回答:“要當外科醫(yī)生不容易。” 有了上次的教訓以后,安寧仿佛把鐘表刻在了心里。每一次,顧嵐生風塵仆仆下班回家,安寧都能算好時間端上熱乎的飯菜,至少三菜一湯。 酒足飯飽,安寧把碗摞在鍋里,端去屋外的洗手間蹲著洗。因為條件有限,洗手池狹小,有時候不得不把鍋碗放在椅子或者地面上。待沖洗干凈了,顧嵐生會幫忙端回房間擦干擺好。安寧每次都會仔仔細細把洗手池和地面再洗干凈拖干凈,盡量不給別的住戶造成困擾。 搬來以后,對面的住戶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唯有一次安寧看到對面開著大門。隱約看到兩個二十來歲的女人,一個懷里還抱了個不會走路的孩子,說著安寧聽不懂的方言。她們看到對面有小伙子,就羞怯地關上了門。樓下一層住著幾個男生,也像是外來務工人員。安寧在洗手間洗床單,聽到樓下的男生音響里大聲播放著“全都是泡沫......” 安寧忍不住會心一笑,一定是樓下偶然聽到顧嵐生在哼。不過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和鄰居有更多的接觸。有一次,安寧獨自在家午休,就聽到有幾個腳步聲匆匆從樓下上來,接著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安寧本來不打算開門,就算他是個男人,但是獨自在家的時候,門口來了一群陌生人,也不得不謹慎。 “有人在嗎?”一個年輕男人用安寧在當?shù)芈牭降淖顦藴实钠胀ㄔ捳f。聽沒人回應,他又說:“那請房東開一下門。” 安寧在“被迫”打開門前一秒主動開了門,門口站著兩位看上去像是便衣的男子。 “你好!我們來做個外來人口調(diào)查?!?/br> 畢竟這種群租樓里,來來往往的外來人員很多。所以便衣choucha也不奇怪。安寧順從地讓他們進了門。 剛才說話的那位很官方地詢問:“你是哪里來的?做什么工作?暫住的目的?” 這是第一次被詢問這樣的問題,但是安寧并不慌張,他沒有做虧心事。雖然,這么說不“正確”,但是安寧明白他和對門的女孩,樓下的男青年是不一樣的,就算他們一樣住在月租350的出租房里,但是那只是暫時的。 安寧神情自若地從錢包里掏出身份證遞給便衣。 “我是苑城人,還是學生,暑假來找朋友,順便旅行。” 便衣看了眼身份證,他打量了安寧的衣著,普通大學生喜歡的運動品牌。沒多問什么。 那天顧嵐生值夜班,安寧其實很希望可以在夜班時造訪,他也十分好奇醫(yī)院的日常??墒?,顧嵐生總是拒絕:“醫(yī)院那種地方,沒事去干嘛?” 當晚,安寧吃了晚餐后,忽然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惡心想吐,他以為自己是難以適應云平日夜溫差,只是感冒,躺著休息一下就好了。到了半夜,不適癥狀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渾身發(fā)燙,可是家里既沒有溫度計也沒有藥,而且他也沒力氣爬起來。就這樣燒得迷迷糊糊,隱約中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 “安寧!你怎么了?” 安寧大腦燒得糊涂,忘記了顧嵐生上夜班的事情,還以為是早晨到了,要給嵐生煮早飯。他撐著彈簧床想起來,到一半又無力地癱倒下去,絲毫沒有好轉(zhuǎn)。 “你哪里不舒服?” 安寧睜開眼,看到嵐生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出門時候的那件淡粉色襯衫,比昨天多了好多褶皺,才回憶起顧嵐生是剛剛下夜班回來。安寧伸手攥住顧嵐生的襯衣領口,吃力地把對方拉到自己跟前,貼著嵐生的臉說:“我還好,你熬了一夜了,今天沒辦法給你做飯......” 看著病得起不來床的安寧還在擔心做飯的事,顧嵐生有點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安寧的額頭,很燙。作為醫(yī)生,就算是素不相識的病人,他也會耐心地診治,更何況他們是那么親密的伙伴。他沒有多想就把安寧從床上扶起來。 “我今天問同事借了個車,剛好可以帶你去醫(yī)院。”嵐生說著順手把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安寧東倒西歪的身體上。 安寧無力地抬起手配合,嘴上依然倔強:“我可以自己來。我可以走?!?/br> 顧嵐生快速收拾了錢包物品,再把安寧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艱難地鎖上門,一階一階臺階扶著他下了三樓。隨后,安寧被扶上了顧嵐生問同事借來的那輛紅色摩托,安寧下意識地抓住了摩托的后扶手,這樣不至于貼著顧嵐生的后背。 “你坐那么后做什么?”嵐生狐疑地問。 “我沒事兒,我可以?!?/br> “抓著我。”嵐生跨上了摩托,把安寧的手從后扶手掰下來放到自己的腰上。 安寧的臉一下子紅了,還好他燒得厲害,看不出來,他主動向前挪動屁股,然后輕輕地貼著嵐生的背把腦袋枕在上面,雙手環(huán)繞著嵐生的腰在他的小腹前交握。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散開了,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他們的衣服都是一起洗的,安寧可以分辨那是屬于這個人獨特的味道。 安寧曾經(jīng)出于好奇問嵐生,“你覺得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嗎?” 顧嵐生笑笑,“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吧?有一點奶味?” 安寧又滿懷期待:“是很甜的奶味嗎?會好聞嗎?” 嵐生搖搖頭:“說不上好聞還是不好聞,小孩的奶腥味。” 安寧會有點失望,但是他還是選擇性看不見。他把腦袋埋在嵐生的后背,呼吸著好聞的味道,感覺身體的不適減輕了大半。 “坐好了嗎?我要發(fā)動了!”嵐生輕柔的話語飄過安寧的耳畔,仿佛情話綿綿。 摩托急速行駛,風撩著發(fā)梢輕輕搔著耳朵,癢癢的。真希望就停留在現(xiàn)在,那種幸福的,安全的感覺蔓延到渾身。 第一次到嵐生工作的醫(yī)院,這是一家當?shù)氐娜坠⑨t(yī)院。安寧在嵐生的幫助下排隊掛了號,見了醫(yī)生,醫(yī)生讓他們?nèi)ヲ炑?。兩個人又去跑去隔壁樓的檢驗科。驗血的窗口沒有座椅,安寧站著撩起袖子,把胳膊露給護士。顧嵐生站在一旁,拿著安寧的外套。 護士下針的時候,安寧只感覺一身冷汗,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顧嵐生的懷里。 “你怎么沒說你暈針?” 安寧摸摸被汗水浸濕的額頭,剛才還很燙的額頭此刻都涼了。 “我過去沒有暈針過。”安寧很尷尬,作為男人,暈倒這種行為讓他看上去特別嬌弱。他努力站穩(wěn),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弱。 “護士jiejie看到你暈倒,嚇壞了,所以她說提前給你出報告,一會兒拿了報告,給你找張病床吊點滴?!睄股矊幷A苏Q郏那脑谒呎f。 “我不用病床!”安寧立刻強調(diào),出汗以后都退燒了,拿了藥吃就可以了,不需要打點滴,更不需要躺病床。 嵐生卻堅持說:“你不要這么不把自己當回事,偏遠山區(qū)細菌病毒多,你從外地來的,染上了可不是發(fā)燒拉肚子這么簡單。乖乖聽我的話躺著把病養(yǎng)好!” “可是你都沒有休息?!卑矊幪貏e自責,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嵐生下夜班也沒辦法休息。 安寧這輩子最過意不去的就是麻煩別人。大一上學期,住校以后,有一次因為開空調(diào)著涼嗓子發(fā)炎獨自去看醫(yī)生的經(jīng)歷。也是晚上突然開始渾身無力,先顫抖發(fā)冷,后來渾身燙,一測體溫有39.5度。 因為不想麻煩任何人,他勉強拖著病軀搭公車到市立醫(yī)院。夜里急診的病人格外多,光掛號就要排個把小時,安寧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全憑一口仙氣死撐。結果,好不容易到了醫(yī)生辦公室,依然排著大長隊。前面有個重傷的老人,被擔架推進來的,家屬站滿了狹小的辦公室,你一言我一語。 安寧在門口等到地老天荒,里面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好不容易送走了這波人。后面插進來一個大哥,說孩子很嚴重,安寧看對方帶著小孩,在半空中舉著病歷的手又放下來。后來,安寧明白了一個道理,你不爭不搶就永遠輪不到你,于是在被插隊好幾次以后,安寧終于贏取了主動。他一屁股坐到醫(yī)生面前的椅子上,看到女醫(yī)生的眼袋都比他這個病患拉得長,臉色比他還黑,就知道對方大概心情不太好。 醫(yī)生看安寧除了有點焉,能走能對話,語氣嚴肅地說:“驗血沒什么大問題,開個藥你回去吃,多喝水?!?/br> “不用打點滴嗎?”安寧沒想到排了那么久的隊,醫(yī)生竟然這么輕易打發(fā)他了。 “年輕人,沒啥問題的,吃藥不吃藥都是一周,好好回家休息吧!”醫(yī)生依舊面無表情地回答,手速極快地在病歷上寫著安寧看不懂的“草書”。 “真的不用留院看一看?”安寧再次詢問。 關鍵是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這個點要他回宿舍,宿管阿姨都把門鎖了。況且,公共交通要等早晨五六點才開通。 看這位病人那么堅持,醫(yī)生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給你開點消炎退燒的點滴。你打完了再回來給我看?!?/br> 這樣,安寧才“如愿以償”地在醫(yī)院急診打上了藥。那一整夜,他在急癥室里聽著電視的聲音,不敢入眠,生怕一睡著沒看到吊瓶空了,以前聽說有人沒有拔針,導致血液倒流,急診里的護士都那么忙碌,有誰會注意到他呢? 不過今天,安寧可以安心地睡在單人病房,顧嵐生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還會在他渴的時候喂他水,在他想去廁所的時候,幫忙提著吊瓶。雖然,過程有點尷尬。 安寧十分不好意思:“我自己拿著吊瓶,你在外面等我就好?!?/br> 顧嵐生笑著幫他掛在洗手間專用的掛鉤上,非常老實地關上門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