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別鶴(半過渡,只有一丶湯
我確信,是他先勾引我的。 腦中正權(quán)衡著應(yīng)該派誰護送他走,打通哪方勢力更恰當(dāng),男人不安分的鼻息已悄悄下移,鉆進我的衣領(lǐng)中,送來一片密密麻麻的酥癢。 別。我下意識縮了一下,把整理好的信息告知他:明日午時即可啟程。 他埋在我頸間的腦袋動了動,接下了我的安排。 我想到另一茬難事:你的身子……上次備的藥有余存,我將方子給你…… 這回他沒有即刻點頭,只回答說,這種小事好對付。 往常聽到這種微妙的答復(fù),我免不了耍兩句渾,此時情意綿綿氣氛正好,卻只能輕嘆一聲咬緊滿口銀牙,提醒他道:“有一味藥比較稀少,你搜集時要小心?!?/br> 他低低應(yīng)了一聲:“無事?!?/br> 我抿了抿唇,補充:“若非萬不得已,不準(zhǔn)……” 不準(zhǔn)用另一種法子。 話未出口,強迫自己咽了下去。從今往后他與我再無瓜葛,我無權(quán)也無力插手他的私事。若他新尋到情投意合之人,愿將體內(nèi)yin性化為歡上之歡……我也只能認栽啊。 奈何話音過半,他聽懂了,霎時失笑。 于是我惱羞成怒將他掀翻壓倒一事,頓時順理成章起來。 “笑什么?”我扒著他的衣服質(zhì)問。 “殿下長進了,”他的語氣頗有幾分欣慰,“比以前大度多了?!?/br> 原來是指我不讓他吃“藥”這件事。 那時我關(guān)心他的身子,被他反手調(diào)侃成我不許他尋花問柳,此時我愿他安好,又被他夸贊襟懷。他當(dāng)真知道如何氣我,說歸說,若有的選……我怎么可能容許別人碰他。 “景初,”我的手按在他胸前,“記得你說過,已經(jīng)很久沒吃藥了吧。”前日不過被我蹭了蹭,就敏感到直接xiele身,他的身子早就在祈求澆灌了。 “殿下……”他雙瞳閃了閃。 又想拿身上的傷搪塞我。 “所以這次我服侍你?!蔽孀∷拇剑瑫r堵住所有推拒的話語。 他后知后覺大事不妙——遲了。 到底顧及他的傷勢,我自始至終謹記收斂。向來只顧自己舒服,一朝對如何克制無師自通,才因此發(fā)現(xiàn),他受慣了狂風(fēng)暴雨的身子原來更抵不住輕柔服侍。 不會出聲求你快一點,亦不愿求你撫慰,非要攢著床單忍到指節(jié)發(fā)白,等你發(fā)覺后主動安撫。我偏生故意無視,待他低低嗚咽呻吟許久,妥協(xié)地向我懷里靠了幾分后,才收攏掌心,抓住一縷糾纏的散漫青絲。 耳鬢廝磨里,挺腰軋進一寸。 不出所料,先受不住的還是他。 溫柔如潮水的快感緩慢堆積,被旖旎的糾纏無限延長,注定來勢洶洶且無可擋。當(dāng)他隱約意識到的時候,早已沉淪許久,無處可逃。 從慌忙握住我的手指、迷亂扭著腰,到認栽地伏趴下來,仰著頭大口喘息以發(fā)散過于濃烈的快感,不過幾個呼吸而已。 決堤的春水源源不斷,尚未頂?shù)缴钐庈浤鄣膔ou壺小嘴,太多奇yin巧計沒來得及使用,他已潰不成軍,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這樣的話,藥效不夠啊。察覺深處的小口緊閉著抗拒,我犯難地在他耳邊誘導(dǎo)。頂端小心翼翼地試探,叩著柔軟隱秘的泉眼,嘗試將它磨開。 不過輕輕一碰一啜,又鑿出一股清泉。 他無力地捂住小腹處突出的明顯形狀,搖頭:太、太過了…… 明明比以前輕柔多了。我假作不解,就要再次往里闖去。 他直到此時才真正服了軟,松開牙關(guān),一聲喑啞的小五微不可聞,輕如錯覺,又真切傳入了我耳中。 心里一軟,腰上的動作重歸溫柔,望著他驟然松懈一圈的模樣,說不出該愛該氣,沒再試圖闖入最深處的嬌嫩,手指順著脊柱一節(jié)節(jié)摸了下去,沒入臀縫深處。 小、小五…… 他故技重施。 這次我不依,輕車熟路誘哄另一朵嫩花將我納入,摸索到內(nèi)壁上小巧的sao心,不疾不徐打著轉(zhuǎn),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選一個?!?/br> 剔透的淺色雙瞳頓時一片空白。 他不選,只能我替他選了:“不答的意思是,都要?” 慌亂搖頭,唇瓣翕合,想到示好無效之后,他將又一聲小五咽回喉嚨,剩下的只有一雙蒙著淚的眼,將全部的愛意與溫柔斂入沉默,無聲祈求著,沒有半分擔(dān)憂——他對此穩(wěn)cao勝算。 即使只剩最后一夜,我依然在他身上栽得死死的,幫他清理換藥時,將這具身體的每一寸牢牢記下,夜晚相擁而眠,更是用手指反復(fù)描摹,每一道弧度記在了心里去。 他十分困倦,被我弄得癢,迷迷糊糊中捉住了我的手:“還不困?” 不困,甚至能清醒著看他一整晚。一想到要分開,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浪費。 可他似乎沒有我這種苦惱,睡得深沉,于是我再次撫摸他的眉眼,整理他散亂的長發(fā)時,沒有受到半分阻礙。 最終還是攬著人合上雙眼,不知不覺沉入夢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次的夢格外令人恍惚。我夢見自己回到了年幼之時,而景初在監(jiān)督我完成課業(yè)。 意識深處清晰明白,這是堂兄曾做過的事。堂兄嗜學(xué),若是看管我做功課,總要拿本書在一旁研讀,有時沉入書中,連我在開小差都沒發(fā)現(xiàn)。 景初不一樣。他拿的不是書,是話本子。他優(yōu)哉游哉看得津津有味,我提筆寫字十分苦不堪言,只要稍有松懈,就會被他輕輕掃來一眼,嚇得連忙低頭用功。 夢里忙到腰酸腿疼,醒來后好半天沒緩過神,還好身側(cè)就是男人沉眠時舒展的眉眼,我盯著細看了好久,才找到魂歸rou體的真實感,心中涌上酸麻暖意,將他摟緊幾分。 他被我弄醒了,半睜著眼瞥向窗外天色:“殿下醒這么早?” “可以再休息會兒。”我在他懷里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再次醒來,男人又消失了。他總不肯和我一同睡到天明,往往我一睜眼,身旁床鋪早已涼得不似有人躺過,我尋思著他或許在羽十一那兒,找到羽十一,發(fā)現(xiàn)后者孤身一人在練功。 “他去哪兒了?”我隨口一問,以為他大概在何處忙碌。 “景公子辭行了?!庇鹗换卮?。 我那時的神情一定很難看。越生氣,語氣越是平靜:“辭行?連我這個主人都沒知會的辭行?” 又是不告而別。 他走得決然,自有成竹在胸,我不會無趣到擔(dān)憂他的安危。 羽十一道:“殿下,景公子還說,不日再會?!?/br>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 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他一定要早日回來找我、安慰我,不然……我該如何化解煎熬等待中積攢的急切思念,他又怎么補償我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膽。 遲早會瘋掉的吧。 送走使團后,褚連川來找我哭訴,說他還是舍不得那只小雪虎。 “那你要回來?!蔽艺f著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的風(fēng)涼話。 “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這么絕情?!?/br> 因為諸事不順,沒有安慰人的心情。 他若有所悟地移開話題:“記得你與倚翠閣的二姨交好,我們聽曲去?” 他多年未回祁城,顯然沒及時更新情報。倚翠閣自頭牌璇鶯姑娘被贖身后,我已經(jīng)一年沒去過了。 我真正的風(fēng)月來往少之又少,大多是狐朋狗友口中拼拼湊湊的流言,我裝得怯懦,所謂被皇兄管得嚴不敢真玩,他們知道我慘,拉著我四處擦邊,遮遮掩掩反而造足了聲勢。 “璇鶯被贖走了?!蔽腋嬷@個噩耗。 褚連川喜歡璇鶯姑娘。眉目冷清性子卻溫良,有一把婉妙的好嗓子,綽約身形永遠端正,是招人愛有骨氣的那一類。他離開祁城前,我們一起聽過幾次曲,他到鄔城后,還念念不忘提過幾嘴。 “那,別的呢?”他黯然神傷片刻,征詢我的意見。 “聽聞有家新館,我還沒去過。”是好是壞不保證,若不合心意他也不能怨我。 他看起來沒有挑揀的心思:“帶路?!?/br> 我十分后悔提出方才的建議。 誠然我真的只想聽聽曲喝口茶,陪褚連川消遣一趟散心,誰想包廂走廊狹路相逢,遇見了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身影,霎時從頭到尾被攪了個七零八亂,急匆匆閃到褚連川身后。 奈何在這前后無人的方寸之地,再多的掩飾都一戳即破,更何況他認識褚連川。 我不敢辯解,感覺開口就會越描越黑,但還是忍不住探究:“你怎么會在這里?” 或許是因為我的聲音盛著藏不住的喜悅,男人眉頭微松,反問:“這里叫什么?” 觀風(fēng)樓。觀風(fēng)……聆月,聆月觀風(fēng)。 原來也在他友人名下。 他微微俯下身,叮囑身邊小廝好生招待我們兩位貴客,最后兩個字音咬得重,嚇得我不敢有半句反駁。 “既來之則安之?!瘪液傄馕渡铋L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恍然回神,幽暗的走廊里哪還有別的身影。除去笑得不懷好意的褚連川,只有心神恍惚的我,我抓住他的袖子,茫然道:“我剛才是不是被魘住了?” “嚇傻了?”他無情打碎了我最后的期望,“走,去天字三號房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