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eun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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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停笑說,聽說老祖宗把四喜賞了你了?那可要恭喜你了。德保就慌亂起來,但又不好說沒有那樣的事欺上。如此遮遮掩掩倒叫云停笑得更厲害了。他當著他的面拆那信,德保大驚,又不好伸手去攔,就叫一聲道,四喜姐!四喜姐叫王爺上船再……云停頓了頓,說你還真是聽她的話,我的話你怎么不聽?德保想起那日在雨花閣撒手就跑的事,就作難地道,奴才、只聽萬歲的話。 德??吹皆仆5难劬ο袷窍胝f些什么,但他的嘴唇不動。德保想到跟云停間有意無意的許多事,身為下人說過主子的不是,如今又搶了主子喜歡的丫鬟做了妻,于是總覺得惶惶,對云停就又敬又怕似。他想到四喜教給他的,就有些生澀地跟云停道: “奴才祝王爺一路平安?!?/br> 宮里有些花兒開出來,雪一樣冷冷的一簇一簇,火一樣騰騰的一團一團,云停的笑眼如桃花,在德保眼里又像雪,又像火,說不清到底是兩重天里的哪一種——但哪種都讓他感到親近不得,故而一退再退。 云停帶著那封信踏上了去往東京的船,他面著波光粼粼風平浪靜的大海將那信拆封開來,看見德保在上面殷開的笨拙筆跡,每個字都像個剛出生的嬰孩,帶一層懵懂與可愛,云停手里的花切都轉不動了,眼睛只顧看著那些小孩一樣的字??吹健耙蝗詹灰?,宛如三秋”的時候,這才如夢初醒,驚覺“宛”最后的豎彎鉤勾到他心里去,勾住他的心事了。船上穿著漂亮制服戴著精美紅帽的服務生端著香檳過來禮貌地詢問,云停不要酒,用日文道:“ペンをください?!狈丈腥四昧斯P過來,云停把信紙上的所有“宛”字都涂黑。 解了衣服重又把信往懷里裝的時候,他這才發(fā)覺兜里的東西漏了,綠豆沙裹的糕化成黏水淌了一身。 ︿︿︿︿︿︿ 德保扶著萬歲在御花園轉悠,萬歲今日不知怎的尤其話多,德保笨嘴拙舌的,就只顧聽著傻笑。走一走萬歲就停住,仰頭看了看青天白日,忽然道,自古逢秋悲寂寥啊。德保就道,老祖宗,不逢秋哪來的春呢?德保是老實孩子說老實話,他不懂其中深味的含義,卻叫萬歲頻頻點頭,說他說得好,反正世事總是要變的,不變壞就不能變好。后頭的東西像是被噎在喉中,再也不可說了。德保就又摻著她上了轎攆,幾個太監(jiān)一抬,晃晃悠悠地就回儲秀宮去了。 頭一日皇上駕崩,后一日太后作古。世事難料,李公公忙著清點伺候過皇上太后的大大小小的太監(jiān)和宮女,攏共百號人,哭起來轟隆隆的一團,像兩個雷神滾在一起打架。廣白哭得眼睛腫腫的,四喜臉上就只是淡淡,她知道如此就得跟德保過一輩子去了,她恨萬歲拋下她自己先死了,落得清靜和永遠的安寧。德保則偷偷拭淚,別人說的他不懂,他覺得萬歲是個好人,被萬歲推下井里死去的珍小主也是好人,被人說利用了他上位的張?zhí)t(yī)也是個好人,只有他不好,他是挨了一刀的半個人,沒法好。 德保跟其他太監(jiān)宮女們一樣拾掇好行囊就準備出宮另謀出路,前腳還未踏出午門,便聽到太和門傳來一聲響亮的孩童哭聲,是新帝登基,德保一陣恍惚,四喜在他身側搡了他一把,說看什么看,遲早都得從上面下來!四喜懷著怨毒的情緒,德保帶一絲不舍與憂心,于是所有人都從午門魚貫而出,看到外面的城市已與紫禁城隔著不知幾百年了。在宮外閑逛的兵卒居然不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人,是西洋人東洋人混著來。冬雪鋪厚了一層,德保在上面一滑,什么東西咕嚕咕嚕滾出來,落到一個藍眼睛金發(fā)的腳邊。藍眼睛沒去撿那塊陷入雪層里的碎玉,而是吃驚地指著德保問: “這是什么東西?”他沒見過腰身躬得跟蝦米一樣的怪物。 “eunuch?!绷硪粋€藍眼睛說。 ︿︿︿︿︿︿ 德保跟四喜成婚的當日,多少以前宮里當差的太監(jiān)都趕來了,一頓好鬧,顛得他胸前的大紅花繡球晃來晃去,也跟人似的掙扎。人都說,德保,你贏大發(fā)了,以前在宮里頭數(shù)你小數(shù)你笨,現(xiàn)在數(shù)你娶得老婆漂亮。德保就訕訕地笑,年輕的臉上掛不住的樣子。喝酒劃拳的時候,他照例被分割開,看一百零八將從一個個太監(jiān)的手里翻飛過去,又被狠狠地砸在桌上摔折了牌面,大聲吆喝出來: “要不要!”“要不起!”一個個臉喝得猩紅如青面獠牙的鬼,賭錢賭得眼紅。 玩至尾聲,李公公把一吊吊錢穿好收入囊中,大家看著他鼓囊囊的錢袋子都笑說,老狐貍,精還是你精!德保就也跟著笑,只是總慢半拍。李公公盡興,蒼老的手如鈍刀似的重重砍了砍德保的肩,說有好東西要送他。大大小小的太監(jiān)們便都瞪著銅鈴大的眼瞧是什么,德保也好奇。李公公勾一勾手指,著人抬只箱子出來,打開是副皮鞭和一個黑罐、一只白罐。懂的人立刻就懂了。 李公公指著那鞭子跟德保道,媳婦是你的人,她不聽話叫你玩得不開心了,拿鞭子抽!抽幾下就服了!保準伺候得你比伺候萬歲還舒服!一陣兒哄笑,德??粗潜尴氲絻簳r在宮里做錯事受到鞭刑,打得皮開rou綻,養(yǎng)了數(shù)月才好全乎,于是渾身一激靈。人又問罐頭里是啥,莫不是香料香餌?李公公便啟了罐給德???,白罐里是蜜,黑罐里是螞蟻,黑壓壓的一片,蠕動著爬。 李公公跟德保笑道,人脫光,先鋪層蜜,再撒螞蟻,哎呀那叫聲,銷魂得很。德保不自覺地捏緊了發(fā)汗的手,胃里的惡心翻涌至喉頭。李公公又悄聲在他耳邊道,善用舌頭,越臟的地方越要細細地舔,能舔得叫你女人酥倒,軟得跟癱泥似的,隨便你怎么捏怎么揉巴。人聲鼎沸,yin笑翻飛,德保卻一口嘔了出來,然后嘔個沒完,叫眾人架著送到喜房里頭,門一關,里面登時冷了下來。 四喜早自己掀了蓋頭,和衣而臥,臉朝里面,不看她的半個男人。德保怕剛吐完身上有味兒,便小聲叫,四喜姐。四喜的嗚聲從喜床上傳來,之后便如洪水猛獸般不可收拾。德保不知要怎的安慰她,剛一走近,她就翻身起來指著他罵道: “你不準碰我!” 德保沒再吭聲,他自然是不會碰她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碰。擱在喜房里的鞭和罐,是他一輩子用不到的東西。她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不想失去她,就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于是德保就脫了身上頂大的紅花,抱著鞭和罐埋在院里的樹下,自己去了偏房睡。他睡不著,爬起來翻看宛童留給他的書,一頁頁的,上面有他幼稚的筆跡。四喜之前問他以后該怎么辦?德保就說他想干這個,沒幾日傳來皇帝退位的消息,四喜又問德保以后該怎么辦?德保還是說他想干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