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前后發(fā)了三條簡訊，陸承舟看了，沒回。

    私立醫(yī)院的體檢中心向來不必人擠人，陸承舟這種絕對的高端客戶，更是享受最周到的服務(wù)。從頭到腳，能做的檢查一個不落，就差拔兩根顧孟的頭發(fā)去做毒理檢測。

    來回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顧孟癱倒在貴賓休息室的按摩椅里。陸承舟替顧孟按著小臂內(nèi)側(cè)抽了血的針眼，又把插著吸管的牛奶杯遞到顧孟嘴邊，哄著顧孟喝了幾口。

    “還是實驗室里待著比較輕松。”

    “乖，就累這一次，能把婚前檢查都省了?！?/br>
    顧孟懶得搭理滿嘴跑火車的陸承舟，轉(zhuǎn)過頭去，閉目養(yǎng)神。

    “等會兒會有人送下午茶進來，你吃點兒東西再繼續(xù)睡?！标懗兄鬯砷_摁在顧孟小臂上的拇指，已經(jīng)沒有血滲出，“我去見一下安叔?！?/br>
    “嗯?！鳖櫭涎劬Χ紱]睜一下。

    陸承舟敲門走進院長辦公室，見安季同眉頭微蹙地注視電腦屏幕，顧孟各項檢查的結(jié)果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同步到系統(tǒng)里。

    “安叔，顧孟身體……”陸承舟估量著最壞的結(jié)果，“出了什么問題嗎？”

    “大的問題沒有，輕微營養(yǎng)不良，體重不達標，畢竟還是二十來歲的大小伙子，這些都不是大事。只不過……”

    安季同看著陸承舟，神色猶豫。

    “安叔，你盡管說?！?/br>
    “有一點我比較疑惑，從彩超結(jié)果上看，他的生殖腔沒有什么問題，甚至……比一般的男性beta發(fā)育得要成熟一點?！?/br>
    安季同沒有直說是陸承舟的“功勞”，他實在不想去管年輕人在床上怎么瘋。

    “但是，他的激素水平很奇怪，即便是作為beta，他的腺體激素也低得出奇?！?/br>
    說著，安季同又皺起眉，百思不得其解，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能想到顧孟差不多每天都從自己的腺體里抽半針管分泌液。

    “會對他的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大的影響不會有，只是懷孕的可能，微乎其微?！?/br>
    安季同有意把話說得委婉，但陸承舟聽懂了，他心里某根拉緊的弦瞬間崩斷，一根可以“綁縛”顧孟的繩子，斷了。

    “也不要太絕望，你們還年輕，實在不行，還可以通過藥物……”

    “會有副作用嗎？”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畢竟是激素類藥物?！?/br>
    “那我寧可不要孩子?！标懗兄圩隽藳Q定，平復下來，“我?guī)麃碜鰴z查，主要是因為他最近臉色總不太好?！?/br>
    “應該只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仗著年輕，就不好好吃飯?！?/br>
    陸承舟道謝后離開，沒有提顧孟輕微進食障礙的事情，邱翡已經(jīng)在郵件里給了他答復——顧孟的行為屬于一種自我懲罰，弗洛伊德認為這是超我與自我之間產(chǎn)生了沖突，簡單來說，就是用承受痛苦來緩解潛意識中的內(nèi)疚，這種行為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心理和生理，負向情緒、自身道德感、代償機會，都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最新研究表明，該行為與大腦的腦島、額葉皮層、伏隔核有關(guān)，也就意味著，在性激素刺激下，女性omega群體中發(fā)生這種行為的概率最高，相對而言，男性beta應該是最安全的。所以，顧孟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應該有較為復雜的原因，我不能根據(jù)簡單的觀察就做出判斷?！鼻耵湓卩]件的末尾寫道。

    陸承舟只覺得腦子里千頭萬緒，并非是那些缺失的信息讓他感到不安，而是他對顧孟的愛，成為了恐懼的源頭。

    回到休息室，顧孟已經(jīng)睡著，桌上的食物也只吃了一兩口。

    你在內(nèi)疚和自責什么呢？顧孟，你的痛苦不是因我而起嗎？

    當夜陸承舟像個初嘗愛欲的毛頭小子，在顧孟身上急切而無章法地找尋著什么，弄得顧孟幾次叫痛。

    “輕……輕點兒……”

    陸承舟更加發(fā)狠地在顧孟體內(nèi)馳騁，他要顧孟像雌獸一樣跪在他面前，壓低腰，抬起屁股，還不夠，他又用兩手緊緊捏住顧孟的兩只手腕，將顧孟的兩根胳膊向后扯，而他自己身下那根粗長的rou棍又猛戾地向前捅。兩股相反的力量讓顧孟的脊背彎折如一把反曲弓，一股股稀白的jingye射因后xue過度的刺激射在床單上，兩腿發(fā)軟，幾乎要跪不住。

    以后入的姿勢內(nèi)射顧孟一次后，陸承舟幾乎沒留什么喘息的時間，把顧孟翻過來，從小腹一路親吻啃噬到脖子，用牙齒輕輕去咬顧孟的喉結(jié)，硬而脆的薄瓷器一般的喉結(jié)，然后是不知第幾次，咬進顧孟已經(jīng)爛翻的腺體，同時用再次硬挺的陽具貫穿顧孟。

    “陸承舟！”顧孟喘息著，“你是要讓我死在床上嗎？”

    “不好嗎？我們一起死在床上，再也不分開?！?/br>
    顧孟只當沒聽見陸承舟的話，將雙腿盤到陸承舟的腰上。

    “這樣多好?！标懗兄垡贿呍陬櫭仙眢w里猛干，一邊說下去，“等到收尸的時候，也不能把我的jiba從你下面拔出來，只能把咱倆放一個爐子里燒，燒完裝一個盒子里，再也不分彼此?！?/br>
    “陸承舟……”

    “嗯？”

    “你要再……再這么多話……就從我身上下去！”

    “乖，這就專心干你。”

    陸承舟言出必行，將顧孟翻來覆去，干得體無完膚，前后在生殖腔里灌了四次精，使得顧孟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凸起。

    陸承舟抱著顧孟回到主臥干凈的床上，顧孟強撐著想要去洗澡。

    “別去?！标懗兄劬o緊圈住顧孟，大手輕輕撫摸顧孟的小腹，“明天再洗好不好?！?/br>
    顧孟也確實沒有多余的力氣，往陸承舟懷里靠了靠。

    面對面地貼著，陸承舟伸手揉了揉顧孟的圓而有rou的屁股，得寸進尺地問：“明天也夾著老公的jingye去上班，好不好？”

    “滾！”

    顧孟當然不可能答應陸承舟這種色情狂一樣的要求，但過分猛烈的性愛讓他第二天走路的時候，還覺得屁股里塞著什么東西，腰部更是沒辦法大幅度轉(zhuǎn)動。

    足足往椅子里塞了兩個抱枕用以支撐腰部，顧孟才能好好坐著打報告。

    “顧孟。”王錚擔憂地看著顧孟，“你不會年紀輕輕，就被富婆玩腎虛了吧？”

    “我昨天不小心閃到腰了?！?/br>
    顧孟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還順手點開一份來自秦潛的郵件，是秦潛找到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和資料。

    陸承舟第一次收到顧孟主動發(fā)來的簡訊，內(nèi)心雀躍不已，雖然簡訊的內(nèi)容是——我今天要加班，叫老申不用來接我。

    會到幾點？陸承舟問。

    不確定。顧孟回復，再無其他。

    陸承舟甚至懷疑是自己制定的發(fā)展規(guī)劃出了問題，讓顧孟這個從來都準時下班的人，開始加班。

    也不對呀，董事會前天才通過計劃書，執(zhí)行效率再高，也不會這么快影響到顧孟啊。

    陸承舟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娶了漂亮老婆的老實人一樣不安。

    內(nèi)線電話響起。

    “陸總，梁先生來了，說要見您?！?/br>
    “讓他……”陸承舟猶豫一下，“讓他上來吧?！?/br>
    陸承舟本不想見梁溪，可總拖著不見也不是辦法，畢竟梁溪怎么說也是鴻晟的……股東之一。

    “承舟哥哥?！绷合贿M門就熱絡(luò)的貼上來，“我回來兩三天了，你都不來看看我。”

    “最近比較忙?！?/br>
    梁溪絲毫不提簡訊的事情，他就是這樣，永遠知道把握好尺度。

    “今晚呢？今晚有空嗎？”梁溪看著陸承舟，“我想去老宅拜訪一下陸爺爺，回來之后都還沒有去看過他。你陪我好不好？”

    “嗯?！迸c其讓梁溪一個人去老爺子跟前晃悠，不如跟著去。

    “那，待會兒你陪我去給陸爺爺挑點禮物吧，他現(xiàn)在還喜歡瓷器嗎？”

    “梁溪?！?/br>
    “嗯？”

    梁溪小鹿似的眼睛望著陸承舟，目光里盛著天真爛漫。

    “你很聰明，知道怎樣試探我的底線，甚至想通過一次次輕微的越界來馴服我，坦白的說，你辦不到，把你過剩的精力用在別處比較好。”陸承舟平靜地看著梁溪，“有些話，點到為止，給彼此留點兒情面?！?/br>
    “知道了?！?/br>
    盈盈的眼眸黯淡下去，梁溪沒再說話，乖巧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直到陸承舟處理完工作起身走向落地衣帽架，梁溪才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跳到陸承舟身邊。

    陸承舟拿起外套的瞬間，襯衫后衣領(lǐng)隨著手部動作向下壓了壓，短暫的一秒鐘，梁溪看到陸承舟脖子上的抓痕。脖子上都這樣，背上不知道是怎樣的戰(zhàn)況激烈，梁溪裝作不知，跟在陸承舟身后走出辦公室。

    因提前知會過，陸承舟和梁溪到的時候，晚餐已經(jīng)備好，華麗古雅的水晶吊燈下是一張長條形餐桌，陸老爺子坐在首席，兩個小輩一左一右。

    席間，梁溪揀些無傷大雅的奇聞異事來說，專為逗陸老爺子開心，端的進退得體、八面玲瓏。

    “小溪這次回來，會待多久？”

    即便知道梁溪的言談舉止背后有種種心思，年過古稀的陸老爺子仍然顯露出對這個小輩的不舍。

    “應該就不走了?！绷合卮鸬煤茏匀唬霸臼窍朐诩~約弄一個自己的工作室，設(shè)計自己喜歡的衣服，但是在外面待久了，總還是很孤單的。剛到紐約讀初中那會兒還好，承舟哥哥在波士頓，我坐四個多小時的巴士就能見到他。”

    仿佛只是隨口提起往事，甚至沒有刻意煽情渲染，陸承舟仍舊不接話茬。

    “那你留在國內(nèi)有什么打算嗎？”陸老爺子問道，像是話里有話，又像是隨口一問。

    “先休息休息吧，有力氣就自己弄個設(shè)計師品牌，沒力氣就找家看得順眼的公司上班。”梁溪似乎沒有覺察飯桌上涌動的暗流，或者他不在意，“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承舟哥哥。”

    “我對你的行業(yè)并不了解?！标懗兄鄞鸬?。

    “承舟哥哥一定是覺得我們這行無利可圖才這么說，你之前也不了解生物，不還是收購了塞斯?！?/br>
    “我現(xiàn)在也不了解?！标懗兄劾@過梁溪挖的坑，“任何一個商業(yè)舉措背后都會有專業(yè)的市場調(diào)研團隊，我只負責決策。”

    陸老爺子知道那個叫顧孟的beta在塞斯生物工作，他當然不會老糊涂地以為陸承舟收購塞斯是為了顧孟，但陸承舟的話，讓他意識到，顧孟已經(jīng)成為了陸承舟的軟肋。

    陸承舟，不該有軟肋。

    顧孟記錄完最后一組試劑的生化反應結(jié)果，貼好標簽，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發(fā)痛的脖子，一看時間，已將近十點。趕忙收拾了借來的實驗室，帶著東西回到自己的地盤，將試劑放進恒溫箱里，匆匆整理一番，關(guān)燈離開。

    也不知道這個點能不能打到車，顧孟思量著，見陸承舟那輛邁巴赫停在大樓門口，老申坐在駕駛座上喝著一杯便利店咖啡。

    “太……顧先生。”老申趕忙開口，“先生讓我接您下班。”

    顧孟沒怎么和老申說過話，此刻很是過意不去，坐進車里，開口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會來，所以讓你等了這么久。”

    “您客氣了，這都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br>
    顧孟懶得去想自己這種不清不楚的身份，對于老申來說，算哪門子分內(nèi)。

    “陸承舟呢？他今天也加班嗎？”

    老申心里激動萬分，想著一定要把顧孟的“關(guān)心”準確無誤地傳達給陸承舟。

    “梁少回來了，今晚去拜訪老爺，所以先生得在?！?/br>
    顧孟沒問梁少是誰，也沒問為什么陸承舟要和梁少一起回陸家老宅，只是疲憊地靠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以前總有陸承舟的肩墊著，所以沒感覺，此刻顧孟才覺得空落落的，脖子很累很不舒服。

    居然已經(jīng)開始依賴陸承舟了嗎？顧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