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妖獸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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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渾身是血的花黎背回劍峰后,婁丙火急火燎地去請余止鞘,而對靈力掌控更有建樹的解飛鴻則留在屋里,源源不斷地用靈力吊著他一口氣?;ɡ璧臍庀⒎路痣S時會消散一般渺茫,渾身經(jīng)絡(luò)紊亂,妖氣與虛弱的靈力形成如一團亂麻般的糾葛,相互纏繞、攻擊著彼此,造成巨大的痛楚?;ɡ柙诨杳灾卸吨齑?,呼吸斷斷續(xù)續(xù)地鋪灑在解飛鴻手心里,就像是一根根針扎在他心尖上。 解飛鴻把自己的靈力注入他體內(nèi),將糾纏在一起的經(jīng)絡(luò)一點點疏通。可是剛把胸前的亂麻解開,下腹的靈力又亂作一團,急得他滿頭大汗。他一邊梳理,一邊握著花黎的手不停喚他的名字:“聽得到我說話嗎,花黎,我是解飛鴻,是師哥!阿飛哥在叫你呢,別睡!” 然而事與愿違,花黎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開了口的水球,不管往里頭輸入再多水,都會立刻漏光。他的體溫漸漸涼了下去,面色也愈來愈蒼白。解飛鴻眼眶酸脹,淚水滾動,只能榨干丹田里最后一絲靈力涌入華麗的身體里。 眼看花黎毫無氣力地縮在他懷里,只剩一口氣吊著,婁丙總算帶著余止鞘回來了。余止鞘只掃了一眼,就面色沉了下來。她從戒子袋里掏出一枚藥丸讓他服下,手心里匯聚起一團rou眼可見的光球貼在花黎胸前。那光球先是被壓扁一些,然后緩緩沒入他的胸口。當一整個光球被吞入時,花黎的面色顯而易見地紅潤了些許,呼吸也逐漸趨向平穩(wěn)。 “師傅,花黎他……”解飛鴻吸了吸鼻子,將花黎摟入懷里。 余止鞘掏出扇子一甩,潔白的扇紙上就出現(xiàn)一行字:“只是暫時把他體內(nèi)的妖氣封印了下來,還不可大意?!彼故捉o花黎把了會兒脈,沉吟片刻,“把他帶到花池里,洗凈身上的妖血。雖然沒什么大用,也總比現(xiàn)在這樣好一些?!?/br> 所謂花池,顧名思義,即是用鮮花圍砌而成的浴池。她本就不愛與人共同沐浴,便在自家后院修建了專屬的池子。據(jù)早些年就在山上的弟子所說,余止鞘當年剛當上劍峰掌門,就大劍一揮,將后院里本該放置著前幾代掌門雕像的地方出了個大坑,緊接著就用靈力把浴場的水掏空了大半,引入這浴池。在那時候,女修們還被男弟子們欺負,洗澡時也總是被偷窺。余止鞘大方地請她們來沐浴,作為回禮,女修們就會送她一些用靈力包裹的鮮花。這些鮮花浸泡在浴池里,靈力便融化在水中,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座人工的靈池,也有了“花池”這個異名。 解飛鴻身為一個男人,雖然是余止鞘的正門弟子,卻也從未有過這個機會入她的后院。今天為了花黎,她難得地將花池空出來。血污被沖洗干凈,花黎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就畢露無遺。淺的大約有手指那么長,黃豆寬;深一些的傷口則幾乎橫跨了他的肩膀,即使已經(jīng)止血,也還是猙獰可怖,深可見骨。血rou黏連在白森森的蝴蝶骨上,稍稍一碰,就疼得花黎在睡夢中抽氣。 “師弟,你忍忍,很快就不痛了。”解飛鴻因為使用了過多靈力,也難以支撐身體,卻還是硬支起眼皮,替他將臉上的血痕擦拭干凈。花黎左側(cè)臉頰上黏著一片片藍黑色的硬物,規(guī)律整齊地一片疊著一片。起先解飛鴻以為這是什么臟東西,扯了兩下后花黎猛地睜開一雙血紅的眼睛,猛地抬手將他揮開——他力氣大得嚇人,解飛鴻來不及擋下就被一擊擊飛數(shù)丈,狠狠撞在墻壁上,吐出一口濁液。 花黎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上前卻又蹲在原地:“師、師兄,我……”不等他說完,婁丙搶先一步扶起解飛鴻,所幸他情急之下凝氣在背部,才沒有受重傷?;ɡ柩鄣诐M是愧疚,抿著嘴唇向后退了一步。 “花黎,你還好吧?”解飛鴻全然不顧身上的疼痛,急忙趕到花黎身邊。后者急忙后退:“你別過來!我現(xiàn)在控制不了自己,可能會殺了你的!” 解飛鴻這才發(fā)現(xiàn)花黎臉上的并不是什么穢物,而是幾片類似蛇的鱗片?;ɡ枳⒁獾剿囊暰€,立刻低下頭去,一手捂著臉上的鱗片,低聲啜泣:“不要看我……我不好看了……”他泫然欲泣的模樣刺得解飛鴻心疼,也顧不上太多了,就不由分說地扯過花黎的手——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兩只尖銳的爪子,被黑色的鱗片覆蓋,指甲像是一根根鋼針似的,上面還沾著血液。解飛鴻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不怕,不怕?!?/br> 花黎嗚咽著搖頭,想往后退,卻被解飛鴻溫柔地摟進懷里。青年身上是熾熱的,帶著他熟悉的氣味,是類似棉被在太陽下曬了一天后特有的、蓬松的香味。他緊繃的神經(jīng)被逐漸安撫,倦意也隨之席卷而來。一滴淚水落在解飛鴻胸膛,他貪婪地將臉埋進對方的胸口,呼吸著令他安心的氣味:“師兄,對不起……” 在花黎睡去后,余止鞘又替他理了理靈脈,好不容易才將妖氣剔除大半。可據(jù)她所說,花黎體內(nèi)已經(jīng)混入了妖獸的血脈,要完全剔除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天雖然暫時穩(wěn)定下來,每當血月之時,妖獸作祟,他體內(nèi)的血液也會受其響應(yīng),再次掀起妖化的征兆。到時候如果壓制不順,就不只是臉上、手上長幾片鱗片這么簡單了。 陽氣與陰氣、靈氣與妖氣本就是同一種概念,是兩股相輔相成的力道形成的條理。無論是在這世間,還是在人、妖的體內(nèi)皆維持著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因此妖雖以靈力為食,卻不會過多攝取靈力從而毀壞體內(nèi)的均衡,這也是為什么從未聽說過妖獸成仙的故事;而修仙的本質(zhì)即是一個排盡妖氣、追求至陽的過程。就像世間靈氣與妖氣雖會被萬物吞噬、排泄,卻時刻維持著一個平衡,其于人體內(nèi)也是相同。修仙路上切忌cao之過急,否則靈氣增長過快,身體作為包含陰陽的器皿承受不住這種變化而碎裂,于是一樣功虧一簣,從此與仙途失之交臂,更甚者還有中道崩殂之恐。 這也是為什么百年前鶴仙隕落葬送世間將近一半以上的靈力,被如此忌憚。在靈力極其匱乏之時,妖力便變得猖狂,逐漸占據(jù)“世間”這具身體,說是走向滅亡也不為過。 花黎現(xiàn)在可謂就是妖氣過剩,導致身體這個器皿的破碎,妖氣將殘存無幾的靈力逼出體內(nèi),現(xiàn)在只是靠丹藥和他人的靈力來暫時修繕身體??粗嗳醯哪?,不只是和他常年有交集的解飛鴻,連婁丙都十分不是滋味。回想起初遇時花黎趾高氣昂的樣子,再看他慘白的小臉,他忍不住嘆氣:“他怎么突然說病就病了,你有什么頭緒嗎?” 解飛鴻聞言先是搖頭,后又憐惜地撫摸著花黎的臉頰:“我算是把他從小拉扯到大,他也總是粘著我的??删驮谝荒甓嗲?,他有一陣子陰晴不定,隨后入了了正門,突然性情大變。打那以后,我們的交流就少得可憐。之前那次下山也是我好不容易求師傅得來的機會,才久違地和他說上了話?!彼谜戳怂呐磷虞p輕摁了摁花黎干澀的嘴唇,將水露滲進去,“現(xiàn)在想起來或許是從那時候起,他體內(nèi)就已經(jīng)有了妖氣的種子,才導致他性情不定。只是如果早就有了跡象,他怎么會也不跟師傅說一聲呢?” 他說著,將手指緩緩插入花黎烏黑茂密的長發(fā)里,細細揉搓著發(fā)根,動作輕柔緩慢:“花黎,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呢?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依靠嗎……” 婁丙見狀也不方便多留,便偷偷溜了出去。結(jié)果一出門,他就撞見了余止鞘正手里拎著一條扭動的黑蛇,將其吻部掰開,扯出纖長的舌頭一拽,蛇身劇烈抽搐,瞬間化為一團妖氣消散在空中。他大吃一驚:“余道長,剛才那是什么?” 余止鞘回頭瞥了他一眼:“無事,只不過是發(fā)現(xiàn)了一條妖蛇罷了。”說著,她便搖身騰至半空,一襲白衣消失在云層之中。 婁丙咂了咂嘴,這時正巧解飛鴻從屋里紅著眼眶出來。他問:“你不多陪陪他?” “嗯,我先去飯?zhí)门胫啵褋砟芎赛c也好?!苯怙w鴻抹了把眼睛,“你呢?還沒吃飯吧?!?/br> 被他這么一提,婁丙才想起來自己快一天沒吃飯了,稍微放松點兒才覺得前胸貼后背。他揉著憋憋的肚子:“那我也一起去飯?zhí)冒桑媒o無歡也弄點兒……嗯?”他忽然頓住腳步,“你說花黎這癥狀,是不是和無歡的有點像?既然陰陽與靈妖之氣本是同源,那么治療無歡體內(nèi)陰氣過重的藥是不是也能調(diào)理花黎所染的妖氣?” 解飛鴻想了想,點頭:“說的對,我打算等他醒來后,再想辦法去藥王峰上求藥。” “等這么久做什么,我替你去問問!”婁丙一拍胸脯,不等解飛鴻推脫,就攔下了這個活兒,“交給我吧,正好我今晚還得去藥王峰探望無歡,順便把事兒問了。你幫了我這么多忙,要是我什么都不做,心里也過不去?!?/br> “那就先謝過了?!苯怙w鴻抱拳行禮,“不過還是先趕路去飯?zhí)冒桑蝗灰粫耗銣试摮圆伙柫?。?/br> 婁丙就像一陣風卷殘云般帶走了五籠包子,抱在懷里飛快地趕到藥王峰。山路錯綜復雜,多虧張良起先給他了符咒,他才不被結(jié)界迷惑,迅速地找到了大殿。殿內(nèi)空無一人,正當他尋著記憶準備撩開門簾時,一只純黑纖細的手腕突然冒出,抓住他的手??上乱凰?,手上的黑色盡褪,白皙的皮膚下透出藍青色的血管。 門簾被無形的力量向兩側(cè)撩開,里頭坐著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他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身上松垮垮地掛著一件青黑色的長袍。丹鳳眼似笑非笑,墨綠色的眼仁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像是在盯著獵物。明明比尋常人還要瘦弱的身子,卻蘊藏著巨大的力量,抓得婁丙動彈不得。 “不是說明早再來,怎么著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