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轉(zhuǎn)瞬即過。

    人類某公國，丹尼爾駐步在衣架前托著下巴沉思了很久，挑出兩件衣服一條褲子，走向角落里的一個(gè)換衣間。

    “篤篤篤?！?/br>
    輕扣幾聲門板，從門上的縫隙將衣物送進(jìn)去。

    過了好幾秒，才有一只手接過了那些衣服。

    等待期間，丹尼爾插兜倚靠在門外的墻壁邊，思索著后幾天的路線。

    這是他救下羊的第七日。七天時(shí)間，各路亡靈、惡魔對他圍追堵截，像一群聞到腥味的鯊魚，瘋狂地尋覓他們的蹤跡。

    原因是夜魘在丟失羊后的第二天，就向整片大陸公布了“無主兵器”的預(yù)言。1/3權(quán)柄的誘惑，使這條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光明與黑暗兩大陣營。

    黑暗聯(lián)盟的盟友勢力幾乎傾巢而出，就連一些光明旗幟下居心叵測的國家也在蠢蠢欲動。

    總的來講，丹尼爾過的不容易。

    好的一面是他在獲取的這些訊息里漸漸了解了羊的行為模式。

    他才不會相信羊變成了冷冰冰的兵器，他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做的，是用出比以往更多的熱忱和耐心，去理解羊封閉的內(nèi)心。

    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比起七天前已經(jīng)進(jìn)步許多了。

    門旋開的響動。

    丹尼爾馬上離開墻走上前，主動拉開門，為抱著一堆衣服、帽子、鞋的羊打開一條路。

    羊換上了一件暗褐色的半長風(fēng)衣，頭發(fā)因?yàn)椴煌Q衣服，有點(diǎn)亂。

    “稍等，我給你剪一下標(biāo)簽牌?！钡つ釥柛读隋X，向服務(wù)員借了把小剪子，被拿住衣后領(lǐng)的羊默默站著，配合地垂下頭。

    既然是換新裝，不如將其他地方也好好打理。

    丹尼爾把羊拉到小沙發(fā)上，又借了梳子，耐心地將瀑布般的長發(fā)纏成小辮子，最后再扎出長辮。

    這是密森精靈獵人最傳統(tǒng)的一種編發(fā)，不容易散開，影響移動。

    羊絕艷的臉也因而完全展露，光潔的額頭，順溜的鼻梁，美得像女神雕像的眉眼，墨色神秘紋路配上鮮紅的唇。

    那么漂亮，不該藏著…丹尼爾明知最好不要對現(xiàn)在的羊表現(xiàn)出色心，也忍不住頻頻瞥去贊嘆的目光。

    皮帶扣長靴來一雙，把小腿綁出緊致的線條；淺色毛編圍巾把看起來很容易受涼的修長脖頸包一包；再戴一頂鳩羽色的好看帽子。

    丹尼爾高興得無聲直笑，嘴角咧得老高。

    羊麻木的雙眼看過來時(shí)，他就會不厭其煩地解釋：“你真好看，特別特別好看，看得我好開心呀?！?/br>
    他蹲下去把羊不懂得系皮帶的靴子，一一拉緊綁好。

    在丹尼爾看不見的頭頂，羊機(jī)械的神色浮現(xiàn)了一霎那的迷茫。

    他看不懂丹尼爾的自豪，亦或者說是放在了他身上的淺淺驕傲，這大概是羊收到的第一次純凈美好的夸贊…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

    他真的好看嗎？

    他好看，丹尼爾為什么要覺得開心？

    羊怔怔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分析。

    丹尼爾幫他綁好了一雙靴子，教他“這種靴子是需要你手動拉緊的，以后就這么穿，明白嗎”，然后撐著膝蓋站起來，微笑著向他伸出手。

    “來，我們繼續(xù)走吧?！?/br>
    跟你走就跟你走罷。

    羊沉默地握住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掌。

    手掌立刻反握住他，用著很重很重的力量。

    鋪天蓋地的魔法射線、火球和閃電鏈。

    丹尼爾抱著懷里安靜不動的羊瘋狂扇動翅膀飛行，左右飄移閃躲，后面的追兵緊緊咬住他的速度跟住。

    耳邊總是沖過火焰球呼嘯的聲音，還有唰唰如雨下的箭支。

    他們飛過的大地留下灼燒和箭支的傷痕。

    丹尼爾粗重的喘息聲，胸腔起伏得像風(fēng)箱，摟著羊的手臂都僵硬地發(fā)軟了。

    身為牧鹿人他從未停息過鍛煉，但對比起專業(yè)惡魔軍隊(duì)還是很勉強(qiáng)，能一次次甩脫敵手，他憑借的是聰明才智。

    到了！就要到了！前面就是懸崖！

    丹尼爾的脖頸都通紅地繃起青筋，超越極限的堅(jiān)持到了最后一刻，一頭扎下懸崖，雙翅強(qiáng)行打開減速，翻滾著滑下陡峭的山坡。

    崖面不是九十度筆直，微有傾斜，上面散落著大小尖銳石塊，和一些矮樹、荊棘。

    丹尼爾將下巴尖搭在羊肩上，咬緊牙齒，蜷起身體緊緊護(hù)住羊，在天旋地轉(zhuǎn)中往下翻滾。

    不幸遇到的幾叢荊棘劃裂了他淡藍(lán)色的翅膀，對于精靈來說能算重傷的破口觸目驚心。

    他抱著羊用翅膀一路減速向下掉，最后噗通落入水中。

    懸崖上空，追來的黑暗聯(lián)盟偵查隊(duì)急速飛越懸崖往對岸追去了。

    第無數(shù)次成功甩脫。

    丹尼爾發(fā)奮游回岸邊，臂膀脊背和大腿全是血rou淋漓的傷，把同樣濕淋的羊托上岸。

    他拉著羊的手，在崖底沿岸尋找能休息的地方。

    羊沉默地被他牽著，靴子尖踩著一灘灘丹尼爾身上滴落的血跡。

    丹尼爾找到了一個(gè)曾經(jīng)有大型動物居住的山洞，現(xiàn)在里面窩著蝙蝠。

    光照術(shù)將蝙蝠驅(qū)趕走后，丹尼爾也沒咨詢羊能不能幫他施展一個(gè)清潔術(shù)，自己動手再次開始洗洗刷刷。

    偶爾有血液落在辛苦擦干凈的地方，緩緩凝固干涸，丹尼爾渾然不覺，撐著背后兩片破破爛爛的翅膀到處擦洗。

    天冷，不能長時(shí)間身體濕透，丹尼爾擦干凈以后就往地面鋪上毛毯，取出大毛巾和新衣服放在上面，示意羊來這坐著換。

    “條件簡陋，別怕，以后會好的?！彼?xí)慣性地安慰羊，哪怕他知道羊也許根本聽不懂。

    羊凝視著丹尼爾高挺深刻五官上的臟灰和擦傷，那抹無法掩飾的疲憊里，還有著寬容的顏色。

    丹尼爾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笑，出去避讓了。

    不能和羊的裸體有接觸，否則會讓對方誤解，這是刻進(jìn)了丹尼爾心底的話。

    那一晚的誤會還記在他心上，他承認(rèn)羊很美，美得讓人想犯罪。

    但他偏不，他就要用耐心和羊一點(diǎn)一點(diǎn)熬出信任來。

    洞里窸窣的輕輕聲音持續(xù)了一會兒，停止了。

    丹尼爾在洞外脫下濕透的衣物，用力絞干水，　粗淺拿來擦干身體，換上新衣服重新回去。

    洞里昏暗無光，他施法點(diǎn)了盞小油燈擺在毛毯旁的地面上。

    借著光線看見的景象令丹尼爾忽然愣住了。

    脫掉濕衣服的羊沒有穿任何東西，正裸跪在毛毯上，手指按摩著自己的乳珠，另一手?jǐn)D開臀瓣，指尖停留在xue口游動。

    蜜糖色的身體跪著橘紅毛毯，肌膚都像敷蓋了誘人的光亮。

    羊在自慰，竟然在自慰。

    丹尼爾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寒冷攝住他的身軀，剛才被外面的冷風(fēng)吹到傷口，都不如此刻的情形使他發(fā)寒。

    興許是燈盞落地的輕響打擾了，羊側(cè)頭望了丹尼爾一眼，墨黑如夜色的辮子滑落肩頸，辮子尾若有若無地輕輕擦過光滑飽滿的臀部，落在另一邊的腿上。

    羊微微瞇起了墨瞳，捏著乳尖的手指突然重重用力，迫使自己張開唇口發(fā)出了嚶嚀的聲音。

    在xue眼附近滑動的手指沾著不知是口水還是別的什么透明液體，突然使勁埋進(jìn)了一個(gè)半指節(jié)，靈活地屈起關(guān)節(jié)慢慢抽動起來。

    像是自慰，又不太完全。丹尼爾渾身發(fā)冷地注視著這個(gè)陌生的熟人，感到自己像在經(jīng)歷一場只有他一個(gè)觀眾和一個(gè)表演者的鬧劇。

    羊看似旁若無人地展示著自己的身體，柔韌小腰在手指的抽動下款款擺動迎合著指尖，臀縫里流淌出銀絲。

    敏感的乳尖幾次重?cái)Q就紅腫挺立，羊不知羞恥被自己玩弄出呻吟。

    這不是自慰，這是勾引。

    大概看到丹尼爾僵立原地，沒有應(yīng)有的動作，羊翻過身，柔軟肚皮朝上地張開雙腿繼續(xù)往紅嫩嫩的xue里插那根小手指，淚濕的目光略帶茫然和可憐地盯著丹尼爾。

    平心而論，又有誰能拒絕這種情景。

    丹尼爾卻快要被逼瘋，抱著太陽xue壓抑地吼了一聲，猛然轉(zhuǎn)身大踏步走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