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暴君看上獻給太子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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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雪山皚皚連綿不絕,奇峰利石如指向天際的利刃,這里就像是傳說中的不毛之地。 冰冷、荒涼—— 地面覆蓋著的不是多年不化的積雪就是大片大片冷灰色、或大地皮rou綻開后特有的赭色。 冷冽、生硬—— 每一個角落每一處色彩都寫著這里拒絕其他生命的進入。 然而就是這樣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中,依然隱藏著一個小小的國度。他們盤踞在山腳下,以畜牧、漁獵為生。 雪原之巔,一道銀白色的身影赫然在陡峭林立的山峰之間跳躍、穿梭,他沒有翅膀,行進的路線也并非都是一覽無遺的平坦。 然而他比那些在天山展翅飛翔的雄鷹更快更穩(wěn),直到爬到最高的山巔之上,那有著黑色環(huán)斑的猛獸才大口噴著熱氣停下。 “嗷嗷嗷嗚——————” 嘶啞尖銳的咆哮響徹山頭,山腳下勞作的國民們紛紛抬頭。良好的視力讓他們可以清晰看到山巔之上的龐大巨獸身影。 巨獸身旁,站著個身影模糊的高挑青年,他身上披著銀白色的毛大氅,幾乎和身旁雪豹的毛色融為一體。 青年整張臉都陷在暖融融的毛里,他笑的溫柔又明媚,好似這雪山上的一縷陽光。 他伸手抓住大雪豹的圓潤耳朵,細細揉捏,搓掉上面的碎雪,巨獸伸出粉色的長舌頭舔著同樣的粉色鼻子,時不時友好的舔著青年的手指。 他們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彼此友好的觸碰彼此,小心翼翼的克制著自己的力度。 雖然艱辛,但這里卻像是另一處世外桃源。沒有欺詐與霸凌,他們遵從著大自然的法則,在這里獲得,也會虔誠的回予。 他們崇拜的神獸,是這只約有兩人長的母雪豹。 他們的性格如生活在雪山高原上的雪豹一樣勇猛堅毅。那些震撼的句子辭藻,不足以描述萬分之一屬于這些族人們的悍勇。 生命固然脆弱,然而這一刻他們告訴了所有生存在其他和平富饒國度的人類。 生命的強大不在于你的種族,即使被嘲笑為沒有智慧或貧窮,他們依然將自己的生命活的很精彩。 勇猛——無畏—— 以鮮血獻禮的贊歌,這是他們對生命的了解。 在這一片茫茫然的藍白色之下,銀色的刃影是這方天地間注入此間的靈魂。 勇猛、無畏,是他們靈魂的形態(tài),外表的粗獷與憨厚是這方天地所賜予他們的外形。 兩者相結(jié)合,飽受磨礪的靈魂有了明確的形,以靈魂來cao縱他的外形,展露著他靈魂中刻印的威嚴霸氣。 你可以叫他們不開化的蠻夷,也可以嘲笑他們的穿著和生活習俗,但永遠不要忘記,他們身為一方王者的身份。 在不遠的將來,他們會在頭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叫那些占據(jù)了最富饒土地的大國們看到,他們這一支的勇猛與強悍,將會撕開他們自認為固若金湯的邊境。 再度回歸,那片曾被驅(qū)逐的故土。 **** 大夏末年,北郡山脈集結(jié)數(shù)萬難民以避暴政。 昏君明瀟,對內(nèi)寵佞縱欲窮兵黷武,對外殺伐無道橫征暴斂,搞得九州大陸民不聊生。 北郡苦寒諸國不堪戰(zhàn)火掠奪,最終聯(lián)合一起糾集軍隊對抗大夏鐵騎。 其中以北郡圣山西陸小國一支最為兇猛,其軍隊多以本國被欺壓百姓與從大夏逃難來的難民組成。 其國君更是北郡一代義軍領(lǐng)袖。 耗時數(shù)十載,終顛覆暴政,義軍一路攻入京師,誅殺暴君與jian佞。 一頭雪白銀發(fā)高束腦后,男人手中滴血刀尖指地,他站在城墻之上俯瞰如洪流般涌入京師內(nèi)的軍隊。 戰(zhàn)刀揮起,象征著殺戮的號角不斷吹響。 “昆侖圣山義軍替天行道,推翻暴政,諸兵將勿要抵抗,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和親— 大夏帝王明瀟四十歲壽辰時,西陸小國送上大量精美的金銀寶石以及十位絕色美人。 五男五女皆是絕色姿容,供大夏國君享用。 然而最貴重的一件禮物卻是西陸國獻上的一位出身貴族的少年公子,此子名諱無人知曉,只所有見過他的人都無限愛戀的稱呼他為“寒玉公子”。 他天生一頭雪色銀發(fā),湛藍雙眼更是昆侖山的圣湖色彩。 獻上如此一個身份容貌皆不俗的少年于大夏的太子殿下為男妃,只求大夏國君看在他們賣力討好的份上減輕歲貢。 鑼鼓喧天,漆黑暮色下飄著金色的雪。八方來朝,整座京城燈火通明,浩瀚盛世下的不夜天。 禮官不厭其煩的站在帝王跟前的臺階上,一件件宣報出來訪屬國獻上的珍寶名錄。 到最后一件禮物時,禮官愣了下。 居然是個貴族少爺! 他斂了斂心神,洪亮的嗓音大聲念出這最后一件禮物的名字。 伴隨著激昂愉悅的鼓聲樂章,一臺由八名肌rou虬結(jié)的壯漢抬著的籠著粉色紗幔的轎子從遠處飛奔而來。 轎簾如云霧翻飛,悠揚笛聲由遠及近攝人心魄。那十名美人或撥弦彈奏,或素手輕擊鼓面,韻律的節(jié)奏和著那坐在轎子內(nèi)的少年笛音。 略顯浮躁繁華的樂章瞬間被這飄渺脫俗又略帶些悲壯傷意的樂聲所壓下,箏弦之聲連綿清揚,竹笛音微顫。 恢弘鼓點帶起更激昂的節(jié)奏。恰在此時,一名俊美如精靈的少年站出,他搭弓挽箭,姿勢挺拔優(yōu)美賞心悅目。 一箭射出,圍在轎子四周的紗幔整齊劃一落下。 金雪紛紛揚揚落下,那少年有著一頭雪白的頭發(fā),他皮膚也是雪一般的白,握著竹笛的雙手更是白的發(fā)光,唯獨靠在笛孔邊吹奏的薄唇,殷紅冶艷,如同綻放在雪地里的紅梅。 那一瞬間,期待的、不在意的的諸多視線紛紛落到少年身上。本跟陛下喝酒聊天的大丞相卿離,手中的玉石酒杯更是失控的跌落,酒水濺在前襟上他卻渾然不覺,平日里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眼此刻驚惶又癡迷的粘在那少年身上。 本在同美人調(diào)笑的大夏國君臉上笑容微斂,他直勾勾地盯著這個專門獻給他兒子的少年。 下一刻,國君再度露出不在意的神態(tài)。招招手,示意那美如珍獸的少年上前。 少年放下笛子,緩緩走下轎子。 他沒有穿鞋襪,白皙纖細的赤足上繞著一圈圈的紅繩。 少年腰背打直,面容是偏向雌雄莫辨的美。每走一步,那紅與白的色彩就像一把沾染了蜜糖的刀鋒,直直戳進人心底。 不過幾步的距離,明瀟卻覺得好似等了許久。 那少年目不斜視朝著高臺上的君王走去。一路行徑,無論是大臣還是貴族都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 滿心滿眼,絕美少年純潔湛藍的眼中只映著一個人的身影。 那便是——大夏國的國君! 沒有人知道,這位本該成為太子眾妃之一的少年,將來有一天會如何顛覆大夏乃至整個九州的政權(quán)。 他就這樣一步步走進了明瀟心底,而此刻的明瀟已經(jīng)被這最后一件珍寶勾起了興趣。 美人固然美,但最叫他感興趣的是少年看向他時不畏懼又好似愛慕著他的眼神,這是他在他后宮的眾多妃子、男寵眼中所看不到的復雜情愫。 他想將這少年攬入懷中。才伸手,聽到禮官低咳一聲,才想起這美人是給太子的禮物,想要拉美人入懷的手便改為將之扶起。 少年抬起眼睛,他的頭發(fā)是銀白色的,沒想到居然連眼睫毛也是白色的。配合著那雙澄明干凈的藍眼睛,宛如夏季夜里的一股清風,吹散人心底的煩躁。 “多謝陛下。” 少年的聲音清泠如泉水擊石,一圈圈的清清冷冷蕩漾開來,直涼絲絲的直達人的心底。 盛大的宴會還在繼續(xù),明瀟卻再也沒有看表演的心思了。 他心不在焉的吃著寵妃喂過來的葡萄,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即將要被送給自己兒子的美人。 雖然沒有明說,但和親書上隱晦提出的是同太子結(jié)親而不是他這個國君。 明瀟有些氣悶,這樣的美人何不早點獻上,若是獻給他多好。他雖荒唐,但也做不出搶奪兒子妃子的事來。 下首幾位大臣互相使了個顏色,彼此心照不宣,過了會兒以不勝酒力告退。 既然是陛下想要的東西,他們這些陛下提拔的近臣當然要“分君之憂”。 本要被送往太子府的轎輦又悄悄拐了個彎,返回宮中,朝著陛下專門寵幸新進美人的宮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