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序：“小奴公子？”

    蕭鑒顯然惱怒于闌序的打斷，他從沉思中跳出來，神色已經(jīng)沒有剛才的自若，他在原地踱步，踱著踱著，匆匆返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闌序被尷尬地留在原地，不知道這位公子又要鬧門子。

    轉(zhuǎn)眼唐桑便出來了，乍看兩人身形外貌一致，一樣年輕，高個子，遠(yuǎn)望像一株玉樹，可闌序還是一眼就能辨別出人，因?yàn)槟俏恍∨涌偸穷H不和氣地看著他，錯身而過時，那眼里壓根沒有他這號人的位置。

    唐桑往外頭看了一眼：“剛才來的是誰？”

    闌序不多嘴，但也不推搪人：“是小奴公子?！?/br>
    唐桑攏住聲音，哼笑，像是嘲弄：“這名字可真怪?！?/br>
    蕭鑒一回去，就翻出紙和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近侍孫蔚、云篦，還有那個大個子春昆雄。

    壽呤只見蕭鑒不知為何一人在一旁篤定地陰郁喃語道：“李宜，你居然騙我?！?/br>
    “你可知道孫蔚和云篦這號人？”

    壽呤想了一下：“孫大人早就回鄉(xiāng)了，他以前仗著王上對底下人作威作福，長公主便發(fā)落了他，云大人突發(fā)惡疾，早不在人世了?！?/br>
    “春昆雄呢？”

    壽呤不覺搓了搓手：“春將軍被下放到陵關(guān)去了，那地方是尤蚩最冷的地界，鵝毛大雪，聽說能凍得人斷手?jǐn)嗄_，碰上異族半夜掠城，不管你是人是馬，一個不察脖子上就被套上繩索嚯肚了?！?/br>
    他說完，只覺得蕭鑒樣子有些奇怪，有種將怒未怒的模樣，卻一句話都沒有。

    很久以后才響起一句。

    “罷了，不記得便不記得了?！?/br>
    夜里營地燃起了篝火。

    蕭鑒看見龐蘊(yùn)一行人掉頭就走，倒是闌序盯著他的背影，莽撞地喊了一句：“小奴公子！”

    龐蘊(yùn)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說：“他怎么了？”

    闌序瞠目于蕭鑒的膽大包天：“王上，奴也不知，倒是下午他來營帳找您，那時候唐桑公子也在，興許是……吃味了?！?/br>
    龐蘊(yùn)皺眉，卻沒生氣：“你讓人去叫他，就說是孤的意思?！?/br>
    宴上，蕭鑒還是來了，不過仍帶著一股倔勁，龐蘊(yùn)覺得好笑，牽得嘴角一絲絲地動，笑意不顯，卻感受到唇角的隱隱作癢。

    是被只狐貍咬的。

    這席上蕭鑒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自顧低頭吃席，壽呤入宮起就沒見過這陣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不久，卻見闌序去了對面，殷勤地把唐桑請到了龐蘊(yùn)身側(cè)。

    龐蘊(yùn)慢條斯理地飲他的酒，唐桑往他身邊一坐，便像沒骨頭一樣靠在椅沿上同龐蘊(yùn)在講些什么，蕭鑒斜了那方向一眼，沒胃口地放下了筷子。

    龐蘊(yùn)似乎沒察覺到他的視線，低頭手指把唐桑的頭發(fā)撥來撥去，蕭鑒看著他那副慵懶散漫的模樣，都覺得標(biāo)志極了。

    他伸手在下唇上輕蹭了一下，龐蘊(yùn)耳后那里有一個新鮮的牙印，下午剛咬的，還濕著，壽呤看著主位上的場景，眼角跳跳：“公子，要不回去睡覺也成?！?/br>
    蕭鑒眉頭微動：“回去干嘛，這多有意思……”

    壽呤愣了，站直了身體，蕭鑒感受到四方皆投來的目光，有打量，有不懷好意，驀地，他似笑非笑哼了兩聲：“我才不會輸?！?/br>
    蕭鑒看著不遠(yuǎn)處龐蘊(yùn)的弟弟龐隆，他身邊坐著已經(jīng)作尤蚩女子打扮的李行惠，她腹部隆起，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人，看樣子已經(jīng)懷孕五月有余，她目光也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不過片刻就匆匆而過，顯然是對這張臉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備好的歌舞祝頌詞由著尤蚩的大祭師主持著，唐桑又替龐蘊(yùn)倒了一杯酒，推到他跟前，龐蘊(yùn)看都不看道：“你這是想灌醉我？”

    唐夷順手拿起酒杯，不喝，在手心里轉(zhuǎn)著親自喂到龐蘊(yùn)嘴邊：“王上千杯不倒，明日的游獵會我也會去，到時我獵匹狼，剝了皮給王上你做圍脖?！?/br>
    龐蘊(yùn)不說話，等了一會兒，長手指接過酒杯：“你很有心。”

    唐桑很調(diào)皮地露出一個微笑：“以往聽說都是王上奪頭魁，如果我奪了頭魁，那王上要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好不好?！?/br>
    尤蚩每年的游獵會頭魁都會被大賞，而龐蘊(yùn)自從兩年前起便不參與了。

    龐蘊(yùn)聞言，眼風(fēng)一轉(zhuǎn)看向闌序。

    闌序叫停歌舞，龐蘊(yùn)站起身，沉聲：“明日便是游獵會，孤多加一個彩頭，要是誰能奪得頭魁，孤便答應(yīng)他一個請求。”

    底下傳來歡呼聲。

    龐蘊(yùn)目光遙遙和蕭鑒相觸，很快就移開了，反而是唐桑笑得開懷。

    蕭鑒手指摩挲著了一下酒杯，頓了片刻，朝著后頭的壽呤說：“我頭暈，先回營帳休息，你再站會，待會便悄摸回去。”

    壽呤點(diǎn)點(diǎn)頭。

    龐蘊(yùn)回到營帳，闌序?qū)崤吝f過來，他放松身體，脊背往后，將將靠在椅子上，突然闌序看著隔著一道簾后的床，緩步靠近：“怎么被子是鋪開的，今早明明是……”

    蕭鑒看著闌序堪堪要掀開簾子時，才不以為意地道：“孤今日累了，躺了躺，你們出去吧，孤要歇下了。”

    闌序看了看那隆起的被子，沒再說什么，招呼人下去了。

    等人都走后，他掀開簾子，剛想要伸手掀開被子，那里頭倏地伸出一只手，就往他腰上一攬，龐蘊(yùn)腳下不穩(wěn)，蕭鑒忙把人一收，扯過被子將人壓在身下，龐蘊(yùn)只覺得自己像被羅網(wǎng)罩住。

    燈火微晃，方才脫了外衣還覺得有些冷，這會忽又有些熱。

    他們四目相對看著，龐蘊(yùn)微瞇著眼，蕭鑒小心翼翼將壓在他頭發(fā)的胳膊往后移，無辜按著他的腕一摩挲道：“王上宴上光顧著看別人，你可知我心里多難受。”

    離得太近，龐蘊(yùn)甚至可以看清他臉上的絨毛，他沉默了一會：“你胸前什么東西，膈到了我了?！?/br>
    蕭鑒將那懷里那本楚辭拿出來，一把勁投到龐蘊(yùn)懷里，貼近了：“我早些想把書還給你，就看見那姓唐的在這里?！?/br>
    龐蘊(yùn)看戲似地看著他，緩緩地道：“真爭風(fēng)吃醋起來了?！?/br>
    蕭鑒低頭嘴唇和舌尖也一起貼上去，他的一只手更是撫上了龐蘊(yùn)的喉結(jié)。

    龐蘊(yùn)背后有些發(fā)顫，蕭鑒騰地起來一些，用拇指擦著他的唇角：“唐桑有這樣親過你嗎？”

    ?“他也會讓你舒服嗎？嗯？”

    龐蘊(yùn)突然覺得胸口一松，乳rou被人抓在手中揉捏，他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蕭鑒就剝掉了他的褲子，手伸到他的雙腿間。

    龐蘊(yùn)皺著眉想并攏雙腿，但是卻好像沒有力氣一般，胸口傳來的快壓迫著他，蕭鑒正緊緊的壓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玩著他的乳rou，一只手在他的胯間梁捻，把那些隱藏到深處的欲望都勾引出來。

    而那人正埋頭在他胸口，用嘴巴含著他的胸，用舌頭舔著他的奶頭，甚至都出了聲，龐蘊(yùn)嚇了一跳，他胸前那道猙獰的疤痕讓他更為敏感，他印象里只有那些哺乳嬰孩的婦人才被吸食胸口，聲音仿佛缺了一塊：“你做……什么？”

    蕭鑒抬起頭來，龐蘊(yùn)清楚看見他的五官，蕭鑒不停頓的往他身上摩擦，手指流連劃過那道疤痕，紅著眼睛撒嬌般地道：“我會讓你舒服的，王上?！?/br>
    龐蘊(yùn)一時之間真的愣住了，他幾乎能感受到蕭鑒的手指摩著他下面，一只大手將他的乳rou梁捏到變形，用舌頭舔弄著那已經(jīng)艷紅的奶頭，上下敏感點(diǎn)被夾擊，有些關(guān)押了許久的欲望在一瞬間崩盤，理智有一陣的空白，龐蘊(yùn)急促著喘息。

    蕭鑒手指濕噠噠的，他笑得燦爛，往上移在龐蘊(yùn)的臀縫打轉(zhuǎn)。

    “你敢！”

    蕭鑒動作果然停了，臉上露出十足委屈的表情，用下體的硬物去蹭龐蘊(yùn)的大腿：“王上倒是舒服了，可我什么都沒有?！?/br>
    龐蘊(yùn)皺眉：“那你想怎么樣？”

    曖昧的燭火下。

    蕭鑒捏住龐蘊(yùn)的胯骨，像交媾一般，用力地在他雙腿間起伏，龐蘊(yùn)大腿被摩挲得發(fā)麻，像是真的被蕭鑒cao干一般。

    等到他釋放出來，蕭鑒用外衫將龐蘊(yùn)攏住，下床拿濕帕擦去龐蘊(yùn)大腿上的晦物，鼻尖滾下一滴汗，正好滴在龐蘊(yùn)臉上，這幅妥帖的姿態(tài)卻又恰好取悅了龐蘊(yùn)。

    龐蘊(yùn)的手指朝他勾了勾，蕭鑒低頭，完全談不上是一個吻，只是個鼻尖碰鼻尖的動作。

    龐蘊(yùn)笑了，粲然的，露出一顆虎牙，顯得沒有王上的那份壓迫，他的胳膊勾著男人的脖子：“明日的游獵會你也去?！?/br>
    蕭鑒卻介意得，直爽地撇了撇嘴：“我不去，這不是王上給那個姓唐的承諾嗎？”

    龐蘊(yùn)說：“你若是得了頭魁，那個承諾就是你的了?！?/br>
    龐蘊(yùn)身上有一股習(xí)氣，不是三兩句就咂摸出來了，蕭鑒的眼睛很漂亮，狹長的，他眼尾上挑：“那我要是想讓王上把其他人都趕走，只留我一個。”

    龐蘊(yùn)沒作聲，只饒有興趣地看著蕭鑒，而后伸出食指壓在蕭鑒唇上：“你要是有本事，也不是不行?！?/br>
    第二日，晌午時分，一旁的香燃到最末，游獵會只接近尾聲。

    龐蘊(yùn)百無聊賴地偏頭撐在主位上，闌序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眼睛便像星子一樣亮了起來。

    沒過多久，蕭鑒恣肆地騎著馬在第一個，他臉上沾著點(diǎn)點(diǎn)血跡，顯得他眉眼更加艷麗，身后抬著的是他的獵物，是一頭白狼。

    唐桑跟在后面，下馬的時候都帶著怒火，被宮人扶著才不至于摔在了地上。

    蕭鑒在龐蘊(yùn)面前行了個尤蚩的禮，手中獻(xiàn)上了一根沾著鮮血冰涼的箭矢，那正是讓白狼斃命的殺器，尤蚩崇拜強(qiáng)大和力量，蕭鑒這個行為，無異于是纏綿得幾近露骨的傳情求愛了。

    “王上，那白狼的毛只配被您踩在腳下?！?/br>
    龐蘊(yùn)從袖子里伸出手，支起一截手指，最終還是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