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怎么可以為那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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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怎么可以為那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林青陽又仿佛回到了從前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林星辰手背上的血漬,一時間竟分不清那上邊究竟是喻沉的血,還是林星辰的血。但事實上,都來自于喻沉。 何必做到這一步呢。 何必呢。 這又有什么意義,為了什么?是因為過去的不甘還是所謂的……喜歡? 也許這不對,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就沒正常過,從一開始。 他自始至終都看不透喻沉,他身上仿佛筑起了一道堅硬的圍墻,周遭都扎滿了毒刺,誰靠近都會落得一身傷痕。可他明明沒有靠近過,喻沉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通通都是讓人窒息的,讓人害怕,讓人恐慌,無法靠近。 林青陽不明白,也強迫著自己不去想明白。 林青陽沉默寡言地為他擦干凈后,將沾染了血漬的紙巾揉作一團,扔進垃圾簍里,面容疲倦地扯出一道淺笑:“阿辰,去洗澡睡覺吧?!?/br> 林星辰張張嘴,三番幾次欲言又止,那聲“爸”最終還是吞回了喉眼里。 …… 沈維拉從未預(yù)料到自己趕來洮翠香山時,見到會是滿身血跡的弟弟,倒在墻角奄奄一息。 她幾乎站不住腳,直接癱軟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恍惚著撥打了急救電話。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弟弟受過這樣的傷,仿佛倒躺在血泊之中,若非探到那微弱的呼吸和稍微有些起伏的胸膛,她都難以置信此時此刻的場景。她無法不將此情此景聯(lián)想到派對上喻沉對她說的話,她幾乎認(rèn)為自己的弟弟已經(jīng)瘋了。 怎么可以為那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怎么可以?! …… 林青陽睜開眼睛時,眼前霧蒙蒙一片,四周寸草不生仿佛裹上了一層灰霾,觸目驚心得讓人害怕,他驚詫地想要抬腳離開,卻發(fā)現(xiàn)腰肢以下都陷入了泥潭之中。于是他壓制著慌亂的心情,奮力地往上攀爬。 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哀鳴,刺耳到他幾乎捂住了耳朵,閉上了眼睛試圖將這些尖銳的聲音隔絕在外。 所幸刺耳的哀鳴持續(xù)時間很短,一陣難受的耳鳴過后,周圍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他繼續(xù)用力地在深陷的泥潭中掙扎。 模糊的視線前,有人從灰白的霧霾之中緩慢走了過來,在他面前蹲下??伤麩o論如何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救……救救我……” 林青陽聽到自己的嘴里沙啞地吐露出求救的信號,然后顫巍地伸出手,想要對方拉他一把。 即便人類本能地對未知事物產(chǎn)生恐懼,但他當(dāng)身處絕望之時,無論對方是誰,目的為何。求生的本能超越了對未知的恐懼。 那人露出淺顯的微笑,然后往前伸出了手,修長的五指探出白霧之外,牽上了了林青陽的手。 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的手心讓林青陽頓時陷入了詭異的眩暈之中,然后他收緊了力道,用力抓緊了那個人的手。掙扎了數(shù)遍……仍舊無法從中逃離。 為什么會這樣。 恐懼不停地包裹著自己,林青陽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當(dāng)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牽著他手心的人臉逐漸清晰起來。 他嚇得想要抽回手,卻被對方緊緊攥著。 “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是喻沉。 怎么又是喻沉。 他的世界里什么時候被這個少年占據(jù)了那么多。 好的壞的,傷害他的,拯救他的……似乎都是這個少年。 他無數(shù)次壓抑著自己,強迫著自己將對方從腦海中剔除,可又在某些時候站在了他身后,給予他依靠。就像他身處于掩埋的雪堆里,凍得奄奄一息幾乎失去求生的本能時,對方就像一塊被燒灼得燙熱的巨石屹立在他身后,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靠近,獲取那無盡的溫暖,但周圍太冷了,他就越靠越近……直至最后,巨石將他的皮膚燙傷了,他疼痛著想要遠離,一旦遠離,他會凍死,可一旦靠近,他又會被燙傷。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可對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就如此刻,他深陷于泥潭之中,只能抓緊著對方的手,祈求著他將自己從桎梏中脫逃,可一旦逃脫呢?他又會陷入另外一個深淵之中嗎?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襲來。 當(dāng)林青陽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fā)現(xiàn)呆滯地坐在落地窗前。 這是喻沉的私宅。 他慌亂地往四周探望,窗外的夕陽隱隱透入窗面,傾斜著投映在少年頎長的身軀側(cè)面。 林青陽逆著光源,手背輕輕地遮擋住眼前有些過于刺眼的光亮,勉強看清了眼前的少年。 他的笑容如沐,一身的少年氣似乎在此刻完完全全地表現(xiàn)了出來,林青陽才勉強看出了這個少年該有的朝氣與陽光。可不足半分鐘的時間,周遭的霞光消散殆盡,忽然兩道白光從他們二人的頭頂打下,就像無人觀賞的一出舞臺劇。 喻沉臉上的笑意驟然消散,身側(cè)手心里緊緊抓著的輪廓畫作忽然起火,頃刻間燒成了灰燼,落在地面然后一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喻沉,喻沉?” 林青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叫出他的名字。 就在下一秒,他仿佛清醒過來。 自己是在做夢嗎? 當(dāng)他再度抬眸看向?qū)γ婺侨缣撚鞍愕纳碛皶r,少年的額頭突然一股股鮮紅的血液流下,沾濕了前額的黑發(fā),順著他的脖頸流下,然后遮蓋了他的眼睛,越來越多…… 少年似乎沒反應(yīng),林青陽啞著嗓子費了好大勁才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喻沉?” 血? 都是血。 他身上都是血,我手上……也都是血。 為什么是你? 為什么偏偏是你?。?/br> 林青陽呼吸一窒,猛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隱隱沒入的月光讓林青陽從身體的失重中完全清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摸索到身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是凌晨三點過半。 他撩開被褥,又將空調(diào)按低了一度,一陣口干舌燥讓他無法不從床上下來,腦袋昏昏沉沉地走出了臥室,輕手輕腳踱步到廚房。 眼睛濕潤讓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林青陽下意識的抹了抹眼角和臉頰。 他看著自己微微發(fā)顫的手指,怔忡了片刻。 是汗水還是淚水? …… “手術(shù)很成功,目前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 沈維拉聽到一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懸著的那顆心在此刻驟然松懈了下來,幾乎整個人都軟在了陸時羽的懷中。她也在此刻忽然明白了林青陽當(dāng)初的心情。 即便她心里涌出無數(shù)的疑惑,甚至生出了沖進ICU病房里將喻沉的衣領(lǐng)拽起來質(zhì)問的沖動,質(zhì)問他做到這種地步究竟值不值得,有沒有意義。 她沒想到喻沉有朝一日,也會丟棄了名門世家教授于他的紳士風(fēng)度,為一個人變成了一只瘋狂又委屈的小獸?;蛟S他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 …… 林青陽渾渾噩噩間翻了個身,只覺得全身一會兒悶熱得難受,一會兒又不受控制地發(fā)冷,他在昏睡期間似乎聽到了好幾次兒子的敲門聲,喊他吃早飯?他朦朧間睜開了點兒眼皮,隱約間看見空調(diào)溫度已經(jīng)調(diào)得夠低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點過半了?自己竟睡了那么多久嗎?他看見手機里皆是林星辰向他報備外出玩耍的消息,從早上九點多就開始發(fā)給他了。 后背一直在流汗的粘膩感讓林青陽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宇,他將手機暗了屏幕,放回桌面,勉強撐坐起身子,眼前的一陣眩暈感和腦袋突然的變沉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林青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得他直接收回了手。 …… 沈維拉聽到喻沉醒來的消息時,她差點兒整個人就撲在了對方的懷中,也顧不上自己弟弟的傷勢了。 喻沉雖然痛得悶哼了一聲,但還是輕拍了拍jiejie的后背,直至耳邊傳來沈維拉壓抑的啜泣聲。 他動了動毫無知覺的右手,勉強扯出一道淺笑,在她耳邊啞聲低語道:“我不是沒事兒嗎?” 自喻沉醒來以后,除了身上的一些傷口淤痕以外,腦袋受的傷稍微一些,其實林星辰下手算重的,他曾經(jīng)讓人教訓(xùn)對方的時候,都是避開了重要部位。不知道自己挨的這頓打能不能扯平他們之間的恩怨。 喻沉?xí)r常盯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右手,陷入沉思。 “這樣真的值得嗎?” “如果有一天,你為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就算得到了原諒,博取了對方的回頭和憐憫,但讓別人憐憫和愧疚,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這種道德綁架無法讓你們重歸于好的,你明白嗎?沈凱恩?!?/br> “別喊小時候的名字可以嗎沈維拉?!庇鞒翢o奈地避開了沈維拉的目光。 沈維拉嘆氣,眼里盡是對自己弟弟的疼惜與關(guān)懷。 喻沉苦笑,向她投出疑惑:“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有什么辦法?” 沈維拉還是勸他放棄的那些話。 “我不要放棄,死都不放棄?!?/br> …… 喻沉扶著疼痛的側(cè)腰起身,慢慢地走出了病房,空曠的長廊杳無人煙,甚至值班護士也不在,幽靜的長廊顯得格外孤寂。 他緩緩地踩著腳步,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長廊盡頭。喻沉停駐腳步,陷入了無盡的空洞之中。 “后遺癥可能是短暫性的,持續(xù)期間幾個月到幾年不等,但也不排永久性的可能……” “那右手以后都不能正常使用了嗎?……比如畫畫?” “持續(xù)性震顫會讓你動作不穩(wěn),所以……” 沈維拉在醫(yī)生的惋惜語氣里,逐漸由激動轉(zhuǎn)變?yōu)轶@訝,然后再到心灰意冷,她怔怔地盯著病床前漠然到無所謂的喻沉。 而那時的他只是向沈維拉投去安慰的目光:“沒關(guān)系,我還有左手?!?/br> 活該,真活該啊喻沉。 他在心里自嘲道。 他用力地將右手往墻壁敲去,仿佛在懲罰自己,又仿佛在發(fā)泄著自己的不甘。 耳邊一陣嗡嗡作響的雜音襲來,刺得喻沉一陣眩暈,他下意識地捂住還纏著紗布的腦袋,身軀像突然失去了支柱般往后趔趄了幾步,繼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林青陽扶著墻緩慢地踏出房間,他抬起手費勁地抹去額前的冷汗,全身像抽干了力氣,忽然眼皮一沉,身軀順著臥室門沿倒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