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你就沒有想過,哪怕會挨打,我也想要讓你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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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兩點,兩人都餓得不行,出了后山,便找到一家私房菜館子進去吃飯。 楊愛棠的傷口包了紗布,蹭得怪癢,他總時不時要抬手去摸一摸,又被程瞻把那只手抓下來握住——既然在包廂里,程瞻便膽大包天。 “我本來有香草烤雞可以吃的?!背陶跋胫?,還頗不爽,“還有蒸魚呢,還有排骨呢。” 楊愛棠溫和地說:“晚上回去熱一熱就行?!?/br> 程瞻看他一眼,“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楊愛棠咬著筷子笑。 這家館子開在景區(qū)旁邊,價格頗不低,但勝在分量夠足。點了一份花膠雞,一大盆端上來,撐得人打嗝。又有一盤油燜大蝦,個大味鮮,楊愛棠十分喜歡,程瞻便戴上手套給他剝蝦殼。 楊愛棠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方棱終于回復了消息。 “他們也吃上飯了?!睏類厶目粗謾C說道,“哇塞,竟然往國貿(mào)跑——小孩兒還真是有精神啊?!睆奈黝^到東頭,都快跨越一個北京城了。 “方主管還真陪著他折騰啊?!背陶皩兒玫奈r放進楊愛棠碗里, “回頭給他報油錢?!?/br> 楊愛棠說:“他倆關系是挺好。上次程闖跑去我家……就是方棱給接走的。” 程瞻說:“方主管是不是喜歡男人?” 這話問得很直接,楊愛棠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直起了身,嘴里還塞著一只蝦。 “他……他是。”楊愛棠慢慢回答,“但我不清楚他有沒有男朋友啊,他一直挺神秘的……等等。你是不是擔心小闖?那不能啊,方棱是我朋友——” “你且吃完了再說話吧?!背陶靶Τ雎?,“我為什么要擔心程闖?我還不如擔心你。” 楊愛棠嘴上雖然維護方棱,心里卻真有些堵,“我跟方棱再說清楚些,小闖還沒成年——要不咱們待會兒就去接他——” 程瞻立刻說:“你不要想把程闖接到我家來啊。” “?。俊睏類厶你躲犊此?。 “第一,他絕不肯來。第二,他來了見到我倆……還能把肺氣炸?!?/br> 不知為何,說著自己的弟弟會氣炸這樣的話,程瞻的眼神里還似有些欠欠兒的小得意。楊愛棠沒注意到,只擰著眉毛發(fā)愁:“那怎么辦,那讓他把小闖送回家?八點之前,可以吧?” “你讓他今晚回家?”程瞻的笑容漸漸斂去,眼底也沒有笑意,“依我看說一聲就行了。他就這樣回家,還能挨上三天的打?!?/br> 他說得很輕松似的,楊愛棠卻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機,“你的意思,讓他回家,還是把他推進火坑了?” 程瞻平靜地說:“我那個家是紙糊的,一點就著,你現(xiàn)在知道了?!?/br> * 在楊愛棠發(fā)呆的片刻,程瞻又剝好了幾只蝦,堆在楊愛棠的碗里,像一座小山丘。 “好啦,吃吧?!背陶暗恼Z氣又溫和下來,“待會兒我去聯(lián)系方主管,看程闖什么時候氣消了,我自己去接他,你就不用管了?!?/br> 話都叫他說完,楊愛棠只有悶不吭聲地吃蝦、扒飯、喝湯。末了,腮幫子鼓囊囊地,也終于含混地問出口:“小闖還說,你……你為了我,和家里……斷絕關系?” 程瞻側首看他。楊愛棠的眼神清澈,所有的擔憂、畏懼、迷茫、愁苦,都無遮無攔地倒映出來。程瞻安靜片刻,輕聲說:“也不全是為了你,只是出柜罷了。你知道,出柜嘛,總有這么一遭?!?/br> “四年前?!睏類厶膮s沒有那么好糊弄,“是不是我……讓你搬到我家的那會兒?” “嗯,是啊?!背陶罢f,“我覺得住在一起挺好的,我爸卻聽說了我要和男人同居,追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就順便出了個柜?!?/br> 楊愛棠望著他云淡風輕一般的臉容。 他想起在宣武門大街上,程瞻那么自在,那么坦坦蕩蕩,他說,你跟我約會的話,就什么都不用怕,不必像做賊一樣。 程瞻看他竟爾沉默,一時間又想自己是不是托大了,連忙找補:“啊,但我沒有說你的名字,他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你是誰呢——” “他那時候也打你,是不是?”楊愛棠卻打斷了他,“那時候你說你忙搬家,好幾天沒來見我,就是因為他打你了,打得很重,是不是?” 程瞻撓了撓頭。 楊愛棠很聰明,什么都別想瞞得過他。 “都過去了。”他低下頭,伸手去攬楊愛棠的腰,對著他耳朵輕輕地說,“都過去了,啊。” 楊愛棠的眼睫毛顫了顫,竟好像又要哭出來。 程瞻想笑,可是嘴角勾了勾,反而覺得苦澀。 “為什么不告訴我?”楊愛棠的聲音啞了。咽進食管里的空氣,都透出一股陳年的痛楚?!拔叶疾恢?,你總是說得那么輕松……可是那么大的事,為什么要一個人扛,為什么不告訴我?” 程瞻惘然。 告訴他? 在程瞻曾經(jīng)面對的所有選項里,竟好像從沒有看見過這一條。 “這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要分辯,楊愛棠卻立刻說:“這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 楊愛棠的話音越來越冷了。 程瞻將手臂緩緩收了回來,他深呼吸一番,才說:“我不想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你的心,讓你對著我產(chǎn)生心理負擔。” 楊愛棠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 程瞻苦笑,“我應該告訴你嗎?我總是想你高興,可結果,我總是讓你不滿意,甚至還害你受傷——即使這樣,我還應該告訴你嗎?” “程瞻?!睏類厶恼f,“你對我,就沒有什么要求嗎?” 程瞻抬眼,那一瞬間,他的眸光是脆弱的。 楊愛棠說:“你總是想滿足我的要求,可是,你對我,就沒有什么要求嗎?這不可能的,程瞻。你不說出來,只會讓我覺得,我根本毫無用處。” 程瞻連忙搖頭,卻沒有接話。 楊愛棠說:“你今早點菜的時候就很好啊。我會想,啊,程瞻還挺需要我,他還會對我提要求——程瞻,你就沒有想過,我也想要讓你高興,讓你滿意嗎?你就沒有想過,哪怕會挨打,我也想要讓你高興,讓你滿意嗎?” 有一滴接著一滴的淚水在程瞻眼前掉落下來,落在楊愛棠的毛衣上。楊愛棠又伸手潦草地擦掉。 重逢以來,他好像越來越容易哭。這樣不好,他在去年的大半年里花了那么大的工夫讓自己堅強起來,可為什么一旦遇上了程瞻脆弱的眼神,他就還是會哭? 程瞻低下頭,輕輕吻他的眼睫毛,要將他的淚水都吻去。楊愛棠只覺得癢,想推開他,他卻將臉埋在楊愛棠的肩膀上,雙臂箍著愛棠不肯松開。 “以后,我都會告訴你?!背陶跋癜l(fā)誓一般說,“我想要你啊,愛棠,我無時無刻不想要你。” 楊愛棠聽著他的口吻,抿著唇,想笑又不肯笑,只拍拍他,“你這是偷換概念?!?/br> “不是?!背陶熬髲姺瘩g。 “程瞻,程瞻?!睏類厶男÷晢舅?/br> 程瞻從楊愛棠的懷里抬起頭,便被楊愛棠輕輕地吻了一下。 像蜻蜓點水似地從唇瓣上擦過,楊愛棠自己卻先臉紅了,眼神看向別處,生硬地換了個話題:“這家店,可不可以也加進你的APP?這是我們……新開發(fā)出來的……綠洲?!?/br> 程瞻坐回座位上,撐著腦袋,像一只剛打完滾的大狗,看他一眼,又移開目光:“當然可以?!?/br> 楊愛棠便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