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好像被親得呼吸不過來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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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愛棠終于從無數(shù)報表中疲憊地抽身,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二月底。 這大半個月來,他和程瞻多數(shù)時候是通過微信聯(lián)系——很稀奇,他過去以為程瞻不愛網(wǎng)絡社交的。少數(shù)時候,他們能在公司里碰上面,點一點頭,楊愛棠往往很快就避開,留程瞻站在原地——回頭又給程瞻發(fā)消息道歉。 他們在微信里談天談地,談工作,談路邊的野貓和樓下的便利店,但就是誰也不會提起以后如何。好像僅是工作的忙碌,就使他們那宛如脫軌火車一般暈頭轉(zhuǎn)向的感情也按下了一個暫停鍵。 楊愛棠在這樣的暫停里安逸地休養(yǎng)生息,等待程瞻勢必要提出的發(fā)難?!詈眠€是永遠不要提。他總是這么想。 毛線球是用來玩耍的,不是用來解開的。你要讓一只貓把毛線球解開,它只會嫌你多事。 還有極少數(shù)的時候,程瞻會陪著他加班——應該說,只有一次。 那是元旦前的周末,LeVent并不調(diào)休,但程瞻還是去了一趟。當他傍晚六點從LeVent回來,天已近乎全黑了,從樓下望見二樓主管辦公室的窗簾后還亮著燈。寒風從長街殘雪上吹過,最后一縷微紫的光在地平線外收束,他忽然感到了些微的孤獨。 這種孤獨他并不陌生。在遇見愛棠之前,甚至,在確定自己喜歡同性之前,他就早已和這種孤獨為伴。碌碌的生活,有時磨折了他的勇氣??稍谶@樣的晝夜交替的時分,他卻還是會想到愛棠發(fā)顫的體溫。 他坐電梯到五樓,收拾起電腦包,出辦公間時,看見空曠的工作區(qū)域,無數(shù)臺電腦在黑色中沉默地蟄伏,天頂外的黑夜往空氣中投下幽藍的雪光。 這就是十月的那一夜,愛棠來到五樓,所看見的景色嗎? 從那個時候到今日,自己有沒有更成長一些,有沒有更坦蕩一些,有沒有……更令愛棠心動一些? 真像個中學生啊?!膊粚Γ袑W生談戀愛,總是草木皆兵,卻不會瞻前顧后。 他想了想,低頭給楊愛棠發(fā)消息:“吃過了嗎?” * 當電梯門在二樓打開時,楊愛棠的回復也發(fā)來:“你早說啊,我吃了食堂?!?/br> 程瞻嘴角微勾,收起手機,走到楊愛棠的辦公室前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因為年終工作只剩最后確認,市場部里只有楊主管一人在加班,他抬起頭,看見程瞻,眼神有些驚訝,咳嗽兩聲說:“什么事兒?” 程瞻長腿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腦,鎮(zhèn)定自若:“我加班。” 楊愛棠說:“我這兒……設備不好。” “我自帶設備。” “光線也不行。” “給你照個LED?” 楊愛棠笑起來,從電腦后頭瞥他,“我還以為你要請我吃飯?!?/br> 程瞻說:“只是想陪你?!?/br> 他的語氣很平淡,說的好像也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話。楊愛棠靜了一會兒,目光轉(zhuǎn)向屏幕,繼續(xù)工作。 天氣已極寒冷了,但房間內(nèi)卻悶熱,令腦子不肯聽使喚,看什么數(shù)字都仿佛要花眼。楊愛棠工作中途戴上了眼鏡,程瞻偶爾抬頭看他,便會有些怔愣。 只好在兩人的目光并沒有撞上過。 楊愛棠堅持了一小時,摘了眼鏡揉鼻梁,便聽見程瞻說:“休息會兒?” 楊愛棠嘆口氣,腳一蹬,轉(zhuǎn)椅就骨碌碌地轉(zhuǎn)出來到沙發(fā)邊,比程瞻坐的位置要稍高一些。“今天就做這么多吧,明天能做完?!薄R上就是元旦了。 程瞻將手腕搭在筆記本電腦上,“……那就回去?” 楊愛棠察覺到他的不自然,瞇了瞇眼,傾身過來:“你是不是在干私活?” “唔,”程瞻含糊其辭,“對?!币贿呇奂彩挚斓貙㈦娔X蓋上了放到一邊。 楊愛棠眉毛一擰,“喔,看來還有密級啊——”他煞有介事地拖長音調(diào),一手撐在沙發(fā)上非要湊過去瞧,“那不行,你在我的地盤,用了我的wifi,就要讓我知道是什么——” 程瞻不堪其擾,撈住他的后頸,竟往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楊愛棠呆了一下,立刻滿面通紅地推他,掙扎間他身子前傾,一條腿跪上沙發(fā)的矮扶手,身后的轉(zhuǎn)椅便歪倒,“砰——通——”發(fā)出震天般的巨響。 楊愛棠渾身的毛都要被這響聲給炸出來了。可程瞻卻好像沒聽見一般,唇舌間不放松地纏吻,往那發(fā)癢的上顎輕舔,楊愛棠后頸上那只手的鉗制漸變得溫柔,慢慢地逆著他的頭發(fā)往上揉撫。 “愛棠?!背陶按蟾藕軣?,牛仔布襯衣的扣子解了一大半,楊愛棠不自覺地往下瞟,是一件領(lǐng)口很深的黑色運動背心。程瞻靠著沙發(fā)仰起頭,好像被親得呼吸不過來的那個人是他一樣?!皭厶?。”他摩挲著楊愛棠的頭發(fā),又喚,“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br> 楊愛棠看著他的眼睛,小聲說:“瞎說,我有回消息啊……” “不夠?!背陶罢f。 楊愛棠撇嘴,“不夠也不能耍賴?!?/br> 程瞻笑了笑,站起身來。他高大的身形自帶了威壓感,楊愛棠以為他還要亂來,后退了兩步,結(jié)果程瞻卻是扶起了摔倒的那只轉(zhuǎn)椅。 “還成?!彼呐纳砩系幕遥踔劣^察了一下辦公室的地板,“還沒砸出坑來,了不起?!?/br> 楊愛棠氣惱地說:“砸出坑來你就賠吧。”一邊徑自去關(guān)電腦。程瞻雙手插兜,回頭:“準備走了?” 回答他的是windows關(guān)機的音樂聲。 “好,我賠。”程瞻不得不說,“賠你銅鍋涮rou,好不好?” 楊愛棠眼睛一亮,可看他一眼,又強行換了個語氣:“沒見我忙啊?!?/br> “等你忙完嘛?!背陶罢f,“元旦總可以吧?” 楊愛棠馬上說:“那我要宣武門那家羊莊的?!?/br> “好?!背陶皾M口答應。 有了銅鍋涮rou吊在死線前頭,楊愛棠收拾公文包的動作都好像輕快了不少。他打開辦公桌下的抽屜時,程瞻看見里頭正擺著那一條戒指項鏈。楊愛棠小心地將它移到一邊,再放入眼鏡盒。 ……眼鏡尚且有眼鏡盒。程瞻嘆了口氣。 奇異的是,楊愛棠卻也在這時抬眼覷他,眼睫毛顫了一下,便好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帶了幾分心虛說道:“這個……這個的盒子,我找不著了。” 談到了這么敏感的事,程瞻也不由得將聲音壓低,夜中聽來,有些發(fā)?。骸澳侨ヅ湟粋€?” 楊愛棠默默點了點頭。程瞻并沒有追問什么,但合上抽屜后,楊愛棠自己又忍不住開口:“其實這個戒指……本來也弄丟了的?!?/br> 程瞻沒有接話。 “以前,我到處找過它,也沒找著。誰知道就在前幾天,它自己出現(xiàn)在了我家茶幾底下——就是沙發(fā)前面的茶幾,左邊裝游戲機的那個抽屜,你知道吧?”楊愛棠將公文包頓在桌上,呼出一口氣,白里透紅的臉容上有些迷茫,“真的很奇怪?!?/br> 程瞻凝望著他,“也許它就是一直在那里?!?/br> 楊愛棠看了他一眼,搖頭,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一時也沒有別的解釋了。他提起公文包要往外走,“我拿它出來,本來是想去店里清洗一下,結(jié)果忙起來就忘了——”又突兀地止住。 想來,程瞻沒有問他:“你沒有扔掉它嗎?”好像就是最大的仁慈。其實程瞻若真的問了,他也有很多道理可以講:譬如說,這畢竟是幾萬塊的東西啦,或者說,正打算拿出去賣啦——但他卻很笨,他最后還是說了實話。 那就是他把戒指弄丟了,又找了回來。 可是程瞻的那一只,想必早已扔掉了吧。畢竟是楊愛棠親口要求的,那么時至今日,他也沒有資格多問。 他的心突然很空,他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就會掉下去了。 “愛棠?!背陶霸诮兴?。 楊愛棠回過頭。 程瞻晃了晃手機,“我接個電話。” 楊愛棠點頭,程瞻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按了接聽。楊愛棠只聽見一個頗為官方的開頭:“喂,爸?吃了嗎?” 楊愛棠驀地想到。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見程瞻和家里人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