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方恪厲,許久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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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霧雖說離去前狠狠地嘲諷了一番慕初明,但他自知自己確實(shí)是實(shí)力越來越不夠格了。慕強(qiáng)的魔族怎么會忍受自己這么一個實(shí)力低微的尊者呢?夷霧沉下眼,這二十年不單單是方恪厲給他的期限,更是他也需要提升自己的期限。 * 此時正是月圓,透過頭頂上的冰層也可以勉強(qiáng)一窺天空。天上的月光亮得很,混合著四周長著的一些自然發(fā)光的螢草,將這森冷之地弄得一片亮敞。這處被慕初明下了禁制的地方,實(shí)則下面是有著靈石礦,故而在此修煉必然是進(jìn)境極快的。 “慕……初明?!蔽议_口,看向正逐漸走過來的人影。 “嗯?!蹦匠趺鞯穆暰€聽起來不那么冰冷,似乎是帶上了些情緒,“許久不見了。我聽說符守元也來了下?他與你說了些話吧。” “是的。他告知我,已經(jīng)成為我?guī)煹芰?。”我仰頭看他,努力揚(yáng)起笑臉,神色帶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忐忑。慕初明視力極好,也許可以將我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我只得努力地笑著,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地拙劣。 慕初明幾步就站在了我的身邊,他的衣袍邊繡著些金線禁制的符號,多半是些清心之類的符陣。他低下了身子,緩慢地坐在了我旁邊收拾出來的干凈地方。 “會否怨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我畢竟使你一直待在這里,連符守元都不讓你見,甚至連夷霧也……” 我偏過頭看著他,有些詫異于他的這番話,在我看來,慕初明怎么會說這么一番話呢? “怎么會怨你,本來就是我實(shí)力不濟(jì)?!闭f完,我看著在月光下瑩潤地發(fā)著白光的慕初明的側(cè)臉,上面的細(xì)微絨毛都被映照得一清二楚,我心頭無比安寧,是慕初明才能給我的安心。我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與他的手觸碰。 慕初明沒有避開,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我的動作,甚至帶著一絲包容與放縱,一直到我被他的手握住了。我雙目睜大,看向他。 慕初明似乎發(fā)覺了我的視線,轉(zhuǎn)過頭來與我對視,眼中蘊(yùn)蓄著化不開的暖意,甚至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消失,他像是全無意識到這一點(diǎn)。只是淺淡地偏著頭看我,卻讓我渾身都僵住了,是一種怪異的緊張感,讓我措手不及。 “為什么靈氣在你體內(nèi)逆流了?”慕初明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我,伸出手將手指緊扣住我的手腕,往里面輸送著靈氣欲要幫我調(diào)理經(jīng)脈。 “我……”我一時間有些羞憤地低著頭,腦中瘋狂回旋著到底該如何解釋。 卻聽到,慕初明在我頭頂上傳來的輕笑,他的手臂很有力,一下就將我攬入了懷里。我貼進(jìn)他的胸口,頭頂被他的下巴抵著,感受著他在我頭頂上的摩挲,有些恍然如隔經(jīng)世。 “不用說話,我都知道。”慕初明的手抓著我的手,緩慢地插入我的指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緊緊地相扣著,“這許多年了……” 我低聲嗯了一聲,沒有掙扎也不想掙扎。 慕初明只是沉默地環(huán)抱著我,慕初明并沒有遵守他所說的一年來兩次,甚至可以說是違反了數(shù)次,他當(dāng)然不是一年來兩次,他是一個月便會來兩次。甚至到后來,我都不大記得清他到底來過多少次。 而那么多次的來往,唯有有那么一次讓我記憶深刻。 只因?yàn)樗麃頃r的狀態(tài)極其不對勁。 甚至是他一進(jìn)來,周身靈力便恍若冰刃,將這處石壁刮得留下了痕跡。 “方恪厲?!蹦匠趺髯叩搅宋业纳磉?,靈力化成的冰刃環(huán)旋在他身邊,甚至有意無意地刮在了我的身邊,將我身上的修士服給卷得破爛。我伸手想要碰他,但我想要撼動他的實(shí)力,就像是蜉蝣撼大樹一般地難。我的手上被刮出了血跡,淅淅瀝瀝地灑在了他的潔白長衫之上。 慕初明看著我,歪了歪頭,有些疑惑,他向我靠近,眼中帶著讓我心顫的殺意。我下意識地停下了身體本能的逃離動作。興許在那一刻,我心中想的是,就算是死在他的手上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越來越靠近,我可以感覺到靈刃刮在我臉頰上的刺痛。我的呼吸之間全是那股溫?zé)岬难任丁?/br> 甚至那股血腥味順著我的臉頰正在緩慢地流淌到了我的衣領(lǐng)里面。 我還是將害怕的眼睜開了,他沒有再繼續(xù)靠近。 只有那一雙黝黑深瞳沉沉地看著我,他站定在我身前,似乎也控制住了他身上暴躁狂飆的靈氣。慕初明張了張嘴,似乎喃喃了什么。我沒聽清,他又繼續(xù)道:“……我做了個夢,方恪厲,你會離開吧?你一直都很想要我死吧?” 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地炸開在了我的耳邊。 我猛地抬頭看他,神色復(fù)雜。而后,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低啞嗓音,明明帶著顫抖,但聲音卻像是格外地堅定:“慕初明,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除非我死……” 我伸出手,按了按方才發(fā)聲的喉嚨,我的腦中一片混沌。 慕初明似乎搖了搖頭,他周身的靈刃終于消失了,他一下子跌坐在了我的面前,匍匐到了我的面前。他身上的白色長衫早就沾染著血污,仿佛是暗梅開在雪地,顯得尤其驚艷,又像是垂死掙扎的紅蓮,硬生生地挺在空中,任憑自己即將被折斷的綠莖死死地?fù)巫〔辉傅皖^。 我看著慕初明的動作,心頭仿佛被人敲了個暗棍,讓我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 慕初明一直喃喃著爬到了我的身前,他的手抱住了我:“這就好,這就好,你一定要記住你這句話。我不想要你離開我,你一直都是明白的?!?/br> 我張了張嘴,神色異樣,但卻忍住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聽著慕初明的喃喃:“你都不知道吧,你死的時候我其實(shí)想要將你的尸體帶回去的。但是我接住了你,你卻在我懷里消失了?!?/br> “真奇怪呀,你為什么會消失呢?”慕初明在我身上輕輕地摩挲著那些已經(jīng)不再流血的傷痂,突然笑了起來,“真是好不真實(shí)?!?/br> “你要是再走了,就不要再來見我了。我再也不會原諒你。”慕初明語氣是平靜的,但這句話卻顯得尤其真切。 我聞言沒有做任何的反應(yīng),只是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同樣平靜地回應(yīng)他:“好?!?/br> * 一直到我突破了金丹,我還是沒有離開這里。我還不愿意離開?,F(xiàn)在的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份了,起初的七八年尚且還有些時間的流速之感,等到了后面就已經(jīng)全無知覺了。 我也曾沉默地看著自己的五指發(fā)呆,感慨自己仿佛一個等著丈夫而來的閨閣婦人。我像是被慕初明給豢養(yǎng)了一般,但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嘴角帶笑地想,當(dāng)然沒有關(guān)系。 這種日子應(yīng)該更久些,更久些…… “方師兄?”又是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你,符師弟。”我站起身,這一次我走到了禁制附近,其實(shí)這禁制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形同虛設(shè),我可以自由地出入了,自從我突破金丹后。只不過是我自己不愿意離開。 符守元并沒有一絲變化,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他身上的衣袍全都成了內(nèi)門弟子的樣式,以及他筑基巔峰的靈氣。 “怎么了?”我開口問向站著的符守元,并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師尊讓我來告知師兄,您可以出關(guān)了?!狈卦Ь吹匦辛藗€禮。 “出關(guān)?”我有些不適地喃喃,有些不愿意這么早就離開,“那距離我閉關(guān),時間過了多久?” 符守元對于時間倒是記得很清楚:“已經(jīng)十八年過去了?!?/br> 我重復(fù)了下他的話:“十八年過去了。只是十八年嗎?……我總以為是數(shù)百年了呢。” 說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會出去,除非師父親自過來跟我說,否則,我不出去?!?/br> 符守元聽我這兒一說,抬眼看著我,眼中似乎流轉(zhuǎn)了一絲淺紫色,語氣似乎有些焦急:“師尊,師尊被魔修伏擊,此時……” 我被他的話一驚:“什么?!” “你說,你說……”我有些口齒不清地想要再詢問什么,但這個消息一時間讓我心緒煩亂,“怎么可能呢?慕初明……怎么可能會被魔族伏擊呢?” “是……是魔尊夷霧!他偷偷地在師尊外出的時候……”符守元話未說完,但我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思了。魔族素來不講什么道義不道義,若是想要慕初明死,必定是各種方法用盡就是想要他死。 我一時心頭慌亂,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走。 禁制在我穿過之后立刻消失不見,我似乎可以感覺到那上面附著著的慕初明的劍氣,帶著遁寒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之氣,讓我一時急躁的情緒漸漸平靜。 “符守元,師父在哪里?”我開口,問眼前要帶我穿梭出這片冰窟的符守元。 符守元聞言微頓,神色中的迷茫一掃而空,他回過頭來道:“師尊,當(dāng)然是在與夷霧決斗了?!?/br> “怎么回事?”我一時間心頭的不對勁猛然升起,我后退了幾步,離得符守元遠(yuǎn)了些,“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舉起了慕初明隨手丟給我的一柄鐵劍,鐵劍沉重,但是其上有著慕初明所下的禁制和符陣。 “師兄,不信我?”符守元轉(zhuǎn)過頭,并沒有拿出自己的長儀劍。甚至在我拿著鐵劍指著他的時候還頗為淡然地往我身前走了幾步。 我拿劍的手很穩(wěn),但我看著符守元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時候,不免有些緊張地后退了幾步。符守元看著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嘴角現(xiàn)出一個淺淺的漩渦,小凹陷顯得尤其可愛。他幾步就站在了我的劍尖之前,甚至帶著一股毫不猶豫的狠意:“若是想殺我,就殺我吧,方師兄?!?/br> 我臉上的情緒盡退,帶著一絲煩躁,我放下了劍,插回了劍鞘之中。 “符守元,你到底怎么回事?!蔽夷樕蠠┰甑那榫w壓不下去,開口的話也十分不滿。 符守元倒是冷靜地看著我:“是我自己來找你的,師兄。師尊被夷霧圍困住了,夷霧讓我過來尋你。若是你過去了,夷霧說就不會將師尊給廢了。” 我被符守元的話說得渾身發(fā)顫,手指尖遏制不住地顫抖,連那鐵劍的劍鞘都握不住。 符守元看著我,眼中紫光流轉(zhuǎn),我心緒混亂一點(diǎn)都不能夠平靜下來,并沒有注意到符守元的異樣。 符守元突然伸出手,拿出了一個符箓,看起來是傳送符,遞到了我的面前。 “方師兄,師尊在等你?!狈卦Z氣沒有一絲波動,眼神也仿佛古潭,平靜無波,霎時間讓我有些眼熟地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魔氣,但一切的發(fā)展早已經(jīng)不能讓我去思考這件事到底有沒有什么問題,尤其是在符守元拿出的慕初明的斷裂的一根發(fā)簪的時候。 上面還沾染著血跡,已然干涸了,我卻驚愕地不住地后退,根本不敢再細(xì)想些什么。 符守元突然開口,看著我拿走了那張符箓,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夷霧在等你,方師兄。師尊……也在等你。” 我心中的不安擴(kuò)展地越發(fā)的大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滿腹的冰涼空氣鈍鈍地割著我的心口,讓我的身體渾身發(fā)涼。 “……”我將靈氣注入其中,余光看到了符守元的視線,沒有再做他想。 符箓傳送極快,不過幾秒就閃過一道刺眼光芒,我只覺得渾身一顫,就到了某地。 這處天空昏黑,仿佛是一處結(jié)界。周遭的魔氣逐漸環(huán)繞著我,我轉(zhuǎn)過頭去,一雙深紅色眼瞳看著我,讓我有些愕然。 “方恪厲?!币撵F輕聲喊出了我的名字。 “許久未見了。”夷霧往我這邊走來,步伐很緩慢,但是帶著血腥殺氣。 “不知道你這十多年過得如何呢?”夷霧嘴角咧開,帶著笑意,但是他的尖齒在昏暗的光線下卻泛著冰冷的光芒。 “慕初明呢?”我開口問夷霧。 夷霧似乎在聽到了這個名字后,一下子暴怒了起來。他伸出手積聚著頭頂?shù)年幵?,動作快得我難以捕捉。他的手一指某處。 一道陰冷的帶著深黑色的魔氣襲向那人。 我卻看得清楚,那個人!不是慕初明,是符守元! 只不過符守元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一片空茫,身上的內(nèi)門弟子服隨著空氣而飄動,但卻沒有一點(diǎn)抵抗之意,讓我一時間驚駭?shù)貌荒苎哉Z。 只是下意識地甩出那柄鐵劍,無濟(jì)于事。 鐵劍就算上了慕初明的禁制也不能抵擋住夷霧的一擊,裂成了碎屑。那黑光直直地沖擊向了符守元。符守元沒有躲,甚至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擊混合著天地魔氣的攻擊一下子就將符守元的神識擊散。符守元的神魂都變薄了。 我目眥欲裂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帶著不理解與怨念,氣得鮮血逆流,嘔出了血。 夷霧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別過眼去,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方恪厲,你言而無信。這就是代價。” “夷霧,這件事是我的過錯,你為何要這么對他?”我語氣沉沉,緩慢抬步,沖著夷霧走了幾步。但被夷霧身前的結(jié)界給擊飛。 “方恪厲!”夷霧神色一瞬間慌亂了起來,他一揮手將結(jié)界給撤掉后,幾步就跑到我身前,他伸出的手有些顫抖,他想要將我扶起來。但是夷霧首先摸到的是肌膚,其上一股guntang的血液流淌而下,讓夷霧腦中一陣轟鳴。 “你要我死嗎?”我開口,一句話一句話說出來,卻覺得胸口經(jīng)脈有些斷裂了。 我擰起眉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夷霧,對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感到詫異。 夷霧沉著面目,但眼中的焦急難以掩蓋,他將手伸到我的臉龐,捂住我的臉,笑得冷硬,如果不是他的手不住地顫抖,我也不明白他的情緒:“你怎么了?為什么沖過來?” 我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而后又閉上了:“你,放了慕初明。” 夷霧渾身一顫,他不知道夢魔是如何將方恪厲帶過來的,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的焦急和疑惑,否則方恪厲一定不愿意與他一起走。 我有些猶疑地看著夷霧,感到心底的不對勁越發(fā)明顯。 “你跟我回去,我就放過慕初明?!币撵F嘴角咧出一個笑,看起來尤其難看。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怎么這么笑?慕初明真在你那嗎?” “哼?!币撵F冷笑一聲,別過臉去,“你就知道慕初明,你都不曾想過我!” 我嘆了口氣:“要是在你這就放他走吧。不在就算了。反正……我都出來了,他不會原諒我的?!蔽矣行o奈地苦笑一聲,讓夷霧越發(fā)不滿了。但他知道慕初明這回絕無可能帶他回去了。 “那么,我們回去吧?!币撵F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顯然很欣喜于這個結(jié)果。 “你講他送回天門派,快!”我的視線在看到還昏迷著的符守元之時,神色變得焦急。 夷霧看了看他,像是看一個螻蟻一般地輕蔑:“他嗎?他的身體被奪舍了?!?/br> “什么!”我高聲驚叫。 “夢魔奪舍了他?!币撵F淡淡地道,“他根本回不去的。不如帶回去養(yǎng)著。不信的話,你去問他,看看他可還是那個符守元?” “夷霧?!”我瞪著夷霧,眼中帶著不解:“你怎么如何狠毒?” “狠毒嗎?”夷霧低聲笑了起來,“這便是魔族啊!是你,方恪厲,你太心慈手軟了。好了,不要再鬧了,睡一覺吧。” 夷霧低下頭,輕輕地在我意識昏沉之前將吻親在了我的額頭。 “慕初明,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夷霧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