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日常線: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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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阿廖沙,我睡得很好,好像抱著一只大娃娃。 我被Vivi吵耳的鬧鐘吵醒時,才早上十點。我昨晚忘記調(diào)整Vivi系統(tǒng)里的預設鬧鐘了,真是要命。阿廖沙還睡在我的懷里說著夢話。他的白絲長腿正搭在我的肚子上,甜膩地圈著我的腰腹。 我親了親他的臉蛋,猶覺得不滿足,還輕輕咬了咬,這才悄悄解開他四肢的纏繞,揉著惺忪的睡眼起來。我得反應好一會,才能確認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我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配上幾塊壓縮餅干,足夠讓我精力充沛地度過新的一天。然而,我還是很困。我的生物鐘正在艱難調(diào)整中。我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只要時間足夠長,沒有什么是不能忘記的,也沒有誰是一定要記住的。 我把臉貼著桌面上打了一會盹。阿廖沙醒來后吵得不得了。我迷迷糊糊問道:“你怎么了?”他道:“我要遲到了!”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阿廖沙沖進廚房里,奪走我的壓縮餅干,倒進他的嘴巴里。我說:“你吃慢一點……”他抬手擦了擦嘴唇,忽然低頭狠狠吻了我的嘴巴。我被嗆進一股濃郁的奶香味。嗯……我買的壓縮餅干也是牛奶的味道?,F(xiàn)在的阿廖沙完全變得香噴噴的。 他好不容易才把餅干咽下去,道:“我今天要去演藝團里報道,可我睡過頭了。” 啊……我昨天還記著這件事,今天一早倒忘了。我剛才就應該把他叫醒。我舔了舔粘在他牙齒上的餅干屑,含糊道:“嗯……我知道了?!?/br> 他紅著臉,好像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時間驅(qū)趕著他,讓他不能再遲疑。 他穿好衣服離去前,對我道:“June,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 我還是說知道了。 他咬了咬下唇,我猶豫要不要說句別的告別語,他便風一樣消失在我眼前。 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頓時寬闊了不少。 我喝完牛奶,又回到被窩里繼續(xù)睡覺。被子上還殘留著阿廖沙香甜的氣息。我睡得很好。夢中也不總是封閉的水箱、模糊的影像、密集的導管……偶爾會傳來很靜謐的電流聲,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粒粒向下滑。我勉強能分辨出這種聲音是從空曠的地下傳來的,好像曾經(jīng)某個崩塌的礦洞里生活著一只沉睡的巨獸。 這是我的大腦過去的記憶嗎? 我第一次嘗試用紙筆把這些夢境記錄下來。我不信任網(wǎng)絡。即使是儲存在硬盤里的資料,也有可能被盜取出來。 我笨拙地使用書寫這種原始的方式,描繪夢中支離破碎的景象。我不喜歡文學,我得承認我的表達很糟糕。我的修飾詞像蛋糕上過度裝飾的奶油。而且,我的字跡看上去真的很丑。我差點就要放棄了。 我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就把我的紙張藏好。我選擇把它們藏在小七贈送給我的書本里。明天……或者過幾天,再和Trigger聯(lián)系。 由于繼續(xù)待在屋子里沒什么意思,我今天決定早點出門。 我沒有急著前往酒吧,而是在附近的商業(yè)街晃悠了一圈。最近不知為何有不少懷念全息時代的人們,在偷偷舉辦紀念主腦“鵝”的小型活動。之所以說是偷偷,是因為全息主腦“鵝”畢竟是個敏感的存在,這些支持全息系統(tǒng)的小團體都不敢在明面上聲張。我還是在商業(yè)街上被人塞了一張小廣告才知道的。這些小廣告直接通過接觸嵌入我的Vivi系統(tǒng)里,讓我很是煩惱。而且……我好像在這些人當中看到了金。 我去到酒吧,還沒有到營業(yè)時間。我開了前門,簡單收拾了一下,給自己調(diào)了一杯Blue。這杯憂郁的藍是Nova的最愛,我也很喜歡。它嘗起來很甜,酒精度數(shù)可以忽略不計。我曾經(jīng)做過一次無聊的酒吧顧客喜好調(diào)查。將近80%的顧客表示,Blue讓他們感到很失望。它的味道和自動販賣機里的藍莓功能飲料沒什么分別。 待我靜心挑選完點唱機里的歌單,金才姍姍來遲。她脫去外套,問我剛才哼什么曲子。我這才意識到我剛才居然在哼歌。 我回答:“大概是我小時候聽過的唱片吧?!蔽蚁?,這些唱片也許是我父親的珍藏,否則他怎么會如此細致地把它們作為我記憶的一部分,植入我的大腦里。 金說:“很好聽?!?/br> 我驚訝地看著她。 印象中的金很少直白地表達她的喜好。在今天之前,她在萬圣節(jié)時強硬地不讓費爾加對她的創(chuàng)作說“不”,是我認識她以來情緒表達最激烈的一次。 她道:“主腦‘鵝’唱過這首歌?!?/br> 這,我還真不知道。 金頓了頓,又道:“其實更準確來說,是主腦‘鵝’的程序之一,‘人偶’Aya唱過的歌?!?/br> “Aya?”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偶’Aya是五十年前全息主腦“鵝”暴走后,第一個失控的程序,就是它掀開了“血色嘉年華”的帷幕。當時去參加它演唱會的觀眾,全部腦死亡。 我心里頓時不舒服極了。我問道:“你喜歡它?” 金反問我:“你為什么要用it來稱呼Aya?你剛才不是正哼著她的歌嗎?” 我道:“我又不知道?!?/br> 她便沒有再說話了。 我覺得金今天的狀態(tài)怪怪的。我記得Touch說過,金一直很懷念全息時代?;蛟S這就是原因??墒俏液徒鹪缫巡皇沁^去里那種單純的關系了。因為英生,因為費爾加,我和她之間的相處也變得別扭起來。我不確定要不要開口向她詢問如此隱私的事情。 金換好衣服出來,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她平常的樣子就是沒有表情。突出一個詞——“無聊” 。我看見她正細心擦拭著紅酒杯。非常奇怪,我心里不安和緊張的情緒竟因為她這一刻如常的態(tài)度和姿態(tài)而得到安撫。我斟酌了一下言語上的用詞,道:“我剛才在商業(yè)街上見到你了?!?/br> 她抬眸看我:“是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判斷她現(xiàn)在的情緒。我道:“我剛才那番話沒有冒犯你的意思?!?/br> 她道:“我知道。你只是年紀小,經(jīng)歷得少?!?/br> 我竟不知道如何反駁這么微妙的一句話。 “June?!?/br> 她突然叫我一聲。 我不明所以地應道:“誒?!?/br> 她道:“很快就到圣誕節(jié)了?!?/br> 我想了想:“是的,不到兩周了?!?/br> “‘鵝’被銷毀的那天,也是圣誕節(jié)。”金喃喃道。 所以才舉辦紀念活動嗎? 我問道:“這是有什么含義嗎?” “只是湊巧罷了?!?/br> “……” “一個湊巧誕生的AI,湊巧成了神明,人類給她愛意,她卻殺死了愛她的人類,最后被人類反噬,湊巧地死在基督的降臨之夜……”金看向我,“你不覺得這像一個寓言嗎?” 我如實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金卻因為我這句話難得笑了笑。 很奇妙,我的心情竟在這一刻輕松下來。盡管金剛才說的都是一些古怪的好似囈語的話語,但是我倆之間的氛圍很好。我沒有感到昨天與老板共處一室時的窒息,那種因外力無法靠近,只能被硬生生撕扯開來的痛苦。 “其實我很好奇,你們這一代人是不是連‘那個傳聞’都沒有聽說過?”金忽然問道。 “……什么傳聞?” 金道:“山下紫博士最初設計主腦‘鵝’,并不是為了全息系統(tǒng)這個項目,而是為了九龍寨的陸夫人?!?/br> “九龍寨?” “是的。”金緩緩道,“據(jù)說九龍寨的陸夫人是山下紫博士的情人。那一年,陸夫人十八歲,山下紫博士決定為她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最初的主腦‘鵝’,就是一個用來討人歡心的小程序?!?/br> 我嘟囔道:“這聽起來像是上每期推薦的八卦消息?!?/br> 金難得又笑了:“可是山下紫博士逝世后,暴走的主腦‘鵝’生成的破壞程序‘黑天鵝’,可就是陸夫人的模樣?!?/br> 我震驚地看向她,猶豫了很久,也沒能把那句差點滾到嘴邊的問話吐出來。 倒是金坦然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是的,我見過她。當年,她就是以‘黑天鵝’的姿態(tài)降落在我的面前。”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金竟然就是當年“血色嘉年華”的幸存者。 我下意識問道:“你不恨它?” 金對上我的視線:“我為什么要恨她?她又沒有殺死我?!?/br> 我霎時啞口無言。 是的。我并不了解金。無論她有怎樣的想法,我都不應該大驚小怪。更何況,我對全息時代知之甚少。即便是什么八卦都聊的Nico論壇,也很少有人主動分享與主腦“鵝”相關的資料。安理會有意抹消掉這個超級AI的存在。它曾經(jīng)轟轟烈烈地給人類帶來一個全新的時代,但是它死后必須悄無聲息。 金道:“我還以為你聽到這種自私的發(fā)言,會更驚訝一些?!?/br> 我躊躇道:“不,就算我驚訝,也只是因為我只是沒辦法理解。那個時代對于我來說,太陌生了。我也不清楚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或許……它確實美好得讓人愿意為它放棄一切原則?!?/br> 金低聲道:“其實……她一直都很糟糕?!?/br> 我又糊涂了:“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愛她。” 她說得那么篤定,竟讓我的心也顫了一下。 金道:“就算她那么糟糕,我還是愛她。我想,只要是經(jīng)歷過全息時代的人,都不會不愛上她?!?/br> 我記得Touch也說過類似的話。 “是因為它最初就是一個簡單的只會討人歡心的程序嗎?” 金笑了:“是啊……” “可是,一個‘生日禮物’后來怎么會成為全息系統(tǒng)的主腦?”我問道。 金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動作。 她靜默了好一會,似乎在斟酌用詞:“……因為一個陰謀。” “陰謀?” “是的。不過這件事還是英生告訴我的,我并不確定他所說的是否正確?!?/br> 猝不及防聽到英生的名字,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英生也是經(jīng)歷過全息時代的人嗎?” 金說起過去的英生,神態(tài)比費爾加自然很多:“不,他年紀比我小得多。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教父組織的高級干部吧?”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他知道很多秘辛。” “即使是與主腦‘鵝’相關的事情?” “當然,安理會只能欺騙民眾,卻從來奈何不了這些黑幫財閥們。它們的存在就是旋渦本身?!?/br> “那……”我問道,“這場促使一個小程序‘鵝’成為全息系統(tǒng)主腦的陰謀,和教父組織有關?” 金搖頭:“更準確來說,和所有大人物都有關。他們或故意,或無意推動了這件事的發(fā)展,并且給主腦‘鵝’的暴走,埋下了禍根?!?/br> “這是英生的原話?” “他確實是這么說的。他說,全息系統(tǒng)項目最初是交由APPLE集團負責的。這是安理會的投票結果?!苯鹄^續(xù)道,“然而,在一個新年夜里,APPLE集團該項目的核心信息工程師被發(fā)現(xiàn)在城外的‘寨’里暴斃。APPPLE被迫中止了這個項目的研發(fā)。PENGUIN集團趁機把山下紫尚未設計完成的作品,也就是后來的主腦‘鵝’推了出去。測試版的仿全息系統(tǒng)一上線就好評如潮,安理會不得不做了讓步,順應民意把全息系統(tǒng)的開發(fā)權從APPLE手里移交到PENGUIN手上?!?/br> 我愣道:“就這么簡單?” 金嗤笑道:“怎么會呢?所謂的順應民意,不過是財閥與黑幫博弈的結果。在安理會第二次投票中,九龍寨的陸夫人被指控為了讓情人山下紫上位,雇傭殺手制造了新年夜的謀殺,陸夫人則反駁真正的殺手來自想渾水摸魚的教父組織。當時IKE集團還是九龍寨的盟友,所以站在陸夫人一邊。銀翼與軍方關系親密,不好表態(tài)。FLOWER集團和SAMPLE集團當年投資的是阿喀琉斯計劃,所以他們更希望支持全息系統(tǒng)的這些人因為這個案子鬧起來,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豬籠組也更支持阿喀琉斯計劃的rou體強化,不看好全息系統(tǒng)的未來。那時伏特加干的還是臟活,上不了臺面,無法發(fā)表意見。BABARA的態(tài)度搖擺不定,最后棄權。到頭來,誰都沒能拿出證據(jù),只是單純因為各自的利益爭論不休。因此,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 金頓了頓。 “全息時代,就在他們輕率的決定中,正式開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