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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康毅帶著玉秋從巷子里出來,周承明正在抱著買到的點心在長椅邊四處張望找人。 見人回來,周承明一掃他們,大致就能猜出去做了什么,他眉頭皺起,抱怨道:“讓我還辛苦去排隊,你們倒是玩得開心?!?/br> 玉秋底氣不足地否認,周承明并不買賬,哼了一聲,撇嘴把手里裝著茶心糍和杏仁糕的紙袋放在玉秋手里,轉身走到長椅那兒坐下了。 玉秋雙手捧著袋子,緊張地回頭看了周康毅一眼,周康毅無奈地笑著聳聳肩,沖周承明方向揚揚下巴,示意玉秋過去安撫一下。 玉秋輕嘆了一聲,小心走過去,坐在周承明身邊。 “承明,”玉秋小聲問他,“吃茶心糍嗎?我喂你?!?/br> 周承明將頭一偏,硬氣道:“你還是去喂三哥去吧。” 少年賭氣的模樣有幾分稚氣,玉秋心里好笑,忍不住出言激將:“這可是你辛辛苦苦排到的,真的打算……自己不吃,留著讓我喂康毅嗎?” 周承明驟然深吸一口氣,也就幾秒鐘的功夫,不情不愿地妥協(xié)了:“喂給我?!?/br> 玉秋抿唇忍下笑意,用里面干凈的取物紙裹了一只茶心糍,送到周承明嘴邊:“來,第一個給你?!?/br> 周承明卻躲開了,直勾勾地看著他:“我不要這種喂法。” 玉秋心領神會,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微紅:“這、這可是在大街上!” “這有什么關系,你和三哥剛剛……不也是在大街上嗎?”周承明哼唧完,不快道,“原來這還分人的嗎?” 這話一出來,玉秋頓時沒了退路,他往兩側瞄了一眼,確定沒人留意他們這邊,連忙低頭叼起手上的糯米團子,靠近周承明:“唔。” 周承明見玉秋步步退讓順著他,這才不緊不慢地用嘴去接茶心糍的另一頭。 一只茶心糍也就核桃大小,溫度還沒散完,軟乎乎的,一口下去滿嘴清香。 團子外面撒了一層細白的糖粉,玉秋一咬便沾上了,他不知道,但周承明卻看得見。 趁著玉秋還不知道,周承明低頭就往他嘴唇上舔了一下:“沾上了?!?/br> 嘴唇上一熱,聽到周承明的解釋,玉秋伸出舌頭往同一個位置再舔了一次,抬眼看向他問:“還有嗎?” 周承明喉結一動,迅速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沒有了?!?/br> 天色更亮的時候,往聞泉寺方向的人就更多了。 正月里去寺廟祈福是大事,初一的時候人多得路上都沒有能下腳的地方,即使過去了幾日,今天來的人依舊不少。再過上些時間,年味一淡,這里就會冷清下來,周康毅他們坐了一會兒,起身順著人流一起走過整條巷子,也算趕上熱鬧。 大家拾階而上,還沒踏進聞泉寺,就能聞到濃郁的佛香。 這座寺廟占地很廣,修在一座山腳,前后有三座大殿,在前殿的前方還有一大片寬敞的平地,兩側各有一棵年代久遠的粗壯大樹,樹枝上掛著眾多紅條或是木牌,連立在樹干周圍的籬笆上也掛著層層疊疊的祈福牌。 他們來這廟里也不過是為了瞧一瞧,拜佛這事倒也不見得多重要……見大殿香火旺盛,便不打算這時候同那些善男信女搶時間。 周康毅同他們商量,決定去旁邊買幾塊木牌過來,香什么的就不必了,寫幾塊牌子去掛上就夠了——這天天成百上千的人,佛祖哪里保佑得完,橫豎不過是求個心安,那也不在乎形式了。 周承明和玉秋站在前殿外等著,片刻,從他們身后繞過幾個穿著藍衣黑裙向外走的女學生。 “求出來怎么樣呀?” “麗珠你傻呀,當然是上上簽啊,誰不知道這里的姻緣簽多給個銅幣穩(wěn)給上上簽?” “既然是這樣,那阿芳還白花錢做什么?” “你這丫頭還沒開竅呢?秀芳不過是求個定心丸嘻嘻……” “就是,我都聽說了,下周王同學他們家就要去阿芳家說這事了!” “胡鬧,別瞎說了!哪兒聽來的……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臉紅啦!” 女孩子們嬉鬧著離開,玉秋聽完她們的對話,忍不住彎起嘴角,周承明看在眼里,悄聲問:“玉秋,我們要不要也去求個簽?” 玉秋笑道:“白花錢?” 周承明撓撓臉頰,也笑起來:“定心丸?!?/br> “我倒是無所謂……”玉秋無奈道,“就怕康毅回來找不到我們。” 周承明毫不猶豫,一把拉住玉秋的手腕往大殿里跑,歡喜道:“那我們快點!在三哥回來之前搞定!” 周康毅拿著木牌和紅條回來,立馬就發(fā)覺周承明心情奇好。 他笑了一聲,問:“怎么了?我就離開一會兒,這么開心……是什么好事?。俊?/br> 周承明賣了個關子:“沒有啊……能和玉秋單獨待著,當然開心咯!” 周康毅沖玉秋使了個眼色,玉秋只笑笑,也不說話,顯然是和周承明說好了——既然不愿意說那就算了,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周康毅也沒有興趣細究。 他將牌子和紅條遞給玉秋:“走吧,樹下有筆,勞煩玉秋動手了?!?/br> 玉秋本來要接,聽到他的話,頓時松了手:“我?這,可是……我寫不好?!?/br> 周康毅哭笑不得:“不過是寫些愿望或是祈福的句子罷了,也不需要多精煉、多有文采,會寫字就行,這有什么寫不好的?” “可是……” 周康毅低聲打斷他的話:“小姨娘可是長輩,長輩幫家里小輩寫祝?!皇菓摰拿矗俊彼衅鹩袂锏氖?,把木牌放在他手上,“我們都不偷看,玉秋想寫什么就寫什么,既然可以寫期許,那內容上大膽一些也是可以的?!?/br> 玉秋有些恍然。 在濃春樓的時候,穗兒媽從某一年開始,正月里也會搞個金桔樹放在后院,讓管事的裁出一沓紅紙條,要求大家寫完掛上去。曾經有些年紀小的孩子,心思單純,寫些什么希望早日離開的條子,被穗兒媽揪出來一頓收拾。后來大家也懂了,哪里是什么“許愿樹”,這不過是要他們寫下一個來年的業(yè)績保證罷了……能完成你這紅條上給自己定下的要求,那年底算完賬,穗兒媽也能多給點好處。 這木牌紅條,原本寫什么樣的內容才是最正常的,玉秋竟然一時拿不準了。 玉秋站在樹下的木桌前,手里握著支細筆,腦海中亂糟糟的,還沒整理好下筆的內容。 他求助似的望了一眼站在幾米開外的周康毅和周承明,兩人卻不接他的求助,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聊起天來。 玉秋低頭看了一下籬笆上的祈福牌,又抬頭去看樹上系著的紅帶,那上面的內容很是豐富,什么都有,但最常見的便是“平安”二字。 玉秋深吸一口氣,學著其他人的格式,提筆小心地在木牌上寫下祈愿: “祈請佛佑巡寧周家人,苦難不近身,平安永相隨?!?/br> 他將木牌掛好,重新回到供筆墨的桌前,開始琢磨紅條上寫什么。 周康毅說,可以寫大膽一些……玉秋手心沁出一層薄汗,心中有個荒謬的念頭按都按不下去…… 玉秋猶豫得厲害,提筆前總生出一絲羞赧,他急促地喘息了幾下,抖著手指在布條上面寫下了大家的名字,還有他難以啟齒的私心。他匆匆寫完,急忙放下筆,紅著臉抬頭,尋了處掛了不少紅條的樹枝,迅速又慎重地將紅條系了上去。 做完這些,玉秋就像是被那棵樹嚇到了一般,刻意躲避似的,頭也不回立馬往周康毅他們那邊跑去。 玉秋害怕他們要去看,趕緊一手抓住一人:“我弄好了,我們走吧……” 周康毅也戳穿:“好吧,我們進去轉轉?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估計大哥他們也快結束了,等他們來了,我們就折回去找餐館用飯?!?/br> 玉秋點頭:“嗯?!?/br> “至于四弟……”周康毅看向周承明,“剛從說好的,就麻煩你下去在路口等一等了。等大哥他們到了,你帶他們來找我們?!?/br> 周承明挑挑眉,警告道:“三哥你可收斂點啊,這可是在寺廟里,你別到時候搞出個什么大新聞,那就沒法交差了?!?/br> 周康毅無奈笑笑:“你也太夸張了,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你放心吧!” 周承明點點頭,走到玉秋身邊,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有些不舍道:“那我先下去了啊……” 玉秋點頭:“好,承明路上小心。” 玉秋和周康毅在廟中轉了一圈,隨后去了中殿旁的亭子歇腳。 這處視野很好,空氣也清新,玉秋站在欄桿邊,神情很是放松愜意。 周康毅把玉秋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些許舒暢,但隨即垂下視線,心中情愫紛亂,五味雜陳。 這一刻的亭子除了他們沒別人,正是個談話的好時候。周康毅又看了一眼玉秋,心中有了決定。他起身,不緊不慢走到在玉秋身邊停住,伸手搭在欄桿上,輕聲喊他:“玉秋?!?/br> 玉秋正在看遠處一個畫糖畫的小攤子,聞聲收回視線:“嗯?” 周康毅低頭看著欄桿上細小的紋路,沒有看向他:“抱歉?!?/br> 玉秋一怔,隨即莞爾:“是……因為方才的事?那個康毅已經道過謙了,我不介意的。” 周康毅苦笑一聲,抬起眼:“你好像,總是不在乎這些……” 玉秋察覺出周康毅的語氣不大對勁,臉上的笑意也消了下去:“嗯?” “你嫁進周家,根本不是什么生辰八字與父親合適,都是大哥二哥的計劃吧?” 玉秋點頭:“是?!?/br> “家里只有我們幾個,要是父親一走,那些‘熱心’的親戚怕不是要馬上動手幫我們料理父親的后事,然后馬不停蹄地為大哥二哥籌辦起婚事,到時候嫁進周家的,是人是鬼我們都不清楚……還怕巡寧這邊還處理不完,到時候椿城又動蕩起來,”周康毅嘆了口氣,“大哥二哥找你,應該也是希望你用周家夫人的身份做個擋箭牌吧?!?/br> 玉秋笑笑,默認了:“三少爺心思縝密。” “也是……這種事,最好選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拉進來,不會牽扯太多問題。你剛進周府的時候,隱疾發(fā)作難耐,我才知道,你這‘自愿’其實也是被迫的?!?/br> 玉秋蹙眉,他覺得周康毅的話,說到后面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我那時候最厭惡二哥找你廝混,我辛辛苦苦求來的藥,每每因為他都不見效果!惡性循環(huán)下來……總是讓你因為身體被我們牢牢牽制,你從濃春樓出來,又進了周家,前后的區(qū)別,不過是面對的人不同罷了,你肯定心里也不好受吧。一想到這個,我心中總是止不住的悵然?!?/br> 玉秋似乎明白了什么,試圖打斷他的話:“三少爺……” “幸好你現(xiàn)在好多了……”周康毅卻像是松了一口氣,笑了笑,“這次回來,他們也有了關于企業(yè)的處理方案?!彼⒅袂锏难劬?,“玉秋,現(xiàn)在你已經不需要討好我們了,如果,你有心選之人,大可選擇與他一人共度一生,甚至你想離開周家,也可以告訴大哥,我會幫你的。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不必再強迫自己面對我們?!?/br> 玉秋睜大眼,被他的話驚住了。良久,他才找回聲音,猶豫地問:“三少爺?shù)囊馑际恰也槐胤且c四位少爺成婚,可以擇其一二,甚至,一個也不要?” 周康毅點點頭:“是。你又不是我們周家的奴仆,如今隱疾也困不住你了,你同常人無異,是自由身的,想與誰廝守,是你自己的事,誰也強迫不得?!?/br> 玉秋心窩涌出一陣熨貼的酸熱,同時也覺得與周康毅這番對話令他好氣又好笑,心中百感交集,一時竟哭笑不得。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伸手去抓周康毅的手腕,拉著他往中殿方向走:“三少爺跟我來!” 中殿門口負責求姻緣簽的老和尚也是人精,看到方才與一個男子來算過姻緣的雙兒牽著另一個人過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句廢話都沒說。 玉秋把周康毅拉到桌前才松手,然后轉身,訕訕地小聲問周康毅:“三少爺你帶錢了嗎……” 周康毅看見這桌旁立著的牌子,明白這是個求姻緣的地方,聽到玉秋的話,不禁笑道:“要多少?” “六個銅幣?!?/br> 周康毅掃了一眼牌子下的“五銅一枚”,卻不再想玉秋確認,直接拿了六個銅幣出來給他。 玉秋將銅幣放在桌上,對老和尚道:“大師,我與這位先生求一支姻緣簽。” 老和尚從桌肚里取出一只簽筒,玉秋接了筒,閉上眼睛,雙手晃動簽筒,很快從中搖出一支簽。 玉秋將簽遞給老和尚,老和尚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笑瞇瞇地把簽又推了回去,念出上面的簽文:“天安姻緣不偶然,相逢相合好團圓;耳邊休聽閑言語,偕老夫妻到百年?!?/br> 周康毅道:“大師怎么解?” 老和尚笑道:“上上簽。佳偶天成,百年好合?!?/br> 周康毅回以輕笑:“謝謝大師?!?/br> 老和尚把簽收了回去,給了他們一張寫著簽文的字條。 走出中殿,重新回到亭子里,玉秋把字條折疊起來給了周康毅:“三少爺,剛才你的話,很多都說錯了?!?/br> 周康毅收起字條,卻是挑了個別的話題:“這個老騙子居然還在,多收一塊銅幣的規(guī)矩,你怎么知道的?” “這個不重要,”玉秋認真道,“三少爺,您可以聽我說說嗎?” 周康毅微微一笑:“當然?!?/br> “我進周家后,不曾被強迫過,我并沒有在周家覺得受到折辱,這才是周家與濃春樓最大的區(qū)別?!庇袂锟聪蛩难劬?,“少爺們對我的真心有幾分,平日我看得到,也感覺得出,我曉得那些不過是房事中的情趣罷了,少爺們喜歡,我其實……也是喜歡的。我那些你們看來的順從、迎合,都不是因為我是‘濃春樓的玉秋’,而是因為我面對的是‘你們’?!?/br> “那簽文也是,他是騙子又如何,我本身也不打算向菩薩討什么,那和尚給的東西能安心就夠了,我愿意相信我同三少爺,亦或是同大少爺二少爺四少爺一起,都能百年好合,我誰都不想放開?!庇袂锎瓜卵鄄€,聲音低低的,“這就是我寫下的期許……” 玉秋說到這里頓了頓,抬眼重新看向周康毅。他兩頰微紅,眼中含著幾分羞澀,笑得靦腆又歡喜:“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周家,你們,就是我最好的選擇,三少爺,你還想要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