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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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沈清辭便帶著秦蕭坐著黃包車去往山上的路上。 經(jīng)過一路顛簸,黃包車在一坐不是很高的山腳下停了下來。 沈清辭從袖帶里拿出幾個銅板遞給了車夫,車夫禮貌的接過銅板笑著問道:“先生需要在山下等你們嗎?” 沈清辭看了看秦蕭,征求他的意見,但是秦蕭沒有來過這里,也不知道沈清辭來干嘛,反正不可能單純來爬山的吧? 他朝沈清辭聳了聳肩,意思你決定。 “不用了,謝謝” 看著黃包車離開,兩人便并肩往山上走去。 上山的人還挺多的,不少人都是挎著籃子,籃子里都是香火,秦蕭小聲的在沈清辭的耳邊問道:“山上有廟?” 沈清辭停下腳步,扶著一邊的樹桿吭哧吭哧的喘了會兒氣有點(diǎn)驚訝的看著他:“你沒來過?” “我父母不信這個,我也不信……” 男人看著秦蕭挑了挑眉,有點(diǎn)調(diào)侃的意味說:“忘了,秦少爺受的是西方教育,信也是信耶穌的” 看著沈清辭那調(diào)侃的小表情,要不是現(xiàn)在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真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狠狠地將他壓在身下貫穿他。 “想什么呢?我信我自己” 說著便要拉起靠著樹桿的男人繼續(xù)往上走,果然是高處不勝寒,越往上走,溫度越低,身邊的沈清辭又變成了小鵪鶉,縮起了脖子。 秦蕭好笑的看著身邊的縮成一團(tuán)的沈清辭,再看看自己的身上,實(shí)在沒有東西好脫了,圍巾手套都給他戴上了。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衣,又看了看沈清辭,感知到秦蕭的目光,他轉(zhuǎn)頭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笑道:“可別脫!馬上就到了”你這身嬌體貴的,凍壞了我可賠不起! 又走了十幾分鐘,已經(jīng)有淡淡的香火味飄了下來,山頂也起了薄薄的霧氣,將一些不知名的綠葉上鋪上一層銀白。 兩人跟隨著路人一路來到了位于山頂中間的寺廟。 高高的門臉上雕刻著:寧安寺 三個大字。 一尊悲慈肅穆法相金身的大佛立在正中間,一鼎大大的香爐里插滿了各種香,飄出來的縷縷煙霧在山頂上繚繞著。 沈清辭從布包里拿出幾根香,就著香爐上的火點(diǎn)燃,虔誠的閉著眼對著大佛叩拜。 不信佛的秦蕭被擠在外面,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佛像前虔誠的男人。 秦蕭看著男人合起來的雙手,皺了皺眉,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么巧? 正低頭看的出神,沈清辭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邊,推了推發(fā)愣的他:“走了?!?/br> “嗯?” “怎么了?”沈清辭看著他一驚一乍的樣子,疑惑的問。 “沒……好了?” “嗯,進(jìn)去吧” 兩人繞著佛像來到后面的院子。 剛走到院子里,一位正打掃衛(wèi)生的小和尚看見了沈清辭,趕緊放下了掃把,雙手合十往這邊走來:“沈施主,幾年不見,可還安好?” 當(dāng)年大師說的那番話,這個小和尚也在場,后來沈清辭每年都會給寺廟供奉香火錢,所以小和尚對沈清辭印象格外的深刻。 沈清辭往后退了一步,雙手合十同和尚行著禮:“有勞小師傅記掛,清辭很好。” “師傅一直記掛著施主,沈施主請跟我來?!?/br> 秦蕭倒是個有眼力見的,跟到了禪房的外面,便停了下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安靜的等著。 沈清辭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秦蕭,秦蕭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也正看著他,他朝著沈清辭對著口型:干嘛? 沈清辭笑了笑,對著他也長了張嘴:等我。 兩個傻子笑了一會兒,大傻子便收起了笑容,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屋里淡淡的檀香味飄進(jìn)沈清辭的鼻子里,讓他莫名的安心與平靜。 “阿彌陀佛”背對著沈清辭的蒼老聲音響了起來。 沈清辭走過去,跪在大師邊上的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對著大師行了個禮:“大師,叨擾了” 大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沈清辭一會兒,滿臉慈祥的笑容對著他說:“衛(wèi)施主可找到那人了?” “不知是不是” “是與不是又如何,施主又何必如此執(zhí)著?” 聽了這句話,沈清辭沉默了。 以前是執(zhí)著于那個總是纏著自己的夢,現(xiàn)在是執(zhí)著什么? 怕自己真是他的克星嗎? “那大師……他是嗎?” 大師看著一臉焦慮的沈清辭,帶著慈祥的笑容,卻說著最惡毒的話語:“前世孽緣早已埋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與不是都也躲不過!阿彌陀佛……” “那……如何破解?” “無解……” 沈清辭跪坐的筆直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他雙手撐著蒲團(tuán),低著頭沉默著。 安靜的禪房里只有大師敲打木魚的聲音。 雖沒有明說,他也能聽出大師話里的意思。 秦蕭就是他找的那個人。 不再做那個夢是因?yàn)檫@么多年秦蕭離他那么近,命運(yùn)指引著秦蕭來尋他了。 良久,大師放下了木魚,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沈清辭嘆息著:“外面那位施主上一世乃九五之尊,卻因情愛罔顧天下黎明百姓,抑郁而終,實(shí)乃違背天命。千不該萬不該,衛(wèi)施主不該系上那紅線,孽緣上一世就該了斷,何必再糾纏不清?!?/br> 沈清辭呆愣了好一會兒,他無法很快的去消化大師說的這番話。 紅線是他系的,孽緣是他牽的,可是最終被吞噬的人只有秦蕭一人的意思么? 大師的木魚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沈清辭腦海里突然冒出星零的碎片。 他看見自己正抱著一位大高的將軍的腿,用著最拙劣的演技喊著冤。 那位將軍便是秦蕭,他與這一世一樣的模樣,正笑著低頭看著他鬧。 他看見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多,全部都是歡笑,本該一直笑下去的。 可就為了自己那點(diǎn)自私的占有欲,想獨(dú)占他的私心,讓他獨(dú)自守了八年,最終抑郁而終。 而罪名和報應(yīng)卻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清辭慌亂的握住大師的木魚,制止他道:“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自私!不應(yīng)該報應(yīng)在我身上嗎?為什么是他?” 大師收回手,看著沈清辭:“親手將自己最愛的人拉入地獄,這恐怕是最惡毒的報應(yīng)了吧?!?/br> 沈清辭看著和藹可親的大師,卻像是在看地獄里的魔鬼。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淚從猩紅的眼睛里落下,滑過慘白的臉龐滴落在蒲團(tuán)上。 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 “那……我走……或者我死了呢?”沈清辭抬手擦掉了眼淚,重新坐了起來看著大師。 大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衛(wèi)施主可知為何施主能記得上一世的名字?” “為何?” “因?yàn)槭┲骶褪菐еl(wèi)澤來尋他的,因果循環(huán),無解” 話音落下,大師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繼續(xù)敲起了木魚。 坐了好一會兒,沈清辭對著大師鞠了一躬:“多謝大師,玉兒這幾年也很好,很健康” 大師面露著微笑,依舊閉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清辭揉著麻木的腿,慢慢的站了起來,往門外走。 “人在愛欲之中,獨(dú)生獨(dú)死,獨(dú)去獨(dú)來,苦樂自當(dāng),無有代者。阿彌陀佛……” 身后響起了大師蒼老的聲音,沈清辭扶著門的手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大師的背影。 “謝謝大師” 沈清辭打開門,陽光刺痛著他的眼睛,他抬頭瞇著眼睛看著太陽。 這世間怎會有無解的事情? 一定會有辦法的。 或者……干脆我也不信命了吧!跟他一樣,信我自己。 “怎么這么久?”秦蕭坐在石凳上一直看著禪房的門,左右也不見人出來。 男人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看著眼前高大帥氣的男人,將他與那個將軍重疊在了一起。 施主就是帶著衛(wèi)澤來尋他的。 他不想管了,他反悔了,他想跟他在一起。 若是上一世自己勇敢一點(diǎn),怎么會有這cao蛋的輪回。 沈清辭走過去將秦蕭抱住,臉埋進(jìn)他的脖頸,用力的呼吸著他的味道。 他愛這個人??! “怎么了?這青天白日,佛門凈地的!沈施主這是干嘛呢?” 嘴巴里笑著調(diào)侃著懷里的男人,手卻實(shí)誠的將微微顫抖的他抱緊,溫柔的親吻著他的發(fā)絲,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背。 “秦蕭” “嗯?” “秦蕭” “怎么了?” “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秦蕭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說了什么,他不說他也不會問,他想說便一定會說的。 他只覺得懷里這個人,脆弱的讓他心揪著疼。 此刻不管他說什么,要什么,他都答應(yīng)他。 走出院子,沈清辭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帶著秦蕭走到另一處掛滿了許愿牌的樹跟前。 他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掛的那個許愿牌。 “你還信這個?”秦蕭看著滿樹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呐谱?,有點(diǎn)驚訝的看著沈清辭。 “年輕時不懂事,瞎寫的” 是啊,那時候才十八歲,這一晃都八年過去了。 秦蕭那八年是怎么熬的呢? “要我?guī)湍阏??”其?shí)他是想看看沈清辭寫了什么! “這么多年過去了,應(yīng)該沒有了,算了”沈清辭眼睛飄過一張已經(jīng)失了色的牌子,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模糊。 猶記得當(dāng)年自己是怎樣虔誠許的愿望。 愿望倒是真的實(shí)現(xiàn)了,如果他再許一個還能實(shí)現(xiàn)么? 他趁著秦蕭溜達(dá)的空隙,走到師傅跟前要了牌子和筆,快速的寫下了兩行字,爬上梯子,將牌子掛在了最高處。 遠(yuǎn)處的秦蕭看著他慌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也不打算拆穿他,等他掛好了牌子才慢悠悠的轉(zhuǎn)了回來。 又在山上隨便轉(zhuǎn)悠了一圈,山上的氣溫越來越冷,兩人便不再耽擱,沿著來時的路往山下走去。 趕在太陽下山前,兩人回到了城里。 黃包車在路過一間照相館時,沈清辭喊停了他,他將銅板遞給了車夫,便拉著秦蕭下了車。 “我們?nèi)フ諒埾嗳绾危俊鄙蚯遛o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嗯” 兩人走進(jìn)照相館,留下了兩人這一生唯一一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