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各取所需的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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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笙神色淡漠的召回玉扇,拋向半空,讓它在前面開路…… 玉扇頃刻間呈現(xiàn)出佛擋殺佛,魔擋殺魔的氣勢…… 我知道常笙已經(jīng)打算孤注一擲,哪怕是和這些捉妖師同歸于盡也會護我到底。 見常笙一心只顧著護我,白袍道人當即轉(zhuǎn)變了攻擊對象,法劍與拂塵皆朝我和常笙身上招呼…… 由于抱著我的緣故,常笙一時無法控制彎刀的同時去對戰(zhàn)白袍道人的法劍與拂塵,只能側(cè)身閃避白袍道人甩過來的法器之一拂塵。 為防止白袍道人的另外一把法劍傷到我,常笙抱著我飛身而起,踩在眾多捉妖師肩膀處,在半空中與白袍道人來回周旋。 彎刀與拂塵對戰(zhàn)之時,所射發(fā)出的刀芒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腳底下的捉妖師被射中,離得近的捉妖師紛紛倒地不起…… 常笙已然不再對他們手下留情,彎刀所過之處皆是血液飛濺,捉妖師倒下一大片。 不多時木屋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倒著無數(shù)捉妖師,一時間山谷下腥氣沖天,血流滿地,慘烈無比…… 我看向站在常笙身前的白袍道人,發(fā)現(xiàn)他盯著周圍倒地不起的捉妖師,滿眼的不可置信,臉上更是一陣紅白交替,久久回不過神來。 很顯然他沒料到常笙竟然不用親自出手,僅用兩把法器就將百來號捉妖師殺得片甲不留。 恐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常笙只是天神捉妖師,并不是天尊獵魔仙,為何這么多捉妖師卻拿不下一個他? 看到常笙如今穩(wěn)居上風,呈現(xiàn)出壓倒性的局面,我心里頓時一陣五味雜陳,既感到欣喜又覺得難過。 欣喜的是,常笙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難過的是,我終究毀了常笙的道途。 “呦!這么熱鬧???” 一個極為慵懶的聲音如驚天炸雷般從木屋頂端傳了過來。 我心下猛地一震,頗為艱難地抬起頭,目光看向木屋方向,只見著一身錦衣黑袍的墨梵,神色慵懶的側(cè)躺在我和常笙所住的那間木屋屋頂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躺倒在地的捉妖師,眸里透著滿滿地諷刺之意。 見我視線看向他,墨梵當即瞇起眼睛看向我,隨之,從屋頂上坐起,右手臂隨意搭在微微拱起的右腿膝蓋上,左腿則筆直的放在屋頂上,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 他手指只是微微一動,一片樹葉就被他夾在指縫中,隨之薄唇輕啟,將這片樹葉叼在嘴里,眸光滿是玩味的看著我:“小妖怪!才幾天不見,你怎地又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白袍道人黑沉著臉,搶聲問道:“何方妖孽不請自來?” 墨梵劍眉微微一皺,抬手一揮,一道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擊中白袍道人的胸膛,瞬間將其擊飛至數(shù)丈遠,重重跌落至地面。 墨梵扯了扯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不自量力的廢物,本王問你了嗎?” 白袍道人整張老臉瞬時漲得通紅,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身軀顫抖不已,顯然氣得不輕。 沒等白袍道人出言反擊,墨梵滿臉嫌棄道:“如此不堪一擊,真是丟你們天神捉妖師的臉啊!” “你……”白袍道人白眼一番,終究是氣得當場昏厥。 “葛師叔!” “葛師叔!” “……” 眾多捉妖師驚駭不已的聲音從周圍響起。 隨之,那些還未倒下的捉妖師皆是踉踉蹌蹌奔至白袍道人身旁,手忙腳亂的扶著他坐起,手掌附于他后背上,向他體內(nèi)推送靈力…… 不過看上去效果甚微,白袍道人不僅臉色灰白,雙目緊閉,而且對于捉妖師們輸送給他的靈力也沒有產(chǎn)生絲毫反應。 很顯然這名葛師叔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蘇醒過來。 沒了白袍道人這位主心骨,本就損失一大半的捉妖師們瞬間沒了主意,各個面如死灰,神色茫然的互相對視著,似乎希望能有人提出解決的辦法…… 不消片刻,周遭便傳來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怎么辦?葛師叔昏迷不醒,憑我們不可能拿下常笙??!” “我怎知該怎么辦?突然出現(xiàn)于屋頂上的妖怪,很顯然是他們的同伙,而且妖法深不可測,連葛師叔都被其所傷,我們又能耐他何?” “那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怕是出不去了吧?” “唉,早知道就不這么沖動闖進這里了。”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何用?還是大家一起殺出去吧!” “對!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直接殺出一條血路,或許還有一線生機?!?/br> “吵死了!”墨梵皺了皺劍眉,神色不耐地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灰塵,極其不悅地說道:“你們這群廢物當真是礙眼得緊,本王的好心情全給你們糟蹋了。不想死的的話,統(tǒng)統(tǒng)給本王滾出這里,否則惹惱了本王,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br> 捉妖師們聞言皆是臉色巨變,額頭青筋爆起,手緊緊拽成拳頭,眸中燃起熊熊怒火,其中一名捉妖師更是咬牙切齒道:“妖孽!注意你的言辭!休要如此狂妄!” 墨梵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哦?本王言辭有何問題?你不防一一指出來?” 他俊臉上有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未等那人出聲回應,身姿極其瀟灑的縱身一躍,從屋頂上方降落至地面上,抬腳向我和常笙所在的位置緩緩踏步而來…… 捉妖師們見墨梵一步步向他們逼近,紛紛滿臉戒備的站起身,手持法劍嚴陣以待。 墨梵俊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璀璨明亮,語氣慵懶而譏誚:“怎么?說不出來?倘若不服氣,那就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lǐng)來收押本王如何?” 他的聲音聽上去清朗愉悅,卻莫名讓人覺得后背一陣發(fā)冷,強大的壓迫感自他身上彌漫開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置身于陰森而又寒冷的魔窟之中。 沒有白袍道人坐鎮(zhèn),這些年輕的捉妖師們,面對墨梵這樣強大的妖怪,未敢輕易接話,只是緊繃著神經(jīng),眸光緊緊盯著墨梵靠近的步伐,僵硬著身軀維持表面的鎮(zhèn)定…… 面對當今這種局面,常笙神情淡漠地瞟了一眼墨梵,并不打算繼續(xù)與這些捉妖師糾纏下去,而是抱著我走到木屋前方的梧桐樹旁停下,環(huán)抱著我背靠梧桐樹坐穩(wěn)。 以防我坐姿不穩(wěn),常笙左手臂環(huán)住我腰身,右手掌則覆于我后肩上,釋放出源源不斷的靈力,緩緩渡入我體內(nèi)。 我渾身無力地靠坐在常笙身上,感受著常笙的靈力如暖流一般在我身體里緩緩流淌,身上的痛感似乎減輕不少,沒了之前那般痛徹心扉的感覺。 唯獨就是整個人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我不知伏魔網(wǎng)對我影響到底有多大,但我心里一點都不恐慌,甚至感到莫名的安心和滿足。 何其有幸,我能得到常笙如此深沉的眷戀之情,不惜毀掉道途也要護我周全。 錦繡前程與紅塵俗世,常笙毫不猶豫踏入滾滾紅塵,堅定不移地選擇了我。老天如此眷顧我,就算現(xiàn)在讓我死去,我也毫無怨言。 墨梵視線看向我與常笙,眸中隱隱透著一絲我看不太真切的光芒,他薄唇輕啟,帶著一絲不懷好意:“小妖怪,你想本王怎么處置他們?” 我目前不能發(fā)聲,只能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我不打算再追究此事。 墨梵似乎有意曲解我的意思,輕笑著回應:“哦?你是說不要放過他們是吧?” 沒等我做出反應,他又自顧自說道:“行!沒問題,本王這就幫你討回公道。” 話一說完,墨梵立即收回看我的視線,根本不看我急得直搖頭的樣子,抬腳一步一步向捉妖師們走近,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們,語氣森然:“看來,你們今日是走不出這里了?!?/br> 捉妖師們聞言俱是臉色一白,手持法劍想向墨梵逼近又有些不敢上前。 墨梵笑瞇瞇地掃向這些不敢貿(mào)然出手的捉妖師,漫不經(jīng)心的補充道:“看到你們這副沒骨氣的樣子,本王真是替你們捉妖界悲哀。對戰(zhàn)小妖怪的時候,不是很有底氣嗎?到本王這里怎么就變成了縮頭烏龜?果然是一群廢物??!簡直是浪費本王表情!” “砰!” 銳器插入地面的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吃了一驚。 我下意識抬眸看去,只見一把法劍狠狠插入地底下,一名原本在為白袍道人輸送靈力的年輕捉妖師氣得當場站起身,臉上一陣青白交替,身旁立著剛剛插進地面的法劍。 他眸中燃起熊熊怒火,極其憤怒的吼道:“太過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各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與其一較高下,絕不能容忍此妖如此猖狂下去?!?/br> 另一名中年男子連忙出聲附和:“秦師弟說得對,合力拿下此妖,為我們捉妖師爭回一口氣!” “那還等什么?上!”那名被喚做秦師弟的捉妖師立即首當其沖朝前方奔去。 剩下的捉妖師幾乎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被兩名捉妖師這么一激,當即手持法劍跟在其身后,朝墨梵圍了上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就別怪本王冷血無情?!?/br> 墨梵森冷的嗓音透著nongnong地殺意。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我還未看清墨梵是如何出的手,圍攻他的捉妖師皆已紛紛倒地不起…… 我如今與常笙是靠坐在梧桐樹旁,視線所能看到的景象有限,無法看清他們此時是死是活,正當我打算用眼神詢問常笙的時候,師尊極其冷然地聲音從樹林方向傳了過來:“你在做什么?” 墨梵勾了勾唇角,轉(zhuǎn)頭斜眼看著向他踏步而來的師尊,似笑非笑的反問:“你不是都看見了嗎?何必多此一舉的詢問?” 師尊劍眉微微一皺,目光掠過被鮮血染紅的地面,隨后落在躺倒一地的捉妖師身上,平靜無波的眸中劃過一抹陰郁,冷聲質(zhì)問:“他們可都是你所傷?” 墨梵轉(zhuǎn)過身來,直接面對師尊,雙臂交叉抱胸,俊臉上笑意更濃,眸底深處透著一抹玩世不恭的諷刺之意,好笑的反問:“不然呢?” 頓了頓,未等師尊回應,他又“嗤笑”了一聲,極其嘲諷的補充:“你心中既有答案,又何須裝模作樣的問我?” 師尊神色瞬間沉了下來,淡漠的眼眸仿佛霎時間結(jié)了一層千年寒冰,凜冽的射向墨梵,隱隱透著一抹痛色:“為何要這樣做?你當真變得如此嗜血成性?” 墨梵瞇起冷魅地眸子,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師尊半晌,隨即收斂了一切情緒,放下修長的雙臂,身軀站得筆直,邁開腳下步伐,一步一步向師尊走近,挺拔卓然的身姿無形中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壓迫感,似乎師尊的話令他心里極為不快。 直到走到師尊面前,兩人距離只相差兩步之遙,墨梵才停住步伐,微微俯下身,黑若曜石的眸子直視著師尊,聲音低沉冷厲而又透著些許魅惑:“不為何,本王就是看他們不順眼,統(tǒng)統(tǒng)殺了才痛快!怎么?你要為他們報仇?” 師尊身軀似乎僵了一僵,清雋雅致的臉上血色褪盡,眸中劃過一抹轉(zhuǎn)瞬而逝的惱怒,隨之,快速斂去怒意,不動聲色的后退兩步,與墨梵拉開了一些距離,冷然回應:“墨梵,你好歹曾經(jīng)也是一代仙尊,怎可如此心狠手辣?他們不過只是一群孩子,你怎能下得去手?” 墨梵冷鷙一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譏諷道:“仙尊?從你嘴里說出這個詞不覺得可笑嗎?我有今天難道不是拜你所賜?” 師尊眉心一攢,俊眸里的冷霜盡數(shù)褪去,瞳孔透出一道幽深的暗芒,神情有一瞬間的黯淡,顯然墨梵的話戳中了他心底某處。 見師尊無言以對,墨梵凌厲的眸光射向躺倒在地的捉妖師:“這群廢物便是你口中的一群孩子?百來號捉妖師去圍攻一人的行為,你也默許不成?” 師尊深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以往清冷的神色,淡聲回應:“此事我自有主張,捉妖界之事你無須插手。” 聽到這里我不免怔了怔,心里有些詫異:師尊在人前從未自稱為我,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到他沒有自稱自己為本尊。 很顯然在墨梵面前,他無形中已放下那代表尊貴無比的身份與地位,也拋開長久以往的溫和與從容,只不過他淡漠如塵的性子還是一如往常。 只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這一點,恐怕正是墨梵最為痛恨之處。 果然,墨梵聽聞師尊所言,唇角勾起一抹深冷無比的笑意,迅速后退幾步,與師尊拉開距離,薄唇輕啟,溢出冷戾至極的聲音:“既然你如是說,那本王也無須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他們手下留情,往后見一個殺一個,你可以慢慢為這些廢物收尸!” 師尊臉色頃刻間黑沉如霧,深邃如海的眼眸浮現(xiàn)出一抹森冷的寒氣。 他伸出修長的右臂,只聽到“咻”的一聲,后背上的法劍突然一躍而起,隨即落入他右手掌心,眸光冷如玄冰,直視著墨梵:“你當真以為本尊會任你為所欲為?” 墨梵聳了聳肩,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地弧度,眸中滿是挑釁:“怎么?又打算再次收押本王不成?來!你盡管動手,借此機會正好可以除去你此生唯一的污點,做你至高無上,尊貴無比的天尊獵魔仙?!?/br> 師尊臉色驀然變得青白,握著法劍的手微微有些抖動,深邃的瞳孔冒出一層火焰,遮住眸中那抹失落的黯然,似有一絲痛色在眼底彌漫。 墨梵并未去關(guān)注師尊的神色,而是轉(zhuǎn)身朝木屋位置走去,邊走邊頭也不回的補充:“今日是本王最后一次與你交談,從今往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不必再有任何瓜葛。本王所做之事也與你無關(guān)?!?/br> 師尊臉上的血色似乎在頃刻間消失褪盡,身軀若有似無般晃了晃,那雙淡然無波的眼眸似有驚濤駭浪在翻滾,眼底染起的痛色清晰可見,很明顯墨梵所言重傷了他。 從師尊隱忍落寞地神情來看,這大抵是墨梵頭一次對他說出如此決絕而又無情的話,所以他一時難以承受。 我此時心里十分疑惑,轉(zhuǎn)頭看向常笙,眸中有著詢問之意:師尊對墨梵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為何看上去好像有所苦衷?既然他心里有墨梵的位置,為何先前對墨梵又那般絕情? 常笙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已然看出我心里的疑惑,低聲在我耳旁解釋:“兩千年前師尊斬殺兇獸之時被墨梵所救,之后兩人并肩作戰(zhàn)多年,時間一長便互生了情愫,只是這種有違天道的感情,師尊一時覺得無所適從,他本一心只想成為天尊獵魔仙,不愿因此斷送自己的道途,也不想毀掉墨梵的仙途,所以他選擇暫且割舍這段感情,將他對墨梵的心思暫且藏于心底,并且努力提升法力,只為斬殺更多的妖怪。他以為成了天尊獵魔仙之后,應該可以和墨梵成為仙友,如此一來,兩人身份地位極高,世人或許不會再在背后搬弄是非。 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墨梵會因他墜入魔仙,而且性子大變,在仙界與人界皆是掀起巨浪。他不得不以天尊獵魔仙的身份與墨梵對戰(zhàn),兩人在此戰(zhàn)中兩敗俱傷,最后分道揚鑣。” 常笙的解釋令我更為不解,就算是以前有所誤會,那之后師尊不是可以和墨梵解釋嗎?為何會鬧到如今兩兩生恨的地步? 常笙見我眉頭深鎖,大抵猜到我還有些云里霧里,攬住我的肩膀,讓我靠在胸前,繼續(xù)輕聲解釋:“師尊當時并不知道,一旦成為天獵魔仙,便不可貪戀紅塵俗世,否則會淪為墮仙?!?/br> 我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應該也是墨梵墜為魔仙的原因吧? 也就是說,如果師尊要與墨梵在一起,那他必定會成為墮仙。 只是師尊并沒有為了墨梵舍棄自己的道途,而是選擇了他心中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