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渴望
果然,晚上沒有免費送餐服務(wù)了,蔡澤語悻悻的燒水泡面?!斑@老板做事也太虎頭蛇尾了。嘖!” 水剛燒開,客戶突然打來電話,說現(xiàn)在有時間和他談?wù)劰ぷ鞯氖虑椋廊辉谌龢巧洗文莻€房間。蔡澤語欣喜若狂!換完衣服拿著手機資料就往三樓跑。 到了房間,客戶還沒到,他的秘書倒是已經(jīng)在哪兒等著了,桌上放著好幾款精致的點心 。 秘書告訴他,先和談?wù)剝?nèi)地工廠的大概情況。她現(xiàn)在需要上去拿資料,可能二十分鐘,讓他先吃著點心等他一會兒。 秘書告訴他,這是免費送的,不吃也挺浪費! “難怪我的免費沒有了,原來都送給你們了!”蔡澤語腹誹。 夏侯靘在監(jiān)控里,看到蔡澤語慢慢的轉(zhuǎn)著桌子上的轉(zhuǎn)盤,難道沒有他喜歡的? 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抿嘴笑,他是不知道先吃哪款? 蔡澤語客戶的秘書進到夏侯靘辦公室。 “夏總,我代表我老板馬嘉朗先生來和你談?wù)労途频觊L期合作的具體事宜。” “好!我們酒店可以免費提供…….”夏侯靘的眼睛從屏幕上挪出來,看向秘書時,眼里透著精明的光。 想到客戶七點才來,蔡澤語給那幾個外國友人打了個電話,遺憾地表示,由于工作問題,不能參加他們八點的生日聚會。 掛了電話心里默默祝福:“生日快樂!蛋糕我已經(jīng)提前幫你們吃了!” 工作洽談的很順利,也沒讓蔡澤語喝一口酒。這個馬嘉朗似乎深藏不露,似乎,還是個大單! 晚上十點多,夏侯靘經(jīng)過大堂,又見到那個身如標桿的人??雌饋硭诳偱_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但是還是很耐心,不急不躁,反而總臺的服務(wù)員不停的給他說對不起。他卻溫和的安撫著服務(wù)員說沒關(guān)系。 夏侯靘在小憩室饒有興致地,看著偽裝成熟的蔡澤語,心里都想笑。 找路沒頭蒼蠅樣子,看到吃的兩眼放光的樣子,知道自己犯了錯還無理取鬧的樣子,一生氣蠻橫霸道誓不罷休的樣子…….可能見過的人不多吧?! 看蔡澤語離開,夏侯靘走到總臺詢問剛才處理問題的服務(wù)員:“剛才那位先生出了什么問題?!?/br> 夏總親自過問,服務(wù)員自然也一五一十的交代:原來蔡澤語出門忘了帶房卡,到總臺找解決辦法,順便告知明天退房。偏偏主管經(jīng)理臨時有事,讓他等了近一個小時。 希望他能早點遠離自己視線,眼不見為凈。但親耳聽到他明天走,想到以后可能也沒什么見面的契機,夏侯靘心里又堵的難受。 慢慢踱著步,敲開了蔡澤語的房門:“大過年的,一起去喝點東西。” “???我剛泡了方便面。”蔡澤語一臉驚訝。 “帶著!”夏侯靘無語了,又泡了面,你是得有多能吃,剛吃完飯一個小時,又吃? “???哦!”你是得多有空,我面一泡好你就出現(xiàn)。蔡澤語腹誹。 “記得拿房卡!” 他怎么知道?這個老總也不好當,事無巨細啊。蔡澤語心想。 和他到了酒店頂層旋轉(zhuǎn)餐廳,是不是酒店的頂層都是用來轉(zhuǎn)的呀?。?/br> 服務(wù)員見到夏侯靘畢恭畢敬的打招呼“夏總,晚上好?!甭暡唤^于耳。 跟著酒店高層到了高級的餐廳,手里卻捧著泡好的方便面。剛坐下來,蔡澤語低聲對坐在對面的夏侯靘說:“你干嘛讓我把面帶著?” “不想帶?扔了呀!”夏侯靘面無表情的說,說完看著蔡澤語,以前也故意這樣惹他,一惹就炸。 “你!……..我還是吃了吧。”蔡澤語最終還是忍住了,喃喃的說了最后幾個字,揭開蓋子,吃了起來。 夏侯靘的周圍頓時被泡面強大的氣味包圍,看著蔡澤語隱忍的表情,心更堵的慌,呼吸都粗重起來。 “怎么了?聞不了泡面味道?”蔡澤語抬起頭,嘴里塞滿方便面,兩邊腮鼓鼓的。 “恩!”夏侯靘微蹙著眉,突然站起來:“走!別吃了!換個地方!” “哎!哎……”他一把扣住蔡澤語拿著叉子的手,把他拽了起來。 蔡澤語遲鈍的被拽出了餐廳,沿路受到餐廳服務(wù)人員眼神的各種洗禮。 上樓七拐八拐,到了一間房前。 “這兒……是哪兒?”蔡澤語還在吞咽著泡面,夏侯靘走路速度快,他被拽著緊跟后面,艱難的問。 “我房間!”說著拿出房卡,門發(fā)出一聲輕響。 “???不好吧?”蔡澤語邊說邊舉起手,表示拒絕。 “進來!”見他手里還緊緊攥著泡面叉子。夏侯靘輕笑一聲,一把拽走叉子,同時對他發(fā)出命令。 進到屋,蔡澤語傻眼,這里就是一個豪華空倉庫。 巨大空曠的地方除了玄關(guān),鋪滿了厚厚絨絨的純白地毯,看起來近兩百平的地方就一張大床,床的對面巨大的屏幕。 夏侯靘給地上扔了幾個墊子,示意他坐地上。然后也不知道他給哪里打電話,讓他們送點吃的。 因為見客戶,蔡澤語穿著西褲,一坐下來勒的大腿屁股都難受,對他說:“我回去換條褲子再來?!?/br> “這兒有!新的!”說著進到一個房間,拿出一套客人在洗浴穿的日式睡衣。給他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 原來他還和以前一樣,他家里總會備一些酒店的用品。 拿著衣服到洗手間,同樣也是除了大,沒別的毛病,最顯眼的是一個可以沖浪的巨型浴缸。 換了衣服出來,夏侯靘瞇起了眼,睡衣的短褲剛過大腿根,白皙修長的大腿,讓房間燈光一照,泛著薄薄一層羊脂玉般誘人的光,走路時大腿內(nèi)側(cè)的rou微微顫動著,讓人忍不住想把手覆上去,捏兩把。 蔡澤語邊走邊把短褲往下拽,夏侯靘想起多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邊走邊拽著衣服下擺不松手的樣子。 “這么快就送來了!這是什么?”果然,他的眼里只有吃的。地上放了一個小矮桌,桌子上琳瑯滿目的食物。 夏侯靘想到他和客戶吃飯,忍著美食的誘惑,溫文爾雅,然后回家狼吞虎咽吃泡面的樣子。 “這是香檳?!毕暮铎m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好喝嗎?”蔡澤語已經(jīng)毫無防備的坐了下來,短褲褲管過大,夏侯靘忍不住看向那里,想象里面的無限春光。 “你試試!”夏侯靘慫恿他。 “我還是喜歡喝加綠茶的酒,好喝!就是后勁太大,我明天一早還要傳文件上報部門經(jīng)理?!辈虧烧Z有點惋惜的樣子。 “大過年的,喝點沒關(guān)系,我讓人拿一款比加綠茶好喝的酒,你試試?!毕暮铎m承認此時他有別的心思。 很快服務(wù)員就送來了,夏侯靘調(diào)好遞給他,蔡澤語小口抿了一下,突然興奮:“嗯!好喝!這時什么酒,還加牛奶?” “野格!” 夏侯靘打開了巨大的屏幕,關(guān)了房間的大燈,找了一個關(guān)于海洋的記錄片,屏幕藍瑩瑩的光投射在屋里,靜謐而美好。 夏侯靘偷偷瞟了眼蔡澤語,自斟自飲,各種比例的調(diào)試那瓶野格,沒一會兒已經(jīng)去掉一大半。 “沒有牛奶了~”蔡澤語的聲音傳到夏侯靘耳邊,委屈巴巴。 夏侯靘回頭一看,一只烤雞已經(jīng)被干了一大半,蛋糕也被掏了一個洞,700毫升的野格就快見底,這才過半個小時。 這笨蛋!真是被人吃干抹凈都不知道為什么! “我讓他們送!還想吃什么?”像幾年前的感覺一樣,對蔡澤語總有種投喂的快樂。 兩人坐在床腳,蔡澤語開始有些蒙了,靠著床腳的軟墊,想了一下:“糖!” “什么糖?”夏侯靘有點意外。 “都行!” “為什么?”看他雙眼有些渙散,夏侯靘故意這樣問他。 “有時候覺得好苦……想要甜的……”蔡澤語眼里的神采退去,漸漸暗淡,仰著頭靠在床上,還在努力維持最后一絲清明。 夏侯靘的喉結(jié)艱難的滾動著,一口干了杯里的香檳,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剛掛電話,蔡澤語像突然清醒半,抬頭問他:“我是不是醉了?” “沒有!”夏侯靘言不由衷的說。 “對!我不能喝了,明天要傳報告……”蔡澤語答非所問,思維已經(jīng)被酒沖散了。 當酒和牛奶再送過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倒一半酒再倒一半牛奶在杯里,一飲而盡,還自言自語“好喝!” 看到一盒五顏六色的糖,拿起一顆怡口蓮,笨拙的剝掉糖紙,往嘴里一扔,剛?cè)舆M去就說:“好甜!” 他全程吸引了夏侯靘的目光,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一個人玩的不亦樂。 “有多甜?我嘗嘗!”低沉的聲音響起。 “嗯……”蔡澤語不太靈活的舌頭,把糖頂在舌尖,給他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夏侯靘的話。 夏侯靘眸底一暗,欺身上去,一手扣住他后腦,吻了上去,嘴里的甜膩從嘴里蔓延開來,激的脊背一陣麻癢。 蔡澤語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一道白光閃過,舌尖被人吸住,只能發(fā)出“唔……呃…..”的低哼。 嘴里的糖塊被吸走了,蔡澤語不甘,追過去把糖塊吸回來,舌尖相互糾纏,直到糖塊里面的巧克力流出,蔡澤語津津有味的,吮吸著夏侯靘舌尖的那絲絲的甜,滿足的低哼。 “還吃嗎?”夏侯靘手撐床腳,黑眸深邃,聲音暗啞。 蔡澤語呆呆的搖搖頭,又點點,理智告訴他不能吃,身體告訴他還想吃……夏侯靘從旁邊拿起一顆糖,剝開糖紙,把糖塊咬在兩齒之間,露出一大半,對著他挑挑眉,“嗯~” 仿佛被蠱惑一般,蔡澤語伸長的脖子,去追逐他的甜。 舌尖舔了舔糖塊,他滿足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給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微微顫抖著。夏侯靘心漏跳了一拍,狠狠的吻了下去……“呃…….唔…..哥……”蔡澤語驚惶的睜開雙眼,撞進夏侯靘的黑眸。 他不是一個重欲的人。可此時,身體某處卻有了反應,他信手拈來的一個小動作,都能勾起他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 他叫我‘哥’知道我是誰,卻任由我的撩撥,夏侯靘心里難言什么滋味,當年讓他揮散的資料出現(xiàn)在腦海里。 突然放開蔡澤語,站起來說:“你自己玩吧!” 早上,手機不停的響,蔡澤語的眼睛就像墜著千斤,怎么也睜不開。聽到電話響,卻摸不到電話,不得以的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一個人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 房間干凈整潔,撿起地上的電話,回撥了過去,原來是李華到香港給朋友拜年,順便過來陪他玩兩天。掛完電話,蔡澤語才想起上傳報告的事,趕緊離開“倉庫”。 走出房間,蔡澤語著急的轉(zhuǎn)圈圈,想了半天給夏侯靘打了個電話,心里祈禱他千萬不要換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聽,蔡澤語試探的問:“你好!是…….夏先生嗎?” “我是!” “我找不到路了,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在哪里,我可能走丟了,兩個路口都是假的,周圍沒有電梯……你聽到了嗎!”一聽到夏侯靘的聲音,蔡澤語就像快溺水的人抓了塊浮木,一時間語無倫次。對方卻一直不說話,蔡澤語慌了。 夏侯靘正在開會,手機靜音,看著屏幕亮起,才接了起來,他只說了兩個字,蔡澤語像做報告般,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 “我找人帶你出去,你在那兒等著!”夏侯靘簡短的安排好。 “嗯!” 掛了電話,耳邊回響他最后這個“嗯”字,看來真是著急了,最后這個字聲音無比溫順,乖巧。 夏侯靘住在酒店最頂層的一處角落,沒有電梯直達,一般的內(nèi)部員工都找不到,但昨天明明帶他走過了一次。 “夏先生?”夏侯靘看著電話自言自語,想象他找不到出口慌張的樣子。 然后酒店所有參加會議的高層都驚呆了,夏侯靘竟然笑了?。?! 安排好了工作,夏侯靘準備晚上回大陸??偱_告知蔡澤語續(xù)住了,而且還是兩天! 夏侯靘不明白了,他為什么還要留兩天,不敢肯定昨晚的事情他還記不記得? 蔡澤語的大腦記憶這塊兒一直是個謎,不管多生氣,睡醒就忘。說他記性不好,那些復雜的公式,條款,他過目不忘,一條簡單的路,他走無數(shù)遍還是記不住。 想起前段時間看見蔡澤語的微信朋友圈發(fā)了一張路燈的圖片,配文:我在哪兒?應該也是迷路了吧! 從上午給他打了電話以后,蔡澤語就沒出過房間。中午想讓服務(wù)員給他送飯,又擔心他在睡覺。后來又想,他應該還有四個方便面…… 一有空,夏侯靘就把監(jiān)控切換到蔡澤語住的樓層,時不時看一看電腦屏幕。 下午三點多,夏侯靘瞥一眼屏幕,突然看見一個男人敲開了蔡澤語的房門,夏侯靘放大屏幕仔細辨認:李華!是李華! 嫉妒使人丑陋,夏侯靘在辦公室走了幾圈,有想摔東西的沖動,真的是個浪貨!昨天還和我親親我我,今天就投向金主懷抱! 夏侯靘真想指著蔡澤語的鼻子說他是渣男,渣透了!被他渣了一次又一次! 不對!昨晚好像是自己……幸好及時剎車。 抽了兩支煙,夏侯靘冷靜了一下,給總臺確認李華是否入住,因為按規(guī)定留宿是需要登記的。 “是的!夏總,李華今天下午兩點二十五分登記入住……”夏侯靘絕望的閉上了眼。 “入住的房間號是1913。” 夏侯靘簌的睜開眼睛:“李華單獨入???” “是的,夏總!登記一人入住。” 掛了電話,這樣的結(jié)果又讓夏侯靘迷惑了,蔡澤語住3216,他們中間還隔了好幾層呢!他們這是分手了?成了最了解的朋友? 晚上,夏侯靘坐在房間巨大的屏幕前,看見他們從外面回來,蔡澤語拎著幾個袋子,興高采烈的回了自己房間。第二天,一早看見蔡澤語跑步回來,又和保安聊了一會兒才回房間。 夏侯靘看的眼睛酸痛,他都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蔡澤語身上仿佛有塊磁石,深深的吸引著他,一步步靠近。 中午,蔡澤語和李華在三樓吃完飯準備回房間午睡。 一進電梯,碰見夏侯靘,蔡澤語愣了一秒,耳朵一下就紅了,小聲的對夏侯靘說:“你好?!?/br> 夏侯靘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李華看了夏侯靘一眼,那個車里遞甜筒的畫面浮現(xiàn)出來。原來是他! 李華陪蔡澤語在澳門玩了一天,第二天各奔東西。臨走,李華對蔡澤語說:“喜歡一個人,不容易,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就更難。別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