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瞧瞧他……”溫晴見父親回來，一疊聲地叫起來，卻被溫行遠(yuǎn)一個嚴(yán)厲的眼神止住了話頭。她這才看見，父親身后還跟著低眉順眼一臉菜色，顯然剛被訓(xùn)過的管家。

    “我不過幾日不回來，”溫行遠(yuǎn)淡淡道：“你們一個個的便如此欺辱云庭，真當(dāng)我管不了這大宅了?！?/br>
    “都，都是小人的錯……”管家垂首道：“原是一時疏忽，漏發(fā)了夫人屋里的炭火，這就著人給送來……”

    “一時疏忽？”溫行遠(yuǎn)冷笑：“我聽說云庭差人問了幾天了，你在我家當(dāng)值二十年有余，還不至于昏聵至此吧？”

    他平日的模樣已足夠威懾，此時發(fā)怒起來，更讓周圍人鴉雀無聲頭都抬不起來。

    果然，那劉管家撲通一聲跪下，道：“是小人的不是，請家主責(zé)罰?！?/br>
    “罰你一月薪俸吧?！睖匦羞h(yuǎn)冷冷道：“若再有此事，決不寬貸。”

    “是，是?！惫芗疫B忙垂首認(rèn)罰。

    “爹，你怎么……”溫晴在旁不服氣，還想頂嘴，卻被溫行遠(yuǎn)斥道：“你的賬我還沒算，我原以為你只是驕縱了些，誰知你如今在家里作威作福起來了？看來是我這個做爹的管教無方，原該好好教教你！”

    溫晴被他一瞪，癟了嘴低了頭不敢多言。溫行遠(yuǎn)平時雖然寵她，但當(dāng)真生氣起來，也不是她能惹的。

    溫行遠(yuǎn)這才轉(zhuǎn)頭看向楊云庭，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道：“罷了，你先帶這丫頭回去，等我處理完此間的事，咱們中午一道吃飯?！?/br>
    “……是?！睏钤仆ヒ粫r有什么話想說，終于還是沒開口，示意紅玉跟上，轉(zhuǎn)身便回了自己屋內(nèi)。

    一進(jìn)屋，紅玉眼中淚水再也止不住，抽抽嗒嗒道：“對不住公子，我給公子惹事了?！?/br>
    楊云庭見她這模樣，一時便有些慌亂。他本來是個鋸嘴悶葫蘆，更不擅長哄女孩子，家中meimei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格，自打記事起不曾哭過。此時只得有些手忙腳亂地掏出手帕遞給她，許久方道：“你也是為我好，怎么能怪你?！?/br>
    “我實在沒忍住，他們太過分了，”紅玉眼淚還沒止住，壓低了聲音不想叫外頭聽見：“劉管家分明刻意薄待公子，連大小姐的丫頭都能對公子出言不遜，世上哪有這種事？”

    他聞言嘆了口氣，這溫家眾人為何如此苛待他，還不是看溫行遠(yuǎn)臉色行事？只是不知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還是溫行遠(yuǎn)半路改了心意，最后遭罪的都是下人。然而當(dāng)著溫行遠(yuǎn)的面，他卻是半個字的真心話也不能說。他楊家沒被滅門已是萬幸，就算溫行遠(yuǎn)真的有意折辱他，他也只能受著。他縱然有一腔傲骨，家中卻還有父母meimei尚在，他不能不顧慮一族的安危。

    “是我不好，害你受累?！彼崃藗€椅子給紅玉坐下。

    先前聊起來才知道，紅玉并不是溫家的家生婢女，而是洛陽城中人，父母開了個鋪子，賣些湯餅之類的吃食維生。前兩年她的母親得了重病，將家中積蓄耗盡，她為了賺錢給母親治病才到溫家做事。雖則紅玉言談間覺得溫家已是十分好的去處，溫行遠(yuǎn)并不苛待下人，給的月錢也比旁的世家大族更多，然而好人家閨女來做服侍人的活，受這種夾板氣，到底比在家做父母的掌上明珠差遠(yuǎn)了。

    沒等說上幾句話，有人推門進(jìn)來，正是溫行遠(yuǎn)。紅玉連忙收了聲，起身給家主端茶。

    溫行遠(yuǎn)看了看她紅腫的眼睛，卻并沒再說什么，只是說今日便在楊云庭的偏房里用飯。

    不多時傳了飯菜上來，楊云庭與他的夫君對坐，一時誰也沒講話。

    還是溫行遠(yuǎn)先開了口。

    “今日之事，讓你受委屈了，我已處罰了劉管家，教他們?nèi)蘸蠼^不可再這樣待你?！?/br>
    “家主費心了?！睏钤仆サ溃瑓s說不出“不必如此”之類的話。他自己受些委屈不覺如何，可瞧見紅玉給人欺負(fù)成那樣，到底心里頭窩火。

    “也責(zé)罵了晴兒，讓她回去閉門思過了?！睖匦羞h(yuǎn)嘆了口氣：“唉，我只得這一個女兒，雖是中庸不能繼承家業(yè)，從小也是悉心培養(yǎng)，誰料她如此頑劣不堪，如今將要二十歲，文不成武不就，還養(yǎng)成個混世魔王的脾氣，倒比同輩的兄弟姊妹還不如，實在是我教子無方?！?/br>
    楊云庭不好評論別人家事——即便如今算是他自己家——只得道：“小姐年紀(jì)尚小，心性未定也是有的，長大了就好了?！?/br>
    溫行遠(yuǎn)看他一眼，想到他也只比溫晴大兩三歲，卻能為了楊家做到如此，心中更不由浮現(xiàn)出他當(dāng)初被溫家在山谷圍攻，滿身是傷的狼狽模樣。

    當(dāng)初山谷中那個狼一般的青年，如今被他關(guān)在家里當(dāng)金絲雀，教他心里頭有種殘忍的滿足。

    吃完飯，溫行遠(yuǎn)便去了正廳，原來他今日回家是為了一月一度與各房見面，盤一盤賬目，也理清大宅中諸多家事。各房有什么要向他當(dāng)面報告的，也可一次說完。如此場合自然沒有楊云庭插話的份，甚至去也去不得，他只能呆在自己的屋里，做個誰都不當(dāng)回事的掛名夫人。他不是溫行遠(yuǎn)的妻室，更像他庫房里的一個花瓶，甚至不配拿出來放在屋里，只是定期打掃庫房的時候看上一眼，確保財物還在就夠了。

    今日溫行遠(yuǎn)難得回家，楊云庭本以為他要在溫家住一晚，誰知傍晚時分還未用飯，他就又起身回明心堂去了。楊云庭嘆口氣，只覺著他這日子過得實在沒意思，他雖不是想跟溫行遠(yuǎn)如何親近，但被關(guān)在這深宅大院中，真是一日難熬過一日。好在經(jīng)此一事，溫家待他好了許多，一應(yīng)供給都補了上來，也不再像看犯人似的看著他。

    楊云庭在這小院里頭悶了半個多月，實在無聊至極，總算境遇好轉(zhuǎn)一些，便動了想要進(jìn)洛陽城轉(zhuǎn)轉(zhuǎn)的念頭。他住的院子離街上很遠(yuǎn)，走了許久才走到前院，誰知一踏進(jìn)去立時給人攔住了，禮貌地問夫人要去哪兒。在他解釋了想進(jìn)城逛逛后，守衛(wèi)又道為了夫人安危，須得先同管事報備，進(jìn)出都要記錄。楊云庭聞言只覺得好沒意思，也不再多言，又回小院去了。他自己是個直性子，最不擅與人相處、揣度對方心意，更遑論稱霸江湖二十年的老狐貍溫行遠(yuǎn)。他不知道對方什么心思，給了他一點兒面子，卻仍然冷落他一個人在這大宅子里頭形同軟禁。

    這一切，直到又過了半個月才有改變。

    那日他午飯后小憩了半個時辰，正要起身穿衣，孰料兩腿一軟，徑自跌倒在地下。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覺著臀縫后頭一片濡濕，身體也異常高熱，散發(fā)出濃烈的信香。

    他心頭警鈴大作，瞬間想到——竟是信期到了?？蛇@回的日子比往日足足提前了一月有余，且他一直按時服藥抑制信期，自發(fā)育后已多年不曾發(fā)作，怎會如此？

    紅玉聽見響動，連忙進(jìn)屋，見他摔在地上便是大驚，正要扶他起身卻被推開。楊云庭虛弱地道：“快去明心堂，稟告家主……”

    聽見他的話，紅玉駭?shù)媚樕l(fā)白，手忙腳亂將他扶上床，轉(zhuǎn)身就奔了出去。

    他不知道等待的時間是怎樣熬過去的，待到溫行遠(yuǎn)匆匆趕來，還在院門口就給濃烈的香氣熏了個倒仰。好在偌大溫家只他二人是乾坤之體，尋常中庸縱然聞到信香的氣息也并不會被干擾。溫行遠(yuǎn)推開房門，就瞧見床上蜷縮戰(zhàn)栗的身軀，連忙大步上前，托起他胳膊將人整個兒抱進(jìn)懷里。跟在身后的紅玉何等乖覺，見此情景輕手輕腳地將門閂上，站到外頭值守去了。

    楊云庭從鼻腔發(fā)出嗚咽似的喘息，仿若溺水者抱住浮木一般死死攀上了溫行遠(yuǎn)的肩頭。這是同他上過床的乾元，只消聞見對方的氣息便足以令他躁亂的心緒平靜許多。他胡亂地在對方頸項中吻著，兩手粗魯?shù)厝グ巧衔徽叩囊律?。如今屋里只有他二人，他并不需要再克制，就算如何丟臉，他的乾元也都能夠包容他。

    事實確也如此。他雖是第一次信期與人交合，溫行遠(yuǎn)卻是過來人了，安撫似的也回吻他，抱著他在床上坐下，伸手往后頭一摸，早已是濕得不像樣，yin水淌了他一手。

    他將手指插進(jìn)那格外高熱的后xue，開苞時緊窒異常的xuerou此時不需要任何擴張潤滑就已無比順從地接納了外來異物。楊云庭也不覺著疼痛，反倒蹙眉輕呼出聲，顯然是快樂遠(yuǎn)多過痛苦。見溫行遠(yuǎn)還想用手指試探，他卻胡亂搖頭，伸手去解他褲子：“我受不住了，進(jìn)來吧……”

    信期的坤澤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多拖延一刻都是巨大的折磨。

    于是溫行遠(yuǎn)也不再多言，三兩下除去自己的衣物，扶著早已硬得要命的兇器，擠進(jìn)他臀縫里，照著翕張不止的yin蕩入口一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