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紛繁
四、 顧宗嚴結(jié)束了律所的其他工作才趕去長姐顧云英女兒的生日,顧云英年長顧宗嚴十幾歲,長姐如母,對顧宗嚴格外關(guān)心,顧宗嚴與顧云英的兩個女兒關(guān)系又十分親密,所以無論多忙也自然要趕過。 顧宗嚴剛進了顧云英親自替二女兒韓楚楚訂下的酒店,就聽到里面賓客喧鬧,似乎還請了韓楚楚最喜歡的樂隊助興,緊接著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少女聲:“小舅舅,你怎么才來?”不用看,顧宗嚴也知道是韓楚楚看到他,直接迎上來。 顧宗嚴看著眼前這個今天剛滿十八歲的少女,不免有些感慨自己的韶華易逝,上前親呢地抱了抱韓楚楚:“剛忙完就馬上趕過來了,來,送你的成年禮。” 韓楚楚也不客到,拿過禮盒,笑瞇瞇地說:“還以為今天小舅舅會帶女朋友過來了呢,結(jié)果還是被工作絆住了?!?/br> 韓楚楚說者無心,但還是戳中了顧宗嚴的內(nèi)心,他不由想起了虞梟,沒想到這么久沒見,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也似乎還一直單身一個人。 顧云英走過來替顧宗嚴解圍:“楚楚,你剛才還煩那些親朋催促男友的事,怎么現(xiàn)在你到來煩你小舅舅了?!?/br> 韓楚楚頑皮地吐了吐舌頭說:“我巴不得小舅舅不找女朋友呢,那樣小舅舅就會一輩子只疼我一個人了。” 顧云英忍不住點了韓楚楚的鼻尖:“是啦,不知道是誰小時候非要嫁給小舅舅?!?/br> 韓楚楚撒嬌道:“啊,媽,都過去這么久了,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嘛?!?/br> 顧宗嚴被眼前母女逗樂了,暫且忘了剛才的思緒,寵溺著對韓楚楚說:“無論我找不找朋友,都會一直疼你的?!?/br> 韓楚楚開心地抱著顧宗嚴的手臂,顧云英看了一眼遠處韓楚楚的jiejie韓瑩瑩和她父親韓致琦正在陪賓客,便教育二女兒:“楚楚,今天你才是主角,過去陪你父親見見他的朋友,這種事不要總讓你jiejie幫忙。”韓楚楚聽話地點頭,過去韓致琦那邊。 看到韓楚楚走開,顧云英對自己的幼弟略帶一點歉意:“楚楚她,還是太不懂事了?!?/br> 顧宗嚴搖著頭說:“姐,你不要這么說,楚楚她很好?!闭f著,頓了頓,“姐,你也不用總把我當作小孩子了?!?/br> 顧云英知道顧宗嚴近些年來獨來獨往,除了律所的工作,和一些必要出席的活動,他幾乎都是一個人,每次問起感情問題,他總是推說工作太忙或者暫時沒有遇到合適的,但顧云英卻知道他過得很辛苦,也希望真正有一個人能走進的生活。 周磬吩咐司機把虞梟送回DX律所之后,一看時間還不算太晚,主動撥通了他女朋友游思瑤的電話,結(jié)果卻聽到那邊甚是熱鬧,游思瑤只得暫時避開人聲,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怎么這會兒給我打電話?” 周磬故作不滿:“怎么,想自己的女友還需要預(yù)約?” 游思瑤對周磬的情話向來沒什么抵抗力,含羞帶笑地說:“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周磬曖昧地說:“我現(xiàn)在就在新城的公寓等你啊?!?/br> 游思瑤略帶吃驚,她壓根不知道周磬已經(jīng)回來了,略帶失望:“今晚不行啊,大boss派我過來參加韓致琦女兒的生日party,走不了?!?/br> 周磬表示理解,玩笑:“告訴韓致琦,你男朋友想見你?!?/br> 游思瑤也知道周磬在玩笑,他兩交往時間不長,周磬又時不時出國,而且周磬完全不似同齡人那般張揚,對于自己的私生活更是捂得嚴嚴實實,游思瑤從開始跟他交往那一天就知道,如果周磬不想主動公開他們的關(guān)系,他們大概會一直保持地下戀情。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就掛斷了,周磬的手機瞬間又響起,隨手點開,那邊已經(jīng)傳來一個男聲急切切:“周磬,聽說你回新城,今晚紅宿有局,過來吧?” 周磬捏了捏眉頭說:“不去了……”話還沒說完,對方又扔出一句話:“你要是不來,就自己給邵信柏一個說法吧。”說著,手機似乎遞給了另外一個人,邵信柏在那邊不給面子地說:“藍承安,你請不來人就扔給我了?” 藍承安在那邊陰陽怪氣地吼道:“我哪有你邵將官有面子??!” 邵信柏知道周磬肯定一字不漏地都聽到了,笑著對電話里說:“周磬,你看著辦吧?!?/br> 周磬約游思瑤不成,反而有送上門的人選,便點頭同意了。 虞梟回到DX律所,看到沈秋語的辦公室燈還亮著,便敲門進去,沈秋語抬頭看到虞梟,知道他找自己肯定是要說今天商談的事,沈秋語隨口問了一句:“怎么回來的?” 虞梟到?jīng)]有隱瞞,坦誠地說:“周先生的司機送我回來的。” 沈秋語有些驚奇:“我這表弟倒是對你另眼相待啊?!?/br> 虞梟解釋道:“大概是今天在談判桌上,我?guī)土怂??!?/br> 沈秋語坐直了身子,很重視虞梟接下來要說的話:“哦?怎么回事?”虞梟想了想說:“師姐,今天商談比我想的要復(fù)雜?!鄙蚯镎Z示意他繼續(xù)說。 虞梟直接扔出一重磅:“師姐,如你所料,周磬已經(jīng)知道策宇的新投資人是TIMO集團,他絕對不會輕易松口的?!?/br> 沈秋語不免感慨:“我就知道我這個表弟沒那么好對付?!?/br> 虞梟給沈秋語分析:“師姐,倒也未必沒有回旋的余地,周磬應(yīng)該是歡迎TIMO的加入,他在意只是自己在策宇的股權(quán)變動。” 沈秋語聽到這里,想明白虞梟所說的 癥結(jié)所在:“難道商談是因為策宇作梗而進行不下去的?” 虞梟點了點頭:“策宇應(yīng)該是想借此收回Carillon這個大股東的控制權(quán)。” 沈秋語所擔心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卻讓策宇擅作主張地cao作給搞砸了,難掩厭煩:“可惡!居然Carillon和TIMO都被他耍著團團轉(zhuǎn)!” 虞梟出言安撫:“今天TIMO的律師也參與了商談,他回去應(yīng)該會把具體情況告知高層的,TIMO集團應(yīng)該很快就會做出反應(yīng)?!?/br> 沈秋語平復(fù)好情緒,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你今天見到顧宗嚴了?”虞梟這時才意識到,師姐一早上就知道顧宗嚴會參與商談,難怪會派自己過去,一舉兩得,但嘴上還是繼續(xù)說:嗯,不過沒有找到機會私下聊聊。 沈秋語只知道虞梟和顧宗嚴學生時代關(guān)系極好,兩人又頻頻受到教授的贊許,就算畢業(yè)后聯(lián)系少了,但再見面不應(yīng)該有更多想聊的話題。她忍不住奇怪:“你們不是很久沒見了嗎?” 虞梟停頓了一下,點頭:“對,畢業(yè)之后就沒怎么見了?!?/br> 沈秋語提起以前:“我還記得你們在法學院的時候關(guān)系很好啊,怎么反倒是畢了業(yè)就疏遠了?!?/br> 虞梟若有所思解釋:“平時都挺忙的吧,就不怎么聯(lián)系了?!?/br> 沈秋語雖然沒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也懶得追究這種小事,只是提醒虞梟:“你抓緊點時間,無論如何要跟顧宗嚴談一談,不然等老師離開DX律所,恐怕會有人鉆空子?!?/br> 虞梟猶豫地問:“師姐,你覺得顧宗嚴一定會來我們律所嗎?他現(xiàn)在所在的律所也很不錯?!?/br> 沈秋語倒像有十足的把握:“老許那家律所,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的客戶大多依靠政要,顧宗嚴留在那兒對他當然是有好處的,但對顧宗嚴卻沒什么發(fā)展前途,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沒成為合伙人呢?!鳖D了頓,“如果顧宗嚴肯來DX,他的發(fā)展絕對不止現(xiàn)在這樣?!?/br> 顧宗嚴的能力沒人比虞梟更了解了,聽沈秋語這么一說,他也意識到這些年顧宗嚴發(fā)展得并不如意,以顧家的資本做后盾,他應(yīng)該比自己走得快。想到這里,虞梟說:“好,我會找時間約他談?wù)?。?/br> 因為周磬的出場,紅宿再次掀起一陣小高潮,一群喝得本來就東倒西歪的人,這時已經(jīng)看不清對面的人是男是女了。周磬偶爾也會參加這種party打發(fā)時間,不然也沒機會認識邵信柏,藍承安看著陪坐在周磬身邊寸步不離的邵信柏,難掩一臉不爽的表情,狠狠地罵了一句bitch,就走開了。 周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今天來紅宿本就是奔著釋放欲望而來的,他起身看了一眼邵信柏,示意兩人換個地方酣暢淋漓地大戰(zhàn)一場。邵信柏也因為身份的問題并不方便尋找合適的床伴,雖然經(jīng)常出入這種酒局,但由于各種限制很難保持穩(wěn)定的關(guān)系,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眼光極高的周磬,兩人難得一啪即合,兩人對彼此都很滿意,活兒好不黏人,關(guān)系從第一次就訂下了基調(diào),誰也不會影響到誰的生活。 事畢之后,周磬半躺在床上休息,趴在他身旁的邵信柏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周磬的腹?。骸霸趺春鋈换貋砹??” 周磬半玩笑半糊弄的說:“說想你,你信嗎?” 邵信柏翻身側(cè)臥著看向周磬的側(cè)臉:“呵,你嘴里有真話嗎?” 周磬掃了一眼時間,盤算著該回去了:“這取決于聽的人信不信?!?/br> 邵信柏也看不出周磬心不在焉了,主動提:“我過兩天要去趟K國?!敝茼嘁宦?,本打算提議散伙回家的話又咽回去了,反問:“要亂?” 邵信柏又重新趴好:“不是。前幾天新城發(fā)生了槍擊案,你知道嗎?” 新城并不禁槍,發(fā)生槍擊案自然也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但前幾天的新聞他確實有看到,想不出這跟K國有什么關(guān)系。周磬點頭說:“一死五傷那個?” 邵信柏接著說:“死的那個是K國毒梟的侄子” 周磬知道事情不簡單:“有點意思。誰干的?” 邵信柏搖頭:“不清楚,槍手身上查不到更多線索?!?/br> 周磬不解地問:“那你去K國做什么?” 邵信柏笑了笑說:“我負責外交問題?!?/br> 周磬聽完起身穿衣服,心中卻想不通這案子到底是誰所為,封家本是最有嫌疑的,可封家和K國還處在蜜月期,怎么可能會自毀長城?周磬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洞察力,可沒想到僅僅幾個月沒回來,就已經(jīng)有些看不透新城的動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