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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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薄云說是去看人笑話,實際上也沒下車。他臨出門前抓了把瓜子兒揣在兜里,到了地方,他看著柏山客自個兒進了警局大門,在車上嗑著瓜子兒跟王晟嘮嗑。王晟在柏山客跟前能言善道的,到了藺薄云這兒,三棒子打不出來一個屁,他弟也跟他一個德行,還愛臭著臉。 藺薄云吐了瓜子皮兒,問:“你在山客跟前那么多話,怎么就跟我嘮不起來嗑?” 王晟依舊緘默無言,只是偷摸地看了眼警局大門,見沒人才悄悄說:“多跟您說一句話,四爺?shù)迷诖赘鬃永锱菀惶?。我跟二閔是他貼身的警衛(wèi)員,這一天得受不少折騰,哪兒敢跟您多說話……真不是不樂意陪您聊?!?/br> “喔。”藺薄云又朝地上吐了瓜子皮兒,“我說呢,家里除了小桃沒幾個敢跟我多說幾句話的,鬧了半天是因為這個醋缸?!?/br> 他笑呵呵的,說著的話像是埋怨,臉上卻是很高興的樣子。藺薄云很愛看柏山客喝醋的樣兒,多耐人,比他平時那臭德行讓人稀罕得多。 眼見著瓜子兒就要嗑完了柏山客都還沒出來,藺薄云便把剩下的瓜子兒塞進了王晟手里,下了車,把車門一甩,拍了拍手上的黑渣渣,說:“我去找他,勞你看會兒車吧?!?/br> 說完就揣著手走了。 警局門口的人不認識他,但知道他是里邊那位柏四爺?shù)奶?,就給他放了進去。藺薄云問了問,柏山客正在局長辦公用的那間屋里談話。他一路無阻,晃到了辦公室,敲了敲門,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正是柏山客。 柏山客見了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臉色頓時明媚了起來,把他太太給帶進了屋。局長跟他爹有交情,知道他娶了個男妻,鬧得北平城人盡皆知,原本因為柏林逾跟外邊的傳言,他雖然沒見過藺薄云,卻也不待見他,這回一見,忽然就明白了柏山客怎么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就這模樣,也不怨柏山客迷得不行。 柏山客貼著藺薄云的耳朵小聲說話,“怎么過來了?我再有一會兒就出去了?!彼еA薄云到椅子旁邊,讓他坐下,又說,“陳叔,這是我太太?!?/br> 藺薄云笑著問好,隨后在椅子上充當起了漂亮的花瓶,也不說話。他偷摸地勾住了柏山客的小指, 垂著眼睛,靜靜地聽他們倆說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柏山客給他勾著,面不改色地說著話。 “能給的我都給了?!卑厣娇驼f,“我呢,就是為了給我太太出口氣。我別的我不求,讓藺家人受個牢獄之災(zāi)總是可以的吧?!?/br> “這當然是可以的?!标惥珠L翻了翻賬本,樂呵呵地說,“恐怕還不止是受牢獄之災(zāi)吶?!?/br> - 王晟正敞著車門嗑著藺薄云塞進他手里的瓜子兒,見柏山客攜著藺薄云一塊兒出來了,立馬把瓜子兒一扔,拍了拍手把門關(guān)上。后邊的車門打開了,藺薄云一上車就笑了起來,給王晟嚇了一跳,瞥著后邊看了一眼,讓柏山客給瞪了回來。 王晟眼觀鼻鼻觀心,把耳朵一閉,只當自己是個又聾又啞的司機。 藺薄云靠著柏山客的肩膀,笑得渾身顫抖。他握著柏山客的手,握得很緊很緊,柏山客若即若離地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高興嗎?” “是呀?!彼p聲說,“太高興了?!?/br> 他聲音好輕,像是要散,飄忽忽地要消失一樣。 他多年來受過的苦痛,終于要施加回那些人身上了,怎么能不高興? “我和他們有什么不同?”藺薄云說,“……人吶,總是會有不一樣的地方??伤麄兤筒辉缚吹侥切┩麄儾灰粯拥?,不認可就要抹掉?!?/br> 他被當成命薄的孩子,早晚會死去,他們便連名字也不認真取。薄云,風那么輕輕一吹就散了,但他卻讓人給攏了,小心翼翼地揣著,風霜不侵。 他不是命薄的、沒人要的。 因為柏山客這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已是他的依偎。 他想起從前的種種,最后想到了柏山客。 柏山客愛他憐他,二人相敬如賓,偶爾吵嘴。他陷進了溫柔的羅網(wǎng)里,逃不出去,也不愿逃出去。 窗外人影匆匆,略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他這才想起,要新年了。 這是他跟柏山客過的第二個年頭。 柏山客摟著他的肩膀,聲音溫柔而堅定,“你是獨一無二的?!彼f,“無可替代的?!?/br> 無可替代的那一片云靠在他的肩上,握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