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看了一眼自他報出年齡后就神情恍惚的男人：

    “十六個春天怎么了嗎？”

    “……沒什么……”季決扶住了額角，凌非不知道他在糾結(jié)什么，想了想起身到角落去給他拿了一身衣服過來，昨晚男人昏迷之后凌非把自己這些日子的收藏都搬到了這邊的山谷：

    “這個衣服，你應(yīng)該能穿的上?！?/br>
    “……”季決怔了一下，暫時被打斷了注意力，“你從哪里來的衣服？”

    凌非：“我從之前遇到的人類營地里拿來的?！?/br>
    季決：“……”

    季決：“……你為什么要拿他們的衣服？”

    凌非有些困惑：“我需要衣服。”

    凌非人身時就會對赤身裸體感到羞恥，所以他在再次發(fā)現(xiàn)人類的營地之后在那里拿到了他們的衣服，還拿到了可以生火的工具，雖然凌非現(xiàn)在還是在吃生食，但是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使用火焰了，他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對，季決看著他稚嫩的臉，意識到比起文字歷史，人類世界的規(guī)則與束縛才是必須第一教給他的東西：

    “……凌非，你在跟我回去之后要記住，人類世界有一整套必須遵守的規(guī)則，如果你想要什么東西，必須經(jīng)過這些東西主人的同意才能拿走?！?/br>
    “……”凌非看著他，“那要是他不同意呢？”

    “不同意你就不能夠拿，”季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可以做一些事來請求他同意，比如給他送果實和獵物來交換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也不能夠用武力強迫他同意。”

    “……”凌非思考了一會，點點頭，“我知道了。”

    但是季決也不能就這樣赤身裸體地回去，還是穿上了凌非拿來的衣服，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起不來身，是少年幫他套上的，季決跟凌非又在這個山谷里待了一整天，下午的時候凌非去外面獵了只兔子回來，季決指導(dǎo)他把兔子用匕首（季決的匕首）去皮用火烤熟，凌非平生第一次吃到熟rou，被味道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好好吃！”

    原來做熟的食物比生食好吃這么多！

    “人類的美食文化很源遠(yuǎn)流長的，”季決覺得他這個樣子非常可愛，“等你回去了，就不會覺得這樣光烤烤其他什么都不處理的東西好吃了。”

    凌非聽他這么說，頓時對人類世界尤其是人類世界的食物更加憧憬，季決也吃了一點東西，等休息到第三天早上，差不多也就恢復(fù)行動力可以回去了。

    因為突然的變異導(dǎo)致異獸橫行，人類在建立好基地，組成成熟的哨兵軍隊之前傷亡慘重，現(xiàn)在大概只剩下十億人口，不過人類的基地現(xiàn)在還占據(jù)著原先人類活動范圍的五分之一領(lǐng)土，生活十億人還是綽綽有余乃至于算得上舒適的，而哨兵跟向?qū)Т蟾旁谌巳褐姓加卸种?，也就是二十個人中就可能有一個人分化成哨兵或向?qū)Вǖ且驗楦咚劳雎?，現(xiàn)在十億人口只有兩千萬左右在役存活哨兵向?qū)В?，一般人會在十歲發(fā)生分化，但也有少許延遲或是提早分化的例子，而所有哨兵及向?qū)г诜只蠖夹枰M入“塔”學(xué)習(xí)訓(xùn)練服役。

    塔，雖然這樣稱呼，但本質(zhì)上就是軍區(qū)，或者說軍備城市一樣的存在，人類基地在東南西北部都設(shè)有“塔”，其中以東部塔為主塔，因為基地東方的異獸最為多且強大，哨兵及向?qū)冊诜只缶蜁凰腿胨M行集中訓(xùn)練及服役，這種服役是強制且終身的——在塔中登記后的哨兵或向?qū)儗⒆鳛槭刈o人類的軍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基本上沒有離開塔過普通人生活的可能，而給這份奉獻的補償則是一輩子的衣食無憂與富足生活，哨兵與向?qū)冊谙碛袠O高待遇福利的同時也擁有極高的社會地位。

    季決就出身東部塔，是東部塔的首席哨兵，也是所有塔的首席哨兵，人類在變異中進化出了精神力，擁有精神力的人類分成了哨兵與向?qū)?，哨兵一般擁有著更加強大的rou體武力，通常在普通人類的十倍以上，還有攻擊力極強的精神力，異常敏感的感官與強大的身體恢復(fù)力，強大的哨兵就算殘疾了也能長出新的肢體，但是因為敏感的感官，哨兵的精神力往往不夠穩(wěn)定，又因為極具攻擊性，控制不住就會走向毀滅，毀滅他物也毀滅自身，每一個哨兵都像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的危險炸彈，越是強大的哨兵破壞性越強，而這個時候——就需要向?qū)ι诒鴤冞M行安撫與精神疏導(dǎo)。

    向?qū)ё陨硪彩呛軓姶蟮膽?zhàn)士，只是通常比哨兵要弱，向?qū)У纳眢w力量一般是普通人類的三到五倍，而精神力往往比絕大多數(shù)哨兵都要強大——但是向?qū)У木窳Σ⒉荒敲淳哂泄粜?，比起?zhàn)斗，主要的用途還是用來安撫哨兵，向?qū)Э梢酝ㄟ^精神力來緩解哨兵的壓力，使其精神力穩(wěn)定，可以平穩(wěn)地戰(zhàn)斗而不會失控，強大的向?qū)н€能通過精神力使得自己的哨兵變得更強——從某個角度而言，向?qū)菫樯诒?，而全身心依賴服從向?qū)t是哨兵的本能。

    向?qū)c哨兵之間天生互相吸引。

    但季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向?qū)У氖鑼?dǎo)，他的精神力十分穩(wěn)定而強大，已經(jīng)非常接近于可以自己完全控制精神力的黑暗哨兵，就算偶爾躁動，一管向?qū)鼐湍茌p易地解決問題，不過他不接受向?qū)У氖鑼?dǎo)倒也跟傳言中的傲慢輕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因為他是雙性之體——如果接受向?qū)У纳疃仁崂?，哨兵就很容易被激發(fā)起那該死的結(jié)合熱，季決并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身體的秘密，如果只是不會激發(fā)結(jié)合熱的淺層梳理，那對他而言跟直接用向?qū)匾矝]有很大區(qū)別，還不如向?qū)胤奖阋讛y呢，

    只是季決也沒想到，他保守了二十五年的秘密，連在塔的哨兵集訓(xùn)中都沒有暴露的秘密，到底還是被發(fā)現(xiàn)還被直接開苞了。

    而且還偏偏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但凡是個成年人或者干脆就是條蛇季決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鯁在喉。

    季決十歲分化，進入塔學(xué)習(xí)戰(zhàn)斗十五年，被教導(dǎo)了作為守護人類的軍人應(yīng)該有的一切道德與責(zé)任心，跟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發(fā)生性關(guān)系實在是超出了季決的心理承受范圍，而且這件事他也不能怪到凌非的頭上，因為是他精神力突然暴動了，凌非是想救他，為他梳理了精神力，導(dǎo)致結(jié)合熱是向?qū)c哨兵之間精神力深度梳理很難避免的事情，而結(jié)合熱不紓解他還是會死，要是他是個純粹的男性可能射出來就行了，可是他偏偏還是雙性之體。

    所以季決直到帶著凌非回到東部塔都還沒有從強烈的罪惡感中走出來。

    更要命的是大概雙性的身體真的天生yin蕩，沒有破身前季決還沒有明顯的感覺，被打開身體簡直刻在他骨髓里地嘗過情欲快樂之后，才不過過了短短幾天，他的身體便開始隱隱約約地想要再次品嘗那種滅頂?shù)臍g愉了，季決真的是全憑多年來強大而堅韌的意志力，才在帶著凌非返回東部塔的路上沒有暴露出任何的異樣被身邊的少年發(fā)現(xiàn)。

    “——這就是人類的生活地？！”

    凌非對于他的糾結(jié)毫無察覺，滿心都是終于能進入人類世界的單純快樂，季決糾正了他的說法：

    “這是哨兵與向?qū)У纳畹?，并不是普通人類的?！?/br>
    東南西北部的四座塔圍繞在一起構(gòu)成了人類基地的圍墻與防線，而普通人類生活在基地的中心部分。

    凌非哦了一聲，季決帶他進入基地邊緣的高大護墻之內(nèi)，直接帶他先去登記，凌非拉著他的手一路好奇地東張西望，因為他的罕見的發(fā)色瞳色以及清純俊秀的長相，有很多人也回望了過來，少年怔了一下，又些緊張地貼到季決的身上：

    “……為什么有很多人在看我？”

    季決掃了一圈周圍：

    “因為你長得非常可愛?！?/br>
    凌非：“……”

    凌非臉紅了：“真的嗎……”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季決這么說，就說明在季決眼里他就是長得很可愛吧……

    季決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信，誰看你，你對誰笑一笑看看？”

    “……”凌非莫名地感覺自己好像被捉弄了，但是他還是決定按照男人說的試一試，季決看著他向周圍的路人露出稍帶靦腆的可愛笑容，路過的女士們紛紛面露被萌到的神情想要過來揉揉純白小狗狗的頭發(fā)，季決默默地展開了精神力讓她們不要靠近，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

    “……你以后肯定很受女人歡迎，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呢?！?/br>
    明明是他故意戲弄了凌非，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不怎么高興了。

    “……”凌非怔了一下，“……可是我又不喜歡雌性?！?/br>
    季決：“……”

    季決：“你是同性戀？”

    凌非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什么又連忙紅著臉找補了一句：

    “……不只是雄性，雌雄同體我也喜歡的！”

    季決：“……”

    季決：“…………”

    季決轉(zhuǎn)過了頭，感到自己的耳尖燒得不行，他竟然被一個十五歲小鬼欲蓋彌彰的一句話給撩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快點走吧。”

    他加快了步伐，凌非連忙跟上了他，他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男人在陽光下英挺俊美的臉，凌非確實只喜歡雄性，他在森林中游走，也不是沒有見到過雌性的蛇，但他一直對雌性沒有什么感覺，見到人類的時候，也是對英俊且成熟的人族男性的興趣遠(yuǎn)大于對人族女性以及過于年輕或長相秀氣的人族男性，季決是他見過最好看，讓他一眼就心亂如麻的人類了，凌非還不太懂這是什么樣的感覺，他只知道，他本能地想要更加親近季決跟季決在一起。

    凌非還沒有回過神，登記的地方就到了，季決帶他走進了一個純白的高樓上了頂層，這么高的樓竟然有可以自己上升的鐵盒子，凌非有些好奇的透過走廊的窗戶向下看去，一覽無遺的人類城鎮(zhèn)令他感到驚嘆，季決帶他走進了一個房間，里面有一些身穿白衣的男人跟女人，還有很多凌非不認(rèn)識的奇特工具，季決示意他走上前：

    “我在前往B區(qū)巡查期間，在一處山谷發(fā)現(xiàn)了一個孩子，似乎是流落在基地外被異獸養(yǎng)大的，他有著很強的向?qū)熨x，靠精神力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學(xué)會了人類的語言?！?/br>
    雖然普通人不能離開基地，哨兵跟向?qū)s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既然有向?qū)У奶熨x，父母可能就是哨兵或是向?qū)?，將不想要的孩子拋棄在了基地外結(jié)果這個孩子僥幸活下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而精神力并不僅僅是用于戰(zhàn)斗的力量，尤其是對于向?qū)Ф跃窳τ泻芏嘤锰?，就比如就算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語言，對于向?qū)Ф砸部梢灾苯油ㄟ^精神力理解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然后再根據(jù)意思強記發(fā)音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掌握這門語言，所以很多向?qū)н€兼具科研方面的工作，凌非在森林中確實是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學(xué)會了人類的語言，季決這個說辭十分合理，塔的工作人員并未懷疑，又看向了凌非，大概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人類的語言：

    “你有自己的名字了嗎？”

    凌非對于陌生人的審視有些忐忑：

    “……我叫凌非……季決給我取的名字……”

    負(fù)責(zé)人還算和藹：

    “你對你的父母還有記憶嗎？”

    “不記得……自我有記憶起就在森林里了……”

    “那你還記得你出生大概是什么時候嗎？”

    因為精神力的緣故，就算還沒有分化，哨兵或向?qū)矔诔錾痪镁烷_始記事，負(fù)責(zé)人會問這個問題也不奇怪，凌非思考了好一會：

    “就是春天，剛剛?cè)氪?，桃花初開的時候。”

    雖然一般的蛇好像都是夏天出生的，但凌非確實是在冬天剛剛結(jié)束，春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出生的，他也不會像一般的蛇那樣進入冬眠，可能是因為他還是一個人類吧。

    季決怔了一下，也就是說凌非是三月份生的？那他還經(jīng)歷了十六個春天，等再經(jīng)歷一個春天就有十六歲了，現(xiàn)在正是冬末，本來在冬天看到蛇他就覺得有點奇怪……

    ……而還有兩個月，就是三月了。

    季決莫名心下一動，但很快按耐下來，負(fù)責(zé)人問這些只是想看看他的語言表達能力而已，并沒有真的想問出什么，很快便叫人帶他去檢查身體，季決叮囑凌非這些人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凌非很快便跟人走去隔間了，負(fù)責(zé)人在電腦上登記著凌非的信息：

    “那要在數(shù)據(jù)庫中找一下這個孩子的父母是誰嗎？”

    季決蹙了一下眉，能離開基地到外面去的人肯定是在塔中登記過的哨兵向?qū)?，那么自然是記錄了基因的，要是凌非真像他說的那樣出身通過比對就能找到他的雙親，但是凌非還是條蛇啊，季決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來歷，還是不查的好：

    “別找了，又不是不能扔在基地內(nèi)，扔到基地外不就是不想讓他活下來，何必還要找呢，而且我感覺他的資質(zhì)至少有S級，萬一是其他塔的，查了他們知道了肯定就會要過去的?！?/br>
    “至少S級？”負(fù)責(zé)人很是驚訝，塔中向?qū)У臄?shù)量只有哨兵的一半，而且高資歷的向?qū)偬倭耍琒級的向?qū)Р还茉谀膫€塔肯定都要被當(dāng)做寶貝一樣供起來，要是能搶過來塔之間的哨兵們肯定會直接打起來——因為目前四個塔里，共有二十名S級哨兵，卻還沒有一個S級的向?qū)А?/br>
    季決點頭：“我在B區(qū)巡視時以外意識海暴動了，是他安撫了我的精神力?！?/br>
    季決是唯一的超S級哨兵，他可以肯定凌非在S級以上。

    負(fù)責(zé)人瞪大了眼睛，那看來他們塔真是迎來一個珍寶了，只是……幫哨兵安撫了暴動的意識海嗎……那豈不是……可是那個孩子看起來才十四五歲啊……

    季決察覺到了他微妙的目光，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漏了嘴，他面癱著臉盯著面前人的眼神頂了好一會還是沒頂住，為自己欲蓋彌彰地找補了一句：

    “……幸好沒有引起結(jié)合熱?！?/br>
    負(fù)責(zé)人：“……那還真是萬幸呢……”

    這時候凌非已經(jīng)從隔壁回來了，他的檢查項目也沒有很復(fù)雜，不過也就是躺到一張床上被一個機器掃過全身罷了，他看著各種機器覺得很新奇，然而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幫他檢查的人神情卻十分錯愕，凌非心下一緊，難道說這個機器能發(fā)現(xiàn)他是蛇嗎？！凌非下意識地走回到了季決的身邊拽住了他的袖子，季決摸了摸他的手，挑眉看向負(fù)責(zé)人：

    “如何？”

    “……是超S級！！”負(fù)責(zé)人激動地都要哭出來了，“我們塔竟然有了一個超S級向?qū)В?！?/br>
    凌非：“……”

    凌非有些無措，抬眸看向季決，季決示意無事：

    “那盡快派個信任的人來教導(dǎo)凌非文字歷史，另外他的身份你知道怎么安排?！?/br>
    “當(dāng)然！”不管這少年到底從哪來的，反正現(xiàn)在超S級別的向?qū)Ь褪撬麄儢|部塔土生土長的向?qū)Я耍?/br>
    季決帶凌非離開了：“帶你去吃東西？想吃什么？”

    “……”凌非拉著他的手，“超S級是什么意思？”

    “哨兵跟向?qū)У哪芰Y質(zhì)是按等級劃分的，F(xiàn)，E，D，C，B，A，S，逐漸上升，S級為最高等級，現(xiàn)在所有的塔內(nèi)也只有二十個S級哨兵，”季決頓了頓，“而在S級以上儀器無法檢測，就是超S級?！?/br>
    凌非看著他：“……那你是……？”

    “……”季決笑了一下，“我也是超S級哨兵?！?/br>
    “……?。　绷璺切南乱惶?，在回來的路上季決已經(jīng)給他解釋過哨兵與向?qū)У膮^(qū)別，其他都不重要，凌非也就只聽進去了一句哨兵與向?qū)焐ハ辔?，往往會組成伴侶，

    那他是超S級向?qū)?，季決是超S級哨兵，那他跟季決不就是天生一對嘛?。?/br>
    凌非心中難言的快樂，季決瞥了他一眼：

    “笑什么？”

    “……就是，既然我跟你等級一樣，”凌非簡直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那我是不是就能成為你之前說的你的專屬向?qū)?？！?/br>
    季決：“……那應(yīng)該不太可能。”

    凌非大驚失色：“為什么？！”

    “因為你是超S級，現(xiàn)在塔里除了你還沒有A級以上的向?qū)В奔緵Q挑了挑眉，“有二十個S級哨兵跟不知道多少A級哨兵都眼巴巴盼著你去給他們精神梳理呢?！?/br>
    凌非：“……”

    凌非：“…………”

    少年眼眶紅了：“……可是我不想跟其他人交配……”

    季決：“…………”

    季決帶著凌非回來的這一路上，主要就是給凌非講了一番人類世界的規(guī)則，尤其強調(diào)了一番在人類世界中作為哨兵與向?qū)У呢?zé)任與義務(wù)，少年大概已經(jīng)被他洗腦成功了，雖然快哭了，但也沒有就想著不愿意干了，季決心下寬慰：

    “所以你就要好好學(xué)習(xí)使用你的精神力了。”

    少年淚汪汪地看過來，季決抬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銀發(fā)：

    “你是超S級，你的精神力非常強，只要你學(xué)會好好的使用，對于那些比你弱很多的哨兵，只要你不想就算是深度梳理也不會觸發(fā)結(jié)合熱?！?/br>
    但是他不行，季決太強了，就算是凌非也無法對他形成精神力壓制，所以就算凌非已經(jīng)能完美掌控精神力了也不能確保在他身上不會觸發(fā)結(jié)合熱。

    凌非怔了一下：“……那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br>
    “不著急。”季決帶他到了街上，塔是一座城市，因為哨兵和向?qū)Ф加兄芨叩男劫Y，所以會有很多普通人來到塔內(nèi)開設(shè)各種娛樂項目供哨兵跟向?qū)M休息，其中就包括大量的世界各地風(fēng)味的飯店餐廳，東部塔由六百萬哨兵向?qū)c四百萬普通人類構(gòu)成，是一座人口上千萬的龐大而繁華的城市，在整體上分為防區(qū)（哨兵向?qū)е饕幼∮?xùn)練駐扎的區(qū)域）和街區(qū)（普通人生活經(jīng)營，為哨兵向?qū)峁┬菹蕵返膮^(qū)域），季決從登記處開了一輛車出來，凌非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熱鬧的景象新奇得目不轉(zhuǎn)睛，季決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出防區(qū)部分，來到休閑娛樂的街區(qū)了：

    “想好要吃什么了么？”

    “我不知道……”凌非趴在窗子上，“我什么都想吃……”

    季決失笑：“那帶你去吃燒烤吧，你的烤兔子精心制作版?！?/br>
    凌非睜大了眼睛，季決隨即便帶他去吃了烤串，老實講這種地方……是真的跟季決高冷的氣質(zhì)格格不入，但是凌非偷偷瞧著身處人間煙火之中的季決，只覺得他更加令人著迷了，人類精心制作的烤串果然比他當(dāng)天在山谷中隨便烤烤的兔子好吃太多了，凌非簡直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美味的東西，人類竟然能夠做出這樣奇妙而復(fù)雜多變的味道，他一個人就快吃了半個店，季決倒是沒有吃多少，只是喝了不少一種被他稱作“酒”的特殊飲品，季決說這個只有成年人能喝，然后給他點了另一種會冒氣泡的甜味飲料，總之凌非來到人類世界的第一餐吃得非常開心，飯后季決帶他在街區(qū)內(nèi)閑逛消食，順便去服裝店買了合身的新衣服：

    “感覺怎么樣？”

    “超棒～！”凌非興高采烈，“人類的世界實在是太好了！我好喜歡這里！”

    “……”季決看了他一眼，“想繼續(xù)生活在這里，賺到錢買你想買的東西，就要好好工作了?！?/br>
    凌非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那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打掃房間吧?！?/br>
    凌非怔了一下，又跟著他開車回了防區(qū)，季決帶他去了離登記處另外一個方向的區(qū)域，在途徑一大片高樓之后，就又是一大片比較矮的獨棟小樓，季決將車開進了某個小樓花園自帶的車庫：

    “到家了。”

    “……”凌非下了車看向眼前漂亮的小樓：

    “這是你的家？”

    “嗯，”季決也下了車，“今天剛申請的?！?/br>
    凌非一怔，季決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不遠(yuǎn)處他們剛剛路過的高樓：

    “我一般住宿舍?！?/br>
    哨兵向?qū)兪羌w住宿在防區(qū)的，雖然說是宿舍，但也是配置很好的單人宿舍，情侶還能申請到套房，而等級或資歷比較高，戰(zhàn)績出色的哨兵或向?qū)軌蛏暾埖姜殫潉e墅，季決當(dāng)然早就有這樣的資格，但他孤身一人常年在基地外巡查，根本用不著這樣的小房子，所以還是一直住在單人宿舍之中，而現(xiàn)在把凌非接過來了，凌非當(dāng)然是要跟他一起住的，他便也就申請了一個獨棟小樓，還沒有進行打掃整理，雖然季決可以提前花錢找人整理，但季決認(rèn)為他應(yīng)該趁早教會凌非哨兵向?qū)У母叽鍪怯酶冻雠c工作換來的這件事。

    他們剛才吃的算是午飯，到達申請下來的房子時還是中午，凌非看起來很喜歡這個房子的樣子，連做家務(wù)都做得格外賣力，塔特意為哨兵向?qū)冃藿ǖ淖√幈揪筒粫趺磁K亂，也就是把地上拖拖，桌子架子窗戶擦一下就好了，雖然季決做了一會就不想再做了，有點想去叫人了，他還從來沒有做過家務(wù)呢（住宿舍的話有專人定時打掃），但礙于凌非干得興致勃勃，他作為家長也只好繼續(xù)一起干了。

    等到忙完已經(jīng)快到傍晚了，季決靠在沙發(fā)上：

    “晚上點外賣吧……”

    他不想再開車出門了。

    凌非還在非常勤快把室內(nèi)的各種家具都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拭著，季決懷疑他一個向?qū)w力比他這個哨兵還好，好吧，那天那個他不愿意回憶的晚上他就看出來了：

    “好啊，外賣是什么？”

    “就是人家把做好的飯送過來……”然而季決拿起手機還沒有點餐便是被一個電話打過來，看了一眼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季決有點煩躁地接通，還沒開口對面就傳來了凌非都能聽到的快樂喊聲：

    “聽說你帶了個小美人回來了啊阿決！”

    季決：“……”

    季決：“這誰跟你們說的？”

    “哎呀這不重要！你是不是還申請房子了??！快快告訴我們門牌今晚我們?nèi)ツ愕男录议_party！”

    季決：“…………”

    季決：“你們每天就沒有任務(wù)要做嗎？”

    “這不是千忙萬忙也得熱烈慶祝咱們季哥母胎單身終于脫單找到老婆了嘛！”

    季決：“………………”

    季決：“明天再來，今天沒空。”

    季決掛了電話，凌非好奇地看向他，季決嘆了口氣繼續(xù)點外賣：

    “我的一些朋友，明天晚上應(yīng)該會過來玩?！?/br>
    凌非怔了一下，是啊，季決一直生活在人類世界，肯定是有朋友的：

    “……那我要提前做什么準(zhǔn)備嗎？”

    “不用，”季決點好了外賣，“你就好好休息，盡快習(xí)慣人類世界?！?/br>
    等外賣送過來兩人吃了晚飯便準(zhǔn)備休息了，這棟小樓樓上有兩個朝南的臥室，便作為他們兩人的臥室，季決指導(dǎo)凌非該怎么使用熱水器，少年看著可以自己流出熱水還能控制溫度的機器嘖嘖稱奇，他的學(xué)習(xí)能力還是很強的，季決看著已經(jīng)整個人縮在浴缸中吐泡泡的少年放心地離開了：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問題就叫我。”

    季決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跟凌非的房間是緊挨著的，都配有獨立浴室，季決也洗了個澡，算是舒緩了這次任務(wù)數(shù)日的疲倦，等躺到床上關(guān)了燈，季決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可是卻怎么樣都睡不著。

    他在被褥間翻了個身，糾結(jié)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伸手下去摸上了自己不知為何已經(jīng)硬起來的性器，自從破身之后……季決每天都在被強烈的情欲困擾著，還在回來的路上他用意志力壓制著，而到了安全的防區(qū)自己的房子，可能是身體放松了下來，情欲便也就更加明顯折磨人心了。

    季決撫弄了一會自己的性器，沒什么感覺反而更加焦躁了，在沒有品嘗過性愛快樂前他一直性欲冷淡，連自己的男性器官都鮮少撫慰，在被開苞之后，這里就更加沒有什么用處，季決不自覺地絞緊了雙腿，他知道他性器下方那個不該有的器官已經(jīng)因為情動濕的一塌糊涂流了很多sao水了，可能把嶄新的床單都弄濕了，季決抿緊了唇，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艱難地手指下移，撫上了那道濕漉漉張合的xue口。

    明明已經(jīng)吃過那么粗大的蛇根，這處花xue卻還是摸上去嬌小的很，柔嫩的花唇遮掩著其下敏感的rou粒跟饑渴的甬道，然而季決剛剛摸上去，便自己含住了他的指尖誘導(dǎo)他采擷掠奪，季決喘息著捏住了那顆戰(zhàn)栗的rou豆，第一次自己摸自己陰蒂的時候季決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讓他都失神了片刻，但是在被干了女xue跟后xue之后他便就覺得也沒有什么了，陰蒂被玩弄的快感讓季決繃緊了大腿，然而就算是這樣達到了高潮，卻還是令他感到?jīng)]有滿足。

    他果然……還是想要被插入，被填滿。

    季決閉上了眼睛，慢慢向下摸上了下方的開口，那里以前既緊閉，又干澀，現(xiàn)在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張合著流水，他剛剛插進去半個指節(jié)，那處yinxue便立刻饑渴地把他的手指緊緊咬住吞得更深，季決很快便插入了一整根修長的手指，馬上就感到過于纖細(xì)了，又插入了第二根，還不滿足地連無名指都插了進去，季決咬住了下唇，曲起三根手指摳挖摩擦著那濕熱的rou壁，他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這樣的……但是他的女xue實在是過于敏感了，好像每一處軟rou都是碰不得的敏感點，季決沒有用手指自己玩多久，眼角便酸澀起來眼前也被淚水浸得朦朧不清，他蜷縮起了身體，好讓自己的手指能插進更深的地方，但是手指再插也只有那么長，怎么樣也碰不到這甬道深處那個特殊的腔室。

    季決一直不敢細(xì)想那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在十歲分化進入塔前的體檢中他便向塔暴露了自己特殊的身體，可那時候體檢的醫(yī)生跟他說雖然他是雙性之體但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就算那真是……他應(yīng)該也是不會懷孕的吧，季決低低地喘息了一聲，縱使只是想起被roubang干上那里的感覺……他都下意識地渾身顫抖了一下，季決理智上畏懼警惕那樣讓人仿佛失去靈魂的愉悅，但是卻又本能地渴望著那樣不可思議的快樂，意志最堅定的戰(zhàn)士可以忍受絕對的痛苦，痛苦從不能使人動搖，但意志最堅定的戰(zhàn)士未必能忍受的了快樂，因為快樂既不是折磨也不是傷害，快樂會讓人的心軟下來，心都軟了，那還有什么堅定可言呢，季決努力地想要把手指再插深一點，想要碰上內(nèi)處的rou壁，他渾身上下都已經(jīng)回憶起了當(dāng)日被粗硬roubang強行捅進腔室把里面yin媚的軟rou都搗爛成yin汁的快感，但是他碰不到……那炙熱情欲無法排解的痛苦焦躁，在某一瞬間幾乎叫季決產(chǎn)生拋開一切去隔壁找凌非的沖動。

    但是不行，理智馬上便又把他叫了回來，凌非才十五歲，他不能跟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做這種事。

    季決難耐地低吟著，為什么凌非才十五歲呢……要是他是個成年人……就算有十六歲了——

    “凌非！！”

    季決心下猛然一跳，還插在女xue中的手指都嚇的忘了拔出來，但是從門縫中偷偷溜進他房內(nèi)的銀蛇已經(jīng)爬上了他的床鉆進了他的被子里，季決被迫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攀在他腳腕上的小蛇晃了晃頭，化成了銀發(fā)的少年：

    “季決？”

    凌非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為什么要露出這樣羞憤欲絕的神情，季決可能是插自己插得有點失神，偶爾沒控制聲音讓隔壁的凌非都聽見了，季決竟然在自己做這種事，凌非當(dāng)然不能就這樣當(dāng)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無意于打擾季決的興致還叫男人中斷下床給他開門，索性便又化成了蛇身從門底下滑了進去，現(xiàn)在因為掀開了被子被迫赤裸暴露在他面前的男人渾身都已經(jīng)重新染上了情欲的痕跡，凌非視線下移，季決現(xiàn)在坐在床上向他大張著腿，高高挺起的性器跟下方已經(jīng)完全打開，被手指玩弄到嫣紅淌水的花xue都一覽無遺，但是他還沒有看清楚便已是被被子一把遮過，凌非再次抬眸，男人的耳根已經(jīng)紅了：

    “——出去?。　?/br>
    “……為什么？”凌非有些困惑，“不做嗎？你好像還沒有發(fā)泄出來?！?/br>
    “之前那只是個意外！你才十五歲！我不可能會跟你做這種事的！”季決滿腦子都只有他竟然讓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看到他自慰這樣yin蕩不堪的樣子，強烈的罪惡感讓季決幾乎不能再直視面前少年稚嫩的臉，“你進我的房間應(yīng)該要先敲門經(jīng)過我的同意才能進來！”

    凌非為他過于激烈的反應(yīng)有些無措：

    “……為什么我十五歲，你就不能跟我做了？”

    季決：“你還是一個未成年沒有行事能力的孩子！”

    凌非：“……”

    凌非：“未成年是什么意思？我已經(jīng)可以讓雌性受孕了。”

    凌非的概念之中并沒有成年和未成年的說法，在動物中，性發(fā)育成熟就可以進行交配繁殖了，凌非當(dāng)然已經(jīng)性發(fā)育成熟了，如果他跟雌性交配，他已經(jīng)可以讓雌性受孕產(chǎn)下強壯的后代，可是季決卻說他未成年，在人類社會中成年究竟是什么樣的概念？

    “在人類社會中并不是以能不能繁衍下一代為成年標(biāo)準(zhǔn)的，通常而言十八至二十歲為成年年紀(jì)。”

    凌非：“為什么要到十八至二十歲才叫成年呢？到那個時候我的身體會發(fā)生特殊的變化嗎？”

    季決：“……”

    季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向他解釋：

    “……因為人類世界有復(fù)雜的規(guī)則跟交際，一般需要比性發(fā)育更長的時間來使自己的觀念，思想成熟，也就是心智成熟，有完整的三觀理念，可以獨立思考，通常需要到那個年紀(jì)?！?/br>
    凌非：“那我現(xiàn)在心智成熟了，我也不能成年一定要等到十八歲嗎？我二十歲了也沒有心智成熟，又算不算成年人呢？”

    季決：“…………”

    季決竟然說不過他：

    “……重點不是你到底能不能算作成年，而是在我眼里，我不能接受跟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發(fā)生性關(guān)系，這不符合我的道德觀念。”

    “……”凌非抿過了唇，“你不能改改你的道德觀念嗎？”

    “當(dāng)然不能?！?/br>
    凌非：“……那，你覺得什么時候能跟我做呢？一定要等我到十八歲？”

    他這么說，卻是讓季決猶豫了一下，真的要等到凌非十八歲嗎……那可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他真的能用這樣饑渴的身體忍耐長達兩年的時間去等待凌非成年嗎……不對，他被凌非繞進去了：

    “……為什么我要跟你做？”

    凌非臉色驟然一變，當(dāng)即撲過去把他壓在身下：

    “難道你還想跟別人交配嗎？??！”

    “……”季決在他的身下渾身僵硬，雖然凌非才十五歲，但他可能確實發(fā)育的差不多了，并不僅僅是性的方面，他的身高已經(jīng)僅比他稍矮一點，身材也并沒有那么纖細(xì)開始有了些許成人的痕跡，像這樣強勢而危險地將他壓在身下，季決忽然又不能夠只把他當(dāng)做一個孩子看了：

    “……我們并不是伴侶，凌非?！?/br>
    他不知道為什么凌非認(rèn)為他們只能跟彼此發(fā)生關(guān)系了，蛇也不是什么忠貞的一夫一妻的動物吧。

    “……”凌非愣住了，是啊，他跟季決又不是伴侶，在動物之中，為了繁衍跟不同雄性或雌性交配是太正常的事，所以季決還要去跟其他的人做這種事嗎……明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光是想想凌非便覺得難受地心口都開始絞痛起來，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前便已經(jīng)是一片模糊，濕漉漉的東西滑到了他的臉頰上，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怔了一下，凌非感覺到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臉頰：

    “哭什么……”

    “……嗚嗚你不能跟其他人交配……”蛇是不能哭的，凌非還是第一次體驗流淚的感覺，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我不想你跟其他人交配……”

    季決：“…………”

    銀發(fā)的少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季決只好先哄哄他讓他別哭了：

    “……我知道了，我不跟別人做?！?/br>
    凌非一把撲進他的懷中摟住他的腰，滿臉的眼淚都蹭在他的睡衣上：

    “你只能跟我做！！”

    季決：“………………”

    季決有些無奈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只跟你做。”

    等凌非學(xué)習(xí)完人類世界的歷史與情況再跟他談這些吧……

    凌非又埋在他胸口哭了好一會才漸漸止聲，少年吸著鼻子，委屈巴巴地從他懷中抬起頭紅著眼尾看他：

    “……那你什么時候才能跟我做？”

    季決：“……………………”

    凌非眼看著在他的沉默下又要哭起來：

    “十八歲不行——兩年太長了??！我等不了兩年嗚嗚嗚——”

    “那就十六吧，至少等你到十六！”季決捂住了他的嘴，雖然主要是為了讓凌非不要再哭了，但話一說出口，他的心里卻十分微妙地放松了下來，季決停頓了一下，垂眸看著眼前睜著濕漉漉的金瞳望著他的少年，感到自己的耳根又開始泛熱：

    “……你說你是桃花開的時候出生的，那就以今年三月驚蟄那一日作為你的生日吧，驚蟄是人類記錄季節(jié)變化的節(jié)氣之一，驚蟄之后，桃花就開始開了，等你過了今年的生日，你就十六歲了。”

    “……”凌非眨了眨眼睛，等季決放開了手，“生日是什么？”

    “就是出生的日子，人類會每年紀(jì)念自己的出生的那一天，”季決說，“等到你生日那一天，我也會為你好好慶祝的。”

    凌非想了想覺得也可以，季決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人類日期的計算，從現(xiàn)在到三月，也就兩個月左右了：

    “好，那就等我到十六歲?！?/br>
    這件事終于就這樣草草說定了，被這樣一鬧，季決也沒有做那事的心情了，他想把睡褲穿上，卻見凌非還坐在他的床上不走：

    “……你怎么還不回去睡？”

    凌非巴巴地看著他：“我想跟你一起睡?！?/br>
    季決：“……”

    季決：“不行！快回去！”

    最終凌非還是被趕回了自己的房間，可憐兮兮地一個人睡在大床上度過了自己回到人類世界的第一個夜晚，第二天塔安排過來給凌非上學(xué)的老師就來了，凌非上了一天學(xué)，到了傍晚，季決的朋友們果然帶著酒跟食材過來開party：

    “哇！這就是季決你帶回來的孩子嗎？真的很可愛??！從哪里拐來的啊？！”

    凌非被一群哨兵包圍著新奇打量不知所措，季決把他拉出來推到自己身后：

    “最好別問這么多，他的身份還在保密之中。”

    哨兵們很是好奇，但也很有分寸，既然季決都這樣說了便也沒有再多問凌非的信息了，而是非常歡樂地還是今天的慶祝派對，凌非坐在季決的身邊，雖然這些都是陌生人，但是凌非能感覺到他們很友好，在狂歡的氛圍中也很放松：

    “是慶祝什么的聚會啊？”

    季決的朋友哈哈大笑：

    “那當(dāng)然是慶祝季決終于找到……哈哈哈都是為了慶祝凌非弟弟加入我們東部塔??！”

    他在季決的眼刀下識趣地選擇了閉嘴，凌非大為感動，沒想到這些人都不認(rèn)識他還愿意為此特意開個聚會慶祝：

    “……謝謝你們……”

    “不用謝他們，他們就是想找個由頭酗酒而已，”季決瞥了自己的狐朋狗友們一眼，“有小孩在這里，都收斂點，別喝的太多耍酒瘋?！?/br>
    “……”自從昨夜之后，凌非就不太愿意聽季決說他是小孩了，“我不是小孩子……”

    “哈哈哈聽到?jīng)]，我們凌非弟弟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來來小凌非，要不要嘗嘗大人的飲料味道～？”

    “都叫你們收斂點了，別給凌非喝酒?！?/br>
    ……

    雖然有季決警告，但是酒過三巡之后，這群人也已經(jīng)醉的一塌糊涂了，凌非還是第一次見到醉酒的男人呢，大概能理解季決口中耍酒瘋是什么意思了，因為酒精看起來已經(jīng)有點意識不清的男人傻笑著拽著季決的袖子：

    “嘿嘿……說起來也真沒想到，你能在生日前脫單呢阿決……還以為你會單到二十六呢……”

    凌非聽不懂他的話，但是捕捉到了一個他聽得懂的詞匯：

    “生日？”

    “是啊，阿決的生日在年末，”哨兵醉醺醺的，“也就二十天了吧，就在二十六號……”

    “我一般不過生日，”季決看了凌非一眼，“不會再搞出個聚會像這樣讓你被酒鬼們包圍了?！?/br>
    “……”凌非剛想說點什么，季決的朋友便不滿地打斷了他：

    “什么啊季決你這話，嗝，說的好像很嫌棄我們一樣……”

    “就是就是……”

    總之又是一通折騰，等季決開車把這群人一個個送回去再回來的時候凌非已經(jīng)把派對現(xiàn)場收拾好了，季決愣了一下：

    “……不是說等我回來我來收拾嗎？”

    他的朋友來找他玩開派對，季決當(dāng)然不會叫凌非來整理殘局，凌非不以為意：

    “反正我在家嘛，順手就做完了，你開車送他們回去也很累了?！?/br>
    “……他們其實也不經(jīng)常做這種事的，不會總是過來打擾，”季決頓了頓，“辛苦你了。”

    凌非金眸閃亮地看著他：“那我可以要一點獎勵嗎？”

    季決失笑：“當(dāng)然可以，想要什么？”

    凌非已經(jīng)很好地學(xué)會靠勞動得到回報了。

    少年湊了過來，他們倆身高相差無幾，這樣一靠近，幾乎是就是臉貼著臉，季決心下一顫，凌非看著他的眼睛：

    “那你親我一口好不好？”

    “……”季決感到耳根發(fā)燙起來，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這樣……？”

    凌非不滿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親我的嘴巴！”

    季決：“……”

    他這是從哪學(xué)來的？！是不是那群不正經(jīng)的玩意趁他不注意教了凌非奇怪的東西？？

    但是頂著少年灼熱的眼神，季決到底還是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唇：

    “……可以了嗎？”

    凌非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樣子：

    “嗯！”

    “……”季決心下柔軟，真好滿足，這樣就高興了……他又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fā)：

    “……要不然再給你買件禮物吧？”

    “可是我沒什么想要的……”凌非想了好一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唔，那，我可以要你的一件東西嗎？”

    “我的一件東西？”

    “嗯，”凌非點了點頭，“什么東西都好……”

    季決想了想，他其實是一個物欲很低的人，并沒有什么珍愛收藏的東西，像是他的衣服什么的肯定是不適合送給凌非的……要說愛好之類，他的愛好也不多，槍械，品酒，還有排球……可是似乎也沒有什么好特意送給凌非的……

    季決想了好一會，他實在不想敷衍凌非：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個我的承諾吧。”

    凌非一怔：“承諾？”

    “嗯，”季決看著他，“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yīng)，永遠(yuǎn)不會反悔?！?/br>
    “……”凌非稍微有些無措，雖然他還并不太懂人類的種種交際，但是這樣的禮物是不是太重了，“我只是打掃了房間，也不用這樣的獎勵吧？”

    季決被他說的輕笑了一聲：

    “那你也可以要一個簡單的承諾啊?！?/br>
    “……”凌非糾結(jié)了好一會，這樣一個承諾，他當(dāng)然是想讓季決跟他做伴侶永遠(yuǎn)在一起，可是他只是打掃了客廳而已，雖然季決說什么都可以，但他似乎也不能因為就做了這樣一點事就提出那樣的要求……

    “那就，以后讓我來做飯給你吃，你和我一起吃，怎么樣？”

    季決原本在猜測著他到底會提出什么要求，卻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季決稍微怔了一下：

    “……做飯？”

    “嗯，我想要去學(xué)習(xí)做飯，”凌非看著他，“你會愿意品嘗嗎？”

    “……當(dāng)然，”原來凌非只是想找個人為他試餐啊，季決又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不管你做什么，我肯定都會很高興的吃的?！?/br>
    少年咧嘴甜甜地笑了起來，季決也很高興，在此之后凌非便一直一邊學(xué)著人類社會的知識一邊學(xué)著做飯，他意外的很具有下廚的天賦，季決原本預(yù)想的凌非端出黑暗料理而他吃下鼓勵的場景完全沒有出現(xiàn)，凌非第一次下廚就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他的知識學(xué)習(xí)也學(xué)的非常的快，只過了十天凌非便把所有課程都完成了，之后他便立刻就投入到了精神疏導(dǎo)的實戰(zhàn)練習(xí)之中，季決不知道他為什么如此著急：

    “你沒有必要這么用功?！?/br>
    雖然用功不是壞事，但是凌非也沒有必要如此努力，原本他的課程計劃安排了一個月的，季決認(rèn)為過于刻苦也不一定會得到好結(jié)果。

    凌非：“可是開始實戰(zhàn)練習(xí)了就能拿到補貼了！”

    季決：“……”

    季決：“你想要錢我可以直接給你。”

    可是凌非并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明明凌非并不會拒絕他帶他吃飯給他買東西，但是凌非還是在努力賺著補貼，他的練習(xí)是從B級哨兵開始的，雖然他幾乎沒有經(jīng)驗，但凌非的精神力過于強大了，總體還是非常安全的，只是幫助他熟悉精神疏導(dǎo)的流程與方式而已，只能說被抽中的B級哨兵們實在太幸運了，等凌非熟練之后他應(yīng)該也就不可能再為A級以下哨兵梳理了，而一直等到季決生日那天——季決才明白凌非這幾天到底是為了急于掙錢：

    “生日快樂決哥！”

    其實季決這幾天忙于日常工作都把自己的生日忘了，直到結(jié)束工作回到家，看到被凌非精心裝飾過一般的家才想起來，少年大概是特意買來了彩燈跟緞帶，還有各種飾品，把并不很寬敞的客廳打扮的格外好看，季決進門時怔了好一會，又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大蛋糕：

    “……你這幾天急于拿到補貼，都是為了給我慶祝生日？”

    凌非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想用自己的錢給決哥買禮物?。　?/br>
    “……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動了……”季決走進了房，他一向是不過生日的，因為他覺得慶祝生日很麻煩，但是應(yīng)該不會有人不會為這樣留心的掛念而驚喜，“我很高興……”

    “這個蛋糕是我找蛋糕店特意定制的，”凌非又拿出了專門買來送給季決，被包裝在精致禮盒中的禮物，“這個是我送給決哥的禮物！”

    “……”季決接過這個龐大的盒子，“這是什么？我可以現(xiàn)在拆開嗎？”

    凌非點頭，季決打開了禮盒，這個大到需要被他抱在懷中的禮物居然是一個銀白色的蛇蛇玩偶，季決看了看玩偶銀白的身體，又看了看它金色的眼睛，最后又看向已經(jīng)向他面露羞澀笑容的小崽子：

    “這個也是特意定制的，決哥不愿意跟我睡，那就每天晚上抱著它睡吧！”

    季決：“……”

    季決有些無奈，但還是非常感動，他抱著這個按照凌非蛇形定做的玩偶：

    “……謝謝你，我都很喜歡?！?/br>
    兩個人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好的生日，凌非已經(jīng)從各個方面都很像是一個徹底的人類了，他的實戰(zhàn)訓(xùn)練在年前就已經(jīng)熟練，開始為A級哨兵梳理治療，塔雖然是軍區(qū)，新年春節(jié)的氣氛還是很濃厚的，季決原本對過年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他的雙親早已去世，大多時候都孤身一人，今年跟凌非一起過，倒是做了很多以前不會做的新年項目，可以說這是自季決成年以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個新年了，凌非也覺得非?？鞓罚矚g每一個人類的歡慶節(jié)日以及跟季決一起度過的時光，但是比起新春佳節(jié)，他還是更加期待年后開春的日子。

    因為等到年后三月的驚蟄——就是季決跟他定的生日了，他就要十六歲了。

    生日過后就能跟季決zuoai，簡直是對他而言最好的十六歲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