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從喉結(jié)，到鎖骨，到胸口，陰影營造出一片片旖旎的曖昧。在過往的人生中，阮述而從不曾這樣撫摸過自己的身體。

    顧隨捏著他的手指，將胸前的浴袍拉得更開些，慢慢地往左按在心臟處。

    手疊著手，他們一起感受著底下的心臟跳得有多快。

    停留了一會兒，顧隨拉著他，用指尖按了按那顆粉色的凸起。仿佛早就預(yù)知到他會掙扎，顧隨適時加大了力度，不讓他動彈。

    “顧隨……！”

    阮述而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瀕死的魚，只能張開嘴徒勞地吸取著氧氣，但是顧隨的淡定仿佛在告訴他，你不會死的。

    不能這樣。這樣子他又會……

    顧隨帶著他的手繼續(xù)往下，輕撫過一根根分明的肋骨。他很瘦，就像在走一條崎嶇不平的路。斜斜來到肚臍上，阮述而敏感地抖了一下，感受顧隨握著他的手在肚皮上捂了一會兒，然后又輕輕揉了揉。

    不能再往下了。他已經(jīng)……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顧隨的手腕上推了推，說出跟那晚一樣的話：“顧隨，求你了?！?/br>
    可是這次顧隨沒有聽他的。

    顧隨拉著他的手堅定地往下。浴袍的腰帶僅需輕輕一拉便松脫，顧隨把他的手隔著內(nèi)褲按在那已經(jīng)鼓起的前端上，白色的布料已經(jīng)暈濕了一小片。

    阮述而只能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他認(rèn)為不合適的聲音。但是顧隨的另一只手從腰間上移，兩根手指輕捏住他的下巴，解救了已經(jīng)泛紅的嘴唇，然后把一根食指橫在他的齒間。他咬也不是，含也不是，只能輕輕吸著氣，任由身后的膝蓋緩緩從緊并著的兩腿之間頂出一道縫隙，顧隨捉著他的手，扯下了他的內(nèi)褲。

    喉嚨發(fā)出一聲含糊的嗚咽，阮述而終于還是忍不住，對齒間的手指咬了下去。聽見耳后顧隨的呼吸也重了些，其余的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安撫了一下，下面的手并不留情地開始動起來。

    顧隨讓他自己握住自己，然后手疊在上面上上下下地?fù)崤?，引?dǎo)他用或輕或重的力度，時不時也細(xì)心照顧那兩顆小球。

    顧隨在教他自瀆。這個念頭讓阮述而頭腦一片空白，似乎立刻有一股釋放的沖動。

    下半身被膝蓋頂?shù)酶_，腿與腿交纏在一起，阮述而感覺擰巴的身體被一點(diǎn)點(diǎn)打開，像一團(tuán)揉成亂麻的破布，終究被溫柔和耐心撫平成一張柔軟的毯子。

    啊……眼前的刺激太大，阮述而忍不住仰起頭，躲進(jìn)身后人的頸窩里。

    顧隨修長的手指來來回回?fù)崦弊哟嗳醯幕【€以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在最后的時刻停下動作，探身抽了幾張紙巾，在他還沒有感覺到空虛之前就回來抱住他，加快速度擼動幾下，然后用紙巾包裹住他的前端，讓他全身痙攣地釋放。

    阮述而睜著失神的眼睛，被放開之后，慢慢地蜷縮起身體。顧隨又抽了幾張紙巾，幫他擦干凈之后，穿上內(nèi)褲和浴袍，然后手掌一直沿著他的背脊輕輕撫摸，直到他不再顫抖。

    ＊＊＊

    顧隨把他翻過來面對著自己。

    那雙幽深的眼眸濕漉漉的，顧隨忽然有點(diǎn)后悔剛剛沒看到這人的表情。

    他急忙捉住阮述而往下探的手，輕斥道：“哎?！?/br>
    阮述而十分局促不安，但還是說道：“我也幫你……”說著手又要往下，那股急切似乎是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后悔一般，帶著英勇就義的決絕。

    “嘿，”顧隨輕而易舉擰住他的手往上，很是無奈，“想要禮尚往來，以后機(jī)會多得是?！?/br>
    “以后”和“未來”就是阮述而目前的命門，他不再堅持。

    阮述而的眼神很軟很軟，乖乖縮在他的懷里，摩挲著顧隨下巴上自己剛剛揍過的地方，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有點(diǎn)青紫。

    這人的硬殼堅不可摧，每次想要窺探一點(diǎn)內(nèi)部都得敲打裂縫，捂熱融化，忙得他焦頭爛額。但只要足夠用心，就能觸摸到最柔軟的靈魂。

    這成就感比剛剛幫他自瀆可能還要高。

    顧隨的手覆蓋住他的手背，松松握住他，食指上還有兩排淺淺的牙印：“你為什么討厭自己的身體？”

    阮述而的眼神刺痛了一下，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躲閃早已被對方預(yù)料到，顧隨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轉(zhuǎn)身。

    “你的身體很正常，發(fā)育良好，形狀漂亮，持久力也不錯，”他坦率的形容讓阮述而紅了臉，又問了一遍，“你為什么討厭？”

    阮述而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知道顧隨正在看著自己。他艱難地開口：“文森特說……”

    這個名字讓顧隨危險地半瞇起眼。

    “他說，他跟我是同道中人?！?/br>
    Bullshit。顧隨第一次氣得不分青紅皂白就想罵臟話，但他還是克制住了，不想打斷阮述而的思緒。

    “我知道這是語言的陷阱，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是……”阮述而的神情又迷茫起來，“我可以理解他在說什么?！彼粗欕S的眼睛，“我很害怕，顧隨?！?/br>
    他不是討厭自己的身體，他是害怕自己的身體。

    顧隨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換了個問題：“那……你答應(yīng)穿女裝，除了能掙更多的錢和報答詹姆斯，還有其他原因嗎？”

    阮述而想，顧隨永遠(yuǎn)都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這原本是他內(nèi)心最隱秘的羞恥，從不宣之于口。在河西那個小地方，他幾乎沒有遇見過跟他有一樣煩惱的人。在他覺醒的那個階段，父親入獄，母親離家，生活的重?fù)?dān)呼嘯而來，讓他沒有余力再關(guān)注其他事情。

    但是他依稀記得，他還在上小學(xué)的時候，住在客運(yùn)站附近有個男人，原先很普通，但后來聽說不知怎么瘋了，后來他們在街上時不時會碰見他穿著他mama的衣服在大街上閑逛，舉著一把棒棒糖，特別喜歡塞給路過的小男孩。阮述而當(dāng)時覺得他好像也沒有很瘋，反而看起來有點(diǎn)可憐。

    但吳冉說，覺得不能靠近那個人，不能跟他說話，不能接他的糖。他后來每次都繞路走。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個人好像就從河西消失了，甚至連模棱兩可的謠言都無人提及。但是他穿著不合身的女裝在街上晃蕩的身影，阮述而一直記得。

    跟食物一樣，阮述而也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喜歡穿什么衣服這個問題。以前他總是撿舅舅家表哥的舊衣服穿，后來舅舅跟父母鬧翻之后，他幾乎每天都穿校服，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商場。

    阮述而磕磕絆絆地敘述完，心虛地說：“我只是想知道，穿上會是什么感覺……”

    “那你喜歡嗎？”顧隨問。

    阮述而搖搖頭。

    顧隨雖然很克制自己的語調(diào)，但還是顯得有點(diǎn)嚴(yán)厲：“這個答案就算你不實際去做，也明白的吧?！彼幌矚g阮述而這樣刻意傷害自己。

    “顧隨……”阮述而抬著眼皮看他，“你是男女都可以，對吧？”

    顧隨一時沒有回答，似乎是摸不清他這樣問的意圖。

    “顧隨，你很好……”聲音輕得仿若嘆息，阮述而垂下眼，那顆淺淺的小痣孤零零地襯在眼皮上，“你沒有拒絕我，你對我這么好，因為換成任何人，你都會這么好……”他是太沒有信心了。

    “不是的?！鳖欕S這么粗暴地打斷他的話，讓他下意識抬頭。顧隨的眼睛就這么撞進(jìn)他心底，“我格外喜歡你?！?/br>
    顧隨這樣看著他，對他說，我格外喜歡你。

    心臟猛然鼓動起來。

    顧隨對他笑了笑，有點(diǎn)邪氣似的，問他：“你想看看我嗎？”

    阮述而怔了一下，然后瞬間明白他在說什么，耳尖都紅了。

    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隨十分大方地解開浴袍，脫下內(nèi)褲。經(jīng)過剛剛的耳鬢廝磨，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反應(yīng)。顧隨直接伸手?jǐn)]動起來。

    阮述而一句話也說不出，定定地向下看。顧隨對自己比剛剛對他可隨意多了，甚至可以說有點(diǎn)粗魯，而且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直直盯著阮述而的臉。

    阮述而甚至比剛才還要害羞，一臉無所適從，直到顧隨最后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堅硬上，讓他感受手底的脈動，然后扯開他的浴袍，射到他的肚臍上。

    肚皮急促地起伏著，阮述而徹底手足無措起來。

    顧隨慵懶地一笑，抽了幾張紙巾，先把阮述而的腹部和手仔細(xì)擦干凈，裹好袍子，才草草清理了一下自己，整理好衣物。

    阮述而看著他，他的額頭微微滲出汗，看起來也有點(diǎn)疲倦，對上他的視線，顧隨笑著說：“我是看著你的臉射的?！?/br>
    他捏了捏正在發(fā)呆的人的臉?！拔?，炮友?！?/br>
    見對方回過神來，他又笑著抱怨了一下：“你今晚都沒出什么力。”

    是你自己剛剛拒絕的……阮述而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顧隨與他面對面躺著，雙手箍著他的腰舉了舉，像哄小孩一樣。

    顧隨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來，親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