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求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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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煙躺在地板上,嘶吼著,他喊爸爸,爸爸救我,爸爸快來。 燕岸沖上樓梯的時候覺得耳朵在流血,那聲音直直穿過他的腦子,他的步子像木偶,兩腿邁得太開,很滑稽。是燕煙在叫爸爸。 他把鑰匙旋進(jìn)去,鎖卻總也打不開,聲嘶力竭的叫嚷讓他冷汗直冒,頭頂兩個攝像頭在旁觀他顫抖的手指,他動作越發(fā)慢了。鎖外還加了一道鏈條,燕煙甚至沒有嘗試過扭動門把手,燕岸卻還是把他鎖得嚴(yán)實,人在藏財寶的時候是這樣自大又小心的,一切不過為了對外界宣示所有權(quán),誰在乎箱子里的死物怎么想,死物是不會有思想的。 明明是怎么折騰也不會說話的孩子。即使哭,也不會抽鼻子,淚水流得太多的時候就把呼吸舍去一部分,更加小聲。痛了不會說話,連呻吟都沒有,氣息在他身上都淡了,燕岸總疑心他是不是突然就死掉了。咒罵更沒有的,燕岸要做什么都由他去,被抓在手心的胳膊軟得像柳枝,只是不會看他,也不推拒他,不求饒,也不問為什么。 燕岸聽見咳聲和嚎啕。燕煙積攢的情感擠過緊閉的門,聲音化作無形的網(wǎng),兜住他自以為是的父親。 爸爸!燕岸也喘不上氣,他攥住自己的一邊手腕,想讓它鎮(zhèn)定下來,他太用力了,手指像鉗子一樣,血流受阻,那條手變成青白色。指尖缺血而變得涼,他終于穩(wěn)定下來。 鎖打開,鏈子擲在地上。 燕煙在黑暗處發(fā)抖,盯著自己的腳趾,沒有看他被呼喚而來的父親。燕岸抱住他,說:爸爸來了。沒事了。 燕煙的身上都是濕的,燕岸貼著他的臉頰,過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自己在哭。 他們又去看病。 各樣裝修的診室都待過,有間不知道熏什么香,黏在身上太過甜了,燕煙才十幾歲,蜷在爸爸的車廂,苦著臉說想吐。他疲憊的父親滿臉青茬,胡子有幾天沒刮,只能借著后視鏡滿目憂心地看他。什么醫(yī)生都不管用,燕煙發(fā)起病來就是那樣,親吻也無效,他冒冒失失地租了輛馬力不錯的皮卡,要上山去找隱居的高人。 那時燕煙也是這樣哭著喊,爸爸,爸爸救我。變聲期的聲音沙啞,像蜂蜜里摻著沙子,痛得要把他的爸爸剖開了。 燕煙來回翻身,腿卻一直夾著手,他感覺下體幽深無人的地方即將跑出什么怪物,只好笨拙地堵住那個洞xue。 燕岸沒辦法在盤山路上加速,他盡量平穩(wěn)地駕駛,燕煙還是在顛簸中勾成小蝦,后視鏡里的燕煙很紅,他在脫自己的衣服。過久的奔波讓燕岸的雙目布滿了血絲,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向后伸,燕煙搖晃著撲過來,努力把腦袋往他手中送。摸摸我,摸摸我爸爸。 燕岸順?biāo)陌l(fā)絲,燕煙攢了力氣,忽然噙住他的手指,高熱的口腔和舌頭讓燕岸心生恐懼,他慌張地把手指抽出來,重新把住方向盤。 燕煙似是疼,又似是委屈,他哭得再也受不住,支撐不住地仰回去,又叫爸爸。 是爸爸。燕岸痛死了,他以為自己什么都能為兒子做。有的事情卻無論如何不恰當(dāng)。他甚至不敢看后視鏡了。偶爾的樹木擦過臟兮兮的車側(cè),燕煙的聲音弱下去。 燕岸脖子僵硬,他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路面扭曲得像哈哈鏡里的景象?!澳阍谧鍪裁??”燕岸問。連著問了幾次。 燕煙一言不發(fā)。他靠邊停車,打開后座的門,看見自己親愛的孩子大睜著眼睛躺在那里,赤條條的下體全是鮮血。 燕岸的眼睛被燒碎了,白的紅的鼓成一團(tuán),他不敢伸手去抱他。燕岸已經(jīng)不會轉(zhuǎn)動眼球。 燕煙的聲音這時響起來,他有氣無力地笑,展開手心,露出一把小刀,說:“現(xiàn)在爸爸可以摸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