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找到他了。

    應(yīng)該有四年沒見了吧，他已經(jīng)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小不點了，他變高了不少，但還是很瘦，腰很細(xì)，校服袖子系在腰上，上身穿的白體恤松松垮垮的......離開哥哥的這幾年，沒有被好好照顧嗎？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笑，愛粘著人，只是他粘著的人不是我了，想想就讓人感到不快，那個男的是誰？

    那個男的像個外國佬，時不時會揉他的頭發(fā)，跟逗小貓一樣，我想上去把那個礙眼的男人從我弟弟身邊拉開，但我能做的卻只有跟在他們的后面，躲在墻壁后面，像個惡心的偷窺狂。

    如果我沖上去了，我該怎么說？對著阿也說我是你哥哥？他應(yīng)該會覺得我是個瘋子，畢竟在他的心里，他的哥哥應(yīng)該是一個已經(jīng)被火燒死了的變態(tài)。

    我聽到了他叫那個男的老師，他們好像在聊他們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趣事，兩個人聊著聊著就發(fā)出了笑聲。

    我很久都沒有看見阿也這么笑過了。

    從我闖進(jìn)他房間里，捂著他的嘴巴把他壓進(jìn)被子里cao他腿的那一天起。

    從那天起他就不會怎么對我笑了，每次見到我都怕的渾身發(fā)抖，但是又不敢躲著我，只能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干巴巴地叫我哥哥。

    像被欺負(fù)了的小狗崽。

    真可愛。

    好吧，我確實是變態(tài)。

    因為我現(xiàn)在腦子里面居然在想尾隨阿也一直到他新的住所，然后闖進(jìn)他的家里把他按到地上干，小孩肯定會哭著求饒，問我是誰，然后被我這個陌生人射的滿肚子jingye和尿液，被搞得一塌糊涂。

    最好把那個所謂的老師綁起來，讓他看著我是怎么干他的學(xué)生的，然后再把他殺掉。

    哈哈，好吧，看來我的確是瘋了。

    ......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們走到了一棟居民樓下，這里位于偏僻小巷，到處都是污水小坑，有賣菜的呦和聲，有小孩的哭鬧，有收音機(jī)發(fā)出的說書聲，伴隨著刺耳的電流。

    老舊的居民樓都泛黃掉墻皮了，我的阿也，在幾年前還是作為少爺住著別墅的阿也。

    我心里突然有點難受。

    在門口打牌的老人看到了他們，熱情地打招呼：“小燁又和老師一起回來了？”

    外國佬摟住了阿也，笑著說：“我來給我最喜歡的學(xué)生私下補(bǔ)課～開開小灶。”

    阿也伸長了手臂捶了一下外國佬的后腦勺：“老師不可以亂說！你明明是來蹭飯的！”

    “喂！很痛的誒！要是被最喜歡的學(xué)生打傻了，是要賴著你一輩子的哦～”

    他們之間相處的氣氛，說是戀人都不會有違和感。

    果然還是把這個礙眼的外國佬殺掉比較好。

    “蔣燁同學(xué)，你先上去吧，老師突然有點事，一會兒再過來?！蓖鈬型蝗坏?。

    阿也似乎有點懵，但還是乖乖點頭，一個人上樓了——我的目光跟著他，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重新轉(zhuǎn)回到那個外國佬身上。

    然后我發(fā)現(xiàn)那個外國佬也在看著我，雙手插兜，臉上還帶著笑意，但眼神卻有些不善。

    啊——被發(fā)現(xiàn)了。

    02.

    我和那個外國佬第二次見面是在學(xué)校里。

    他叫廖意。

    我們坐在學(xué)校cao場的草坪上，眼神都不由自主地盯著在跑道上做熱身的那個人。

    那是我的阿也。

    他戴著發(fā)帶，臉被陽光曬地泛紅，在白凈的臉上很明顯——他躬身的時候會露出一小截花白的腰肢，我自顧自地視jian他，從他的臉到腳，看了個遍。

    “蔣燁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br>
    廖意突然開口了，聲音里帶著張揚(yáng)的笑意，讓人聽了不舒服。

    嘖，叫我弟弟的名字，讀音都讀錯了，我在心里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欸，你知道嗎？這個孩子剛到我班上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得了抑郁癥?！?/br>
    “真的，就那么小小一只?！彼檬直葎澲骸岸际菝撓嗔耍刻煲粋€人獨來獨往，也不說話，上課就把頭埋在胳膊里哭，下課就一個人跑到外面抹眼淚?！?/br>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后面我聽別的老師說，這孩子家里出了火災(zāi)，爸爸mama和哥哥都死了，就剩他一個人了?！?/br>
    “收養(yǎng)他的夫婦曾經(jīng)也有個兒子，是個消防員，為了救人犧牲在火里了?！?/br>
    “雖然家里的情況不太好，但還是用心對待蔣燁的。”

    我坐在草坪上，沉默地聽著男人的話，靜靜地看著開始跑步的阿也。

    “他真的很可愛——”廖意勾著嘴角，愜意地用雙手枕在腦后，躺在草坪上。

    “我把他叫到辦公室，他卻以為我要罰他，兩只手攥著衣角，可憐巴巴地低著頭，后面聽到我會免費幫他補(bǔ)課，眼睛都亮了。”

    “嘛，作為最棒的班主任，我班上的學(xué)生也都很友好，蔣燁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活潑了?！?/br>
    “這孩子，越開朗越有魅力。”廖意聲音里的笑意消失不見，他看著終點的地方，一個少年手上拿著水，遞給了蔣燁。

    邱奕白......廖意用口型淡淡道，嘲諷般地冷哼一聲。

    “對了，跟你說哦，雖然現(xiàn)在蔣燁已經(jīng)開朗了，但我還是不放心他?！?/br>
    “什么？”我看向男人。

    廖意直起身子，掏出手機(jī)遞給我。

    屏幕里面是一片昏暗，但可以依稀看見半露出的房間布局，像是，從什么柜子里的視角。

    監(jiān)控？

    我有點疑惑他到底想給我看什么，突然，我看到我的阿也，半身赤裸的阿也用毛巾擦著頭發(fā)。

    顯示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六點四十七。

    廖意從我手里奪走手機(jī)，笑瞇瞇的，他略過我有些恐怖的目光，對著阿也招了招手：“蔣——燁——”

    阿也轉(zhuǎn)過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朝著我們跑來。

    “老師——”他蹦到了男人的身上，這個該死的外國佬像是習(xí)慣了般還托住了阿也的屁股。

    過了一會兒，阿也看到了我，他眨了眨眼，對著我笑了笑。

    我硬了。

    因為弟弟的一個笑容。

    “這位，是老師的朋友哦，我親愛的學(xué)生可以和他認(rèn)識一下哦?！?/br>
    “畢竟，他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