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宋延不要房子，不要油畫，鐘飛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干脆不琢磨了，硬是把損壞的油畫搶了回來，出去花錢找人修復(fù)并重新裝裱。

    修復(fù)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幅畫原來有名字，叫，作者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青年藝術(shù)家，叫常宇。

    他想過聯(lián)系作者本人，看能不能再畫一幅，但宋延不讓，只好作罷。這片飽受摧殘的麥田經(jīng)過修復(fù)后被重新掛上墻，一如二人的關(guān)系。

    鐘飛白心大，打從油畫修復(fù)好，他和宋延相處一直很和諧，自以為是一種比過去更好的狀態(tài)，壓根沒深想宋延為什么臨到回老家的前一天才跟他提起，也沒觀察過宋延的變化，反倒覺得自己和宋延像那么回事了。

    所以宋延的身份從炮友晉升為男朋友那叫一個無縫銜接，他沒有絲毫不適。對他來說，炮友和男朋友沒什么區(qū)別，但講給紅姨聽時，還是下意識拔高嗓門強(qiáng)調(diào)了，總覺得宋延聽了會高興。

    相處過程中，他漸漸摸出一些門道，找到了讓自己身心同時保持舒暢的秘訣。他發(fā)現(xiàn)只要把宋延當(dāng)成以前養(yǎng)過的那頭大金毛，順著毛擼就特別老實聽話，也不鬧脾氣。

    為此他特地做過實驗。比如有一回，宋延讓他洗碗他不想洗，他不明著拒絕，而是抱著宋延先親一口膩歪一會兒，完了跟他說想一起洗，果然擼順了！碗幾乎都是宋延洗的。

    他屢試不爽，晚上打炮也這么干，黏著宋延膩歪，盡管沒得逞，但宋延會給他打飛機(jī)。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宋延看得透透的，還為自己拿捏了宋延而心滿意得。

    85.

    從民宅出來，冷風(fēng)直朝臉上吹，鐘飛白凍得縮了下脖子。巷子里陰冷，他立刻牽住宋延的手往自己羽絨服兜里揣，催促道：“快回家，凍死了。”

    這是他最近學(xué)會的新技能，對宋延好一點，宋延好像會更持久一點，就連他打游戲時下意識吐臟字也不啰嗦了。

    “怎么不多睡會兒，我打車回去也一樣。”宋延說。

    “在家無聊啊，就想來找你?！币幌氲矫魍砭鸵姴恢窝恿?，鐘飛白有點不高興，拉著他邊走邊說，“本來想帶你去度假村泡溫泉的，你也不早點說你要回老家，不然提前去了?！闭Z氣略帶不滿。

    宋延專程回來打個招呼，順便把房間鑰匙交給周梁保管。來的時候鐘飛白在睡覺，就沒提，結(jié)果對方突然殺了過來，一上來就給他暖手，也沒鬧情緒。

    他挺欣慰。

    “等以后有機(jī)會吧?！?/br>
    “等以后干嘛？你回來就去，反正不遠(yuǎn)?！辩婏w白計劃得好好的，不需要宋延cao心。

    宋延歇得夠久了，已經(jīng)沒有玩樂的心思。前陣子有一家公司向他拋來橄欖枝，問他年后是否有意向過去。當(dāng)然這些話沒必要和鐘飛白說，他適時轉(zhuǎn)移話題，問鐘飛白有沒有把衣服收了。

    “何止收啊，我都疊好了?！辩婏w白捏著宋延的手指頭，忽然說，“對了，我剛才給趙小寬道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感覺挺不容易的，以前跟他打過架?！?/br>
    “為什么打架？”

    “因為他，”鐘飛白頓了下，隱去自己和趙小寬之間的恩怨，“周梁不是我兄弟么，也怪我多管閑事，以為他纏著周梁，就罵了兩句?！?/br>
    其實不止兩句，但肯定不能告訴宋延。

    “嗯。知道做得不對就要及時道歉。小寬他人不錯，值得結(jié)交?！?/br>
    “你怎么突然跟我爸一樣啊?！辩婏w白受不了宋延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笑著調(diào)戲他，“還不如在床上用jiba甩我，沒準(zhǔn)我能聽進(jìn)去?！?/br>
    巷子拐角處恰好走來一位街坊，鐘飛白嗓門不算小，宋延掐了下他的大拇指，低聲警告他把嘴閉上。

    “害什么臊啊。”

    “回去再收拾你?！?/br>
    回到家，宋延難得放縱自己，壓著鐘飛白反復(fù)cao個不停。他沒了以往的溫柔，方式野蠻粗暴，時不時抽打鐘飛白屁股，似乎要把之前壓抑的那些施暴欲通通發(fā)泄出來。

    鐘飛白每一天的變化他都看在眼里，他承認(rèn)對方最近變得懂事許多，真的會心疼人了，但遠(yuǎn)遠(yuǎn)不夠。

    喜歡是事實，新鮮感沒結(jié)束也是事實，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他一時的心軟或許改變不了什么。

    86.

    媽的，腿都要斷了。

    鐘飛白扶著酸軟的腰，偷偷摸摸下了床。打死他也不想到，宋延能強(qiáng)悍成這樣，跟幾百年沒開過葷似的，給他cao得差點癱瘓在床上，感覺屁股被抽爛了，菊花被cao壞了，走路還在漏jingye。

    破天荒的，宋延沒醒，正合他意。

    路過廚房時，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親自下廚給宋延做早餐，算一個雙重驚喜，結(jié)果看著一堆鍋碗瓢盆不知從哪下手，網(wǎng)上搜了下菜譜又嫌麻煩，放棄了。

    鐘飛白開車直奔商場，大手一揮，給宋延爸媽各買了幾樣禮品。聽說老一輩農(nóng)村人喜歡黃金，又去黃金專柜給兩位長輩買了點黃金首飾，直接裝進(jìn)禮品盒里。

    要問怎么聽說的，那真是巧了，大前天晚上他剛好陪宋延看了一部農(nóng)村題材的電影。影片非常無聊，看得他哈欠連連，倒宋延身上睡著了，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黃金吃香。

    鐘飛白快中午才到家，宋延正好在做飯。他沖進(jìn)廚房一把抱住宋延，臉貼著他后背，邊蹭邊埋怨他：“好累啊。媽的，腿都快讓你cao斷了?！?/br>
    “斷了還出去？”宋延繼續(xù)削著土豆皮。

    “你以為我想出去，困死了?！辩婏w白真的有點困，他放開宋延打了個哈欠，“你以后有什么事提前說。我先去瞇一會兒，吃飯叫我?！?/br>
    鐘飛白不說，宋延自然不問。

    如果之前算圈養(yǎng)的話，宋延現(xiàn)在對鐘飛白則是散養(yǎng)心態(tài)。他沒有再過問鐘飛白的社交，對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也不再干涉。

    反倒鐘飛白，現(xiàn)在會主動跟他報備，似乎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經(jīng)過那次暈血，這小子像是突然開竅一般，越來越會撒嬌，晚上黏人得厲害，甚至在zuoai的時候，突然說喜歡他。

    宋延偶爾會覺得，他可以陪鐘飛白長大。

    87.

    在鐘飛白的概念里，軌道上開的除地鐵以外一律統(tǒng)稱為火車。他沒坐過綠皮火車，以為宋延是高鐵，所以到了昏暗破舊的老火車站時，有點懵。

    看著徘徊在進(jìn)站口的乘客，幾乎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外加兩三個蛇皮袋，還有背著鍋的。他只想到一個詞：貧窮。

    這個詞很快與宋延掛上鉤。

    得知宋延要坐上一天一夜才能到縣城，鐘飛白心疼貧窮的宋延，當(dāng)即反對，又開始怪他不提前告訴自己，就算飛機(jī)到不了，高鐵總能到吧。

    “到不了，縣城沒修高鐵?！?/br>
    “……”

    宋延解開安全帶，伸手掐住鐘飛白后頸，繼而轉(zhuǎn)過他腦袋，傾身吻了上去。鐘飛白反應(yīng)過來，想抱著宋延好好親一親，人撤了。

    “不是，你就不能多親一會兒?！彼∫_車門的宋延，“正好換了車，要不車?yán)飦硪话l(fā)？時間還夠?！?/br>
    宋延看了眼后排的行李，那是鐘飛白強(qiáng)行給他塞進(jìn)去的，死活不讓他開后備箱。他問：“在哪兒來？”

    鐘飛白沒和宋延玩過車震，以為有戲，立馬興奮地放倒座椅，躺著說：“這樣不就行了么，你騎我身上。”說完又抬高屁股張開腿，測試了下空間大小，好像有點難度。

    “別瞎鬧?！彼窝优牧讼滤ü桑φf，“半小時夠什么，還得提前檢票。我先下車拿東西。”

    后備箱的驚喜還沒給，鐘飛白跟著下了車，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么多東西，宋延兩只手拿得下么？不行，不能讓宋延一個人回去。

    “別拿了！我開車送你！”他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大聰明，之前怎么會覺得不行呢？開累了換宋延開，問題不就解決了？

    “反正我也不回家過年，正好到你老家——”

    “不用。”宋延打斷他，“快回去吧?！?/br>
    “……”鐘飛白愣了下，心想宋延可能沒和家里出柜，貿(mào)然跟過去不合適，只好點頭，“我給你爸媽買了點東西，等等?！彼蜷_后備箱，把裝有首飾的兩個禮盒優(yōu)先拎了出來，“還有的估計你拿不走，你挑一下吧?！?/br>
    臭小子居然懂人情世故。宋延走過去看著后備箱里的各種昂貴禮品，問：“上午買的？”

    “對啊，給你的驚喜?！辩婏w白指著地上的禮盒，強(qiáng)調(diào)一定要帶回去，“我看你只有行李，就幫你買了?！?/br>
    宋延沒告訴鐘飛白，其實他早買好了，提前走郵政寄回了鎮(zhèn)上，父母已經(jīng)收到。

    他沒想過，鐘飛白會給他準(zhǔn)備驚喜。

    88.

    進(jìn)站之前，宋延再三叮囑鐘飛白，一定要回家過年，別自己一人待著。鐘飛白嫌他啰嗦，點頭應(yīng)下，催他快進(jìn)去檢票。

    可等宋延真的要走，他又舍不得，想宋延再跟他啰嗦一會兒。

    唉，真他媽的，怎么這么難受呢。

    鐘飛白沒告訴宋延，原本他是打算回家的，只是他爸又跟他說，今年要回那女人的老家過年。

    那他媽誰干??！這不膈應(yīng)人么？

    雖然那女人老家緊挨著自家開發(fā)的度假村，他爸也表示會下榻度假村，他可以不去女方家吃年夜飯，他還是拒絕了。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那女人的爸媽還得過來團(tuán)聚，他一外人湊什么熱鬧啊？想玩，他不會找別的度假村么？

    等宋延回來，他就玩?zhèn)€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