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可惜你低估了我對你的喜歡
“少爺,醒了?” 方煜睜開眼,老宅昏黃的燈光里,沙沙的削蘋果的聲音,老周那把略帶沙啞的嗓子,讓他本來就昏沉的意識更加恍惚。 “不是說了么,這燈該換了,你當心手,我來?!?/br> 方煜從被子里伸出手,“嘶?!?/br> 手包得跟粽子似的。 “少爺,”老周呵呵地笑,“是你得當心手?!?/br> “這怎么回事?”方煜想用左手撐起身子,老周急忙放下水果刀攔住他。 “別動,剛做完手術(shù)呢,少爺?!?/br> 方煜的第一反應(yīng)是,“我手怎么了?” “手沒大事,”老周說,“脖子后面,里面,老德國人說,起碼得這么躺一星期。少爺,張嘴。” 微涼的去了皮的蘋果塞到嘴里,老周準備再喂,方煜伸出纏滿紗布的右手攔住他,“說清楚點,我怎么回家了,我不是在……” 腦中閃回的畫面卻連不成篇,他只依稀記得在一陣劇痛中醒來,費舍爾醫(yī)生在他邊上說“正在聯(lián)系對方”。 聯(lián)系誰來著? 他還記得后來自己和費舍爾說了很多話,問了很多問題,也回答了很多,然后…… 然后就看見老周在床邊上就著昏暗的燈光削蘋果。 “費舍爾干嘛了?老周你知道的吧,你別瞞著我。” “不瞞,不瞞,”老周眨巴著眼,在床頭一張紙上瞇著眼睛搜尋著什么,終于找到了,才笑瞇瞇說,“少爺易感期到了,都要經(jīng)歷的嘛,你的呢,和別人有點不一樣,老德國人別的不行,這個可厲害,少爺現(xiàn)在沒事啦,德國人給你做了手術(shù)?!?/br> “真的?”方煜震驚,“我還做了手術(shù)?” “可不嘛,”老周摸摸他汗?jié)竦念~頭,“少爺受罪了?!?/br> “哦,沒事,我感覺還好,”方煜說,“遲早要經(jīng)歷的?!?/br> 他知道第一次易感期總會伴隨著危險,和分化差不多,輕則發(fā)幾天燒,重則進醫(yī)院的都有,自己估計就屬于后者了。 誒不對……易感期和分化還是有一點不一樣。 沒有omega哪來的易感期啊? “誒老周等等,”方煜再次攔下那可憐的仍未送入他口中的第二片蘋果,“那個omega呢?” “哦……是有個人一直給你打電話呢,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給我看看。” 幾十個未接通話,安小淺。 安小淺…… 是誰??? 方煜一邊無意識地接受老周的投喂一邊翻看跟這個安小淺的聊天記錄。 最近的幾條是什么,錄完節(jié)目跟你算賬,去澳洲了嗎,之類的。 往前翻,誒,有一個好長的視頻。 方煜點開那個視頻往后拖了拖,好家伙,omegayin蕩的喘息撲面而來,中間還夾雜著另一個更粗重的喘息。 人往往聽不出來自己的聲音,老周笑了笑,“少爺,艷福啊?!?/br> 方煜差點手機掉臉上,越慌越關(guān)不掉視頻,一陣手忙腳亂中,電話聲又響了。 [安小淺邀請您進行視頻通話] 方煜按了接聽。 這個就是導致我易感期的omega啊,他想,挺辣啊。 等……等等。 這不是安淺嗎?什么安小淺,這就是那個大明星安淺?。?/br>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接的視頻電話,他真以為這是在看直播。 他給老周使了個眼神,“真的是他?” 老周說那應(yīng)該就是了。 “夠可以的啊,睡粉把人家睡進醫(yī)院了?!狈届献砸詾橛哪卣f。 他的胸口抑制不住地起伏,這可是自己喜歡了幾年的明星,他也想起來了,他們絕對是上床了。 視頻那頭一陣面無表情的沉默。 安淺半晌才開口,“手術(shù)還順利嗎?” “順利,很順利,”方煜笑著說,“謝謝,那個,我沒把你怎么樣吧?” 他又使了個眼神叫老周出去。 “……我沒事?!卑矞\欲言又止。 “不好意思啊,”方煜抱歉地說,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安淺,“其實我之前真的挺喜歡你的?!?/br> “之前?” “瞧我這嘴,現(xiàn)在也喜歡啊,跟之前一樣喜歡?!?/br> “你確定要這樣?” 安淺覺得很無力,他真切地意識到,方煜太年輕了,他真的還什么都不懂。 他不懂把自己推開并不算什么保護,他也無法理解omega這個物種的心理,自以為是地以為憑這拙劣的演技可以自圓其說他單方面做的決定。 安淺不想和他理論了,手術(shù)既然很順利,他也無法想象兩人還能怎么繼續(xù)下去。 “謝謝你的喜歡?!?/br> 我也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喜歡的人,可惜你低估了我對你的喜歡。 燈光太暗,老宅的網(wǎng)絡(luò)又斷斷續(xù)續(xù),安淺流的眼淚,方煜并沒有看到。 他們又閑聊了幾句,聊到陰差陽錯的婚約,中間幾次短暫的相處,從頭到尾,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 方煜說,我記不太清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好吧,”安淺說,“祝你學業(yè)順利?!?/br> 沒等方煜解釋,對方就掛掉了電話。 ? 就因為這事啊。 作為最易受孕的群體,Omega有著特殊的記憶機制,他們可能永遠記得標記過自己的alpha的氣味,對于那些永遠沒有可能再庇護他們的alpha,遺忘起來也是很快的,有時候只需要睡一覺。 放下電話,看到顧凱給他發(fā)了一段視頻,說這個不讓爆的,有人給我發(fā)了,給你看看。 視頻里安淺在機場通道走著走著就蹲下身又站起來瘋狂地踢,說我同意我同意,也不知道同意什么。 脾氣夠大的啊,方煜想。 果然,第二天安淺工作室就發(fā)了聲明。 方煜覺得可以理解,自己就要出國去念書,本來還可以上上床,這下徹底形同虛設(shè)沒有任何價值,安淺可能有自己的考量,明星嘛架子大一點正常。 家庭醫(yī)生發(fā)給他的那份手術(shù)記錄里,駭各項駭人的指標都在告訴他,安淺很危險,幾乎結(jié)束了他生命的那種危險。 可是后來方煜又零碎想起一些關(guān)于安淺的片段里,只記得他很漂亮,很性感,很緊。 在這些旖旎的記憶里,方煜最后想起的是一個他仰視著安淺的角度?;璋档臒艄饪氨壤险锼姆块g,床上四處散落的劇本,omega纖長的手指夾著卷煙,煙灰燃盡一大截,他卻沒有把煙嘴送進嘴里。 他的嘴唇微張著,伴隨錯亂的情欲發(fā)出令人難以忍耐的情色的呻吟。 方煜一遍一遍地回憶著這個片段,直到他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喉嚨里安淺的性器,興奮地顫抖,抵住了他的上頜,滑向他的喉間。 那屬于omega的特有的上翹的角度,支撐著他后來的一個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