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城門大屠殺,西慶城守城之戰(zhàn)開啟
第10章 東城門大屠殺,西慶城守城之戰(zhàn)開啟 “顧誠~”渾身是血的林柳桐將門關上,緊緊地摟住了迎接他的顧誠,他疲憊的聲音從顧誠肩頭傳來:“幫我,幫我救人?!?/br> 目睹全程的顧誠伸手將他用力擁?。骸皠e擔心,會沒事的。” 林柳桐抬起頭,臉上還帶著血跡,他松開手,離開這個讓他留戀的懷抱,牽著顧誠的手,往外走。 他們這次死傷得很重,犧牲了兩名修者,掛彩無數,還差點瘋了幾個,因為他們去了被污染的區(qū)域。 林柳桐將顧誠領到一個房里,四個紅眼修者被繩索捆縛著,喉間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聲。 他早已將其他人趕走了,他讓羅木守在門外,自己守著顧誠。 顧誠打量了一番,沒有猶豫,就將手搭在其中一名修者身上。 被觸碰的修者更瘋狂了,瞪著紅眼恨不得將這個白衣男人撕碎。 然而,隨著絲絲黑氣爬上白衣男人的手臂,這個修者平靜下來,眼中逐漸恢復清明。 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地看了白衣男人一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顧誠如法炮制,治好了第二個人。 這時林柳桐站到顧誠邊上,緊張地看著顧誠道:“顧誠,實在堅持不住……就停下……”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畢竟這些都是他的手下。 但他不能不顧及顧誠的身體,之前每治完一個人,顧誠的精神就會變差。 這一次,卻需要治療四個人。 顧誠垂下眼睫,輕聲應道:“嗯,我會注意?!?/br> 林柳桐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勉強和異樣,可他知道這個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默默承受。 顧誠又抬手為第三個人治療,這個被救治的男人清醒過來,激動地拉了一下顧誠的手。 看起來不是很用力,可顧誠卻被拉得一個踉蹌。 林柳桐臉色一變,隔開那個人的手,扶住剛剛站穩(wěn)的顧誠。 “還堅持得住嗎?” 顧誠搖了搖頭:“我沒事。” 林柳桐心中一堵,他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說著沒事。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辦法? 是自己求他救人的! 這樣想著,林柳桐沉默地扶著顧誠,看著顧誠將手搭在了第四個人身上。 片刻,顧誠的手垂了下來, 見第四個人的眼睛恢復了,林柳桐一把將沒什么情緒的白袍男人抱起。 顧誠抬眼,眼神不再清亮:“做什么?” 林柳桐看到神智有些渙散的男人,心底漸漸填滿苦澀,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我送你去休息?!?/br> 顧誠虛虛地看了他一眼:“我沒事,可以自己走,不必擔心。” 林柳桐沒有回他,出門時囑咐羅木守在門口,誰也不要放進去,才大步走向顧誠之前的房間。 羅木在背后投來關切的視線,直看到兩人消失。 顧誠見勸不動林柳桐,也沒有再出聲反駁,只是靠在林柳桐懷里,任由對方將他放在床上,褪去鞋襪,蓋好了被子。 俯身在男人的唇上印上一吻,林柳桐伸手虛蓋住男人虛睜著的眼上,輕聲道:“睡吧?!?/br> 手心仿佛被小毛刷劃過,當林柳桐拿開手時,男人已經閉上了眼,面色泛著蒼白。 “對不起?!?/br> 林柳桐輕聲道,悄聲離開了。 床上本該睡著的男人抱著頭,蜷曲著身體,將自己縮在了被子里。 “父親,您怎么樣?”天道的聲音傳來。 顧誠沒有回應。 一道道聲音壓過了天道的聲音,不停地在顧誠腦海中回蕩。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小誠,今天我們要去見首都最有名的醫(yī)生,你一定會好起來的?!?/br> 旁邊一道男聲附和道:“小誠別緊張,這次一定會好,我們和專家討論了,你的問題不大?!?/br> 過了一會兒,女聲驚慌地叫起來:“小心,車!” 巨大的轟鳴聲后,一切都變得很安靜,然后,聽不清的竊竊私語在說些什么,只是頭疼得快要裂開。 很快就一道溫潤男聲變得清晰:“顧誠么?很高興你你能信任我,我會幫助你的……” “顧誠,你得跟人接觸,才能治好你的病,現在我這樣碰你,什么時候你不難受了,你的病就算有起色了……” “舒服嗎?舒服就喊出來……” “顧誠,我有沒有說過你的這里真的很美啊~” “對不起,顧誠,我是真的喜歡你……” 聲音又變了,是一道有力的男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阿誠,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阿誠,醒醒……” “留下來,阿誠,為我留下來……” “阿誠,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阿誠,你喜歡寫嗎?寫也挺好的……” “怎么一直死人呢?阿誠,寫點開心的吧,給他們一個希望……” “是不是還沒有主角?阿誠,安排一個少年漫主角吧,少年是世界的希望嘛,就叫做希明怎么樣?希冀光明的意思,怎么樣不錯吧……” “阿誠,希明真厲害啊,未來他一定可以帶著所有人迎來新生的,對吧?亂世終將結束,然后是不是就變成修真界了?希明一定是修真界的第一個老祖吧,哈哈……” 爽朗的笑聲延續(xù)了很久,忽然,之前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只是變得很微弱,幾乎聽不見:“阿誠,對……對不起……好好……活……” 男人的聲音漸漸消散,耳邊再也沒有具體的聲音,只有無數男男女女女的聲音隱隱約約出現,聽不清在說什么,只是很繁雜。 顧誠捂著頭,眉頭緊皺。 冷汗,一點一點,浸透了他的衣衫。 “父親!您聽得到嗎?” 顧誠十指猛扣,抓緊了自己的頭發(fā),然后像忽然獲得了呼吸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汗水從他的鬢角滑落,他將頭埋進被子里,在腦海中回復道:“我沒事?!?/br> “父親,您需要休息?!碧斓赖穆曇衾浔膫鱽怼?/br> 顧誠的身體一頓,然后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面無表情地躺好,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 “大人,顧大夫他怎么樣了?”羅木迎上剛返回的林柳桐。 “他睡了,”林柳桐頓了頓,繼續(xù)道,“羅木,守在這里?!?/br> “是?!?/br> 林柳桐推門進入房內,將昏睡過去的人搖醒,四人都帶著迷茫的眼神看著林柳桐。 林柳桐站著俯視他們,渾身上下充滿了壓迫感,讓還沒有被松綁的幾人都感到了威脅。 “大人,怎么了?” 直到四人都被林柳桐看得發(fā)毛,林柳桐才道:“你們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吧?” 四人反應了一會兒,連忙點頭。 “這件事是絕密,他救了你們的命,你們要保護他,知道嗎?” “是,大人,我們會誓死守秘?!?/br> “好了,先休息一下,我會讓羅木守在這里,你們是自己恢復的,明白么?” “是?!?/br> 林柳桐這才蹲下身,為他們解開繩索:“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吧,誰要是問起都要向我報告?!?/br> “是,大人?!?/br> 林柳桐交代完后,出門對羅木道:“羅木,守著他們,不要讓別人進來?!?/br> “是?!?/br> 林柳桐轉身走了,他本來還有事要處理,走在路上又忍不住想去看看顧誠。 他站到床邊時,發(fā)現了不對勁,男人的臉色慘白,額頭濕漉漉的,全都是未干的汗。 他伸手在顧誠額上一抹,手心一片濕潤,他面色凝重,又伸手到被子里,果然摸到男人身上都已被汗水打濕。 別的事也顧不得了,他皺著眉從顧誠的包袱里拿出衣服,為顧誠換下了濕衣。 隨后,他就坐在床邊,將男人扶在懷里,將對方的頭發(fā)散開,用干毛巾擦拭著里面汗?jié)竦陌l(fā)。 擦了一會兒,他才緊緊地抱柱懷中昏睡的人,閉上眼睛,呢喃道:“顧誠,不要有事……” 良久,他才將男人重新放下,轉身離開。 ———— 當顧誠醒來時,他感到了一陣顛簸。 等他睜開眼,他看見了林柳桐冷酷的臉。 原來他們是在馬上,此刻他是躺在林柳桐的懷里。 發(fā)現顧誠的醒來,林柳桐的臉色轉晴,眼中露出喜色,他輕聲道:“怎么樣?還好嗎?” 顧誠捏了捏眉心,讓自己更清醒一點,笑道:“我很好,現在是去哪兒?” 林柳桐臉色凝重道:“我們準備撤回西慶城內,外面已經沒有清理的必要了,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遷城,不過我們會留下來斷后,讓城內的人撤走?!?/br> 顧誠坐直身體,拉著韁繩將馬停在旁邊,后面的人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紛紛停下,然后疑惑地看著顧誠他們這里。 “怎么了?”林柳桐問道。 顧誠跳下馬,然后重新上馬,坐在林柳桐身后,將林柳桐摟在身前,重新策動韁繩道:“你休息一下,回城必定有很多事,沒有時間給你休息。” 然后他對林柳桐道:“讓他們先走,我們跟在后面。” 林柳桐斗篷下的臉忽然有點熱,他囁嚅道:“不用……我不……” 顧誠幾乎是咬著他耳朵道:“聽我的?!?/br> 林柳桐身體一僵,艱澀著嗓子對眾人道:“你們先走。” 眾人雖疑惑,卻不會未被林柳桐的命令,依令策馬繼續(xù)前行。 顧誠策馬跟在后面,摟緊林柳桐的腰道:“睡吧,別逞強?!?/br> 林柳桐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一直都這么過來的,可是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被結實的胸膛包裹著的感覺,真的很溫暖,疲憊的精神忽然想放松下來。 “好吧,顧大夫,敗給你了?!绷至o奈一笑,背靠在林柳桐身上,放松了精神。 噠噠的馬蹄聲聽多了,有種催眠的效果,林柳桐漸漸忘記了時間。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只是找回自己的思緒時,已經到了城門外了。 林柳桐到了城主府,就去找城主談話了,顧誠則隨意地在城主府外逛著,身邊跟著羅木。 “顧大夫,我們要做什么?” “隨便看看?!?/br> 顧誠走在蕭條的大街上,四周的商鋪已經關門了,到處是慌亂收拾東西留下的痕跡。 倒下的旗幟,破爛的木頭,不知何用的布,還有印著什么字的黃紙。 到處都是一片衰敗的景象。 偶爾有幾個人拖家?guī)Э?,匆匆離去,看起來要逃離這里。 幾個官兵帶著一大票村民樣子的人在路上走過,口中還大聲道:“沒騙你們吧,西慶城都走光了,你們也趕緊逃難去吧?等魔潮過來,你們想跑都晚了,以后你們遲早得感謝老子……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這些人自然看到了顧誠和羅木,但是看兩人衣著就不是普通人,他們根本沒打算理會兩人。 顧誠又走過幾條巷子,忽然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女孩從巷子沖出來,差點撞到顧誠他們,還好羅木動作快,將顧誠拉到一邊。 小女孩看到有人,跪下來不??念^:“大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娘吧,救救我娘吧……” 她想上前拉顧誠,被羅木隔開,他警惕地看著小女孩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女孩哭著道:“娘餓瘋了,見人就咬,她還咬囡囡……囡囡好害怕,囡囡不是故意跑的……” 羅木聞言,臉色嚴肅道:“在哪里?帶我們去?!?/br> 小女孩被羅木的嚴肅臉色嚇到了,瑟縮了一下不敢說話。 顧誠見狀,俯身溫和道:“不是要救你娘嗎?我們現在就去?!?/br> 小女孩這才回過神,擦了擦臉,連忙爬起來道:“請大人跟我來?!?/br> 說完就跑在前面,不?;仡^看顧誠他們有沒有跟上。 羅木快步跟上,他本有些擔心把顧誠落下,但顧誠腳下腳步如飛,很容易地追上小女孩。 不一會兒,兩人就順著巷子來到了又臟又亂又臭的貧民區(qū)的地方。 異樣的聲音傳來,羅木直接越過小女孩沖到了前面去看。 就看到一個婦人紅著眼睛被幾個人壓在地上,婦人嘶吼著想要咬抓住她的人,卻沒有辦法,越發(fā)暴躁了。 壓著婦人的幾個人看到羅木,神情有點緊張。 羅木忽然出手劈暈了婦人,用力之大,甚至能聽到脖頸清脆的聲音,幾人都被嚇到,還以為人直接被干掉了,小女孩也驚叫一聲,撲到了婦人身上,不停地哭著喚著。 羅木道:“你娘沒死,別哭了。” 小女孩被羅木臉上嚴肅的神色嚇到了,不敢再哭,聽到娘沒死,也沒有那么慌了,她抱著娘緊張地看著幾個大人。 羅木舉著腰牌道:“除魔司辦案,她是進了污染區(qū)才變成這樣子的還是在家就變成這樣子的?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br>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大人,這婦人我們認識,就是在這片討生活的,根本沒有出城,她忽然就變成這樣了?!?/br> 另一人猶豫道:“大人,其實昨天還有一個人也發(fā)生了這瘋病,被鎖在家里,不讓出來?!?/br> 羅木臉色凝重道:“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上報?” 幾人為難地看著羅木,一人道:“大人,我們就想著是什么瘋病,不知道要上報啊?!?/br> 羅木皺著眉,環(huán)顧四周,問道:“你們知道的,還有多少人得了瘋病?” 一人道:“前幾天也聽說隔壁巷子有人犯了瘋病,我們也沒當回事,我們也不知道有多?!?/br> 另一人補充道:“不過,感覺有好幾個吧,我們還在想,這瘋病會傳染呢?!?/br> 羅木轉頭對顧誠道:“顧大夫,這種情況,可能是出現了魔眼,我無法確定,您先回吧,我去調查?!?/br> 顧誠微微一頓,點頭道:“好。萬事小心。” 顧誠轉身往城主府去,找到了林柳桐道:“城內好像出現魔眼了,羅木去調查了?!?/br> 林柳桐面色一變:“你先去休息,我去找城主?!?/br> 顧誠的面色依舊十分平靜,他緩緩道:“林大人,早做打算,魔眼爆發(fā),西戶城也難以幸免的?!?/br> 林柳桐猛地抬頭,看著有些異樣的白袍男人,眉頭輕皺。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對方平靜得太不對勁了。 “我知道了?!绷至┬闹杏幸唤z陰霾,還是轉身離開了。 顧誠則靠在門上,望著外面有些霧蒙蒙的天,神情冷漠。 魔眼,是的,他自然知道是魔眼,而且是一個超級大魔眼。 一個霍亂整片秦國西部的魔眼。 他之所以留在西戶城這么久,就是為了參與一場前期非常重要的守城之戰(zhàn)。 這場戰(zhàn)斗對于主角來說非常重要,奠定了整本的情感基調。 這也是天道所希望的,改變守城之戰(zhàn)的結局。 不過顧誠并不覺得,自己現在有能力改變一場浩大的戰(zhàn)爭。 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罷了。 ———— 顧誠站在東城門樓上,看著城外浩浩蕩蕩逃離的人群。 羅木跟在他身邊,不知他為何要來這個地方。 羅木已經調查完將結果報告給了上司,確實是魔眼,整個城都慌亂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顧誠,格格不入。 “顧大夫,你……” “怎么了?” “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危險了?!?/br> 顧誠看著城外,羅木只能看到他平靜的側臉。 顧誠忽然道:“羅木,發(fā)信號彈吧。” 羅木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顧誠指了指城外,遠處的地平線上,隱約跳躍著朦朧的黑影,正快速地朝著人群奔來。 羅木面色大變,來不及思考,就發(fā)出了信號彈,煙火在空中炸裂,一瞬間許多人抬起了頭。 林柳桐看到信號彈,臉色凝重,立馬帶人往東城門趕去。 “怎么會?”發(fā)射了信號彈的羅木仍感到不可置信,就算有怪物,也該是從西邊來,怎么會從東邊來呢? “顧大夫,你趕緊離開,我得下去?!痹诒Wo顧誠和下去救人之間猶豫了一下,羅木下定了決心。 “去吧,小心?!?/br> 羅木深深看了顧誠一眼,跳下城樓,朝城外飛奔而去。 就這么一會兒,城樓上已經一片嘩然,守城的官兵已經注意到了城外的動靜。 命令聲,呼喝聲響成一片,聽聲音都能感受到極致的緊張。 城墻上跑上來許多士兵,卻沒有人來管顧誠,顧誠就站在原地,看著城外驚慌潰散的人群。 當危險漸漸迫近,人群發(fā)出了驚恐的躁動,有人想往城內跑,卻被后面的隊伍擋住,一瞬間,前后就撞得人仰馬翻,怪物還沒先到,人群卻已經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然后被一群狼沖入,慘叫聲在曠野里格外地響亮,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遠遠看去,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屠殺。 羅木的身影沖入人群中,將跑到前面的怪物一劍梟首,卻架不住越來越多的怪物在他身邊屠殺,帶起一蓬蓬的鮮血。 人們甚至分不清他是殺人還是殺怪物,看到他只有尖叫和恐懼。 “關門!關門!”守城官員聲嘶力竭的喊著,看著遠處朝城門本來的人群,他的聲音里帶著恐懼。 門口還有未走遠的出逃的人,離得近的拼命外城里擠,眼見著跑回來的人越來越多,士兵們有些猶豫不決,動作都慢上幾分,即使他們很恐懼。 “愣著做什么?快?。∪藖砹司完P不上了,不想死就給我關!”守城官員怒吼著。 關門的士兵猶豫著漸漸關閉,被門口沖來的人擋住了,他們用了點力,又將人擠了回去。 “快進來!”里面的人急忙拉著堵在門口的人進門,掉了一地的行禮。 離門不遠的人不管不顧地扔掉了所有行禮,嘴里哀求著:“別關門,還有人!” 城內的士兵推著門,門縫漸漸小了,城外的人瘋狂地奔跑著,有人摔在了地上,爬起來就跑。 也有人拖著孩子,孩子摔在了地上,大人連忙往回抱起孩子繼續(xù)跑。 門口漸漸地小了,士兵們犯了難,手下的力收了些,又被趕來的人群撞開了一點。 官員大吼著:“你們在干什么,關啊!” 旁邊的下屬勸道:“大人,再等一會吧?!?/br> 官員眼睛通紅,指著門外:“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怪物來了!” 朝門口奔跑的人群忽然倒下,一顆顆腦袋忽然飛了起來,獻血灑在滿是塵土的大道上。 “關門,快關!”關門的士兵驚慌起來,猛地用力推門,卻被門外的人擠著無法閉合。 “用力??!”官員在旁邊嘶吼著,他忽然拿起身邊的槍,用力門口亂刺,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士兵們順利地往前推進。 一只手倔強地入門縫,城門夾住碾碎,然后是經久不絕地慘叫,叫得所有城內所有的人都心驚膽戰(zhàn),直到最后一聲慘叫,那手的主人失去了聲音。 官員扔下長槍,扶著墻嘔吐,他也是從士兵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可這樣殺害平時要保護的平民,他是第一次。 城門被暴力的撞擊著,官員壓下惡心,命令士兵上樓守城。 這時,林柳桐已經帶人躍上了城樓,看到了城門外的地獄景象,也看到了城樓上的那道白色身影。 他來不及和顧誠說話,沒有任何猶豫,帶人躍下了城樓,將城門口撞門的怪物斬殺,然后往更外面沖去。 希明落到顧誠旁邊,焦急地問道:“羅大哥呢?” 顧誠指著羅木所在的地方,他一直注意羅木的動向:“他下去有一會兒了,你最好去接應一下他?!?/br> 希明看了顧誠一眼,來不及去探查此人的怪異之處,就飛一般往羅木身邊沖。 羅木身上已經有了幾道傷,若非此刻足夠混亂,若非怪物們沒有人領導,他早就該死了。 希明的到來讓他的壓力減輕不少。 “這位大人,請下樓吧,這里不安全?!币粋€小官員氣喘吁吁跑過來對顧誠道。 顧誠道:“無妨,不會妨礙你們守城的,去吧,怪物會爬墻的?!闭f完指了指又跑到墻角下的怪物們。 那小官員面色大變,再也顧不得顧誠,急忙跑走了。 顧誠看著城外,百姓十不存一,遍地是受傷哀嚎的人群。 林柳桐帶人護送著僅剩的人邊退邊清理,慢慢退到城門下,遠方是源源不斷的躍動的怪物,有人形也有動物。 “開門!”林柳桐在樓下喊道。 官員急忙開門,幸存者魚貫而入,鮮血不斷打濕地面的青磚。 直到所有平民撤入城中,林柳桐才對手下道:“撤!” 黑衣人一個個躍入城門,斷后的林柳桐道:“關門!” “大人?”林柳桐還沒進來,官員怎么敢關門。 “聽令,關門!” 城門漸漸合攏,林柳桐抓住時機,一劍斬過,面前的怪物均被斬成兩截,他輕輕一躍,躍入即將閉合的城門。 林柳桐不動聲色地休息著,皺著眉看著面前被暴力撞擊的門。 “堵住門,所有人,跟我上樓守城?!?/br> 林柳桐躍上城樓,就瞧見遠處高處靜靜佇立的白色身影。 在所有人都慌亂恐懼的時候,他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林柳桐轉過視線,大聲命令道:“散開,守城。” 怪物沒有那么多智慧,城門撞不破,就開始爬墻了。 敏捷的怪物已經爬上高高的城墻,被恐懼的士兵用長槍亂刺推下城去。 士兵們臉上盡是懼色,好在還有同伴,才能一起將怪物打下去。 更強的怪物來了,它們一躍而起,引起一陣驚呼,又被除魔衛(wèi)一劍斬落。 每一段城墻上都站著一個黑袍人,將較強的怪物斬殺。 林柳桐立在城墻上,遠遠地斬出一道劍氣,將一個行動敏捷的人性怪物斬為兩截。 他注視著全場的戰(zhàn)斗,哪里危急,就去哪里。 他忍不住去看顧誠在哪兒,發(fā)現顧誠已經離開了原先的地方,幫著本地的大夫給受傷的士兵包扎。 他忽然想起在西戶城,顧誠在看的醫(yī)書。 白袍男人的身上染上了受傷士兵的血,這下倒讓他看起來像個大夫了。 城主府的傳令兵來了,林柳桐將除魔衛(wèi)派出去不少人,東城的壓力忽然大了許多。 戰(zhàn)斗持續(xù)著,傷兵越來越多,顧誠的身上沾上了不少鮮血。 一個肚腹被利爪拉開的傷兵拉住他的白袍道:“大夫,我不會死吧?” 顧誠看著對方年輕的面龐,沉靜的面龐微微緩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當然,你不會死的。” 傷兵松了一口氣,嘴角帶著一絲幸存的笑容,暈了過去。 “快,抬走。” “大夫,這里需要包扎。”大聲的呼喊傳來。 顧誠接過身邊的士兵自覺遞過來的藥箱,默默嘆了口氣,是什么讓他們覺得他是一個大夫呢?還把藥箱都優(yōu)先遞給自己了。 他接過藥箱,快步走到傷兵身邊,面色沉靜,動作卻很快,將金瘡藥撒在傷口上,然后動作麻利地用繃帶將傷口纏住。 “大夫,這里?!?/br> 顧誠又起身前往下一處,走動時,觀察著城外,有一種喪尸圍城的末日景象。 他將視線投到城墻上的黑衣人身上,觀察著他們的眼睛。 隱隱有些發(fā)紅。 顧誠在城墻上跑動著,當戰(zhàn)斗持續(xù)到一定時間,所有人陷入了疲憊,傷亡開始增大了。 忽然,一聲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柳桐第一時間躍了過去,制服了眼睛徹底紅了的黑衣人。 顧誠將藥箱往身邊一個守著他的小兵懷里放:“學會了嗎?學會了就去救人?!?/br> 小兵呆愣了一會,才對著顧誠的背影道:“大夫,你要去哪兒?” 顧誠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到林柳桐身邊,雙手搭到渾身顫抖的黑衣人肩上。 黑氣猛地涌入那雙染著鮮血的手,隨著黑氣離體,黑衣男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林柳桐拉著顧誠的手,眼里滿是擔憂和焦急:“顧誠!” 這樣就沒法瞞下去了啊。 顧誠抬頭,溫聲道:“沒關系的,去忙吧?!?/br> “去吧?!?/br> 林柳桐抿了抿唇,沒說話,轉身就走。 顧誠蹲下身,扶著跪倒在地的男人道:“休息一下吧?!?/br> 男人抬起頭來,額前全是冷汗,他深深地看著白衣男人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r> 顧誠扶著他退到墻角,輕輕一笑:“沒關系的。休息好了,還要繼續(xù)戰(zhàn)斗呢。” 男人看著白袍男人站起,走向了一個紅了眼的同僚。 “不想瘋的話,就下來,我能幫你緩解?!鳖櫿\站在下面,黑衣人站在上面。 猶如紅寶石的眼里本來滿是殺戮的瘋狂,聽到這話卻微微一愣,他頓了頓,然后一劍削掉了一個人形怪物的頭顱,沒有理會顧誠的話。 顧誠卻并沒有動怒,他微微勾起嘴唇,再次道:“下來?!?/br> 這次的聲音很溫和,卻讓黑衣人猛地一暈,朝顧誠的身邊躍下,然后就被顧誠抓住了雙臂。 隨著黑氣脫離,黑衣人猛地清醒過來,想要退后,卻發(fā)現身上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被白袍男人一拉,按在了城墻上。 白袍男人輕輕笑道,幽深的眼眸卻沒有笑意:“別亂動,快點休息,那邊的也快瘋了呢?!?/br> 黑衣男人順著顧誠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一個紅了眼的同僚,還是他的至交好友。 他拉緊顧誠的袖擺,緊張得喉嚨滾動:“救他?!?/br> 顧誠輕聲道:“自然?!?/br> 白衣飄然離去,黑衣人眼底是深深的忌憚和猜疑,可又充滿了對生命的眷戀和寄托。 他緊緊地盯著那邊的情況,就見好友朝白衣男人身邊躍下,被對方抓住了手臂,好友似乎清醒過來,想要退后,卻差點跌倒,被對方扶住了手臂,退到了后面。 然后白衣男人就沒有再動,只是靠在墻邊,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 他看不太真切,可是他的好友卻看得清楚。 白衣男人的身體都依靠在墻上,閉著眼睛,對身邊的戰(zhàn)斗和呼號充耳不聞,即使好幾次怪物都快沖上來,他也神色未變,似乎完全不關心外面的事情。 “父親,您該休息了?!碧斓篮鋈怀雎暤?。 顧誠的態(tài)度第一次很冷硬,他近乎是命令道:“小天,這次,別干涉我,保持這具身體的行動能力?!?/br> 天道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父親,我聽從您的命令,不過能堅持多久,由您的精神決定,如果您堅持不住了,身體會自動進入睡眠?!?/br> 顧誠沒有回應,算是默認了。 過了一會兒,顧誠才揉了揉太陽xue,神情淡淡地看著面前的戰(zhàn)斗。 鮮血,慘叫,都與他無關。 不斷有人從他面前路過,他的眼神卻不為他們而停留。 “你沒事吧?” 顧誠身邊的黑衣人問道,他直覺對方似乎不太對勁。 顧誠神情懶懶道:“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得快點恢復啊,情形很糟糕呢。” “嘖,又瘋了一個?!鳖櫿\往一邊看了看,站直身體,往遠方走去。 “閣下,請您小心一點……”身后的人忽然大聲道。 顧誠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