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玩?zhèn)€半死
楊子絮打了勝仗,心情不錯,見蕭蘭因在他書房里養(yǎng)幾只麻雀,便覺新奇,也上前逗弄一番,一陣兒又是喂食又是順毛的,那麻雀叫得聲音清脆響亮,不必其他鳥兒差。楊子絮便跟蕭蘭因笑道: “你一個郡王,養(yǎng)這些東西竟不覺得低賤嗎?” 蕭蘭因正看書,不抬頭就答: “小人哪里尊貴了,在大王這兒我不是剛被放出來的狗嗎?養(yǎng)個麻雀,嘰嘰喳喳的,我這兒就不顯得冷清。何況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真正是意頭好的小鳥?!?/br> 楊子絮知道蕭蘭因說話一向如此,大道理小道理一套一套的,跟他以前在沐恩集市上看到的西洋套娃似的,拆開一個還有一個,拆到不能再拆了為止。他想或許宮里頭的王爺公主都這么說話,吊著個勁兒,就是不說他這些不通詩書的武將也能聽懂的話。 蕭蘭因見楊子絮玩那麻雀玩得起勁兒,便覺得好笑,于是合了書抬頭看他一眼,道:“大王跟個孩子似的,看個這都稀奇,難道大王在沐恩的草原上沒玩過鳥打過雀兒吃?可別叫我笑話啦?!?/br> 楊子絮笑道:“你還別說,麻雀好吃著呢,要不本王烤了你的麻雀來吃?” 蕭蘭因一聽便起身去那鳥籠旁攔著,楊子絮看他一臉認真便笑說: “哎呀,本王豈能吃軍師養(yǎng)的麻雀,那不是太折煞先生了嗎?你大可不必盯著我像盯賊似的?!?/br> 蕭蘭因覺得他真是幼稚,便嘆一口氣,道: “大王怎么不回自己房間烤火,反倒賴在小人這里不走了?莫不是小人房里的火燒得更好?還是大王舍不得用自己房里的炭,偏偏要來蹭小人的?等小人這兒燒光了炭,小人大半夜凍得淌鼻涕,大王就舒舒服服躺自己被窩里熱乎去了?” “瞧你說的,我閑的沒事干蹭你的炭干什么?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你怎么那么多話?!睏钭有醪粷M蕭蘭因趕他走,因而道。 蕭蘭因也看他逗弄一會兒雀,隨后又回到冰玉前坐下看書,道: “大王與其干那些沒用的,不如聽小人一句勸,跟小人一起讀書學(xué)習(xí),多多進益?!?/br> 楊子絮一聽讀書就皺眉:“本王可是最討厭讀書的。” “大王解密不是靠古籍中的詩眼嗎?大王可別得了點好就忘了壞,大王不通詩書,這樣驕橫恣意下去不僅不能屢戰(zhàn)屢勝,更遑論對付陰險狡詐如蕭坤之輩了。與其說大王是放蕩不羈慣了,倒不如說大王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人家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大王倒好,昨天才被咬了今天就繼續(xù)抱著蛇玩去了,一點兒沒在怕的?!?/br> 楊子絮便離了那麻雀隨便找個空地兒一橫躺,道: “說一千道一萬,道理誰人不知,可我就是不喜歡,能怎么辦?” 蕭蘭因翻閱手中書卷,笑道: “大王倒叫我想起我以前在宮中的一個表弟,他也是不愛讀書,甚至于叫我讀給他聽,結(jié)果我讀了一會兒,他也呼呼大睡去了,真真叫人氣死,可是小孩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動,大王說可怎么辦呢?”蘭因說著說著,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竟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像是往事中的喜悅歷歷在目一般。楊子絮看著記在心里,也有無盡的疑惑,想到自打俘虜他來就沒見他這樣真實地笑過,看來那表弟于他而言意義不凡,于是便開始好奇蕭蘭因的過去究竟如何,但到底沒能開口問,只是戲謔道: “那你也讀給本王聽啊。” 蕭蘭因皺眉道:“我弟弟那時候還小呢,大王都這么大了,若要稱王,不自己讀書是不行的。大王請看,我上回叫周將軍一并給我買了這些來,四史一應(yīng)俱全,大王可先讀完的列傳和世家,還有兵法類,孫氏和六韜,大王……” “哎哎哎,打住啊,”楊子絮起身看著蕭蘭因道,“我發(fā)現(xiàn)我真不知你是大王還是我是大王,如今稍微給我做出了點事跡就開始對我呼來喝去的,不是做象棋就是逼著我看書,叫我在將軍們面前顏面盡失,你可開心?” 蕭蘭因就笑說: “小人開不開心不要緊,大王只要聽小人一言,到時候榮登黃金臺,大王才是真正開心的人。大王開心,小人自然開心,大王愁怨,小人也替大王心憂?!?/br> 楊子絮因而笑說:“蕭郡王真是能說會道,只是不知是否巧言令色蒙騙本王,真令本王不知是該愛還是該恨?!?/br> “愛恨在于人心,人心都是試出來的,大王一試便知了。” 周懷成背手枕在腦后,忽而感嘆道: “真是人心難測啊,我是越來越搞不懂大王了。你們說,大王不會真看上那小子了吧?現(xiàn)在老往他屋里跑,比見我們幾個還勤快呢!哎哎哎,別吃了別玩了,我跟你們說正事呢,你們真不怕那小子有一天……” “怕?三哥你怕什么啊?咱是武將,他頂多算個肚子里吸點墨水的臭要飯的,出來窮顯擺罷了,他不現(xiàn)在還是奴隸嗎?怕什么玩意……”遲燕飛在那兒抱著生羊腿啃,道。 “聽說大王已經(jīng)給他除了奴籍了,就在今天早上?!卑茶さ?。 “什么!”周懷成跟遲燕飛還不知道這回事,都差點跳起來。 “是,聽說啊,還是大王親自,給他,解開的,腳鐐?!睖厝缬⒁踩缡钦f。 “你好好說話!別倆字一蹦的!”周懷成在溫如英眼前揮揮手道,“哎,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他蕭蘭因再有能耐,能比得上我們哥幾個?我們在沙場多年征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豈會聽他一個外來人的癡言瘋語?他沒來沐恩之前,成天待在涂嶺的破屋子里,跟個書呆子似的就知道咬文嚼字,他知道個屁?他懂怎么行軍打仗?怎么謀篇布局?可別叫我笑死了!” “老三啊,你再妒忌也沒辦法,鴻門宴是他識破的,大王是他救下的,霍蘭玲的密信是他破的,聽說大王如今愛玩的象棋點兵戲也是他教的,人家怎么不懂打仗了?都是男人,誰還不會舞槍弄棒了似的。再說,人家現(xiàn)在可是大王身邊的紅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提攜成軍師了,到時候跟你我可都是平起平坐,你可休要無禮啊?!卑茶さ?。 溫如英也說:“大哥說得對,你以為人家在涂嶺光讀死書呢,萬一人家是韜光養(yǎng)晦,臥薪嘗膽,企圖一鳴驚人呢?我看那小子有幾下子,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周懷成拍案道:“你倆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怎么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愛聽,胳膊肘往外拐得都他娘的要折了!” “咱當然是自己人啦,實話實話,我也很討厭蕭蘭因,他最近得意忘形得厲害,仗著自己一時受寵,跟大王要了自己單獨的書房還養(yǎng)了亂七八糟一堆兒麻雀,整天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不是還叫老三點燈熬油地描了一晚上霍蘭玲的圖紙嗎?結(jié)果他倒好,看都沒看一眼就給丟火盆里了,這不明擺著羞辱人嗎?”溫如英道。 “對對對,他還叫三哥去市里給他買唐詩,還有雜七雜八一堆書,三哥抱著書回來的時候氣得臉都黃了呢,人都氣腫一圈?!边t燕飛笑道。 “本該是下人該做的事,現(xiàn)在倒好,我們成了服侍他這個下人的了,我就在想,早晚要給他點厲害叫他嘗嘗,一天天沒個尊貴卑賤之分的,現(xiàn)在見到我們都不帶行禮的,只當我們是空氣!想當初他剛來的時候,那爽得,被我們cao得毛都不剩!”周懷成越說越興奮,其他幾人也都附合起來表示認同。 “是啊,他那幅樣子,比女人媚多了,如今他由大王看著,我們想要偷腥都偷不得,一天天眼饞肚飽的。我這成天打仗打仗,下面都憋得跟個炸藥包似的。哪天趁大王不在,可得把人逮住,射他一嘴,最好能用棒子把他身上的洞都堵死?!?/br> “而且,那小sao貨萬一勾搭上大王,到時候在大王耳邊吹枕邊風(fēng),那咱幾個之前玩過他的還能有啥好下場嗎?所以說得折騰死他,玩死最好,玩完就丟到亂葬崗喂野豬去?!?/br> 四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玩死?那多沒意思,要玩就得玩?zhèn)€半死,然后天天玩,把他變成性奴,叫大家輪流玩,好物共享才是是?!?/br> “他要勾搭楊子絮還得下輩子呢,大王禁欲軍中誰人不知,我是佩服死他了,真就不像個男人,沒一點兒欲望?可真是……”溫如英話音未落,周懷成便打斷他道: “你可閉上臭嘴吧你,大王以前的戀人蘇中銀死了,他這么多年再也沒緩過來才這樣的,大王是對愛忠貞的人,不像你我,有的吃就行,什么臭魚爛蝦的都不挑,當然,蕭蘭因算道好菜?!?/br> “那我們大王可真是個癡情烈女?。渴遣皇沁€要為了一個死人守節(jié)終生,至死不渝?。俊卑茶ひ厕揶碇S刺道,于是除了周懷成那三人都笑鬧著抱作一團,周懷成聽見他們嘲諷議論楊子絮便心中不滿,立刻掉轉(zhuǎn)話鋒道: “剛剛哥幾個不是還要教訓(xùn)蕭蘭因嗎?這會子都裝縮頭烏龜呢?我看外面雪也早就停了,咱不如說干就干,事不宜遲,收拾收拾去找小美人玩?。俊?/br> 那三人擠眉弄眼一番,摸著自己一想蘭因就變得鼓囊囊的下體,嘴唇發(fā)澀,于是輕舔唇角,跟著周懷成陰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