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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醫(yī)院里躺了幾天把人都躺懶了,辦公桌上積了一疊的文件等著霍辛看,霍辛好不容易擠出精神來稍微翻了翻,秘書突然敲門進來叫他簽名,短短幾分鐘內(nèi)他的意志又退回了原位。 他靠在老板椅上轉(zhuǎn)了幾圈,抄起手機通知楊擇在停車場等他。他剛下到地下停車場,楊擇就把車開了出來,霍辛走過去正要打開車門,發(fā)現(xiàn)車對面站著一個人。 他合上車門,走了出去,喊道:“姐?!?/br> 霍真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去哪?” “不去哪。” 霍真真嫌棄道:“對我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嗎?” “我走了?!?/br> 聽罷,霍真真跺著高跟鞋湊他跟前,趕忙拉住了他,嗔怪道:“誒誒誒,你脾氣怎么越來越壞了?” 霍辛假模假樣地看了一眼表,“趕時間呢?!?/br> “趕著去做什么?病好了?要我說你趕緊把煙和酒戒了吧,對身體不好,你看你臉色差的。” 霍辛心里起了一陣迷思,故意道:“知道我住院也不來看我一眼,你是我親姐嗎?” “拜托,每天公司和家里那么多事我哪有空?。繘r且聽你老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別說我不關(guān)心你啊。早上我就想到辦公室去找你,結(jié)果你下午兩點才來,還不到五點就準(zhǔn)備走了,真夠好意思的你?!?/br> 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算大事? “沒心情上班當(dāng)然要走?!?/br> “看心情做事,你這樣能做成什么事啊?真受不了你?!?/br> “說完沒有?說完我走了?!?/br> “你到底在急什么啊?”霍真真想拉住他,慌亂間長長的指甲在霍辛的皮膚上刮開一道長橫。 霍辛抽開了手,捂住了那處,不耐煩道:“你有話快說?!?/br> “你這人真是……”霍真真撇過臉,扯著嗓子嚷嚷道:“也沒什么事啦,就是要這周五爸媽要你帶著你老婆回家吃一頓飯。不記得多久沒回家了吧?我可真要煩死了,這大半個月媽成天在我耳邊嘮叨她的寶貝兒子怎么不回來看看啊、最近在忙什么呢……你可真是大孝子,不指望你生個孫子出來給他們高興一下,總要打個電話吧?” “說完了?說完我走了。還有電話是吧?今晚一定打,記得在媽旁邊守著聽啊?!?/br> 霍真真看著霍辛坐進了車?yán)铮糁嚧耙材苄蕾p到她弟弟那副道貌岸然的假模樣,也不知道裝給誰看!她看著汽車尾消失在拐彎處,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 霍辛看著車窗外的街道,問道:“你要開去哪?” 楊擇不假思索道:“難道不是去裕和嗎?” “不去,回家?!?/br> 楊擇只好在下個路口調(diào)了頭,絮叨道:“今天是周一,方老板應(yīng)該在吧,上次他來醫(yī)院看你,險些就遇到了丁……” “你還有臉提,如果不是你告訴他我生病了,他會來醫(yī)院嗎?” 楊擇委屈道:“但是是他主動打電話給我的,我總不好撒謊吧。” “夠了。”霍辛仰頭閉上眼,喃喃自語道:“別讓他出現(xiàn),不要再添麻煩了?!?/br> ——— 手機又跳出來一條短信,丁琦珞放下手里的剪刀,慢悠悠地點了開來——他們現(xiàn)在在回家路上了。 “改路線了?”丁琦珞把手里的百合花插進了花瓶里,桌上的葉子和花徑被統(tǒng)一掃進垃圾桶,他整理好臺面,換了身衣服,才施施然地邁下樓。 碰巧霍辛回來了,他只同他打了個照面,便一躍跑上樓。 飯后丁琦珞主動邀請他一起去附近的公園遛狗散步,霍辛想著要和他提周五的事,所以答應(yīng)了。他在半途中不經(jīng)意地說了出來,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丁琦珞說他上周已經(jīng)提前去過他爸媽家了。 “你去做什么?” “干嘛這么驚訝,我不能去嗎?你生病了為了不讓他們擔(dān)心我才去的?!?/br> 霍辛內(nèi)心忐忑,問道:“你說了什么?” 丁琦珞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沒說什么,他們倒是一直和我念叨叫我別養(yǎng)狗了,生個小孩來?!?/br> “反正他們說的你也未必要聽?!?/br> “那你是不聽還是不能啊?” 霍辛斜睨著他,問道:“什么意思?” “醫(yī)院的檢查報告單上面都寫了你身體內(nèi)的alpha激素太低了,難道你一點也沒發(fā)覺不對勁嗎?老公,有病就要治啊?!?/br> “你怎么能看我的檢查報告?” “為什么不能?我是你的家屬啊?!?/br> 霍辛一時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就說這里風(fēng)太大他要先回家了。他一回到家就到處翻自己醫(yī)院的檢查報告,一張張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過去,他的alpha激素水平竟然低于正常的百分之六十。 丁琦珞溜完狗,特地走到對門前仔細(xì)聽了聽動靜,最后搖了搖頭走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