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渡人可渡我(自慰、臍橙、磨xue,女尿失禁
“就算你一時無法解決心魔也沒關系,我會找到雙修功法,屆時我進一步你進兩步,我就算熬死自己也絕不會讓你困死在這!” 說著他翻身下床,好像立刻就要去找那本不知在哪的雙修功法。 他一萬個不信,那本不知誰寫的破書斷言戎克稟賦不佳,實則不然,他是天生魔修的料,讓一個魔修走仙途不啻于強迫水在烈火中結冰,可就算這樣他也順利筑基。 他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外人不知魔皇底細但他知道,年歲相當的月北離現在結嬰還被稱贊天賦異稟,而他已至出竅,放出去簡直聳人聽聞,可就算這樣...心魔,該死的心魔... 沈劭有些氣急敗壞,戎克一把拉住他,酒醉又疲憊的身體被他帶了個趔趄,沈劭回神穩(wěn)住他,還覺不夠又重新抱緊他,用緊繃且凝重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戎克,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任何形式都不行?!?/br> 戎克把頭靠在他懷里就笑,笑到最后難以自制,渾身顫抖。 沈劭訕訕地松了松手,見他抬起臉,眼角都笑出了淚:“你要讓我靠雙修增進修為?” “....嗯...”他眼里閃過一絲尷尬,復又變成堅定:“如果實在沒有...” “你還叫了我的名字?”戎克把眉一挑:“沒大沒小,覺得自己翅膀硬了?” “...不是已經做過更沒大沒小的事情了么?”沈劭微微別開眼。 “還想做嗎?”戎克挑逗地看著他。 沈劭一時失聲,被扯著領子壓在床上,一眨不眨盯著騎在他身上的人。 這人酒醉的臉蒙了一層薄緋,像染露的桃花,潮濕的喘息透著甜蜜,紅潤的唇一張就可以看見里面嫩紅的舌尖、白玉一樣整齊的牙,沈劭眼睜睜看著那帶著水光的,豐潤又飽滿唇在眼前放大,嗅到他嘴里甘冽的酒氣,心跳頓時失速,艱難地把目光從他唇上挪開,喉結緊張得上下滾動,拒絕和答應在喉嚨里沖突,腦子逐漸亂成一鍋粥。 戎克笑了笑,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曖昧摩挲:“不要嗎?” “師尊...”沈劭的苦笑顫動沙啞的聲腔,閉上眼,毅然決然道:“現在不行。” 戎克吃吃地笑,看上去醉的不輕,如果有十足的清醒他絕不會做出這樣放蕩的動作——他解開沈劭的腰帶騎上去,擺動胯骨,濕軟的女xue隔著褲子摩擦他胯下蘇醒的巨物,動作像在騎馬,可遠沒有騎馬暢意,汗?jié)竦哪樕蠞u漸顯出沉迷又難受的表情。 他的底褲濕的足以擰出水,吸飽水分的布料質感十足,被硬挺的yinjing頂進肥軟的rouxue,碩大的guitou隔著綢布卡在xue口,被柔嫩的xue壁咬著又吮又磨,洶涌的熱浪在胯下sao動,靠著粘稠的yin汁潤滑,被撬開的rou嘴咕嗤一下就把guitou吃進去,戎克低吟一聲,雙手撐住沈劭的胸口,一臉疼癢難當的表情。 光滑的布料黏在rou上,上面rou眼難查的細紋像無數張小嘴貪婪地啃咬敏感的嫩rou,他咬著唇,探出手指摸上被綢布隔開的交合處,準確找到被壓在唇rou里腫脹的蒂珠,隔著褻褲一下下揉捻,過電的酥麻讓下面的小嘴應激似的嗦緊。 “唔啊...”沉悶的呻吟變得甜膩,戎克半睜的眼里是雨霧朦朧的深邃,雙腿越夾越緊,腰背壓得越來越低,堅硬的骨節(jié)抵在私密處顛簸挑動,動作越發(fā)急促,脆弱的蒂珠在指下充血勃發(fā),從yinchun的庇護中擠出,徹底裸露在布料粗糲的折磨下無處躲藏,跳動的火星一路融化綿軟的陰rou,yin靡的溪河從更深的地方涌出,被布料和手指截留,雌xue被堵得滿滿當當,織物的存在感漸強,卡在xue口的guitou膨大,咬著它的軟rou熱癢得像被蟻蟲尖銳的口器廝磨。 “癢...疼...嗯...快..疼...好難受...” 他像只溺在情欲中的困獸,喊著疼,卻一下下聳動腰胯,撫慰陰蒂的手動的越來越快,沒一會兒,貪饞的rou嘴就痙攣著滲出潮噴的yin水。 戎克深喘一聲,汗水淋漓的高潮讓身體快要蒸騰,他像被馴服的猛獸被人圈在懷里,起伏的肚皮下散發(fā)著濃郁的暖香,像柔軟的波浪呼喚撫慰,身體徹底癱在沈劭懷里。 沈劭愛撫他的肚腹,自己卻憋紅了臉,戎克忍不住揚起嘴角,使壞地收縮含著半截yinjing的女xue,沈劭反復抽氣,感覺半個身體嵌進一塊熱豆腐,被暖熱綿軟的質感包裹,四肢仿佛被蛛網粘住,不知廢了多大功夫才掙扎著捧住他的屁股,把那口yinxue從自己身上拔起。 戎克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把腰靠在床頭摞起的兩個軟枕上,分開腿,露出濕透的腿心,被yin汁泡的半透明的白綢緊緊黏在rou上,清晰勾勒出yinchun飽滿的形狀,撩人的rou色隔著織物透出,水色最深的那一點像魚兒吐泡的小嘴反復鼓起凹陷,足以想象下面那張rou嘴在如何開合吮吸。 沈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額頭滲出細汗,戎克蹬了蹬他的膝蓋,嗓音喑啞低沉:“不喜歡?” 見他不答,低頭輕笑:“小騙子?!?/br> “師尊...”沈劭喉嚨干澀,笑容發(fā)苦:“你別逼我?!?/br> 戎克復把腳踩在他襠下,用腳掌感受徒弟蓬勃的陽物,瞇起眼琢磨了一下,直起身湊過去,吻住他緊繃的唇線,嘆息道:“我想要?!?/br> 沈劭耳邊一轟,戎克解開他的褲頭俯下身把他硬的發(fā)燙的rou棍吞進口中,他像被燙到一樣下意識躲,戎克箍緊他的腰追上去,直直讓嘴里的東西撞上嗓子眼,難受得欲嘔。 “師尊不要...”沈劭捧住他的頭,把自己從他嘴里抽出來,手指撫摩他殷紅的唇rou,啞聲道:“我不要你做這種事?!?/br> “我做的不好?為什么不行?”戎克反問。 “...不要就是不要?!鄙蜊坑舶畎畹卣f道。 戎克沉默片刻,瞇著眼似有了然:“你嫌...”話沒說完,就被沈劭用吻堵住。 他像要吞掉他的呼吸,靈蛇一樣的舌頭滑進他口腔,撓壓分泌津液的腺體,攪動舌頭,舔弄牙根和牙rou,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感官集中在口腔,被吞吃入腹的危機感讓他渾身悚然,嘴里一片麻熱,敏感的上顎被舔的很癢,戎克攀住沈劭的后頸嗚咽出聲,嘴角留下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這是個漫長的吻,兩人的唇舌似乎都要融在一塊兒,他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沈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沉聲道: “你醉了。” 戎克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揉了揉他的臉頰,解開衣袍脫下褲子,下面銅色的健壯的大腿讓人忍不住想起上古神話中擎天立地的古神,現在它們分開,坦然露出中間欲望高漲的部位。 沈劭呼吸驟緊,聽見戎克道:“你不想我想,可不得我主動?” 他毫不避諱爐鼎重欲的體質,guntang的呼吸似火星,吹拂發(fā)梢,紅的炙熱的發(fā)像跌宕的流火,艷麗得舉世無雙,艷色一路燒到那雙半闔的眼里,水汽氤氳了烈日,潑天的云彩染上緋色,帶著自然原始的蠱惑。 “我沒有不想,師尊都沒給我時間反應?!鄙蜊可硢〉穆曇魩еc委屈。 “少來,你說不行的?!比挚撕吆咧?,用腳把他踩回去,一手覆蓋陽莖,繞著guitou揉壓,一手探進濕潤的花xue,精準捻住鼓脹的陰蒂來來回回搓弄,下面柔嫩的rou鮑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在一起,緊張地縮起來,舒張時吐出內里鮮艷的軟rou。 他嘴里的呻吟高起起伏,和沈劭如鼓的心跳重合,身體活像著了火,眼睛忙不過來,不知該放在潮紅的面龐還是汗?jié)竦男靥?,亦或是被夾在兩指間鼓脹的圓豆。 羞澀的蒂珠被迫從黏軟的包皮中擠出,接受空氣和目光的苛責,戎克眉心緊蹙,微張的唇間吐出濕潤的氣息,他用尾指沾了沾xue口分泌的yin液抹在陰蒂上,滑嫩的觸感讓他加了幾分力道,忍不住探出舌尖,抽緊腰臀,淌水的xue口奮力嘟起,隨時要噴了一樣。 沈劭覺得齒根發(fā)癢,終于忍不住壓上去,像哀求又像撒嬌一樣喚他:“師尊...我?guī)湍?..” “你不是...唔...不行...啊..哈...” 沈劭一口含住他喉間滾動的軟骨,用舌面壓著碾弄,手向下剝開欲遮還露的上衣,推擠厚實的胸肌向中心聚攏,虎口擠著奶尖,硬挺的rutou高高翹起,他勾起一縷垂落的紅發(fā),用發(fā)梢的硬茬刮撓微張的乳心,戎克癢的一抖,含胸吸氣,惱怒地瞪他: “別弄?!?/br> 沈劭不懷好意地笑笑,繼續(xù)央道:“我行的...” “你行什么...”戎克哼哼。 “師尊說行什么就行什么?”沈劭咬住紅潤的rutou,舌尖繞著乳暈畫圈。 戎克唔了一聲,扶住他的頭,嘴角微揚,啞聲道:“說點葷話聽聽?!?/br> 沈劭眼神猛然幽深,抬起眼皮看到戎克挑釁的目光,微笑道:“好啊?!?/br> 說著,放開嘴里的rutou,摸著乳暈上一圈齒痕低聲道:“師尊真好看...” “這是什...”戎克正要嘲笑,乳尖卻被擰了一下,胸rou因尖銳的疼癢一抖,像兩塊彈動的蜜糖奶糕,沈劭含笑的聲音響起: “奶子這么大,又軟又嫩,奶尖紅成這樣,真怕用點力就破皮了?!?/br> 戎克渾身熱的發(fā)燙,他有些悔了,這是什么葷話,正想訓斥,被徒弟熱辣的目光一掃竟偃旗息鼓了,眼睜睜看著他低下頭,用唇戳弄腹肌塊壘,用下巴逗弄高翹的rou莖,然后圈住他的性器,無不真誠地贊道: “師尊這根也漂亮,冠頭緊實飽滿,油潤水亮,莖身雄壯粗長,經絡清晰...” “夠了!”戎克面皮發(fā)燙,就不該跟他玩什么狗屁情趣,說的什么葷話,混像個房事品鑒師,再說下去都該萎了。 想是這么想,可雙囊下陰蒂還有吐水的小嘴都興奮地抽搐起來,沈劭抿著嘴笑笑,埋下頭舔弄紅腫的rou冠,舌頭滑向被手指捻住的rou豆,貓一樣舔著他的指頭,低聲道: “師尊放手,我給你舔舔這里?!?/br> 戎克就這么鬼使神差地松了手,一條軟韌的舌頭不偏不倚舔上那,在瘙癢疼痛的地方殘忍抽動,卷起腫燙的蕊豆翻攪摩擦,意欲剝出里面私密的rou核。 腦子里轟然炸開千樹銀花,戎克目眩神迷,忍不住爆出短促的尖叫,xue腔深處泵出腥甜的稠汁,赤潮席卷全身,他眼圈濕紅,哆哆嗦嗦地按住沈劭的后頸,撅著濕滑逼rou追逐那條殘忍狡猾的舌頭,痙攣的rou嘴被喂進幾根要命的手指,在柔軟的花腔里翻云覆雨,圓潤的指甲精準按住皮褶堆疊的軟當,彎曲的指節(jié)在rou壁上頂弄旋轉。 他喉嚨里悶著潮熱的yin吼,隨著陰xue里欲生欲死的揉弄外逸,他不再端得住師尊的架子、年長者的臉面,像只發(fā)情的母獸扭腰哀叫,腿間響著咕嘰的水聲,那些揉的他酸癢不堪的手指還在深入,幾乎碰到不堪一擊的zigong。 “沈劭...唔...啊啊...摸...摸一摸...啊啊啊啊...”軟膩的頸口被指尖壓住,像掐住蛇致命的七寸,嘶啞破碎的哭腔從牙縫和鼻腔里泄出,他弓著腰,害了熱病一樣四肢抽搐,嫩乎乎的頸口咬著入侵的指節(jié),被這么一揉一按,高潮如電閃雷鳴一樣擊中他。 “師尊...你里面好軟...”沈劭放過下面紅腫不堪的rou蒂,轉而咬住他的耳垂低聲呢喃,手指還陷在濕軟的宮口,被痙攣發(fā)硬的xue壁咬的動彈不得,像撫摩一塊奶豆腐,想用力又不敢太用力。 戎克夾著他的手指兩眼失神,聽到他的話無意識嗯了一聲,沈劭啞聲一笑,吮去他鬢邊的汗液。 “又熱又軟,我以前都不知道師尊身上會有這么軟的地方...” 戎克羞恥地閉了眼,沈劭得寸進尺地問道:“我在外面蹭蹭好不好?” 不好——戎克沒來得及拒絕,發(fā)軟的腿被扒開,露出流著花蜜,濕潤晶亮的花xue,沈劭抽出手指,中間的孔洞焦急地抽吸,像朵被水淋過的牡丹剝開了鮮嫩的花芯。 才被高潮洗禮過的陰戶敏感的直顫,沈劭咬住腫大的外yinchun,粗糙的舌面用力碾過合不攏的rou環(huán),探出舌尖勾住里面孱軟的嫩rou將它拖曳出來,戎克悶哼一聲,直覺腰酥骨軟,酥爽的快意直沖天靈蓋,然無暇細品,一根guntang的陽物貼上rou來。 沈劭貫徹自己的諾言只在外面蹭,戎克被他抱在懷里一顛,虛軟的花xue含住莖根,那硬度驚人的東西前前后后動作起來。 碩大的guitou破開花rou,淺淺cao開xue眼借著滑膩的yin汁頂上前方圓鼓的陰蒂,戎克苦悶地皺起眉,握住自己半軟的陽物揉捏,兩瓣rou唇不斷蠕動,流蜜的rou口空虛地抽搐,堅硬的rou杵反復撞擊脆弱的陰蒂,蹭的蒂根下面細小的縫隙都悄悄張了口,酸澀的尿意在下腹聚集,被情欲和酒意熏紅的眼睛開始淌淚。 “不...不要...好酸...”他掐緊勃動的guitou,尿意沒往這來,全集中在被cao弄的女xue尿口,隱秘的器官久未經受這種yin靡的摧殘,不知所措地抽縮發(fā)抖,喝下去的酒水漸漸漲滿膀胱,尖銳的酸癢讓他呼吸都變得難熬,何況這樣劇烈的動作,他顫抖地握住沈劭的小臂: “快...快一點...好酸...” 沈劭親吻他的后頸,握住他揉弄guitou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問:“哪里...師尊..嗯...舒服嗎?” “唔...”戎克咬著唇,同尿意交織在一起的快感難以啟齒,徒弟的貼心變成一種負擔,他火熱的手按壓小腹,低聲問: “這里?” “沈!啊啊啊...”戎克崩潰地嘶吼。 沈劭低笑一聲,抓起他的手指滑到被cao腫的陰蒂處:“還是這里?” “不行,不要...啊啊哈!” 不堪重負的地方被輕輕一壓,像最后一根稻草的分量,戎克緊繃的身體繃到緊致,睜圓的眼睛里流出熱淚,緊接著是占領全身的細微顫抖,水波一樣從被蹂躪的陰部擴散到四肢百骸,被逼迫到極致的女性尿口打開,滋出淅淅瀝瀝的熱液。 沈劭把他禁錮在懷里,到達極點的克制霎時坍塌,抵著抽搐的陰蒂射出白精。 一河腥臊的熱流從交合的暗處汩汩流出,尿液像妖精的細牙咬壞尿口的彈性,戎克大喘著氣,恥的渾身通紅,卻怎么也收不住下體崩潰的愛液,只得難堪地把頭抵在枕頭上,鴕鳥似的逃避發(fā)生的一切。 沈劭后知后覺地感到一絲不太真心的抱歉,心疼又心軟地從抻開靡紅的陰rou,戎克大腿一抽,試圖合起腿,惱怒道:“看什么?” “師尊...”是你先招惹的。 “誰是你師尊,沒收過你這不肖的徒弟!”戎克啞著嗓子道。 沈劭默了三秒,低聲詢問:“徒兒怎么不肖了?” 戎克沒了響,把身體摔在被褥里默不作聲,沈劭嗤笑著將他連被子一同抱起: “洗洗就好了?!?/br> 紫府里的熱水都是現成的,從床到浴池的幾步路足夠戎克冷靜下來,酒勁散了七七八八,想起剛剛的荒唐事還是臊得慌,直到被放進熱水里才勉強平抑下去,看著同樣鬢發(fā)凌亂的徒弟轉移話題: “土蛋和他meimei你要怎么安排?” 你說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沈劭瞄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沒話找話,于是道: “先葬了他們阿爺...然后再去他們那把剩下的人帶出來,最后去一趟桐山關...” 最后這個是不在戎克計劃里的,他不由皺眉。 “早晚得去,仙門底蘊深厚,我相信會有適合我們的雙修之法的。”沈劭篤定道。 雖然...但他記得清清楚楚,一個人渣程度和月北離不相上下的家伙后期找到了一本針對爐鼎的雙修之法,企望以此讓師尊“回心轉意”,其人顏修秦,桐山關掌門最小的徒弟,為人不止人渣,且自作多情,但這事辦的還不錯,沈劭決定拿這本功法來看看。 戎克沒有打擊小徒弟的信心,只是想到頭一樁事,說要葬了他阿爺,就涉及到葬在哪怎么葬這個關鍵問題,兩人都是經驗老到的撒手掌柜,但論鐵石心腸還是沈劭更勝一籌,戎克提出這個問題,他直接道: “他倆的阿爺他倆自己葬?!?/br> 戎克給了他一個不靠譜的眼神,沈劭不以為然: “這有什么,我和土蛋一樣大的時候...” “睡覺還要鉆我懷里呢。”戎克毫不客氣地接茬道。 沈劭沒聲了——撩起池子里的熱水淋在戎克身上,手無意識地在他胸膛打圈,目光深沉,像在思索什么。 戎克抬手掐他的臉:“去土蛋家的時候,想辦法把月北離他們也帶上?!?/br> 這和沈劭想一塊了,他握住臉上的手,壓著他在臉上摩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帶肯定要帶,但怎么帶上又不惹一身sao就需要仔細推敲了。 “我和他曾同是蒼月派外門弟子,對他的了解不說有十分,七分也是有了,要想把他們帶到這事里,必須當面告訴他們土蛋家里發(fā)生過的一切,邀他們一并鏟jian除惡,匡扶正道?!?/br> 說到最后戎克忍不住譏諷起來:“不然他們只當不可能,沒發(fā)生,不存在?!?/br> “師尊...曾是蒼月弟子?”沈劭關注的重點卻在這,他居然愿意說。 戎克瞥了眼明知故問的徒弟,沉默片刻:“我與他曾甘苦與共,相依為命。” 他們曾親如兄弟,外門弟子過得苦,雖然也是弟子,但地位和仆役沒差別,可以被隨意打殺,月北離打小就心氣高,篤信自己是一顆滄海遺珠,修行極為刻苦,后來果然給他證明了——他的確是顆滄海遺珠,要不是有郁芙,他這輩子都不會被挖掘。 那時蒼月派還按實力高地定排位,月北離入內門以后發(fā)奮努力,后來又得了凌云老祖青眼,當然更重要的是戎克給他的助力,他順順當當成了大師兄。 他或許是喜歡過他,又或許是因為當時只有他...他以為自己還在意,可當再見面時,卻感覺往事已沒入書海,成了紙頁上難以撩動人心的墨漬。 那終已是不可追的過去。 可沈劭氣結,酸氣順著鼻息蔓延到屋子的每個角落,戎克乳尖一疼,只見胸口繞著乳心畫圈的手指突然收緊,擰繩一樣揪住那顆軟中帶硬的rou粒,他反抗地掐了把他的臉,沈劭回神,看著被擰紅的乳蕾,有些心疼地撓了撓,認真道: “他辜負了你,就當他死了?!?/br> 戎克安靜地看著他,不問他如何知道的,只點點頭:“確實,他死與活早與我無關?!?/br> “以前我與師尊同甘共苦,生死相依,以后亦如此,再無旁人?!鄙蜊课橇宋撬氖中模吐暤溃?/br> “師尊,借你一點頭發(fā)?!?/br> 說著,他并指如刀,先割下一綹自己的,然后捧起戎克的紅發(fā)小心翼翼比劃了一陣,慎之又慎地割下一段護在手心。 戎克瞥了一眼,感興趣道:“做什么?” 沈劭神秘一笑,指尖沾了沾水,將一黑一紅兩段頭發(fā)浸潤在水里,修者光潔如稠的發(fā)被水潤的如藻類搖曳,沈劭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兩段頭發(fā)頓時有了生氣,游龍一樣破水而出,升到半空扭成一股。 戎克和沈劭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們逐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絲絞著紅發(fā),紅絲纏著黑發(fā),再分不出彼此,然后繞著自己反復穿梭,漸漸結出形狀——是一個同心結。 結發(fā)同心,恩愛不疑。 沈劭壓不住嘴角的笑,戎克笑問:“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們怎么就自己繞成這個形狀了?!彼昧吮阋诉€賣乖,戎克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要我的頭發(fā)打了個發(fā)結,然后呢?” 沈劭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后朝那個新落成的同心結吹了口氣,它搖搖晃晃地飄起,周身升起一團云霧,等霧氣散去,一個不辨男女的青年輕巧落地。 他恭敬地朝澡池里的兩人俯身作揖,叫道: “主人。” 末了抬起臉,漂亮的面龐因缺少人氣而稍顯寡淡,只是烏發(fā)如云夾了赤線,紅衣似火繡著黑絲,笑容既無諂媚也無疏離,乖乖巧巧地站在那等候吩咐。 戎克打量半晌,贊道:“這個靈神做的不錯。” “你喜歡就好。”沈劭朝靈神看了一眼:“還缺個名字,師尊給一個?” “叫同心。” “同心,你去幫那屋倆崽子把他們阿爺葬了,看他們要葬哪,有什么問題就回答他們,在我找到更合適的人之前,他倆就你照顧了?!?/br> 剛出生的靈神很聽話地點點頭,轉身就飄出去。 彼時他還不知道人類幼崽能鬧出怎樣的事端,也不知道新主人在攪混水這方面的天賦,只以自己空白的生活經驗判定這是一個單純的任務,飄飄然迎上去了。 很久之后他回首過去,很想問問現在的自己,當時是怎么敢的? 戎克和沈劭見崽子有了著落,開始密謀第二步——去土蛋故鄉(xiāng)把剩下的人帶出來。 這有點難度,倆倒霉孩子是從傳送陣出來的,理論上來說只要明確傳送陣的紋路就可以畫出逆向傳送陣,但啟動陣法的人已死,唯有可能知道陣法紋路的,也許、可能只有土蛋了,但孩子的記憶靠不靠譜誰也說不準,萬一錯了,陣法不能用還好,就怕傳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丟臉是小,丟命是大。 所以回憶務必精準有效。 被暗暗賦予重任的土蛋正拉著meimei仰望突然出現的,不知是男是女的神仙,或者又一個魔頭。 他不敢問,好像問人男女如同揭人臉皮,只一手抓著阿爺冰冷枯瘦的大手一手抓著阿妹軟綿綿的小手,咬著下唇沒聲沒響地流眼淚。 同心和藹可親,笑的跟喪葬場合迎賓的紙人似的,成功把土蛋的眼淚嚇縮回去。 “主人吩咐我?guī)湍銈兟裨徇@位老人家,你們要埋哪?” 倆孩子不知道是高興傻了還是震驚到了,都沒說話,同心又好聲好氣問了一遍。 也許態(tài)度到位,幾次詢問后,土蛋怯怯地問:“真的可以幫我們葬了阿爺嗎?” 同心才點頭,土蛋又問:“棺材也可以有嗎?” 棺材——凡人喪葬必備,合情合理,同心點頭。 “可以要好木頭,厚棺材嗎?”土蛋使勁掄圓雙臂,同心還笑瞇瞇地點頭,那張臉現在看上去已經不太滲人了,咸蛋都放松了點,咿咿呀呀地給哥哥做補充。 倆孩子皺著眉冥思苦想,雖然沈劭說阿爺已經投胎去了,但長輩說殯葬是大事,如果不弄好下輩子就投不到好胎,雖然不知真假,但他不敢胡來。 “魔頭神仙jiejie哥哥,你知道葬禮還需要準備什么嗎?”土蛋思索無果后,認認真真詢問道。 于是——屋里還抱成一團打盹的師徒愣是被一聲凄厲的嗩吶驚醒。 沈劭猛地沖向窗戶,就見屋外白紙如飄雪,不遠處一隊紙扎人扛著一口巨大的厚棺材慢騰騰地走出去,哀婉的哭聲震天響。 戎克披著披風跟過來,臉上的震驚和沈劭如出一轍:“有鬼修進了紫府?” 他們竟一點也沒有察覺。 沈劭看了半天,扭過頭,震驚還未徹底褪去,他搖搖頭:“出殯呢?!?/br> 兩人面面廝覷,魔修也好仙修也罷,都沒大肆cao辦白事的習慣,多少年了,他們都快忘了凡人下葬是件這么麻煩的事情。 而這麻煩還是同心參考各色民風民俗,翻閱無數地方志后琢磨出的萬無一失之法。 他甚至打算請沈劭和戎克出來幫忙哭墳,雖然后來被沈劭抄鞋子打出去了。 日后戎克和沈劭查看墓地時都嚇了一跳,還好只葬一個,要是多來幾個,這紫府都可以送給鬼修當府邸了。 但此時的兩人礙于面子,不能在崽子們面前失信,勉強忍了屋外的噪聲干擾,貓回屋里蒙上被子。 還好同心沒有提醒他們得上香祭拜,幫忙守夜,禮節(jié)性哭喪,否則沈劭沒準得揭竿而起,把這新出爐的靈神扔回去重造。 大事cao辦成這樣,土蛋和咸蛋也算開了眼,漸漸平靜下來,倆小人還勾勾搭搭開始商量要怎么找阿爺的轉世,同心就在旁邊笑瞇瞇地守著他們,活像一只蹲在窩旁的老母雞。 土蛋看著他們的老母雞,突然問:“同哥哥,神仙和魔頭有什么區(qū)別呢?” 同心就給他們科普了仙修和魔修的區(qū)別。 土蛋訥訥道:“所以其實魔頭沒有必要幫我們的...為什么...” 他當時也不知怎么鬼迷心竅就沖過去了,要是一般魔修,現在可不得下去和阿爺作伴,阿妹該怎么辦呢? “你說的是一般魔修,可幫你們的是主人,你向仙修求助,成功過嗎?” “我不懂,仙人都這樣,神...兩位大爺為什么還...” 他臉上的迷惑真心實意,在逃難的路上他也見過魔頭,剖人心肝修煉的那種,阿爺叫他以后碰見魔修就跑,可偏偏恩人也是魔頭,他的價值觀有些開裂。 雖說他們把村里管事的也叫神仙,但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正兒八經的神仙,故而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外面真正的神仙身上。 同心的微笑像黏在臉上了: “誰說魔修不能做善事?修魔無所顧忌,自然無事不做,誰又說仙修不能做壞事?世上最大的惡,都披著善良的皮?!?/br> 他頓了頓,臉上畫出來一樣的笑容有了幾分生動: “更何況——人不渡我,我自渡人,渡人可渡我?!?/br> “我的主人以前夜路走多了,怕黑,但自從手里有了火以后,就習慣給夜路上的其他人點一盞燈,有燈就有光,有光就什么都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