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真相(強(qiáng)灌豆?jié){)
羅姨準(zhǔn)備了一大杯豆?jié){,正準(zhǔn)備送上樓去,殷默自己下樓了。 “默少爺,需要我再準(zhǔn)備一點小吃嗎?” 羅姨不明白殷默突然要喝豆?jié){是怎么回事。之前哪次喝豆?jié){不是遲夜逼著,花好一番功夫,喝了吐,吐了喝,到最后整個人都蔫蔫的,想象都知道胃有多不舒服。 殷默徑直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玻璃杯的豆?jié){,面上淡淡的,“羅姨,我這不需要別的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有事會喊你?!?/br> 羅姨還想勸什么,雙唇張了張,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哎”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只是她到底不放心殷默,不敢去打擾遲夜,便撥通了佟沅江的電話。 “喂?佟特助嗎?是這樣的,默少爺他突然說要喝豆?jié){,我瞧著他不大對勁,可問了也不說,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逼鋵嵰膊皇遣恢?,這不就打電話給佟沅江了么?羅姨只是借佟沅江給遲夜遞話。很快,那邊說了什么,羅姨聽了,連連點頭,“辛苦佟特助了?!?/br> 殷默在餐廳,離羅姨臥室有一段距離,別墅隔音做得也好,更何況他也沒心思去管羅姨的事。 他只是默默地灌了一大口豆?jié){,死死閉緊嘴,然后拼命滾動喉結(jié),咽下滿口比jingye還難聞的豆腥。不等溫?zé)岬囊后w滑進(jìn)胃里,便又張嘴吞了一大口,重復(fù)著剛才的動作。很快,小玻璃杯的豆?jié){便下去了大半,而殷默因為不斷壓制嘔吐這一本能的生理反應(yīng),滿臉通紅不說,連眼眶里都濕漉漉地含了一層水霧。 殷默右手緊握著玻璃杯,左手控制著力道掐住脖子,每每反胃嘔吐時便毫不客氣地掐住,折騰久了,白皙的脖頸上多了兩抹紅痕。可他像是根本沒察覺到疼似的,一口一口喝光了玻璃杯里的豆?jié){,粗粗地喘了幾口氣,仍是緊閉著嘴。像是終于緩過來了,殷默又伸手端起大杯倒豆?jié){,結(jié)果剛放回去,便再也忍不住地跑進(jìn)廚房。 “嘔——嘔——咳咳......” 殷默半跪在垃圾桶旁,一手撐在地上支著身子,一手死死搗著胃部,不知道疼似的一下下按著。胃里空空的,除了豆?jié){外再沒別的,這一通吐倒是吐了個干凈,卻是更難受了。 他猛地想起上次被遲夜洗胃的經(jīng)歷,倏地失了力氣,一下子坐在了地板上,背后倚著廚柜,仰著頭,微閉著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過脖頸,洇濕了衣領(lǐng)。 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遲夜喜歡自己?這就是遲夜心理干預(yù)的成果嗎? 且不說那些所謂的“真相”是真是假,單說他對自己的禁錮,折磨,床上床下那些腌臜齷齪的事,就算是他救了自己一次......那自己也是因為他才會被牽連。殷默啊,你居然會對這樣的人產(chǎn)生那種,不該有的想法...... 你自詡讀書明智知禮,你向來看不上遲夜的做法,你自我勉勵,說自己一定會離開遲夜,一定會有自己的一番事業(yè)??涩F(xiàn)在呢? 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jì),你就已經(jīng)想向劊子手屈服了? “呵呵......呵呵呵......”殷默倏地笑了,那笑聲里滿是自嘲,目光空洞而絕望,還帶著說不清的厭惡。他四肢大開地攤在廚房角落,臉上除了淚水,嘴角還有豆?jié){漬,衣服也皺巴巴的。嘔吐物沒清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難聞的味道之中,可一向愛干凈的人,卻半點挪動的意思都沒有。“哈哈哈哈......殷默......殷,默......” “你還真不愧是,遲夜養(yǎng)出來的東西......” 遲氏。 遲夜迷迷糊糊地小憩了一會,被不知道什么動靜驚醒的時候,身上竟起了一層冷汗。急促地喘了幾口,呼吸平穩(wěn)下來,倒是分不出嚇醒自己的是毫無印象的噩夢,還是什么別的......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心里有點慌,捏了捏眉心,掀了薄毯下了床。剛出休息室,便聽見有人敲門。 “進(jìn)?!?/br> “總裁,您醒了?”佟沅江沒多說廢話,直接遞上文件夾,眉眼間能看出一絲疲憊?!霸瞥赡沁呌衷趧幼髁?,好在我們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修復(fù)完畢,只是先前被篡改的數(shù)據(jù),還有部分泄露的......短時間內(nèi)還無法完全彌補(bǔ)。我擅自動用了那邊的人,調(diào)了兩名黑客坐鎮(zhèn),另外派人盯著緋樓那邊,目前為止還沒有大動作。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擔(dān)心?!?/br> 遲夜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遲氏洗白,商業(yè)手段是沒得說的,不然戴甫寧也不至于找上緋樓折騰那么一大遭。佟沅江也是跟著遲夜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的,哪次不是平平穩(wěn)穩(wěn)地過去了?可這次云成來勢洶洶倒還是其次,重點是遲夜,本來身上就帶著傷,合該好好修養(yǎng)的時候,又遇上這些破事。一開始,佟沅江見遲夜還來公司,原以為沒大事,可現(xiàn)下,他總覺得,遲夜好像心里裝著別的事。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役,第一次讓佟沅江有了擔(dān)憂的念頭。 遲夜好像沒注意到自己這個貼身助理的想法,挑著重點看了一遍,略一思索,便布置了新的任務(wù)下去。 “別墅那邊沒出岔子吧?” 遲夜話音未落,佟沅江已經(jīng)嚇出了一身汗。 遭了,羅姨那個電話! 當(dāng)時他剛勸得遲夜去休息,自己手里還有一堆事要忙,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想著等遲夜醒了再說,卻偏偏忘了。 按理,如果他在遲夜開口前說了這事,最多也不過是個遲報。可等遲夜問了自己才說,就是失職了。 “總裁,別墅那邊,羅姨打電話來說......” 一陣來電鈴聲打斷了佟沅江的話。 這鈴聲與平時的來電鈴聲不同,是遲夜給殷默特意設(shè)置的。 “喂?” “遲夜,你什么時候回來?” 遲夜微微皺眉:殷默剛才喊自己是,遲夜?他這是怎么了...... “工作忙,要再過段時間?!?/br> 要是平時,殷默也該掛電話了,可他偏偏沒有。 “那我去找你。” 遲夜一手敲著桌面:“不行!你在別墅好好待著?!?/br> 殷默仍在糾纏:“我有事和你說,現(xiàn)在就要說,不能等你忙完工作?!?/br> 遲夜不知怎的,看了一眼佟沅江。佟沅江本就心虛,低垂著頭,實際上耳朵可聽著遲夜電話呢。雖說這事,不應(yīng)該,可靜謐的辦公室里,電話那邊的聲音還是能聽到一二的。 “急事?在電話里不能說嗎?” “我怕你說不清楚?!?/br> “殷默?!边t夜輕吐一口氣,克制著語氣,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你給我一個真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