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知道他說的垃圾是蘇小悅，想起萬柳提起的交易，姑且先保留這個交易籌碼：“再追加一個條件，有興趣嗎？”

    宗主馬上瞪向他，目光如炬，像要?dú)⑷擞植皇牵啊f！”

    “如你所言，蘇小悅現(xiàn)在就是個占地方的垃圾。如果我能讓他恢復(fù)成能自主行動的程度，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嗎？而這個要求我現(xiàn)在還沒想好?！?/br>
    答應(yīng)了還沒想好的要求，就是以后王軒無論說什么，宗主都得答應(yīng)一個。這是比明確的【親一口】更過分的要求。

    紅衣宗主夾著怒火的目光幾乎將王軒燒出一個洞，他渾身散發(fā)的殺氣又是數(shù)九寒天般的冰冷。他真是迫不及待要?dú)⒘送踯幜?，不用任何廢物利用，直接碎尸萬端扔掉，但是……從未有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實(shí)驗(yàn)體，讓他這么感興趣。

    “如果你不能呢？”他用帶笑的語氣問。

    宗主竟然微微帶笑！……王mama馬上害怕得后退幾步，恭敬恐懼地低下了頭。

    “我當(dāng)著你的面把自己片成骷髏，有趣吧？”王軒笑著回頭看他。

    兩個笑著的人四目相對，頓時有種奇妙的情緒在空氣中流動，頓時兩個人覺得彼此都是同類：同樣愛好風(fēng)險，對自己的能力自傲自信，完全不懼于被人說是自私和冷漠，絕對以自己的利益為先。

    王軒走上前拍拍王mama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以后別穿紅衣服了，尤其是別穿著紅衣服和你家老大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br>
    王mama驚了一下，而后皺著眉看向他，接著又看了眼著紅不妖、仙氣滿滿的宗主，低頭看了眼大蛾子似的自己，低下了頭。

    “別忘了把蘇小悅送到我的房間！”王軒揮了揮手，活像在他的主場似的，熟門熟路地上樓梯走了。

    參照節(jié)目單背面的地圖，王軒來到了萬香樓副殿的二樓。逐漸走入嬉戲熱鬧的人群和衣香鬢影、花紅柳綠中，恍惚間覺得剛剛那個危險、幽藍(lán)、陰暗的地下室并非真實(shí)。他在大堂里找了個空位坐下，和另外5個人拼桌，看著他們輕佻的笑容，聽著他們色瞇瞇地談?wù)撝鴰讉€妓女的身段觸感和床上功夫，可能被宗主的威壓凌遲到精神凍結(jié)，有種沒緩過神、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廝上茶，問他要點(diǎn)些什么，他看著菜單，想起自己此刻是鄭成，應(yīng)該沒錢點(diǎn)太多，但是按照剛剛和宗主的賭約，他又該想點(diǎn)什么就點(diǎn)什么，有些猶疑，就先點(diǎn)了兩壺梨花白和一碟綠豆糕。

    “哈哈哈！他點(diǎn)綠豆糕！”

    “在妓院點(diǎn)綠豆糕，他是文弱書生嗎？”

    同桌的兩人竊竊私語，笑他。

    王軒微皺著眉看著他們，尋思著自己宗主接觸越來越多之后，會不會離這種膚淺輕佻的日常越來越遠(yuǎn)。

    不久后，梨花白和綠豆糕上了，同時來了數(shù)個小廝把同桌的人都請走了。同桌的人有抗議的，有要補(bǔ)償費(fèi)的，跟小廝鬧，王軒倒了杯酒，聞著搖晃出的梨花香，就看著他們鬧，悶上一口，瞥到小廝粗布衣服下精壯的肌rou。

    同桌的人被請走了，不僅如此，整個二樓的客人都被請走了，換了一批衣著貴賤不一，神情或嚴(yán)肅、或緊張或拘謹(jǐn)，就是不夠色瞇瞇的人坐著。

    “鄭公子，這邊請?！币粋€看起來比普通小廝級別高的男子過來請他。

    王軒提著酒壺坐到了正對主舞臺的桌子旁，接著玉盤珍饈上了一桌，之后美人翩然落座。王軒提起酒壺喝了一口，微微笑著看著旁邊沒戴面具也沒易容的紅衣宗主，真像是就酒賞花。這應(yīng)該是株不常開的夜曇花，清麗脫俗、白皙亮眼不似這渾濁的世間能養(yǎng)育出的，即使存在在自己身邊，也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要喝酒嗎？八仙樓的梨花白很不錯的?！蓖踯幗o宗主倒了一杯。

    宗主哼了一聲，故意碰翻了杯子，提起另一壺酒對口飲。

    王軒看著他白皙的脖頸上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天吶，這就是引誘他去咬一口，在上面烙下自己的痕跡??！

    “小廝，”王軒叫來在旁侍候的：“送碗小米粥到我的房里，必須是小米粥，喂里面那個人喝完?！?/br>
    “是?！毙P怕冒犯了兩人，加上宗主實(shí)在美得過分，一直不敢抬頭看他們。

    掰了半塊綠豆糕扔進(jìn)嘴中，喝一口梨花白將它化開，清甜微辛又回甘，留下滿嘴清香，這種清新飄逸的滋味簡直讓這yin歌艷舞之所都變成竹林七賢、陶淵明等人投身的山林間。這萬香樓，恐怕就是王軒這色胚的竹林、山水、天地。

    “要試試這種吃法嗎？”王軒把半塊綠豆糕遞給宗主。

    宗主冷瞥了他一眼，自己拿了塊綠豆糕掰開，放嘴里吃了。清香又不失醇香，醇厚又甘冽的梨花白混著綠豆糕淡淡的甜味在嘴中回蕩時，宗主一下覺得六神清明，精神為之一振。

    他默不作聲，把剩下半塊綠豆糕也這么吃了。

    王軒沒什么表情，把手上的半塊糕點(diǎn)含在嘴中，也沒喝酒，等著它自己化開。他拄著頭看著一樓主舞臺上的載歌載舞、人潮鼎沸，聽著客人們的叫好聲和污言穢語在腿上打著節(jié)拍，慢慢閉上了眼，只是享受整個萬香樓迷亂的氛圍。

    “小廝，”他叫道：“以兩桶剛燒好的熱水兌一桶常溫的水的比例準(zhǔn)備一浴桶熱水，在里面撒入500克的全株甘草、20克的山楂子、19克的烏來名草和38克的豬血，把人泡進(jìn)去。如果手伸進(jìn)去不覺得燙了就馬上把人撈出來用清水沖洗干凈然后擦干，赤裸地裹上一床厚被子放在床上。對了，放進(jìn)浴桶前把他沖干凈，尤其是下面，洗干凈?！?/br>
    “是?！毙P悄悄偷瞄了眼宗主，告退了，沒走出幾步，也不知道宗主何時下的毒，他突然倒地暴斃。

    兩個‘客人’馬上過來把人收拾了，一人應(yīng)“屬下馬上去做！”走了。二樓的‘客人們’一下都緊張起來，全部都死盯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再不敢隨便亂看。

    這時女花魁上場了，她也算是有天人之姿，衣裳華美、巧笑倩兮，王軒這好男色的也忍不住探頭去看，讓新的小廝上了米飯，就著下米飯。

    “～楊柳腰，秋水眸，斜風(fēng)細(xì)雨莫問歸處。青草伊伊，鶯啼花紅相偎依，恨不能與君同度、日日年年～”花魁唱著。

    “這嗓子不錯，脆生生的?！蓖踯幷f著夾起塊rou，就著米飯吃了。

    紅衣宗主握緊了拳頭，冷冷地看著他：“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解開蘇小悅的毒嗎？王軒笑了，又舀了勺海參湯，從懷里掏出小白瓶放在桌上，喝著湯又去欣賞舞臺上的花魁。

    宗主皺緊了眉，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將瓶子砸在王軒頭上，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是誰，膽敢以這種態(tài)度對我！”

    同樓層的‘客人’都是一驚，有想邀功的竄上前一下把王軒的頭按進(jìn)碗里，就在王軒的臉要硬生生撞破碗、也被碗的碎片崩得面目全非時，那人的手一下不見了。

    他一下沒覺得疼痛，就是使不上力了，抬頭找，才發(fā)現(xiàn)手肘以下的部位已經(jīng)飛到地上去了。

    那人面容呆滯地看著地上的手被不知什么東西啃咬著殘存的部分越來越少，忽然失去了力氣往后一倒。在他砰一聲倒地前，又兩人連忙來收拾現(xiàn)場，頓時整個二樓寂靜得仿佛在墳場。

    王軒接過新小廝遞來的暖濕布，質(zhì)料柔軟上乘，溫度也正好，擦了把臉。額邊有傷口，應(yīng)該有部分白黎粉溶入血液里了。

    “你問我當(dāng)你是誰？自尊自傲，但是截至目前仍然沒有履行約定的人?！蓖踯幱窒駴]事人似的，慢慢地說著，吃著大餐配米飯，觀賞著一樓的歌舞。

    紅衣宗主沉默著，身邊的氣勢卻越發(fā)凜冽，不多時王軒又被他的威壓壓得動不了了。經(jīng)歷過這么多次真不覺得可怕了，也不可能嚇得屁滾尿流一下把什么都撂了也放棄讓他親自己吧？于是就保持著不動看樓下的表演。

    花魁謝幕了，似是注意二樓有不同尋常的客人，她抬頭看，略過鄉(xiāng)野粗人樣的王軒，視線馬上被坐在一旁一身紅衣的翩翩公子吸引。旁邊的王mama見狀，馬上跑上臺把花魁的頭壓下，拉著她下臺。

    “我的小祖宗哦，真正尊貴的客人哪是你先看就能看的，一定是客人讓你看你才能看，mama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你以為被我親完后你能活著嗎？”樓上，宗主說。

    王軒想了想說：“大不了發(fā)三天燒。”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相貌平凡的少年跑向主桌。其他‘客人’有想攔住他的，被同伴攔住了：別隨意出頭，冒犯了宗主他死他的，別連累自己。

    少年一臉焦急地跑到桌邊，也不知道該對誰說，鞠了一躬，按照經(jīng)驗(yàn)對坐在C位上的王軒匯報：“公子公子，不好了！小花魁他高燒得厲害，摸著就燙手，守衛(wèi)大哥說不用叫醫(yī)師也不用通知任何人，可是我眼見他要背過氣去了，覺得還是要跟您匯報。您……您要怎么處置小花魁？“

    王軒上下打量著他：“守衛(wèi)讓你別多管閑事？”

    少年本是跑得一頭汗，此刻猛地出了些冷汗，哆哆嗦嗦地以一種要哭的語氣說：“是……”

    “你和蘇小悅之間有什么宿緣嗎？”

    少年連忙搖頭：“他是奪目又金貴的幼兒組花魁，我只是個新進(jìn)樓的最低級的雜工，哪有什么交集。”

    “知道自己魯莽了嗎？他對于我只是一件可有無可的物件，但是你卻攪了我觀賞歌舞的興致。千金難買我高興，你算個什么？要不我?guī)湍阙H身，折磨你到死？”

    少年面色刷白，噗通一聲跪地頭磕得砰砰砰直響，恐慌到說不出話來，張開嘴，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眼睛濕潤地眼巴巴地看著王軒，求他開恩。

    王軒端了盤紅燒蹄膀給他：“去讓你的守衛(wèi)大哥買株血人參，磨成粉混在等重的胡明子粉里點(diǎn)燃了，旁邊放盆清湯粥，粉末燒完的灰燼撒進(jìn)粥里讓你的小花魁喝下。這盤蹄膀，就是我的信物，事情做完后你吃掉吧?！?/br>
    少年雙手接過蹄膀，有些迷惘地在蹄膀和王軒之間掃視，然后站了起來，深鞠一躬，又一溜煙地跑走了。

    “我終究是好男色，這些女子的歌舞雖然優(yōu)美動人，但食如雞肋。既然你還沒做好準(zhǔn)備，我看節(jié)目單上弄菊殿有脫衣舞表演，我先過去了？”

    王軒拎著酒壺站了起來，把節(jié)目單翻到后面看地圖，心下又思量著：其實(shí)叫個人去迷宮花園里玩也不錯，只是看的話攢不下R幣。

    一壺酒砸到王軒的后腦勺，這清冽的梨花香毫無疑問是梨花白。

    王軒無奈，這以后收入后宮，是不是特會砸東西家暴?。棵嗣竽X勺，都是血，特別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往前走。

    “等等！”

    王軒的腳步停了，但低頭鉆研節(jié)目單，也沒回頭。

    “你要去哪里？”

    “……原本是弄菊殿，現(xiàn)在想迷宮花園或是直接在大殿里弄菊就不錯。”他一邊思索一邊說。含春殿里有場亂交Party，男的女的都有，拉過來即上，雖然有點(diǎn)不衛(wèi)生，但是氛圍應(yīng)該是很不錯的。

    “我沒有允許你走，你要去哪里？！”宗主緊皺著眉，分外威嚴(yán)地說。

    王軒沉默著，等著他下一句話。

    “轉(zhuǎn)過頭來！”宗主下了命令。

    王軒無動于衷。

    “轉(zhuǎn)過頭來！”

    他冰冷的聲音讓二樓的所有客人心里打顫，生怕宗主一個不高興把他們都一起殺了，想上去把王軒給扭過來，又不敢。

    哎，他畢竟是SSR。王軒撇了撇嘴，轉(zhuǎn)過頭去。一個輕盈的觸感落在唇上，像是小心到只有五分之一的唇碰到了。

    王軒瞇了瞇眼，上前一步按住宗主的頭，也不怕被他咬斷舌頭，撬開他的齒關(guān)把舌頭伸了進(jìn)去。系統(tǒng)里響起提示音，提示R幣已到賬，他不管，徑自糾纏著越吻越深。

    其他有意無意看過來的人都驚呆了，宗主竟然會主動親他、竟然沒殺了這樣逾矩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