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朝暮(被升為一等宮女,與貴妃隨駕避暑)(無H)
書迷正在閱讀:神官集體妊娠錄、室友們都饞我身子【雙/總受】、步步為營、民國少奶奶、網(wǎng)調(diào)依舊會被玩透(雙/1v1/調(diào)/教)、艸遍三界、吞吟(雙)、表哥理理我嘛QAQ、盛夏情事、被疼愛的廢物美人
“自今日起,你就改名叫瑞珠了,負責保管服飾和侍候娘娘更衣一應事宜,具體事務……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明日就接事,記得一早去謝恩……” 燕嬤嬤叉著手絮叨,蕊珠的思緒卻早已昏昏然飛到了九霄云外。 近來風平浪靜,怎么自己突然就被升了一等宮女……? 心底興奮與恐懼交織著泛上來,她按捺住躁動的心,乖乖垂首等嬤嬤口沫橫飛罷,方才深深謝過,繼而上前一步,自袖里摸了兩個小銀錁子悄悄放進嬤嬤手里,輕聲問道: “瑞珠惶恐,不知可否請嬤嬤告訴我,之前的那一位……?好叫我知道厲害,以后伺候娘娘自當時時警醒?!?/br> 嬤嬤稍稍遲疑過后,便把銀錁子籠入袖中,惜字如金道: “不忠?!?/br> …… 蕊珠揣著這兩個字反復思量,終于大體通了其中關竅。 貴妃娘娘素以通曉詩書樂理、溫柔端方為名,其父乃兩朝元老、當朝戶部尚書,屬清貴文臣世家,而宮中的華榮夫人則出身將門,二人與皇后娘娘成鼎立之勢,在宮中明爭暗斗不斷。而這“不忠”無非就是指皇后或華榮夫人罷了……自己緣何被選上,蕊珠暗中猜測有二:其一是能力,她針線功夫好,足見細心,識些字又不乏管事才能;其二是背景,父親乃落第秀才,母親是商人之女,后來二老雙雙去世,親戚幾近于無,家世清白無甚瓜葛,用起來放心。 就這么一時清楚一時糊涂著,蕊珠搬去了新住處,在宮中頭一次擁有了獨屬于自個兒的小臥房。心里存著事兒,她早早就醒了,悉心穿戴齊整后便去貴妃寢殿謝恩。 “奴婢三生有幸得娘娘看重,今后定當盡心竭力、一心一意侍候娘娘!”說罷,即刻行大禮叩頭。 “本宮看你伶俐踏實,這才有意把這些事兒交給你。既如此,可不要忘了本心,叫本宮失望!好了,快起來吧。” 這聲音先是十分端肅,后又軟下幾分,比記憶中的柔和更多些婉轉(zhuǎn),真?zhèn)€聽了便如春風拂面般通體舒泰。 “謝娘娘大恩!”她小心翼翼直起身來,趁起身時大著膽子偷偷瞧了一眼貴妃面容。因離得足有五六步遠,她只來得及看清了那雙眼睛。那一瞬,所有色彩好像都遠去了,心臟戰(zhàn)栗不休。 她總算知道被盛贊的“桃花眼”是什么樣子了。 尤其那雙眼睛當時正帶著些許笑意,微微一彎便成了一個月牙兒,望之似醉非醉,簡直立時便勾了她的魂去。然而這念頭只敢匆匆一轉(zhuǎn),她忙不迭垂目退下了。 蕊珠只有在晨起時能在貴妃近前伺候,那一日的剩下時候,只要她閑下來,這雙帶笑的眼睛便在她腦海里靜靜浮現(xiàn)。等到夜深人靜時更不得了,她不知為明日一早輾轉(zhuǎn)反側了多久才睡去。醒來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離貴妃起身還早得很,只好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終于捱到時候,蕊珠換了新洗的衣服和最鐘意的發(fā)簪,心里揣著一頭幼鹿趕往貴妃寢殿。 她分花拂柳穿過院內(nèi)灑掃的宮人們,帶著一份隱秘的驕傲欣喜推開了貴妃寢殿大門,與另三位大宮女靜靜立于屋外等候。 貴妃醒來得很準時,她剛發(fā)出一點響動,蕊珠和她們便同時動作起來,那三人去貴妃娘娘跟前服侍她梳洗,蕊珠自去抱來幾套服飾,跟隨一旁等待娘娘挑選。她垂著頭,看眼前來去無聲的人影,聽耳邊窸窸窣窣的響動,仔細辨認著聲音來源: 衣料摩擦聲,應是貴妃起身了;輕微腳步聲,應是貴妃在走動;叮咚水聲,應是貴妃在漱洗;腳步聲漸近,應是貴妃來梳妝了—— 蕊珠隱隱聞到她身上的一點梅花香氣,清逸幽雅。 那幼鹿跳得越發(fā)歡快了。幾乎要暗自咬牙,她才能不動聲色地抑制住自己雙手的顫抖與抬頭看她的欲望。她用力咬一下舌尖,無聲地告誡自己,清醒點! 猶如等待判決的罪人一般,她忽而狂喜企盼,忽而迷茫悲傷,好像過了百年才等到那一道赦免降臨: “瑞珠,上前來?!?/br> 她用盡全身力氣,以平常語氣應了句“是”,邁步行至貴妃身側,一眼瞧見她玉色的寢衣,濃淡相宜,出塵高貴,分外稱她—— “中間這個吧。不錯,可見你下功夫了?!?/br> 一只瓷白食指點了點中間那套衣服,那一刻蕊珠竟詭異地嫉妒起它來。 “娘娘謬贊……華服雖美,都是給娘娘做配呢?!?/br> 一句話斟酌再三,然而剛說出口蕊珠還是抿了嘴隱隱后悔。這樣會不會顯得太過阿諛被她不喜?聽起來是不是太自作聰明、失了分寸?她會…… “你們聽聽,頭一天嘴就這么甜,以后可怎么得了!” 清泉一樣的聲音流淌出來,水聲淙淙帶著隱隱愉悅,澆灌滋養(yǎng)了那朵小野花。 周圍兩位大宮女應和著調(diào)侃,蕊珠如釋重負地輕輕呼出一口氣,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抬起頭,先看到幾位同僚如出一轍的善意微笑,接著就望見她臉上還未散去的揶揄。視線竟在空中相撞,不過一剎,蕊珠便驚得再度垂眸,掩飾性地迅速動作起來。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br> 說罷,蕊珠將另外的衣服妥善放置一旁,捧著那件幸運兒,一手抓著一側輕輕抖開,繞到她背后。冰涼絲滑的緞子從她指縫間溜走,妥帖地、緊密地依偎在她身上,隨著輕微的晃動時不時勾勒出里面的弧度。目光一寸寸舔過被衣料掩映的曲線,從后頸到腳踝。 蕊珠渾身發(fā)軟,強行將精神集中在頭腦,控制著自己的手腳,蹲下去為她系上環(huán)佩香袋——很有私心地拿了自己做的。 再沒什么可做的了。竟這樣快?竟如此慢?恭送貴妃出宮,蕊珠比所有人起身都遲。 …… 蕊珠受器重的速度讓所有人又驚又妒。然而只有她自己毫不意外。 除了分內(nèi)的收納造冊,蕊珠旁敲側擊默默用心揣摩她的喜好,大到衣物顏色小到紋路花樣;給洗好的衣服熏她喜歡的香,日日不曾間斷;近前伺候時少說多做,全副心神都用來體察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后來她一抬手,蕊珠就已經(jīng)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而這份超乎尋常的了解,無不是靠蕊珠反復思索、日夜掛心得來的。 因此她雖時時提醒自己萬勿得意忘形,那幼鹿還是在一天天茁壯成長、揚蹄狂奔。 …… 蕊珠站在寬敞精致的馬車前,再次回頭看這威嚴高大的宮墻。 進宮五載有余,恍如昨日,又似經(jīng)年。 無暇多思,她轉(zhuǎn)頭扶貴妃登上馬車,跟隨天子浩浩蕩蕩前往京郊園林避暑。 馬車緩緩前行,里面只有她與貴妃兩人,其余大小宮女等在后方馬車跟隨。貴妃一坐定,她便倒了水呈上去,又拿出點心裝盤,問貴妃是否需要進些。貴妃笑著擺手,她便滿心歡喜地侍立一旁,剛剛上車前的那點傷感迷惘早不知被扔到哪個角落了。 只是這份歡喜沒能持續(xù)太久。她起先陪著貴妃說話,用盡渾身解數(shù)逗得貴妃面上笑意不斷,她備受鼓舞地繼續(xù),卻發(fā)現(xiàn)貴妃的表情越來越淡,笑容消隱無蹤。 “娘娘是否身子不適?奴婢去請隨行太醫(yī)來給娘娘看看吧?!比镏榇竽懹^察一番,憂心忡忡問道。 “本宮坐車總格外乏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不必去請?zhí)t(yī)?!?/br> “娘娘……” “瑞珠,你難道不知同去的有誰嗎?”貴妃聲音很輕,語氣卻格外嚴厲。 “是?!比镏橐徽?,不敢多言,半晌方覷著貴妃平靜面容道,“娘娘稍歇片刻吧,且得一會兒才能到呢?!?/br> “也好。” 于是蕊珠取出被褥鋪在她身下,為她脫去鞋襪,服侍她側著身子和衣睡去,滿頭珠翠與大衣裳都不敢卸下,以待隨時被召見。 蕊珠靜靜佇立榻前,輕輕搖扇,溺水獲救一般貪婪地攫取她的氣息,如一棵原地守候的樹,只敢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用最柔軟的根系靠近。她沉醉在貴妃的眼角眉梢里,何其想永遠這樣醉下去。 …… “瑞珠,什么時辰了?” “回稟娘娘,申時三刻,想必就快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