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雙璧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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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詠道來到妻子面前,慢慢跪下,坦白道: “……一個多月前,我為老不尊,愛上了別人,那人現(xiàn)在懷上了我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愿意聽憑你的發(fā)落。你請律師來協(xié)商也好,或者怎樣做,我都接受。” ……果然如此。 妻子望著跪在地上的丈夫,木然地聽他陳述這一切。沒覺得特別意外,或有任何劇烈的傷心。 只有淡淡的痛苦,無知無覺地滲入了她的心中。 “……是女人,還是男人?” 玄詠道不肯回答。 她長出一口氣。 “……是玄銘那孩子吧?” 一滴汗水從玄詠道的額頭落下。 妻子點點頭。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這一個月你不要過來了?!?/br> 沒想到她的回答這樣簡單、這樣冷靜。玄詠道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好。”他答應(yīng)。 玄詠道的妻子——莊夏,目送丈夫遠去。 從她身后的走廊上,走出家主玄瑛。 “……九嬸,事情就像我說的那樣。還請九嬸——” “——詠道確實該有個孩子呢?!?/br> 莊夏淡淡地打斷他,自顧自地說。 “只有打掉孩子這一條,我不同意。若玄銘也想要生,干嘛不把孩子生下來?” “九嬸的意思是……” “我接受你的提議,只有孩子,一生下來,要交給我撫養(yǎng)。這樣我就不計較此事,如何?” “這自然……” 看到玄瑛猶豫的態(tài)度,莊夏忍不住內(nèi)心的譏諷,輕聲笑了。 “……我和詠道這么多年夫妻,哪兒還有什么年輕人熱烈的愛?只剩下夫妻情分。作為妻子,或者退一步說,朋友,看他一個勁兒地往泥潭里跳,沒有不拉他一把的道理。你請放心,我自然令詠道清醒過來,回頭是岸。那之后離不離婚,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必多言?!?/br> 這位九嬸富甲一方,不是玄瑛所能控制的。玄家還有許多事,需要倚仗她的人脈。既然聯(lián)盟已成,玄瑛不便再行逼迫??伤男睦?,一點兒也不樂意。 ……這不就等于將玄銘當作生孩子的工具了嗎? 盡管玄瑛嘴上天天刻薄地嘲諷玄銘,大有將他物盡其用的打算??勺焐鲜且换厥拢瑢嶋H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他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妥,立馬找人將玄銘叫來。 “……聽我的?!彼蝗葜靡傻孛?,“我陪你,現(xiàn)在就去把孩子打掉?!?/br> “我不同意?!毙懢髲姷赝?/br> 玄瑛氣得想笑: “第一,你九爺爺知道讓你懷孕荒唐,他只是尊重你的意見,不代表同意你生孩子;第二,你的孩子一旦生下來,就會被他家抱走,一輩子都未見得會認你這個父親,最后你就給人家當了生育的工具;第三,九奶奶不同意離婚,就算離婚,也是在這事了結(jié)以后,他們夫妻兩人之間的事——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我不……不明白……” “你白白受一番大罪,給人家生個孩子,什么都不會得到的意思!那女人精得很,會讓自己吃一點兒虧嗎?”玄瑛轟隆隆地說,“……我允許你演,你和九爺爺要在戲臺上你儂我儂,我也管不著。就這一件事,聽我的:孩子不能要?!?/br> 他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如此冷酷,根本沒有給玄銘抗辯的余地。玄銘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何他忽然同意自己演了?這位伯父的話,究竟有幾分能信? “你……你要簽字畫押,保證支持的巡演,……我才考慮聽你的?!?/br> 玄瑛的眉毛一陣抽動。 ……這笨蛋,腦袋里真的只有戲了? “……行?!?/br> 他扯來一張紙,飛快地給玄銘立了個簡單的字據(jù)。把這張紙塞到玄銘的手里,對他說: “按上面寫的,做完手術(shù),立刻生效。” 兒戲一般的字據(jù),真實的法律效力,未見得有多少,讓這少年放心,倒是足夠。玄瑛見玄銘不吭聲了,板著臉,喊來司機,將他帶上了車。 到了醫(yī)院,白天那名醫(yī)生,見這孩子又來,毫不意外似的。不過這次帶他來的,卻是堂堂玄家主。 玄瑛道: “我知道現(xiàn)在提這個要求有點兒過分,不過想要盡快實施流產(chǎn)手術(shù)。這里人的醫(yī)術(shù),我只放心你。你看著準備準備,就給他做了吧?!?/br> “玄家主的要求,有什么過分的呢?急診手術(shù)費也是一樣的錢?!?/br> 醫(yī)生云淡風輕地說。 “小弟弟,到那邊床上歇一會兒,放松一點,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你太小了,到時候真要給你接生,我還怕人家說我性sao擾呢?!⒆用?,你這大富大貴的命,總會再有的?!?/br> 他這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人無奈。接生是性sao擾,做流產(chǎn)手術(shù)就不是么? 事情來得太突然,玄銘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在這個人人都急躁不安的夜晚,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好痛。 少年躺在手術(shù)臺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偏遠的醫(yī)院,沒什么人,玄家大少爺做了流產(chǎn),還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留在醫(yī)院里歇著。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就像做了一場甜美的噩夢。直到身體扎扎實實地受到了傷害,他才終于有了一些清醒的跡象。 玄瑛特別緊張地望著他,讓玄銘覺得更加古怪了。 “……這樣你就同意我改了嗎?” “不是答應(yīng)你了么?”玄瑛煩躁地回答。 “……好怪,這不像你……” 玄銘閉上眼睛,看上去有些難受。玄瑛很想問他,感覺怎么樣。話到嘴邊,又溜走了。 玄瑛重重地嘆氣,給玄詠道打電話,假裝事不關(guān)己地說了一些惡狠狠的話,然后讓玄詠道帶些熱牛奶、稀粥之類的,到醫(yī)院來。 玄詠道一出現(xiàn),他就板著面孔走了。 玄銘歇了一會兒,已經(jīng)能夠起身。玄詠道望著他蒼白失血的臉色,那樣脆弱的面龐,恍然大悟自己犯下的究竟是怎樣的罪孽。他的內(nèi)心痛苦不已,趕忙將玄銘抱在懷里。 “……對不起……都怪我……” 玄銘沒力氣反駁他了,靠在他的胸前,流了一會兒淚。 “九爺爺,一切好像又回到開始了呢……”他說,“不過我們可以演了,你瞧?!?/br> 他把那張給他捏的皺巴巴的字據(jù)拿給玄詠道看,上面龍飛鳳舞地簽著家主玄瑛的大名。 “你真是太傻了……” 就像自己的親生兒子為自己受了傷那樣,玄詠道痛苦不已,緊緊地抱著他,發(fā)誓要讓這出新戲取得空前絕后的成功。 ——三個月后。 初演的大幕,即將落下。 少年玄銘,著艷麗妝容,從華麗的衣裝中滿含哀愁地抬起雙眼,悠悠地注視著年長的愛人。 他那目光,一時讓無數(shù)人心碎。新戲因此火遍了街頭巷尾。 大器晚成的玄詠道,也憑借細膩沉郁的演技,忽然聲名鵲起,成為了老一輩中響當當?shù)娜宋铩?/br> 一位攝影師拍下了玄銘在收幕時的神情特寫。這幅照片,不僅上了新聞頭條,還火到了海外。 玄家一時門庭若市。 這部戲背后真正的故事,卻乏有人知。 玄銘與玄詠道,依舊那樣苛刻、親密、心無芥蒂、日復一日地排練。 但自從那件事以后,再也沒有zuoai。 玄銘在采訪中偶然透露,玄詠道是他尊重的長輩、學習的對象,二人的關(guān)系就像普通的父子那樣毫無保留。 一連巡演了五年。后來玄詠道因身體原因,不得不退出。 有人傳言,玄詠道退出,是他妻子的要求。妻子不愿意丈夫一輩子演luanlun的戲碼,身體云云,只是借口。 后來又有人目睹玄詠道孤身一人在外地療養(yǎng),似乎體力不支一說,并不全然是假。 無論如何,誰將代替玄詠道,接替中的“爹爹”一角,成為了戲迷們討論的焦點。 玄詠道早年的作品雖然被人詬病演技過于平穩(wěn)稀薄,但他在中的發(fā)揮,無可挑剔,難以超越。據(jù)說他自己還參與了戲本的改編。 后繼者若非有強大的實力駕馭這戲,或者對戲本的理解不夠深刻,萬萬不敢挑戰(zhàn)他留下的空位。 ——何況對戲的,還是那不世出的天才玄銘。 若被玄銘全然壓倒,戲的成色,也就損失一半了。 玄銘十九歲的夏天,更換新角的,再度開幕。 他已長大,目光沉穩(wěn)陰郁,臺下英俊而淡漠,臺上含蓄而多情。 著戲服時,雙眸中的艷麗,比少年時更加逼人。 少有人在臺上具有真正的穩(wěn)重,能夠坐懷不亂地接住那樣多情嫵媚的目光。 玄銘睫毛微顫,睜開眼睛。 目光盡處,那位嶄新的“爹爹”,比上一任更加年輕、更加瀟灑,更少浪漫而更多深沉的威勢。 男人那飽含痛苦、糾纏、在亡妻與兒子、虛幻與現(xiàn)實間變換來去的壓抑的愛,像一頭冰雕的巨獸,折磨、征服著觀眾的心神。 大幕緩緩落下,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玄瑛和玄銘望著彼此。 后來的新聞上,將這對全新的選角稱為“雙璧合一”。 “——我果然還是要包養(yǎng)他!” 包廂里,十二歲的葉琮上躥下跳,拍著巴掌。 “現(xiàn)在人家當紅,你可未見得養(yǎng)得起呢?!比~雨旸在一旁淡笑,無奈地注視著激動的兒子。 “反正不能等他被人搶走!”葉琮信誓旦旦地說,“建工廠!明天,回去就建!再說從親戚的角度,他還是我堂哥呢?!?/br> “這堂哥不好認啊。”葉雨旸悠悠地感嘆。 他打開手機,正巧接到一個電話。望著來電顯示的名字,葉雨旸有些發(fā)愁。 說曹cao,曹cao到。 電話接通。 “你好,莊總?!幻Φ模脦е鴥鹤釉谕饷?,有點亂?!雭硎欣镒∫欢螘r間,好啊。” ——難認的原因,就在于此。 葉雨旸和玄峰的第一個投資人莊夏,同臺上的玄銘,有著說不清的過節(ji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葉琮若認真想建工廠,少不了還要請教奶奶輩的莊夏。 如此說來,這人萬萬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