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另一頭，“埃蒙德”回歸聯(lián)邦的消息終于傳了過來。這是格雷沙姆遭遇戰(zhàn)發(fā)生后的第六年——由于逃離戰(zhàn)場的方向不妙，他不得不選擇了一條繞遠的路線來到星際聯(lián)邦的一個秘密躍遷點，萬幸在六年過后，那個躍遷點依然沒有淪陷，否則在能源不足的情況下，他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恐怕沒有別的選擇。按照帝國人的思維，回到聯(lián)邦的埃蒙德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承認錯誤，反思總結，并用最誠懇的態(tài)度向政府和民眾表達自己將功折罪的意愿。

    然而，與埃蒙德重回聯(lián)邦的新聞一道而來的，卻是一段大型狂歡派對的全息視頻。偌大的宴客廳里，滿屋飄彩，香檳四射，簡直比慶賀戰(zhàn)爭勝利還要歡天喜地，而視頻里的埃蒙德則左擁右抱，沒有一分鐘不在和人親吻調情。

    卡爾文在看那段視頻時一直皺著眉，埃蒙德則因為覺察到大事不好而低調且討好地抱住了卡爾文的腰。

    “你看，畢竟是重獲新生，完全值得好好慶祝，對吧？”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

    卡爾文把視線轉到埃蒙德臉上，于是埃蒙德眼疾手快地按下了視頻的暫停鍵。他知道這段視頻最后是他和前來祝賀的聯(lián)邦議員激烈擁吻的畫面，他可不想讓卡爾文看到那個。

    “嘿……你后悔過嗎？”看著卡爾文仍然陰沉的臉色埃蒙德騎坐到卡爾文的腿上，順便把整個全息投影擋在了身后，“在格雷沙姆，你只有三秒的時間，那或許只是一時沖動，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后悔放了我嗎？”

    卡爾文的嘴角抿緊了一些。他抬手關閉了新聞視頻，然后抱住了埃蒙德的腰。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笨栁恼f。

    “小冰果……”埃蒙德的聲音輕了下來。他從卡爾文的臉上看到了掙扎，知道對方絕非輕易地接受了六年前那一次“失誤”。在暴露了愛上敵人的事實之后，他又為了保住自己而進一步引起了皇帝的懷疑，以至于這些年來一直困居帝星……他怎么可能泰然接受這一切？

    然而在埃蒙德面前，他一次也不曾抱怨過，甚至在軍權被限制、提案被駁回的時候，都極少表現(xiàn)出消極的情緒，仿佛真的冷硬到無堅不摧。只有到了床上，在性愛之中，埃蒙德才能從卡爾文抽插的力度里感受到他壓抑的情緒，而那或許也是他唯一的釋放手段。

    “我不會后悔，埃蒙德?！笨栁馁N在他耳邊說，“同樣的事不管發(fā)生多少次，我的選擇都不會改變?！?/br>
    “即使那個‘我’對你做過的事情一無所知？”埃蒙德垂目，看著卡爾文垂在腦后的碎發(fā)。

    “埃蒙德?！笨栁奶痤^來，煙紫色的眼眸對上埃蒙德的雙眼，“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二十六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你想停下來嗎？”

    “不。”埃蒙德立刻提高了聲音，“當然不——”

    “那就相信我?！笨栁恼f，“我說過，有我在，我們都不會有事。這句話永遠有效?！彼斐鍪郑巯铝税Ｃ傻碌暮竽X，卻沒有吻上去，而是把他拉下來，讓他的臉埋進了自己的肩窩。

    “你保證？”埃蒙德聲音有點發(fā)悶。他想到了卡爾文生命中的最后一戰(zhàn)，他記得那一戰(zhàn)打到最后時他已經(jīng)看穿了卡爾文的意圖，他發(fā)送了無數(shù)信息和通訊請求，請求卡爾文保全性命、放棄作戰(zhàn)，甚至代表聯(lián)邦承諾絕不會試圖從他身上獲取任何對帝國不利的信息，然而卡爾文對所有消息都置之不理，依舊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tài)引爆了自己的旗艦。

    “我保證。”卡爾文的聲音里帶上了一點沙啞。

    熱火來得比想象中更快。埃蒙德低低叫了一聲，任由自己被卡爾文壓倒在沙發(fā)上，長褲被褪下，卡爾文很急切地打開了他的腿，卻又不那么急于進入他體內，他含住了埃蒙德的唇，細密綿長地吻著，火熱的yinjing頂著他最私密的地方反復摩擦，仿佛在等埃蒙德自己流出水來。埃蒙德被心事困擾，身體的反應比往常慢了一點，然而兩具身體間早已深深刻下的默契還是讓他在無意識中變得濕漉漉的。進入得那一下特別有力，埃蒙德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終于不得不放下那些關于未來的、令人不快的念頭。最敏感的軟rou被急促頂上的那一刻，他微妙地意識到自己有可能猜錯了一些事——過去那些更加粗暴有力的性交，真的只是卡爾文情緒發(fā)泄的體現(xiàn)嗎？

    但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多想了。卡爾文要得很急，一下一下密密實實地插著他。他很快徹底陷落了進去，然后和以往無數(shù)次一樣抱住了卡爾文。他一邊不停地親吻對方的唇，一邊忍不住陷落在眼前煙紫色的眼眸中。

    太丟臉了。他忽然想。他比卡爾文大了多少歲？論出生日期，那應該是60歲，但如果算上穿越時空的部分，那就是170歲。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卡爾文也只有112歲……他到底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專心點，埃蒙德。”卡爾文忽然伏到他耳邊，喘息著含住了他的耳垂，“別在zuoai的時候思考哲學?！?/br>
    埃蒙德顫抖著著呻吟了一聲，雙臂抱緊了卡爾文?！巴Ｒ幌?，卡爾文?！彼⒅f，“停一下?！?/br>
    卡爾文輕輕舒了口氣，就著深插在體內的姿勢抬起了頭，再次將視線對上埃蒙德的雙眼。通常他這么做的時候，都會看到埃蒙德因為情欲而淚濕的誘惑眼神，但這次不同。埃蒙德的眼中寫滿了他不曾見過的復雜情緒。

    “我只是想要確認一點……親愛的?！卑Ｃ傻抡J真地看著他，“當你需要我的時候，你會告訴我，對嗎？不止在性的方面，我是說，所有的……你可能需要我的地方?！?/br>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卡爾文微微皺起眉。

    “或許……因為你總是一直在承諾，卻從來不要求?！卑Ｃ傻碌氖謸嵘峡栁牡哪橆a，微帶喘息的聲音變得輕而柔和，“你總是體諒我，允許我出門亂轉，玩樂散心，交朋友……盡管你可能并不喜歡我做這些。你甚至一直在照顧我的立場，從沒有刻意問過我關于未來、關于聯(lián)邦的那些事。但與之相對地，你似乎從來沒有要求我為你做些什么。我知道，在戀愛方面我就是個任性的混蛋……但，我希望在需要我的時候，你至少能夠告訴我?！?/br>
    聽到這樣的告白，卡爾文的眼神變得更暗了一些。他把整個身體都壓下來，手掌托著埃蒙德的后腦，胸膛幾乎抵上對方的：“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彼此彼此?！彼⒅Ｃ傻碌难劬φf，“你從心底里無法認同帝國，可這么多年來，你從來沒有阻止我為帝國做任何事，對嗎？還有雅典娜的防御方案，關于撤離機制的部分，告訴我，為什么要提醒我關注這個？你以為我真的感覺不到？”

    “我……”埃蒙德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想說他不阻止卡爾文為帝國盡忠，一方面是出于愧疚，另一方面更是出于對對手的尊重。他不想利用卡爾文對他的感情來達成目的，那會讓他感到自己十分卑劣——雖然事實上，他已經(jīng)利用過一次，而那一次的影響至今仍在延續(xù)。

    “埃蒙德。”卡爾文低低呼喚他的名字，“你從來不是什么混蛋，你……”他的雙唇顫抖了一下，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說出了心里話，“我以為我會懷抱著對你無望的愛慕孤獨一生，可是現(xiàn)在……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運氣，你讓我幸福得不知所措?！?/br>
    “卡爾文……”埃蒙德低低呢喃著，很快被熾熱的唇堵住了嘴唇。

    “叫那個名字。”卡爾文低聲說。

    “小冰果……”

    “嗯。”卡爾文深深吻下，舔掃過埃蒙德的牙齒，又和柔軟的舌頭纏弄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唇舌，“剛才忘了說，恭喜新生……我的愛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