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血引結契再為奴
血引,在六界當中,是一種以血為引,以軀為媒的一種契約。修行之人,無論是仙、魔、人、妖、神、鬼,都會有降服法器,以神識得到法器的認可,將法器運用自如。這是人與物之間的契約。然而,血引,卻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契約。 當初,血引的開創(chuàng)者,是神界中輔佐玉皇天帝的“四御”中的北極紫微大帝。當年,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女媧大神補天造人,神界之于天地之間,是主宰者的存在。繼女媧大神之后,玉皇天帝統(tǒng)治神界九重天,“四御”尊神協(xié)助玉皇天帝執(zhí)掌天道。其中,北極紫微大帝協(xié)助玉皇天帝執(zhí)掌天道,執(zhí)掌天經地緯、日月星辰。又統(tǒng)領北斗等諸星斗,司掌眾生壽命禍福。 然而最初,生靈消逝,魂魄無處歸,化身成鬼,為禍世間。就在眾神竭力尋求良計時,玉皇天帝卻在補天神石所在的夜茫天上,覓得陰陽符。然而,陰陽符戾氣難消,即算是眾神之主的玉皇天帝,即便是將其降服,也不愿聽從cao控。 就在這時,北極紫微大帝出手,竟是將陰陽符盡數(shù)制服,并且通過陰陽符,將鬼魂全數(shù)收服,歸于幽冥界。繼神界圣物五圣石之后,陰陽符,從此成為幽冥鬼界的圣物。 紫微大帝,功不可沒。自此,便成為神鬼兩界尊崇的對象。然,風頭過盛,功高蓋主,乃第一宗罪。一主可有多物,一物卻不可多主,喧賓奪主,乃第二宗罪。兩宗罪,實乃大罪,何況是對于統(tǒng)治神界九重天的玉皇天帝來說,更是犯了大忌。 紫微大帝執(zhí)掌圣物陰陽符,開辟幽冥鬼界,化身為幽冥鬼界之主,統(tǒng)領幽冥諸事。 然,最后將作亂世間的鬼魂盡數(shù)收服,再度投胎轉世輪回重生后,這位幽冥之主,卻沒有繼續(xù)掌管幽冥鬼界。而是回到了神界,回到了玉皇天帝身邊,以血為引,以軀為媒,融入了陰陽符,成為了玉皇天帝的所有物,成為引奴。此后,眾神再也沒有見到紫微大帝。 期間,玉皇天帝和紫微大帝,引主和引奴,兩位大神之間究竟是什么情況,眾神也便不得而知了。所有的真相,也將全數(shù)淹沒在歷史長河中。而血引之法,卻是被流傳千古,此后人族開啟修仙之途,甚至歷劫成神,血引之法,也不脛而走。 只是此等契約之法,卻是過于血腥殘酷,硬是將結契者生生束縛,甚至對成為引奴的人來說,一旦血引結契,便是終生受制于引主,與所有物無異,與奴隸無異。數(shù)萬年來,也根本沒有人愿意用此方法結契。 青芒璧簫幻境之中,青衣道人抬起陳玄臨的下頜,凝視著他,鄭重道來:“青芒璧簫,如今失而復得,而我已然仙逝,再也無力控制青芒璧簫。我們解除血引吧,以后你就是青芒璧簫的主人,從今往后,沒了你和我之間的血引契約,你,也便解脫了。” 在陳玄臨驚愕的目光中,青衣道人微微一笑:“怎么樣,玄臨?” 解除契約,擺脫引奴身份,成為青芒璧簫的真正主人。青衣道人的話,一句又一句地回蕩在陳玄臨的腦海中,望著眼前這個笑沐春風的男人,回想起剛剛男人喚他的名字。二十多年來,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喚他的名字,陳玄臨望著男人的眼神,竟是泛起了絲絲的暖意。 忘月臺上,眾人皆是震驚地望著一人一簫,相互對峙,薛紹扶起秀錦老板,遠離這對峙所引起的波動范圍,而宮炎宿則隨時處于戒備狀態(tài),以應萬變。 末了,一道紅色光芒,自一人一簫之間,猛地擴散而開,將一人一簫緊緊包圍起來。 隨著青芒璧簫漸漸靠近陳玄臨,紅色光波愈發(fā)膨脹,呈現(xiàn)出爆裂的趨勢。見此情形,眾人方覺不妙,旋即喚起法力護住自身,以免殃及自己。 下一剎,陳玄臨和青芒璧簫,一起緩緩浮向上空,在眾目睽睽之下,青芒璧簫,竟然開始融入了陳玄臨的胸口,人簫合體,光波旋即炸裂。與此同時,原先那兩道侵入的神識,躲過了眾人的視線,一躍而出,一道淹沒在賓客席里,另一道的回歸,揚起小亭內的素簾拂動。 屆時,一道素衣身影躍然而出,往光波所爆裂的方向飛去。在陳玄臨完成了與青芒璧簫的融合之后,接住了翩然落地的陳玄臨,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緩緩降落。 賓客席內,風無極望著這道翩然而現(xiàn)的身影,面色肅然,心道:這便是...... “哎呀,天順,你怎么睡到現(xiàn)在啊,酒喝多了?”風安這才發(fā)現(xiàn)了風天順似乎從剛剛被拽回來之后,就倒頭大睡了,一方面連忙叫醒他,一方面又伸長脖子望著臺面上驚心動魄的一幕。 當然,這舉動,也被風無極盡收眼底。 “啊,怎么啦怎么啦!”風天順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神了伸懶腰。 “你看,你快看!”風安指了指臺面上,那道翩然而落的素衣身影。 風天順順著方向望了過去后,星眸里映照出了那道素衣身影,狡黠的目光,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光芒。 當光波漸去,素衣身影扶著昏迷不醒的陳玄臨站在臺上時,眾人終于看到了陳玄臨殘破的上衣處,胸口茱萸上,兩處驚人的血環(huán)。同時,也看清了那個一直低調地隱藏在亭子素簾后面的人。 那兩道血環(huán),觸目驚心,猶如枷鎖一般,昭示著一種永恒的契約,不可撼動,無法再改變。 而那素衣男子,如月華般清瀲的眼神流露出柔和的色彩,俊雅的容貌,卻透露著淡淡的疏離。無論是隱藏在素簾之后,還是掀簾而出,都顯示出如此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這兩者,無不讓在場之人,萬分震驚,難以移目。 只見那素衣男子,柔和的目光,無意間向賓客席的某處掃了一遍,只是這個動作,也讓被視線觸碰到的人們,微微戰(zhàn)栗。 “你還好吧,九弟。” 臺上的一直關注事態(tài)發(fā)展的霍重蓮,喚出這名男子。在場之人皆是恍然大悟,原來此人,正是霍氏仙門第九子,霍九,霍重華! 傳言中,霍九霍重華,雖為霍氏仙門的九少爺,卻行蹤隱匿。即算是廣陵府的一些大型的仙宴,霍氏仙門除了霍重蓮和其他七子都曾經出席過,唯獨這位霍九,卻一直深藏不露。此時,能夠得見傳言中的霍九,竟是如此天人之姿,都不禁嘆為觀止。 “我沒事,五姐!”言語如和煦春風,讓人心顫?;糁厝A伸手向腰間乾坤袋一揮,取出一件白色披風,將陳玄臨的上身遮蓋住,繼而望向了臺上的金光良,道: “陳閣主締結了血引,金閣主,勞煩命人帶其下去休養(yǎng)?!?/br> 霍重華言畢,眾人驚呼。 血引!果真是血引結契。只是讓眾人難以捉摸的,是青芒璧簫的主人青衣道人早已仙逝,為何陳玄臨還非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收服青芒璧簫?用這樣的方式,來束縛自己?而這血引結契下的引奴印記,卻是令人……難以啟齒。 不過,也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了,畢竟當事人早已昏迷不醒,只能暫且擱下了。金光良旋即吩咐侍從: “來人,將陳閣主扶下去,好生照看。” “是!”侍從應道。 “閣主!” “閣主!” 臨風閣中與陳玄臨同行的兩位弟子,連忙上前,從霍重華手中接過了陳玄臨,并謝過霍重華后,和侍從一道,前往客房。 眾人望著昏迷不醒被帶下去的陳玄臨,都不覺暗暗嘆然,沒想到一開始數(shù)十人爭來奪去,最后卻被一個不起眼的仙門世家奪走,更是締結了血引。想來,青芒璧簫最終歸宿,已然不言而喻。 金光良正言:“看來,青芒璧簫,是陳閣主的所有物,在諸位的見證下。不知,諸位,可還有異議?” 言畢,金光良目光在賓客席上盡數(shù)掠過之后,落在了薛紹、宮炎宿和秀錦老板身上。這三位人物,方才可是對青芒璧簫勢在必得之人。如今此等情況,卻不知當事人作何感想。 “紹,那青芒璧簫......”秀錦老板扯了一下薛紹的衣襟,一臉委屈,他一心想要奪下寶簫,為的竟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男人想要,他便會幫他,只是現(xiàn)在卻完全不盡人意。 “秀錦,聽話!”薛紹漆黑的雙眸嚴肅地示意道。 秀錦老板身子不住一陣畏縮,他從薛紹的眼眸里感受到了危險的警告,隨后便不敢多話了。 兩個人親昵的舉動,卻是讓眾人心生猜疑了,之前薛紹不顧青芒璧簫而奮不顧身就秀錦老板,現(xiàn)在看來,也并非無由。 薛紹朝著臺面上的金光良拱一拱手,“我們沒有任何異議?!?/br> 宮炎宿爽朗一笑,應道:“在下也沒有異議。陳閣主能夠為了鎮(zhèn)壓青芒璧簫的魔性,不惜締結血引來收服青芒璧簫,換作在下,恐怕也是做不到的。不過......” 宮炎宿將視線移到了霍重華的身上,眉目之中,流露出訝異神色。身為南海星羅仙島的天璣島島主,宮炎宿自然對仙門世家云集的廣陵府有所了解,期間,自然包括最為煊赫的霍氏仙門。而霍九少爺霍重華,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謎一般的存在。 “不過,霍九少方才一直隱于簾帳之后,卻還能夠對外面的情況了如指掌,更能夠及時救下陳閣主。這確實讓在下另眼相看了?!?/br> 宮炎宿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臺上那一抹駐立于中央的身影。 霍重華微微側身,回望向身后的宮炎宿,明眸皓月,平靜如水,這一舉動,竟讓宮炎宿微微一愣。 就在眾人以為又要客套一番時,只聽霍重華不失禮貌臻首回道:“宮島主過獎了?!?/br> 隨后朝著宮炎宿回了一禮,簡短的一句,便不再搭話。這一舉措,倒是讓宮炎宿甚至其他人瞠目結舌了。 沒有了之前和薛紹福千行等人的客套,霍九少爺不僅行蹤隱匿,甚至不喜言辭惜字如金??磥?,霍九少果然與眾不同。 額…… “咳咳,諸位,接下來金某要請出本次琴臺宴第二件法寶了?!?/br> 金光良輕聲咳嗽緩解尷尬言歸正傳。他的話語,自然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待他言畢,便是有兩位侍從將所謂的法寶抬了過來,并放置在白玉琴臺上。法寶被裹著綢布,這讓翹首以盼的眾人都看不見模樣。這下,福千行問道: “這是?” 金光良友好一笑,他走到白玉琴臺邊,在眾人好奇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掀開了遮掩的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