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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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大嗓門震得鏡郎一哆嗦。 未聞其聲,就知其人,應(yīng)該就是王默的養(yǎng)母衛(wèi)大娘了。 但聲音大歸大,卻還算悅耳爽脆,甚至還有一點(diǎn)說不出來的風(fēng)情韻味。 王默安撫地拍了拍鏡郎肩頭,一邊應(yīng)聲,一邊大步出去迎接。 “狗兒啊,給我倒缸子水來,孟婆子忒多話,和她說了半個多時辰,口都干了!” 水缸子往桌上一磕,女人連珠炮似的數(shù)落起王默來,沒給他一點(diǎn)兒插嘴的機(jī)會——他養(yǎng)成這么個沉默寡言不搭腔的性子,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你的腦子是不是進(jìn)了開水?啊?周家二姑娘多好的閨女啊?你恁的把她丟下?啊?里里外外都沒人,她特意來找你,不曉得生米煮成熟飯,到手的鴨子都飛啦?” “她家里有房有地,又是出了名的厚道人,不薄待閨女的,十里八鄉(xiāng),哪個有她那么多的陪嫁!胸又大,屁股又翹!上頭三個哥哥,一個jiejie,下頭兩個弟弟,還有她姑姑,她姨媽,都有四五六個兒子,好會生!一家子都是能生的!狗兒啊,你可別昏了頭了,在那娘娘府里跟什么人學(xué)壞了,想要作俏!婚姻大事,還要你男的先去提,知道不?” “還搖頭?搖什么頭?我怎么就把你養(yǎng)成個傻狗脾氣!你是要把大娘氣死???你還能找到比她更好的老婆?狗兒啊,你不會想打一輩子光棍吧?” 王默嘀嘀咕咕同她說了什么,鏡郎沒有聽清,衛(wèi)大娘咕嘟咕嘟,又喝了半碗水,啪地一下把缸子撂下,說:“許家養(yǎng)的那群老癟三,吃了大虧了,在那里不知道想糟蹋誰家閨女,上躥下跳嘰嘰歪歪,要找穿紅裙子的,結(jié)果踢到鐵板啦!許家自己那個嬌滴滴的老生閨女,對,對,就是沈夫人疼的心肝rou兒一樣的那個,你顧大伯的小兒子,不就是被她活活打死的?今兒也穿了條紅裙子,偏偏身邊又只帶了幾個服侍的小丫頭,沒帶家丁……那群傻狗哪兒知道是許家的人?上去就拉扯衣裳,給她剝了個……哈!老天開眼,狗咬狗,打破頭,我和你孟大娘,高興地多買了兩尺布!” “大娘給你做新衣裳,你可得聽話,拿著這個香袋,去給人家好好賠禮,知道不?周姑娘多久就看上你了,偏你不開竅……什么?你有心上人了?你……你看上娘娘府里的丫頭了?兔崽子!公主府里的女孩子,嗯,按理說是漂亮……可人家看得上你嗎?是不是嫌你傻?嫌你窮?哎呀,你去和她說,大娘給你攢了媳婦兒本呢!” “對了,看我這記性,我給你買了個竹席竹枕頭?!毙l(wèi)大娘顯然是個說到哪兒就做到哪兒的人,就這么想到別的事情上去了,“你這傻子,還用棉的,不嫌熱么?當(dāng)心捂出痱子!這就給你鋪上……” 王默阻止不及,額頭上挨了衛(wèi)大娘一巴掌,鏡郎在室內(nèi)也不敢安坐,別的不說,床褥上,枕頭上那些濕痕褶皺,實(shí)在就夠可疑了……他索性開了門出去。 衛(wèi)大娘還和王默比比劃劃說著什么,回過頭來看見鏡郎,便是一愣,待得看清兜帽下他的面容,手中的香袋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我的老天,狗兒,你上哪兒拐來這么個仙女?” “這是,是長公主……” 王默話還沒說完,大娘已換上了一臉的笑,她兩眼放光,緊緊盯著鏡郎不放:“我知道,我知道,是娘娘身邊的人,是么?小姑娘,你怎的為了狗兒……你來找狗兒,是吧?” 衛(wèi)大娘三十多歲年紀(jì),將要四十,卻不顯老,膚色膩白如脂,眼角眉梢都透著精明潑辣,頗見風(fēng)情,插戴著幾根樣式頗為精巧的銀簪,耳邊一對亮閃閃銀豆子,雖是寡婦,卻沒同寡居之人一樣只著褐色赭色之類暗沉老色,竹青的衣,靛藍(lán)的裙,都是簇新,很襯她白軟豐腴的肌理。腰肢束得格外纖細(xì),前凸后翹,胸乳飽滿渾圓,呼之欲出,任誰見了,也忍不住多要失禮地多看幾眼,連同臀也是格外挺翹,十分傲人。 鏡郎打量衛(wèi)氏的時候,衛(wèi)氏自然也在打量他。 衛(wèi)大娘雖然也和不少人打過交道,但多是市井,從未見過這樣嬌嫩嫩的女孩,先入為主就信了這是富貴人家的侍女,實(shí)在喜愛他的美貌,做派,只是對身條有些不滿,又按捺下了:雖說胸有些平,屁股卻不小,也許是年紀(jì)還小的原因,以后生幾個孩子,還怕大不起來么? 鏡郎也沒反駁,隨口答應(yīng)下來:“——在集市見到了大……大哥,隨意聊了幾句,傷若是養(yǎng)好了,就快回府里去,公子離不得他呢?!?/br> “哎呀,狗兒,我原以為他是得了嫌,被公子趕出來了呢!這死小子,忽然回家來,腿兒都叫人打斷了!又不肯說什么緣由,嘴巴咬的比蚌殼還緊,直說擔(dān)心連累我,我說不怕,你這么大個人了,等腿養(yǎng)好了,什么活兒做不得,還能餓死?再不成,娘還養(yǎng)不起你!幾個月來,還托人不斷往娘娘家里問話,什么信兒都沒得……” “我?我原在城里住的,和娘娘原本的老花匠是隔壁坊,我一個……嗯,就是狗兒他周大伯,替我在娘娘莊子里謀了份差使,村里住著也挺清爽……你怎么一個人到這里來了?跟著娘娘來的?” 又纏著鏡郎問個不住,什么今年多大了,父母兄弟如何,有沒有姐妹,預(yù)備什么時候出嫁,我們狗兒年紀(jì)也不小了,我也不要你們伺候,日后自己養(yǎng)老,只是想早日見著狗兒抱孩子……鏡郎還未如何,只是覺得好笑,隨口應(yīng)付,王默已羞窘得不行,連脖頸都紅了起來。 他咳了幾聲,試圖打斷衛(wèi)大娘喋喋不休的囑托,衛(wèi)大娘扭過頭來,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使勁兒揮揮手:“木頭似的,杵著干啥!還不去收拾,這就跟小娘子回去?還作俏?家里沒什么吃食,我們村野人家,糙慣了,我就不留你了,等會兒讓狗兒領(lǐng)你去集里吃!那有家餛飩攤子,好大蝦仁,以前我給狗兒做餛飩,他一個人能吃五碗?!?/br> “哎呀,他是個飯桶,吃的多,不過,也能做,肯做。我們家狗兒啊,我知道,茶壺里塞了餃子,倒不出來!可他心是好的,能過日子的人……” “咱們嫁人圖個什么,不就是穿衣吃飯,知冷知熱嗎,他不好,你就揍他,皮實(shí)呢!我瞧瞧,哎喲,你這手,這么嫩!可不能做活糟蹋了…什么活兒,就都讓狗兒做去?!?/br> 衛(wèi)大娘這邊說個沒完,王默只怕拖久了,拖得鏡郎生氣,快快地打了個包袱出來,就要告辭。 臨走時,她又把王默拽過去,躲在屋子里,長篇大套地交待了一堆話,殷切地把兩人一路送出了村,送到了集市邊,又罵了王默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 鏡郎回過頭,見王默滿臉紅暈還沒散去,忍了一忍,沒忍住,笑著逗他:“大娘剛剛把你喊去,和你說了什么?” 王默的臉登時一層層地又紅了起來,但鏡郎問話,不敢不答,囁嚅片刻,小聲道:“大娘……娘說,你……你裝束太單薄了,讓我給你買、買幾只鐲子,釵子……” 鏡郎頭上那根琉璃簪,只怕就能買幾頃地,頂上莊戶人家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嚼用花銷,更別說素日所見,都是稀世奇珍,怎么看得上? 王默窘迫極了,縮著肩膀,恨不得鉆到地縫里。 鏡郎愣了愣,垂下眼睫,只是笑,片刻后說:“好啊,這可是你娘說的,你也答應(yīng)了,我等著你買釵子來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