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玄武國 祁王 當(dāng)年買醉弦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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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fēng)。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by李白 自古以來,無論是文人sao客,亦或是王族權(quán)貴,無人不流連于煙花風(fēng)塵之處。祁王不出其列,但他卻非來尋歡作樂,而是尋求…… 如游魂一般在街上行著,意識回籠時,他已站在了人來人往的彩帷門扉,他仰頭一望,見“醉花樓”三個大字于匾額上,兩位美嬌娘怔了一下子,隨即熱情地將他拉進(jìn)來,巧笑倩兮:“小王爺又來找我們君jiejie啦,可惜君jiejie還沒起咧,不如有空光顧一下我們?我們也不差呀!” “哎呀,這不是楚小公子嗎?難得難得?!?/br> “姐妹們,快出來接客嘍,你們的狀元郎來了~” “顧公子可是稀客,姐妹們爭取抓緊機(jī)會!” 楚小公子?狀元郎? 北辰玨眨了眨眼,遲鈍地消化著這幾個字,他左右一掙,掙脫了兩個妓女的束縛,轉(zhuǎn)身看著跟上來,卻被無數(shù)撲上來的胭脂女粉吞沒的二人,呆呆地問:“你們來干什么?” “噢,我知道了!”他旋即拍手一笑,裝的像是個來嫖娼的浪蕩子弟,“你們一定也是來嫖妓的吧?!我就說嘛!” 他故意如此說道,仿佛這樣就能忘掉一切。 “先給我上一瓶女兒紅,我今兒個是來開葷的,定然不醉不歸!” 他小手一揮,似豪情萬丈??山腥顺蛑?,他卻是未飲先醉,或者是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呦,今兒這么有志氣呀,那我們姐妹可不能拂了王爺?shù)囊狻!?/br> “不知是哪位姐們有這福氣呢!” 可卻有人看出了不對勁:“快去叫花娘、君jiejie下來!” 也有人想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我們倒是愿意,只是不知王妃jiejie愿不愿意呢?” 一時間,環(huán)肥燕瘦與紅飛翠舞、軟玉嬌香與楚腰衛(wèi)鬢的女體將王爺團(tuán)團(tuán)圍住,背后貼上酥乳顫顫,左手陷入溫香軟膩,右手夾入神秘地帶,纖指送入葡萄珠,吸吮甜汁笑咯咯,秀手遞上迷情酒,秋波暗送薦枕席。 “祁王哥哥,你看看我!” “王爺,我胸大~” “王爺,我屁股大~” “王爺,我長得好看~” “王爺,我房中術(shù)好~” 這占盡群花的樣子,讓其他一大早就來的嫖客,好生羨慕。 顧景行和楚星辰好不容易從團(tuán)團(tuán)女體中脫身,楚小公子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尚且羞憤欲死,手指哆嗦著指著他們,話都說不利索:“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你們……好不知廉恥!” 妓女們聞言,笑得花枝亂顫:“楚小公子,你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是金門繡戶,還是書香門第?還讓我們知廉恥,那誰來養(yǎng)我們呀?” 楚星辰被噎得說不出話,又被人拱了一下:“來啊,和我們快活呀~” “狀元郎這是怎么了?看這臉色憔悴的,是叫哪個妖精給吸了精氣???” 另一邊,在調(diào)侃的哄笑聲中,顧公子風(fēng)度盡失,他整了整衣襟,一向溫潤如玉的他沉下臉,倒嚇得美嬌娘們集體噤聲,他嗤了一聲,徑直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以前,他敬她們?nèi)?,不僅是由于他受詩書禮教之誨而不逾矩,更因他受祁王耳提面命之權(quán)而避讓,說到底,是不愿,而不是不能! “不準(zhǔn)用你們的臟手碰他!” 他動了真火,兩只手左右一橫推,強(qiáng)行穿透由女體組成的墻。 祁王卻率先扶著桌子起身,微微搖晃了一下,尚有些站立不穩(wěn),顧景行扶著他,他卻故意湊上來,倚在自己胸膛上,一手抓著胸前的衣料,他兩頰泛紅,艷若桃李: “你是來管我的嗎,顧七?” 顧七應(yīng)著,嗯了一聲。 “你憑什么管我?” 靈魂拷問。 顧七微微張唇,在腹中醞釀的字眼,最終還是盤旋在喉嚨,換了另外的話語: “不要喝酒。” “顧七,憑你是我伴讀,還是憑你跟我上過床?” 他笑了,眼底桃花酒半醺,那雙純澈而嫵媚的眸子,仿若波光瀲滟的女兒紅,清澈透亮的酒液,晃一晃就要漫出來了。 他挨得更近了,淡粉色柔軟的唇抿上了顧公子的耳垂,輕輕呵了一口氣:“亦或是,憑你……比 妓 女 更 放 蕩 的 身 體?” 他一字一頓的吐字,顧景行身體一僵,緊縮的瞳孔中,名為痛苦的顏色,溢了出來。 “繼續(xù)啊,別管他,誰能討得本王開心了,本王今晚就跟她行房,亦為她贖身請回王府?!?/br> 祁王呵了一聲,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在嗤笑對方,主動放開了手,閉上眼睛向后一倒,眾女伸出藕臂接住他,又陷在由很多女兒組成的椅子、胳膊、rufang、大腿中了。 祁王醉醺醺地說,他倒在溫柔鄉(xiāng)中,不愿醒來。 墮落吧,墮落吧。 “怎么了,顧兄?”楚星辰不解地問,這只狀元,看起來好像是原地升天了。狼狽程度,不壓于自家愚蠢的老哥。 顧景行強(qiáng)壓下苦痛,定了定神,抬頭卻與一明眸皓齒對上。 惠質(zhì)溫柔更老成,玉壺明月逼人清; 步搖寶髻尋春去,露濕凌波帶月行。 四目相對。卻是對方先行過禮,開口詢問: “修撰大人,如今怎么有空光臨鄙處?” 如有神助,顧景行抖開袖子略一回禮,苦笑道:“我倒是瞎著急了,忘記還有你了,君姑娘,還望你救他一救。” 君莫惜瞥了沉醉而不愿醒的祁王,沉聲:“還請賜教?!?/br> “君姑娘可是女子?” “如假包換?!?/br> “我分辨不出。” “你不愿說,還請離去?!?/br> 顧景行唇邊不禁又泛起一個苦笑:“借一步說話,長話短說便是……” “知道了,顧公子受苦了,接下來就交給小女子吧?!表卸嗔四ㄉ钏迹c了點頭。 顧與明、楚星辰兩個聽了,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不盡!” 雨晴風(fēng)暖煙淡,天氣正醺酣。 不知何時,服侍他的美嬌娘全部散去,宛如一場夢,而他正側(cè)著頭枕在藍(lán)裳女子的腿上,兩人身在鋪了竹制涼席的床上,床上擺一架玉琴,十指纖纖,在琴弦上略一撥弄,悠長悲傷的曲調(diào)便從指尖下傾瀉而出: “帝里天家,風(fēng)月無話,一舞盈盈散綺霞。 凄雨胡笳,簌簌沙沙,若有若無的喧嘩。 浪淘沙,秦淮的浪花; 虞美人,如泛黃的畫; 蝶戀花,枯藤枝椏?。 聲色犬馬。 樓臺上,檐牙下,風(fēng)輕搖那株蒹葭。 絲竹啞,眸中的火啊,燒燦云霞。 夢醒處,淚染頰,浸滅金陵的煙花。 心無涯,風(fēng)揚(yáng)起長發(fā),驚鴻舞罷!” 女子以哀婉的嗓音哼唱著,仿佛是一個癡心無悔的女子的獨白,雖是清弄,但卻喚起了他心中愁緒,他自下往上望著花魁,如有所感,忽然道:“莫惜,待你唱完這曲,我娶你回家可好?” 少年望著她的眸子,無比認(rèn)真。 君莫惜心中一動,雙手?jǐn)R在弦上,琴音驟停。她一笑而過,輕啟朱唇,娓娓道來: “說起舞蹈,繞不過兩個奇女子。一個是趙飛燕,一個是窅娘。她出身貧寒,十六歲入宮,因身懷混血,故名‘窅娘’。她白帛裹足,身輕如燕,創(chuàng)金蓮舞。舞時如蓮花凌波,蹁躚搖曳,俯仰之間,美態(tài)動人。” “她一生只愛上一個人,只為他一人而歌,亦只為他一人而舞?!?/br> “金陵城破,南唐國亡,窅娘依然隨李煜到了汴京。白衣紗帽隨行,后主宛轉(zhuǎn)勸留,不聽。金蓮臺,高六米,純金鑄蓮花瓣,再以青銅柱支撐。趙光義為賞金蓮舞,特意將金蓮臺自南唐澄心堂運至宋都。?” “七夕已至,窅娘于金蓮臺上舞姿如踏浪,如夢似幻,她始終背朝御座,襝衽再拜。趙光義下令轉(zhuǎn)身!窅娘卻置之不理,東面為李后主居所,她高聲道出賀詞:今天是國主四十一歲大壽,窅娘為您跳金蓮舞祝壽!群臣皆驚,趙光義亦怒,不想她縱身一躍,跳入了那片清麗的荷池。趙光義驚憤大叫。一代絕世舞姬,性命終結(jié)于此處。” “一舞傾城,再舞傾國。那一刻,她宛若一朵曇花,只剎那間,絕代芳華,死若秋花之絢爛?!?/br> 北辰玨眼中異彩漣漣,不覺聽入了神。 “惟愿舞姿足帶血,雪中眉黛遠(yuǎn)山開。妾身不比娥皇夢,金蓮臺上解君愁?!本崦奸g煩愁與哀緒,“王爺,你可愿告訴我?妾身乃君之解語花,不論王爺身在何處,遭遇了什么,只要你回頭,妾身便在原處,不曾離去?!?/br> 白光一閃,水霧于眼前氤氳,北辰玨感受到如娘親般的溫暖,這一下再也忍不住,任淚水從眼眶落下,他抱著君jiejie的腰,大聲而無助地哭了出來。 “他們、他們都是壞人,都騙我,全都騙我,沒有一個好東西……” 尤其他最愛的清兒,反而傷他最深。 君jiejie愛憐地將他摟進(jìn)懷里,讓我枕在她的大腿上:“王爺,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王爺,你若是實在傷心,不如離開這里,去別處看看,領(lǐng)略別處的風(fēng)景,誰知不會‘前程漸覺風(fēng)光好,琪花片片粘瑤草’呢?”像是撫觸一只小動物,君莫惜溫柔地?fù)嶂念^頂。 她笑眸中帶出憂傷的光彩,“你君jiejie我,可是從小就有這么一個夢想,就是走遍名山大川呢。王爺,君jiejie這么疼你,你替我完成這個夢想,可好?” “況且,說起舞蹈,你娘也是其中翹楚,舞姿動人,傾國傾城,一顰一笑間,不知撩動了多少王公貴族的心扉?你到朱雀國去,也正好看看你母妃的故國?!?/br> 他笑:“好?!?/br> 他自來羨慕有娘親的孩子,否則也不會總往鳳翔宮處鉆。原來,他以為端后是他生母,又見端后身邊跟著四皇兄,便想著是四皇兄奪了他娘親,故意與四哥作對,還鬧了好一陣笑話,誤會解清后,雖誠心道歉哄著四哥原諒了他,卻又不敢面對端后了。 有娘的孩子像個寶,無娘的孩子像棵草。他羨慕嫉妒四哥,一直都是。后來四哥將母后分他一半,他才覺得有所慰藉。 可到底端后不是他的母親,隔閡從未消除。 想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淚珠兒大顆大顆地從眼眶中落下。 可憐見兒的,君莫惜母性泛濫,恨不得奉獻(xiàn)一切換得他開心顏。 哭著哭著,北辰玨忽聞得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不知是君jiejie衣袖間暗香,還是傳說中的處子香,他越發(fā)疲憊,一陣強(qiáng)烈的困意襲來,漸漸闔上了眼睛。 一頭跌入夢中,便人事不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