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玄武國 楚惟清 今宵酒醒是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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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玨滿意地摟著自家王妃入睡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如今一朝實現(xiàn),皇兄的事也顯得不那么重要了,雖然他還是暗恨皇兄奪了他的初吻。 以皇兄(善妒、偏激)的性子,竟沒有在他成親之日搞破壞,難得,太難得了,明天就帶著王妃一起覲見,原諒他吧。 只是他未想到,不是不到,是時候未到。 兩個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他的喜房中,有一個人輕輕晃著他的肩膀,聒噪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不去: “小玨,醒醒,醒醒啊!起床了!你被我姐、不,我哥騙了!” 他不情不愿地勉強掙開眼簾,透出的微薄的白線中,隱約看出是—— 楚相的小兒子。 “你干嘛?”他揉了揉眼睛,一只胳膊擋住雙眼,又翻了個身,想繼續(xù)睡。 “別睡了,出大事了,你的王妃是——” “是星辰?。磕阍趺磥砹??父親昨晚喝醉了,你不去照顧他,反而來我們這里撒潑?你忘記娘親的教誨了嗎?” 這時,王妃忽然出言打斷了。 枕邊人都起身了,北辰玨也不得不起床了,他氣呼呼地看著兩個不請自來之人,恨恨地把枕頭扔了過去,打了楚星辰個措手不及。 這孩子也委屈了:“小玨,我是為你好,你扔我干嘛?” “你瞎摻和什么?”目光掠過少年,他直接與一襲白衣的狀元郎對視。 你說他能不生氣嘛?原本好夢正酣,佳人在懷,只是被人闖入洞房的氣忿,合上早上的起床氣,再加上這家伙竟向皇兄提親,饞他的身子,新仇舊恨一起算,便叫他一下子氣沖霄漢了:“顧與明!本王之前就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你若還執(zhí)迷不悟,別怪本王和你連兄弟都沒得做——” (╬◣д◢) 兩人九年的感情,這話,的確說得重了。 北辰玨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點。不信你看他的反應(yīng): 翰林院修撰搖頭踉蹌著后退,那張讓無數(shù)少女臉紅心跳的俊臉蒼白如紙,眼底泛青,憔悴不堪。鬢角微濕,眼睫沾霜,衣角帶露,渾身散發(fā)著著濃郁的悲傷氣息。 可他,可他又能怎么辦吶?我想和你做兄弟,你卻想和我上床? 他是害怕剪不斷理還亂,不如這時狠心一點,讓他意識到男人之間是不可能的。他,祁王,有自己的驕傲,說不好男風(fēng),就是不好男風(fēng)。 “我只說一句,殿下,你聽我說……” 楚惟清披衣而起,身上著中衣,一雙黑眸,不同于以往的冷靜秀麗,從額眉到眼底,覆著一片陰霾,沉沉地望著顧與明和弟弟;全身緊繃,看那模樣,有如冷血動物蟄伏在暗處的狩獵姿態(tài),又好像是顧七如果說出甚么話來,他就會一躍而起、擇人而噬。 頸后汗毛倒豎,楚星辰感受到危機,瞅著有點害怕:“小玨,你看啊,你看他……” 北辰玨狐疑地轉(zhuǎn)過頭,只見自家王妃小聲啊了一下,緊緊地將被子夾在身前,擋住自己的身體,我見猶憐地低下頭,一副防范男子、頗受委屈的樣子。 “你們兩人是男子,該有君子之風(fēng),別總是欺負清兒……” 他眉頭一皺,不滿地批評兩個大男人。 楚星辰:“……” “出去!”祁王容顏一肅,遂下了逐客令,“有女兒家的所在,此處雖不是閨房,但府邸的主人尚未梳妝完畢,也是你們外人能隨意進出的嗎?” “王府的護衛(wèi)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放你們倆進來了?春兒杏兒呢?” “不,不是……”見他動了真怒,罕見的擺起了王爺?shù)募茏?,顧景行眸中含著哀求,“殿下,你聽我說。你,你被他……你被楚惟清騙了,他、他也是個男子……” 北辰玨:“……”開什么國際玩笑! 這種時候也是能隨意開玩笑的嗎?他眉心蹙起,但還未話說,旁邊就有人呵斥道: “顧與明——!你在這里說甚么胡言亂語!王爺?shù)南卜?,豈容你這樣的人來搗亂?!你又憑什么污人清白?堂堂的一個殿試狀元郎,就編造出這樣拙劣的謊言,簡直幼稚得可笑,叫人笑掉大牙!” 清兒何曾這般牙尖嘴利過?北辰玨一愣,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人,王妃臉色陰沉,原本是鐘靈毓秀的一雙美目,現(xiàn)在卻仿佛沁入了一點幽深的顏色,仿佛是竹葉青的毒液。 他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不禁喚了一聲:“清兒……” 這一聲低喚,使得陰寒感頓消,王妃回望他,眉眼之中是熟悉的嫣然一笑;又嬌弱地倚在他懷中,尋求他的幫助:“王爺,他污蔑我!” 面容轉(zhuǎn)冷,顧七的唇抿成一線:“看你還能得意多久?!?/br> 說罷,他徑直掀開錦被,一手?jǐn)n住北辰玨的后背,一手穿過北辰玨的膝彎,不容分說將其抱下床來。 他的動作極為迅速,像是已經(jīng)演練了幾百遍,北辰玨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雙腳就已經(jīng)落了地,正要發(fā)作,他便從袖中一掏,舉起手中裝著綠色藥水的玻璃瓶:“四百年前,相傳,鬼醫(yī)恬風(fēng)愛慕一位男子,愛之欲癡欲狂,那人又只接受女子,不惜與天公作對,他耗費幾年精血,日夜不寐,于世外紫竹林閉關(guān),終研制了這變性藥水?!?/br> “這藥水有什么作用呢?飲下這藥水的男子骨骼會經(jīng)歷重組……”顧景行一字一頓,可惜被人強行打斷。 “顧七?。。 背┣鍏柭暭饨?,眸中充滿血絲,“閉嘴!我叫你閉嘴!別說了!” 此事不同尋常,王妃的反應(yīng)太反常了,祁王瞥了一眼楚惟清,有些不愿接受可能會發(fā)生的荒唐事實,但還是冷著臉道:“讓他繼說。” 楚星辰得意一笑,沖楚惟清做了個鬼臉。只聽翰林院修撰緩緩地說道: “飲下這藥水的男子骨骼、肌rou經(jīng)歷重組,劇痛無比,但卻產(chǎn)生了驚人的變化:身形變矮,胸前肌rou變軟隆起,皮膚也會如同女兒一般細膩光滑,與此同時,喉結(jié)消失不見,聲線隨即尖細,可謂是除了男子的那物事,無法消失……其他的都與女子一般無二?!?/br> “小玨,你若不信,可以掀開他的裙子,看看下面那東西還在不在。” 北辰玨此時已經(jīng)信了七分。尤其楚惟清那模樣,可憐極了,雙眼瞪大,臉色慘白,不停地說著什么:“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祁王長嘆一聲,無需再驗證了,王妃的態(tài)度已表明了一切。 他搖了搖頭。 “哼,你就是偏愛我哥!”楚星辰哼了一聲,他一步三跳,徑直奔上去,掀開了楚惟清的裙子,對方阻擋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計,畢竟,他狼狽不堪得仿佛三魂失去了七魄。 不出所料: 男人的那東西被他用紅色絲線密密匝匝地綁了起來,綁得很緊,又不知道綁了多久,他那物事因為長期缺血紫黑腫脹了起來,看著是不能用了。 顧景行只一眼,便移開視線。 楚·不諳世事小公子·星辰愕然地捂住嘴,倒吸一口涼氣。 可憐吶。祁王暗嘆。 “不是,真的不是……”楚惟清撲簌簌地落了淚,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一滴一滴落在褥子上,隨機不見,他回過神來,猛地推開弟弟,用哀求的眼神望著祁王。 祁王也望著王妃,無悲無喜,他只說了一句話: “你,也騙我?!?/br> 這句話,分量極重?;市趾逅擦T了,他的謊言才是拙劣又可笑,可憐他當(dāng)年輕信于人,連這種混賬話都傻傻地信了,若不是春兒一語點醒,他猶是夢里人咧,還以為皇兄是皇姐;如今到了楚惟清身上,卻再也無人指點了。 皇兄只騙了他一夜,可你楚惟清好樣的,卻騙了他九年。足足九年,一顆癡心空錯付。 九年的感情,說不傷心是假的。 罷了罷了!他感到內(nèi)心疲憊,力氣漸漸從身體中抽離,無力感襲來,他調(diào)轉(zhuǎn)視線,緩緩地邁步走向門口。 “不要走——” 身后傳來楚惟清撕心裂肺的聲音,他沒有回頭,緊接著便是踉蹌地從床上落地的聲響,他也沒有回頭。 他狠了狠心,一次也沒有回頭,一句話也不想說。 顧景行、楚星辰緊隨其后。 一晌無人。 寂靜冷清,如同世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楚惟清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單衣歪歪斜斜,露出昨晚溫存的痕跡。春夢了痕跡今猶在,夢醒了枕邊已無人!盡管身上酸痛襲來,也不及心口疼痛半點。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撕心裂肺的痛,歇斯底里的疼,他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痛,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王爺呵,你明明說過要愛我護我,白頭偕老,一生一世的…… 他萬分后悔,但后悔的不是男扮女裝,而是為甚么不先弄死顧與明,或者不如干脆直接托生為女人! 他先天不足,天生體弱,有云游道士指點,作女兒妝,可逃一劫。果如道士所言,他已得到救贖。后父母為了改善他的身體,學(xué)些功夫來健體,他還有些天賦,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身體漸漸地好起來了,但他卻遲遲不愿恢復(fù)男兒身,他心知自己的小心上人偏愛女子,也喜歡自己的女兒姿態(tài),他甘愿就這么一直扮下去。 只是,男性女性的差別真是太大了,小時候多做些功夫或許還看不出來,但隨著年齡漸長,他的男性性征是越發(fā)明顯了。于是,他花重金大量購入了變身藥,雖然變身藥損害身體、損害壽命,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只要,只要有那人就夠了。 原本,原本一切是那樣美好,可就在這樣美好的清晨,自己的美夢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破碎了,甚至來不及解釋。楚惟清恨,卻又不知該去恨誰,是恨給了自己這副身子的父母,還是拆穿穿了這一切的顧七……總之,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