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干的傻逼事/攻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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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地面上積了幾層厚雪,昏黃的路燈照亮了黑暗的小巷子。 一間破破爛爛的出租屋里傳來夫妻爭吵的聲音。 周圍的鄰居都緊閉門窗,對里面劇烈的爭吵充耳不聞,生怕波及到自家。 這對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街坊鄰居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 “錢呢?錢呢?!你個死婆娘把老子的錢藏哪兒去了?!”李進(jìn)搖搖晃晃地揪起女人的頭發(fā),惡狠狠地問道。 他又出去喝酒了,口腔散發(fā)著熏人的味道,頭發(fā)亂糟糟的,胡子也沒刮,一副邋遢漢的模樣。 “沒有錢!家里的錢都被你輸光了,一分都沒有!”女人尖利的聲音里帶著點凄涼的哭腔。 “臭婆娘,你騙誰呢?!老子前幾天明明就看見你把錢塞進(jìn)一個鐵盒子里了,現(xiàn)在給我說沒有?當(dāng)老子瞎是不是!”李進(jìn)揚(yáng)起巴掌把纖弱的女人扇到地上。 “?。 ?/br> 他根本沒把她當(dāng)女人,更沒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妻子,女人捂著自己的臉,一時竟站不起來,壓抑著哭的聲音像瀕死的母鹿。 李進(jìn)罵了句,在她身上踹幾腳后就進(jìn)了臥室,一陣翻箱倒柜后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個生銹發(fā)黃的餅干盒子。 女人見他出來,撲上去就要搶他手里的盒子:“李進(jìn)你不能拿!這是給言言的錢,這是言言的!” “滾開!小賠錢貨要用什么錢?!”李進(jìn)推了她一把,女人凄慘地叫了一聲,又摔在地上,這次摔得更嚴(yán)重,額頭磕到了桌角,破了道口子,血從里面流出來,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李進(jìn)打開餅干盒子把里面的錢都拿出來揣進(jìn)自己口袋,末了嫌棄地說了句:“這么少,臭婆娘把老子錢都敗光了?!?/br> 他顯然是喝糊涂了,他初中輟學(xué),十五六歲別人還在讀高中的年紀(jì)就出來混了,最開始還會去工地打工,和女人結(jié)婚兩年后便什么工作也不做了,不是出去喝酒打牌就是癱在家里。 李進(jìn)不工作,一家三口的開銷全靠女人一個月三千五百塊工資自然是不夠的,她勸過李進(jìn),讓他去找份工,李進(jìn)卻認(rèn)為女人看不起自己,把她打了一頓后就出去瀟灑了。而女人只能被迫多打幾份零工補(bǔ)貼家用。 反正她勤快,無論如何也會養(yǎng)著他,李進(jìn)就這么肆無忌憚下去了。 他說完就要出去,被女人緊緊抓住了褲腳。 “李進(jìn)你不能拿…求你了……這是給言言讀書用的……這是他的學(xué)費,你不能拿……不能……” 她仰起頭哀求自己的丈夫,眼眶盈滿淚,臉已經(jīng)不成人樣了,說句話嘴里都會溢出血,一邊臉高高隆起,上面是鮮明的五個巴掌印,鼻腔里的血怎么也止不住,不要命似的往外流,順著她尖細(xì)的下巴滴到穿了好多年到處都是補(bǔ)丁的劣質(zhì)睡衣上。 “李進(jìn)我求你了,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就算你不放過我,也求你放過言言吧……” “滾開!他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李進(jìn)踹開她,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李自言被母親塞在衣柜里目睹了這場單方面的暴行,聽見外面清楚的關(guān)門聲后才顫顫巍巍地打開了柜門,他看到母親趴在客廳的地上,頭朝下,身子一抖一抖的,在哭。 他真沒用,只能躲在衣柜里看著母親被家暴。 “媽……”他用袖子擦干眼淚,走過去輕輕扶起母親,將她的頭靠在自己懷里。 “言言,是mama沒用……mama對不起你啊嗚嗚……”女人捂著臉,不停給他道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錯事一樣。 李自言緊了緊拳頭,拿過桌子上的一包紙巾,抽出來幾張疊好擦干凈母親臉上的血:“媽,沒事的……沒事的,這不怪你,別自責(zé)了?!?/br> 女人啞著嗓子:“都怪mama……沒藏好錢,都是mama沒用……要是mama再勇敢一點就好了……” “媽,別說了,”李自言給她擦拭的動作頓了頓,而后又道:“我不怪你,而且,不讀就不讀了吧,我覺得這沒什么,還能早點出來打工賺錢,趁早把他趕走?!?/br> 他下定了決心一般,少年眼睛里是對男人的仇恨。 “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呢!”女人抓住他的手腕,混濁的眼望向他:“你不是一直想去大城市看看嗎?怎么能說不讀就不讀了?你就安安心心讀你的書,考上高中,媽再想辦法湊錢?!迸伺牧伺乃尊氖直?。 李自言不說話了,他低著頭,覺得鼻子有點酸,他把沾滿了血跡的紙巾丟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里,接著扶起女人,讓她盡可能把身體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媽,去房間吧,我給你上藥?!?/br> 因為李進(jìn)家暴,在外頭有什么不順心的回家就要打罵他們母子倆,所以家里常備著一個醫(yī)藥箱,里面放著一些簡單的藥物。 李自言把她扶到床上,拿出一個枕頭讓她靠著,又從醫(yī)藥箱里找出兩根長棉簽,沾了沾那瓶用得差不多的碘伏給女人擦拭傷口,動作輕柔。 “言言……你好好讀你的書,堅持自己,別管這些事了,好不好。” 李自言剛要翻身去找創(chuàng)可貼和繃帶,聞言回過頭,看著女人那張滄桑蠟黃早已失去女性原本美好的臉龐,內(nèi)心復(fù)雜得不是滋味。 “答應(yīng)mama好不好?”女人追問。 “……好?!?/br> 李進(jìn)在外面鬼混,接連兩天沒回家,母子倆也樂得個輕松自在,李自言本來還想多請一天假在家照顧mama,卻被她推著去了學(xué)校。 李自言學(xué)習(xí)一向是班里頂尖的,上次??妓α说诙攀喾郑嘀魅味贾毖运^對穩(wěn)上市重點。 他這次連續(xù)兩天沒來學(xué)校,班主任和任課老師急得給他mama打了好幾個電話,說什么現(xiàn)在時間很寶貴啊,一分一秒都要把握啊,女人想起自家兒子還要讀書才急急忙忙把他推出去了。 —— “報告?!?/br> 李自言進(jìn)教室的時候班里正在早自習(xí),朗讀聲清脆悅耳,聽見他清朗的一句“報告”,班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有幾個嘴碎的還在下面偷偷摸摸地議論他。 語文老師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人,脾氣很好,像個慈祥的老父親,朝他點點頭:“回來了?站在門口愣著干什么,快進(jìn)來坐?!?/br> 李自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發(fā)現(xiàn)抽屜里有不少卷子,沒有一股腦擠成一團(tuán)塞進(jìn)去的皺巴巴的模樣,而是很整齊的疊放在一起,明顯是被人用心整理過。 他把書包掛在課桌邊的掛鉤上,拿出語文書就開始早讀了,讀到一半時一張小紙條悄悄遞了過來。 【兩天沒有來學(xué)校,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是他的同桌劉帆。 劉帆是個大高個,身材比起同齡人來說十分健氣,才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就高出了同班同學(xué)一頭。 劉帆成績不好,和班里一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爭倒數(shù)一二名,模擬考他罕見地考了倒數(shù)第五,把他媽高興壞了,給的零花錢都多了兩倍。 雖然成績不好,但劉帆是個熱心腸的人,同學(xué)們有什么要幫助的他都會盡可能搭把手,在班里人緣特別好,長相也是濃眉大眼的,特別討老師和女同學(xué)的歡心。 李自言沒什么朋友,班主任看他太孤僻就把外向的劉帆調(diào)給他做同桌,劉帆是他在班里唯一一個說得上話的人了。 他不想把家里的丑事抖出來,接過那張皺巴巴的小紙條,思索片刻寫道: 【我媽生病了,我請假照顧她?!?/br> 【好吧,有什么我能幫的忙我會盡量幫你。這幾天的卷子我都幫你整理好了,有幾張我從班長那里要了答案,你要不想寫我可以借你抄?!?/br> 【謝謝?!?/br> 下課后李自言拿上水杯準(zhǔn)備出去打水,剛走出教室門袖子卻被人扯住了,他回頭,看見劉帆那張帥氣的臉,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拉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道:“有什么事嗎?” “別這么生疏嘛!”劉帆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走到樓梯轉(zhuǎn)角那,他笑得大白牙都反光了,摸了摸衣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遞到李自言眼前:“喏,棒棒糖,拿著吧,我老妹兒小賣部中獎抽到了一桶?!?/br> “……不用了?!崩钭匝赃t疑了一會兒,搖頭拒絕。他沒收過別人送的東西,哪怕是一根小小的棒棒糖都足以讓他的心臟慌得上下跳動。 “拿著吧!我家里還有一大桶呢,你怕啥?!眲⒎洪_棒棒糖的包裝,把糖直接塞進(jìn)李自言嘴里,笑嘻嘻地說:“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你臉色比平時臭了很多,我老妹兒說不開心的時候吃糖會好很多,你看你一直板著個臉,他們都不愿意和你玩,你要多笑笑,開朗一點,才會有朋友嘛。” 草莓棒棒糖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散發(fā)開,直到彌漫了整個口腔,李自言聽見自己哽咽的聲音:“謝謝……” “欸不是,你怎么哭了啊?別哭別哭,你不喜歡吃棒棒糖嗎?抱歉啊我不知道……”劉帆手足無措,暗自懊惱自己裝什么大好人,現(xiàn)在好了吧,把人弄哭了。 “喜歡,”李自言擦干凈眼淚,抬起頭,清澈的眸子亮亮的,卷翹的睫毛還掛著淚珠,他說:“我沒事……棒棒糖很好吃?!?/br> “那就好那就好,你突然掉金豆子差點把我給嚇?biāo)?,”劉帆做了個夸張的動作:“要讓老吳知道我把年級第一欺負(fù)哭了,他準(zhǔn)得把我教訓(xùn)一頓,說不定還得請家長呢!” “噗,”李自言被他逗笑了,嘴角扯開一個好看的弧度:“劉帆,謝謝你?!?/br> 劉帆被他的笑顏呆住了,有些結(jié)巴:“不、不用謝……” 劉帆:“李自言,你剛剛是不是笑了?” 李自言立馬反駁:“沒有!” “就是有,我明明看見了!你笑起來好好看,真應(yīng)該多笑笑?!?/br> “都說了沒有……” “好好好,沒有沒有,”劉帆依他,想不到這個看上去高冷孤僻的年級第一居然會有這么傲嬌的一面,他從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jìn)自己嘴里,包裝紙扔進(jìn)樓道邊上的垃圾桶,說:“以后有啥事兒你和我說唄,一個人憋著多難受啊,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有一個可以傾訴煩惱的朋友多好呀?!?/br> 李自言靠在墻上,手插進(jìn)褲兜,看著自己的鞋尖,他腦袋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沉默片刻后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