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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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棠是被熱醒的。 昨晚密雪碎玉,冰錐懸在洞口,及膝深的積雪被日光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偶有冷風(fēng)吹入洞中,刺得人臉頰生疼,能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被熱醒,也不失為一種奇跡。 阮雪棠很快便找到了“奇跡”的緣由——整夜摟著他的宋了知發(fā)了高燒,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體溫燙人。 他本想將宋了知叫醒,但對方幾乎昏睡,無論阮雪棠怎么推搡也毫無反應(yīng),獨擁住他的那雙手扣得死緊,仿佛護著奇珍異寶,如何都不肯松開。 阮雪棠耐性有限,見宋了知遲遲不醒,左手自對方衣襟探入,微涼指尖觸上滾熱的肌膚,帶著些勁兒揉捏結(jié)實飽滿的胸肌。 高熱的身體感覺到絲絲涼意,宋了知低低呻吟一聲,本能尋覓著那縷清涼,挺胸主動迎合阮雪棠的撩撥。指腹揉著乳暈打轉(zhuǎn),逼出微微內(nèi)陷的奶尖后,又用兩指捻了挺立的乳珠搓弄,宋了知身子是被阮雪棠玩弄慣了的,此時雖仍昏迷,但呼吸顯然比先前更加粗重急促,而坐在宋了知腿上的阮雪棠也明顯察覺到對方胯間陽物有抬頭之勢,隔了厚實的布料,恰恰抵在自己雙腿的秘xue之間。 阮雪棠嫌棄地皺起眉,下足狠手,使勁擰著被他挑逗興奮的乳尖,差點將敏感挺翹的奶珠擰下。 宋了知本來頭昏腦漲,渾身無一處不難受,千斤重的眼皮如何也抬不起來,結(jié)果被阮雪棠這一擰,乳尖的疼痛倒叫他猛地驚醒過來。 然而開眼便是臉色陰沉的阮公子,宋了知高燒的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還以為自己身在義莊,不明白朝思暮想的阮雪棠為何會出現(xiàn)在自己懷里,怔怔望著對方,直到阮雪棠準(zhǔn)備擰第二下才徹底清醒。 宋了知看了一眼洞外天色,急急說道:“糟糕!怎么這個時辰了?!都是我不好,阮公子,我睡得太沉了...要是有追兵......” 他害怕自己拖累了阮雪棠,似有千萬種說不完的擔(dān)憂,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發(fā)了高燒。 阮雪棠卻在此時出聲打斷道:“我餓了?!?/br> 這是阮雪棠被他“綁架”后頭一回主動與心平氣和的與他說話,宋了知沉浸在自責(zé)情緒中的大腦立馬被帶偏,急哄哄要給阮雪棠準(zhǔn)備吃的。 想著看看昨日拾的柴火干了沒有,宋了知剛一起身,小腿的傷處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溫?zé)岬孽r血再度涌出。他低頭望去,發(fā)現(xiàn)被布帶裹住的地方比昨日腫了整整一圈,看起來極其嚴(yán)重。 宋了知咬咬牙,心知當(dāng)下不是可以休息的時候,忍住呼痛的欲望,手扶著墻壁緩緩站起,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血順著小腿往下淌了一路,混入洞xue的塵土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木柴已然干透,宋了知快速地生起火,山洞內(nèi)頓時溫暖許多。他將剩下的干糧放在火邊炙烤一番,烘出米糧的香氣,照舊是將大份的遞給了阮雪棠,自己吃著小小一塊,又因沒有鍋碗,他靈機一動,往包干糧的油紙袋里裝了一些白雪,亦放在臨近火焰的地方,化出一袋雪水給阮公子洗漱。 阮雪棠一直不言不語地看著,忽然想起宋了知的確曾對他說要帶他到山上藏起來,他當(dāng)時萬分鄙夷,自問沒有上山當(dāng)野人的打算,哪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時至今日竟然真的淪落到進山當(dāng)野人的地步。 可平心而論,他看宋了知忙里忙外,似乎很有當(dāng)野人的天賦,頗感新奇,倒也沒多想念郡王府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在宋了知眼中,此時坐在火邊安靜吃干糧的阮雪棠簡直可憐,他太清楚阮公子平日是如何驕奢,如今跟著自己朝不保夕,甚至比初見時還要落魄幾分,心里便陣陣發(fā)酸,自責(zé)沒有保護好阮雪棠。 懷著近乎苦澀的心情吃罷早餐,他換下止血的布帶,發(fā)現(xiàn)昨日的箭傷并未結(jié)痂,反有潰爛的趨勢,卻也無心顧及那么多,草草包扎了事。 “現(xiàn)下風(fēng)聲緊,我們先在此處暫避?!彼瘟酥醚┡牧伺哪槪谱约捍蚱鹁?,“等會兒我去外頭找找,山上總會有些野菜什么的,說不定還能像原來那樣逮一只野兔來吃?!?/br> 他笑了笑,試圖露出令人安心的神情:“阮公子風(fēng)寒未愈,便在洞中等我。等過幾日風(fēng)雪小些了,我們便下山,你放心,我有力氣、有銀子,能夠養(yǎng)活我們兩個?!?/br> 說完,生怕阮雪棠不信他似的,宋了知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的銀兩,攢了許久的碎銀發(fā)出琳瑯聲響,聽起來的確很有分量。 “對了,若是有什么危險,你就叫我,我不會走很遠(yuǎn)的。”臨行前,宋了知不放心地看著阮雪棠,細(xì)細(xì)叮囑道。 明明自己都快走不穩(wěn)路了,還倔強的要保護他,阮雪棠原有些遲疑,可看宋了知還有往下說的趨勢,擔(dān)心蠢狗又像昨夜那樣說出什么讓他心亂的言語,終是點了點頭。 宋了知又替阮雪棠添了些柴火,這才離去。 外面雖是晴天,陽光灑在人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宋了知搜尋良久,也只找到一些野菜山菇,加上腿疼得厲害,熱辣辣刺激著神經(jīng),以至于他每走一段路便需要歇息一會兒,用雪冰敷傷口來鎮(zhèn)痛。 用來包扎的布帶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被血染成深墨色,他解開繩結(jié),發(fā)現(xiàn)傷口似是感染了,比先前看時又脹大一圈,周圍的皮rou高高腫起,變成可怖的紫褐色,膿與血混雜,使布帶緊緊貼在傷口上。 宋了知將帶著血痂和皮rou的布帶撕下,擠出膿水,用雪將傷口大致清洗一番,隨后又撕了干凈的布料重新包扎。 待這一番大工程完畢,他已痛得全身乏力,隨意將臟污的舊布帶用雪埋好,正打算回去找阮公子,卻聽見林間有交談聲漸近。 他連忙放下褲腿,警惕地望著不遠(yuǎn)處。 沒過多久,兩個士兵打扮的男子拿著一副畫像走來,驀地瞧見宋了知,先是拿著畫像比對一番,上前趾高氣昂的盤問起來:“你!你是干嘛的?怎么在這山上?” 宋了知心知他們定然是奉命緝拿阮公子的追兵,垂下眼,捧出先前采摘的蔬菜,強自鎮(zhèn)定道:“家里沒有余糧,上山找些能吃的?!?/br>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不信,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宋了知。 “你倒聰明,”另一人卻笑了,“那幫餓死鬼把鈺京旁邊那幾座山的樹皮都啃沒了,也就遠(yuǎn)些的地方還能找點野菜吃吃?!?/br> 宋了知支吾著應(yīng)了,清楚對方口中的餓死鬼是指鈺京吃不上飯的百姓們,前陣子軍隊的糧倉被起義軍燒了,于是皇帝下令,每家每戶都必須繳糧援軍,把百姓們攢來度過漫長雪期的糧食搶了個遍。 話至此處,那兩個士兵原要離去了,宋了知背對著他們,暗暗松了口氣,正急著趕回去尋阮雪棠,哪知先前對他產(chǎn)生懷疑的士兵又突然折返,語氣嚴(yán)肅:“這是怎么回事?” 宋了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自己褲腿也沾到了鮮血,突兀地濕了一塊。宋了知后背登時出了一層冷汗,目光閃爍:“摘野菜的時候...不小心踩到獵戶的獸夾。” “給我看看?!?/br> 宋了知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逃跑,與那人同行的士兵先開了口:“喂,我說你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多疑?!?/br> “你沒聽上頭怎么說的么?阮謹(jǐn)不是一個人逃跑,還有一個同伙,看之前他們逃跑路上的血跡,說不定有人中了箭?!?/br> 那人急了:“誰說我沒好好聽?偏你一個長耳朵了似的。我也聽見了那回事,可上頭都說了,阮謹(jǐn)?shù)耐飺?jù)說是阮謹(jǐn)養(yǎng)在府里的男寵,你看看這人,再看看阮謹(jǐn)?shù)漠嬒?,你說阮謹(jǐn)是他的男寵我還信些!” 宋了知根本沒聽清對方說了什么,滿腦子想著被發(fā)現(xiàn)后該如何是好,雙手緊張地背在身后,卻無意間碰到藏在后腰的匕首。 刀鞘微涼的銳意令他心驚,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可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善意占了上峰,染血的計劃被他自己否定,悄然將匕首藏得更隱秘。 那兩人不知曉自己在這短短一瞬曾有過性命之憂,不過他們達(dá)成了一致意見,統(tǒng)一的認(rèn)為宋了知這俊朗的模樣和陰柔媚上的男寵身份毫不相符,但為了謹(jǐn)慎起見,還是讓宋了知拉起褲腿看看。 宋了知往后退了幾步,盡可能的與他們拉開距離,方便等會兒逃跑。他此刻的心情恐怕不必即將上刑場的死囚好上多少,顫著手將褲腿往上拉,傷口惡化后猙獰腫脹的小腿暴露在眾人眼前。 他還欲解開滿是鮮血的繃帶,一直起疑的士兵卻制止了他的動作:“不必了,那人受的是箭傷,沒那么大的傷口?!?/br> “我就說嘛?!绷硪粋€士兵散漫地展開畫像讓宋了知看,“瞧清楚了,這個人就是圣上要抓捕的欽犯,若是看見了就去山腳駐扎的軍營匯報,有重賞?!?/br> 宋了知看著畫像上那張熟悉的臉龐,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看著那兩人往山洞相反的方向走去。 擔(dān)心有別的士兵搜到山洞那處,宋了知不顧腿上的傷口,極力奔跑著,冷風(fēng)灌進胸腔,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不敢想象那些士兵會對他的阮公子做出什么。 還沒回到山洞,便聽見刀劍鏗鏘之音,宋了知心中一沉,當(dāng)看到空無一人的山洞和凌亂的腳印后,更是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他循著聲音走去,分明因高燒和劇烈運動出了一身熱汗,但沿途所見的鮮血卻是令他遍體生寒,宋了知臉色煞白,身體都在顫抖。 阮公子流了那么多血...... 自從當(dāng)了縫頭匠,宋了知幾乎天天見血,可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仿佛親眼目睹阮公子被人毆打了一般。 越是走近,刀劍聲越弱,宋了知匆匆趕到,只見地上伏了十來具士兵的身體,他滿心掛念的阮雪棠身上倒是毫發(fā)無傷,一襲白衣,不染纖塵。 鮮血自他手中拎著的長劍刀鋒滾落,在雪地上砸出一朵朵凄艷的紅梅。 阮雪棠十分守信,有借有還,從誰手中奪過的刀,便又還給誰——當(dāng)然,把劍放回劍鞘未免太過麻煩,于是阮雪棠把劍直直刺入那人后腦,也算是還了。 殺戮總能令阮雪棠感到快意,可當(dāng)他轉(zhuǎn)頭看見愣在原地的宋了知時,眉頭卻略略皺起,但很快被其掩去。 “又被嚇到了?” 阮雪棠語氣間帶了些諷意,似笑非笑地走到宋了知面前。 他自幼被人輕視慣了,見宋了知臉色煞白,心下冷然,他就知道宋了知昨夜的話不過紙上談兵,一旦看見自己殺了人,又要被嚇得遠(yuǎn)遠(yuǎn)的。 這樣也好,反令他從容,總比昨夜那種心亂安定許多。他自以為心如磐石堅不可摧,卻又憑空生出幾分寂寥和憤怒,怪自己輕易把話聽進心中,就像是被人騙了一般——旁人都可以騙他,但宋了知不能。 宋了知方才愣住,只是因為先前太過擔(dān)心,乍見到阮雪棠平安無事,懸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渾身便失了力氣。 他剛要開口解釋,怎料阮雪棠腳邊伏著那具“尸體”猛地爬了起來,胸口被刺了個大洞的他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阮雪棠推翻在地,欺身壓了上去,雙手掐住阮雪棠脖頸。 阮雪棠猝不及防被人壓倒,本能要去尋劍,才想起劍被他留在別處,暗道一句麻煩,正要屈膝將人踢開,對方的動作卻忽然僵住,掐住他脖子的雙手也撤了力氣。 有鮮血從對方脖子處落下,阮雪棠剛想側(cè)頭去看,那人卻被一把扯開,阮雪棠這才看清,對方的脖頸后方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以及那人身后滿臉鮮血的宋了知。 許是插到了動脈,傷口處仍隨著那人微弱的呼吸斷斷續(xù)續(xù)蹦出鮮血,宋了知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看到阮雪棠的那一瞬,原本茫然的眼神卻又變得堅定起來,二話不說地拔出匕首,拉著阮雪棠就往別處跑去。 不知逃了多久,兩人終于在天黑前再度找到一個洞xue,甚至在不遠(yuǎn)處找到一處未冰封的山澗,宋了知本想洗手,卻對著水中的倒影怔然。 他當(dāng)時看見那人將阮公子撲倒,還用手掐住阮雪棠的脖子,氣血上涌,只想將那人拉開,可那個士兵似乎抱著與阮雪棠同歸于盡的想法,無論宋了知如何撕扯也未動分毫,反倒把藏在后腰的匕首掉落出來。 這一次宋了知沒有猶豫,想要保護阮雪棠的心情勝過了所有,刀尖閃爍著寒光,甚至是下意識的選擇了足以致命的脖頸。 “阮公子,”他走到阮雪棠身邊,無助的像個稚童,如夢方醒道,“我殺人了?” 阮雪棠沒言語,拽著宋了知在山澗邊坐下,仿佛忘了自己的潔癖,用雪白的衣袖沾了清水,一點一點擦拭著宋了知臉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直到宋了知臉龐干凈,直至阮雪棠衣袖滿是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