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再次身陷險境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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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兩天里,他們也沒浪費任何時間。天船上較為有名的景點都印上了他們的足跡,最高的山、最大的湖泊、天船特色動植物園、歷史古跡、他們看的里已故作者的老宅…… 兩人坐在冰激凌店外的露天長椅上,身后不遠(yuǎn)處是游樂場里最刺激的項目,他們剛剛才體驗過,現(xiàn)在也能聽見從那百米多高的人工瀑布頂上傳來的尖叫聲。 “陳兄,”江璧西舀一口冰激凌,“我下午就得準(zhǔn)備回母星了,你有什么打算?” 雄蟲還是那副冰山臉。“我也回去?!?/br> “這么說,你不打算自殺了?” 雄蟲瞪他一眼,明顯是在醞釀一些具有殺傷力的字眼,但最終忍氣吞聲地說: “我買了夫諸號的船票,四張,你那兩個保鏢也可以跟來?!?/br> 他等著雄蟲問“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嗎”,等了一會,意識到雄蟲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邀請的。他堆起笑容: “好。夫諸號是觀光船吧?” “嗯。比你那破船快一點,明早就能到家?!?/br> 他聳聳肩?!翱上О?,開這么快,就沒機會再跟你切磋幾把飛行棋了?!?/br> 雄蟲捏斷了冰激凌勺。 “誰想跟你下棋!” 雄蟲買的是高級套房的船票,那張床比他家里的還軟。他們在天船為了能多玩一會,幾乎沒怎么睡覺,江璧西躺上這張床就昏迷過去,只在晚上送餐服務(wù)時爬起來過一次,接著一覺睡到天亮。 他換好衣服,打開艙門,跟著指示燈往雄蟲自助餐廳走,夾了幾片面包,接著一屁股坐到調(diào)酒的吧臺前。 過了一會,雄蟲也來了,看上去跟江璧西一樣睡眼惺忪。他拉開江璧西身邊的凳子,捏起吧臺上的飲料單。 “你喝的什么?咖啡?” 江璧西夸張地?fù)u搖頭。“喝什么咖啡啊,陳兄?你我分別在即,該一醉方休?!?/br> 雄蟲挑起眉?!靶??!?/br> 江璧西酒量不錯,但也經(jīng)不住半標(biāo)準(zhǔn)時連續(xù)不斷地猛灌,很快就爛醉如泥。不過,他們并不是這里唯一喝早餐酒的雄蟲,在走道上,已經(jīng)有兩只醉醺醺的雄蟲起了沖突,互相辱罵了幾句就扭打起來。 江璧西轉(zhuǎn)動椅子,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只見其中一只雄蟲一記綿軟無力的上勾拳,另一只雄蟲卻哼哼唧唧地拽著他一起倒下去,江璧西猛地鼓起掌來: “好!” 被帶倒的雄蟲吃力地爬起來,轉(zhuǎn)身朝江璧西走來。 “你在嘲笑老子?” 江璧西坐直了,舉起雙手,解釋道: “不是,我是覺得你打得特別帥,我看了很激動,我——” 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也變黑了,有什么東西壓得他在地上動彈不得。緊接著,壓在他身上的雄蟲被陳東東拽住后領(lǐng)扯起來,同樣挨了一記上勾拳。 江璧西跟雄蟲勾肩搭背,衣衫破爛地從運輸機里走出來,邊走邊唱,跌跌撞撞。他甩著自己的西裝外套,正高聲胡亂唱著歌詞,身邊的雄蟲突然停下了。 他被慣性扯得趔趄兩步,好不容易站穩(wěn),抬起頭,就看見雄蟲那雙清醒的雙眼。雄蟲站得與其說筆直,不如說是僵硬,臉上醉酒的紅暈已經(jīng)消失了,變成了病態(tài)的蒼白,那張臉上現(xiàn)在唯有強行壓制的無狀恐懼。 他順著雄蟲的視線往接機的人群中看,那里站著一只比亞雌健壯不了多少的中年雌蟲,江璧西覺得哪怕自己都能輕易對付,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更何況,雌蟲笑得也很溫柔,身體裹在昂貴但單薄的布料里,看著更顯柔弱。硬要說的話,雌蟲身后站著數(shù)個高大的侍衛(wèi),生怕自己排場擺得不夠足,倒確實挺奇怪。 “你先走吧。” 雄蟲的聲音也有點發(fā)顫,推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獨自朝雌蟲走過去。 雌蟲張開雙臂迎他,柔軟地埋怨道: “承熙,你怎么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就離開母星了?你知道雌父有多擔(dān)心嗎?” 他這樣說,雄蟲卻發(fā)抖得更厲害,還沒等他胳膊伸出來就跪了下去。這里是公共場合,雌蟲也有點慌,連忙把陳東東拉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雌父不就說了你兩句嗎?還說不得了?好啦,累了吧,雌父接你回宮?!?/br> 江璧西目送雄蟲坐上貼著皇室標(biāo)識的飛行器。母星的熱潮撲在他身上,他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進(jìn)席長慶辦公室的時候,他老板正跟吳麒康分享一瓶老酒。席長慶舉起酒瓶,他擺了擺手拒絕了?;氐焦ぷ鲘徫?,還是喝茶為妙。 交代完工作以后,他摸著茶沿,遲疑地看向席長慶。 “老板,梁承熙這名字,你有印象嗎?” 席長慶努力在自己記憶中檢索,最終迷茫地問:“這誰?” 吳麒康倒是率先反應(yīng)過來,碰了碰他老板的胳膊。 “哎,是不是老幺,‘陛下幺子’。” 席長慶也想起來了?!鞍。瑢?。老幺梁承熙?!?/br> 只有江璧西還在狀況外?!拔矣浀檬首右膊唤羞@名???” “他是老九?!眳趋杩到忉尩?,“他的雌父給陛下誕了兩只蟲崽,都是雄子。一位是六殿,你知道的,剛出生就死了,另一位就是梁承熙。據(jù)說那位蟲侍本身就身體孱弱,生下他不到一年也死了,把他托付給了自己在宮里最親近的朋友——也就是十一殿跟十二殿的雌父。這家伙性格陰郁,幾乎不怎么露面,每次被我們撞見時,他又總是像條小狗一樣跟在那兩位殿下屁股后頭,所以大家調(diào)侃他才是陛下幺子。” 席長慶看著他連喝三杯茶的可疑動作。 “怎么,你認(rèn)識這位殿下?” 哈哈,問他認(rèn)不認(rèn)識梁承熙?他是該說自己曾經(jīng)扇了皇子一巴掌,還是把人從母星偷渡出去,還是一個侍衛(wèi)不帶滿天船亂跑? 還是全交代了吧!他哭著抱住席長慶大腿。 聽完以后,席長慶倒是沒什么波瀾,只點評道: “聽上去他還挺喜歡你的。” 哈哈哈,讓他死了算了。 /// 生活再次回到正軌。這意味著——工作、工作、更多的工作。 江璧西伸了個懶腰,抓起茶壺,里頭已經(jīng)空了。他嘆口氣,只得把屁股從椅子上抬起來,走出書房,給自己添上熱水。已經(jīng)是新的一天了,他看了看終端,預(yù)計只要再熬兩個標(biāo)準(zhǔn)時,到凌晨三點,手上的活差不多就能做完。 回到書房以后,他發(fā)現(xiàn)屏幕左上角不知道什么時候彈出來一條新消息,是封匿名郵件,上面只附帶了個視頻,江璧西不明所以,上下滑動了幾遍,才看見視頻底下的一行小字。 「顏北封已被席長忻收買,將于今夜逃離母星?!?/br> 這是在說什么?顏北封不是在他去天船那會就已經(jīng)離開母星了嗎,這已經(jīng)是快兩周前的事兒了。而且除了從席長慶的嘴里,他幾乎不會聽到有人直呼席長忻其名,畢竟這位尊貴的伯爵大人可是席家的繼承人。 他把郵件貼上標(biāo)記,發(fā)給了追蹤來信者的同事,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這種匿名郵件幾乎不可能找出寫信人。他手指輕敲點開視頻,接著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視頻看起來像無人機躲在墻后拍的,跟畫面里的兩個主人公有些距離,但他不費什么功夫就能看出其中一只雄蟲是顏北封。他兩指放大畫面,又仔細(xì)辨認(rèn)一番,另一只雄蟲果不其然是席長忻的手下,他認(rèn)得那張臉。而最令他感到血液倒流的是,這個視頻的規(guī)格…是直播。此時此刻那兩只雌蟲就在視頻中的工廠廢墟里,不知道在談些什么。 他揮手把視頻關(guān)上,重新讀了一遍那行字,又發(fā)現(xiàn)郵件的標(biāo)題是個坐標(biāo),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顏北封現(xiàn)在的位置。 顏北封還在母星上!江璧西無意識地開始踱步,他逐漸反應(yīng)過來了,顏北封騙他說自己要出母星避風(fēng)頭,又分文不取地把他送上巴蛇號,是因為席長忻想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打什么算盤!這位匿名者肯定是友非敵,如果是敵對者,只需要三緘其口,等席長忻明白天船和水府上都發(fā)生了什么,他和席長慶就只能鋃鐺入獄。并且,既然這位匿名者選擇在這時向他走漏風(fēng)聲,就說明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他了解顏北封,雄蟲絕不會把所有消息一股腦獻(xiàn)給席長忻,而會像誘捕動物一樣,沿路撒下碎屑,把最有價值的消息牢牢捏在手上。 他絕不能讓雄蟲離開母星!一旦顏北封踏上飛船,就像把魚扔回海里,水府的秘密曝光不過是早晚的事,他必須趁還有轉(zhuǎn)機之時抓住對方。 他轉(zhuǎn)動手腕復(fù)制坐標(biāo),匆匆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就沖下樓,把坐標(biāo)掃進(jìn)停機坪上他新買的飛行器里,邊開自動駕駛邊給席長慶打電話。 坐標(biāo)上的地方是個廢棄的工業(yè)區(qū),百里內(nèi)荒無人煙,連夜間巡邏的警力都稀少。為了防止飛行器的引擎聲在空曠的平原上產(chǎn)生過大的動靜,從而打草驚蛇,江璧西在很遠(yuǎn)的地方就降落下來。 這地方黑極了,連仍在運作的路燈都沒有幾盞,此外只有高懸于天穹的一點慘淡的月光。他還沒找到終端上的手電功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里開手電跟找?guī)最w迪斯科球照在自己身上沒什么區(qū)別。 好在他的夜視能力比當(dāng)人類時強一點,這會手腳并用,還能在廢墟間摸出一條路來。最麻煩的也就是風(fēng)實在太大了,工業(yè)區(qū)原本建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沒多少太高的建筑,如今也都塌陷得差不多,夏夜的涼風(fēng)毫無阻攔地從北方呼嘯而來,吹得他有點跌跌撞撞。 他在廢墟間艱難地跋涉著,偶爾踏上平地,還要小心地低頭檢視腳下,工業(yè)區(qū)龐大的地下建筑在幾次地震后也暴露出來,卷翹的鋼筋把大地撕出傷口,露出其下的鋼鐵骨骼。 希望等他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顏北封還在那。他思索著,他只需要拖到席長慶的人就位,深夜密謀,雄蟲不會帶太多人手,也不大可能會預(yù)料到他不請自來,事情應(yīng)該不至于出什么差錯。他更好奇的還是那個匿名來信者究竟會是誰…… 這樣想著,沒幾分鐘,他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標(biāo)志性建筑。巨大的煙囪拔地而出,高約數(shù)百米,只有一面從中間斷裂,石塊簌簌滾下,形成了一座石坡。 從坡的另一面滑下來之后,席長忻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肥胖的雄蟲獨自坐在倒塌的橫梁上,正開著終端不知道和誰在說什么。 “顏北封!” 雄蟲回過身,詫異地看向他,接著堆起笑容。 “江老弟,這不是巧了嗎?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天太黑,迷路了。你對這片地方熟嗎?送我一程?!彼咧_下的石子,狀似輕松地往前走。 “老弟還是這么會講笑話??上?,哥哥今晚太忙了,沒功夫招待你?!?/br> 漆黑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的心臟。 媽的!江璧西猛地醒了過來。媽的,媽的,他到底在想什么?!確實,他眼前的是只腦滿腸肥的雄蟲,但對方同時也是位臭名昭著(zhu)的通緝犯,身邊沒有守衛(wèi)隨從是他放松警惕的理由嗎?他當(dāng)自己在演電影???他老板的人,他絕望地分析著,從大半夜被喊起來,到調(diào)度,到出發(fā),最快也還得二十分鐘后才過得來,他只是怕顏北封跑了… 那把槍讓江璧西心跳速度飆升,他口干舌燥,腿也發(fā)軟,已經(jīng)停下腳步舉起手,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腦子還很冷靜。 “我也知道,席長忻是伯爵,是席家的繼承人,但他和我的老板有個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不會真的把你當(dāng)回事。他能施舍給你多少酬勞呢?為了贏過我老板,翻一倍?我老板可以翻兩倍,三倍,甚至親自出面與你商談,顏老板,事情大可不必走到這一步。” 顏北封笑著搖搖頭,掀開了保險栓。 “老弟,你確實很有說服力。只可惜在想象力上還是差了些,爵爺出的價碼,嗯…我還是不說了,我怕你聽了也想來分一杯羹。爵爺對你有所耳聞,我想,看到你的尸體,他還會更大方。” 他的生命就要結(jié)束了。江璧西已經(jīng)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他身上只有些微麻木的感覺,他的視野被那把槍占滿了,他的意識抽離出去,遙遙地飄在空中,似乎已經(jīng)看見站在一大片廢墟之中的自己向后倒去,月光披在他浸沒于血泊中的身體上。 他閉緊雙眼,刺眼的白光隔著眼皮在他視網(wǎng)膜上炸開。 過了十幾秒,風(fēng)中還是只有他激烈的喘息聲。他試探著睜開眼,就看見顏北封肥胖的身體軟軟地癱在地上。 他轉(zhuǎn)過頭,在工業(yè)大樓斷壁殘垣的拐角處,面無表情的銀發(fā)雌蟲還維持著高舉脈沖槍的姿勢。 他連滾帶爬地來到雌蟲身邊,雙手緊緊扒著對方的胳膊才能維持住站姿,雌蟲被他扯得搖晃,卻只是把沒拿槍的那只手按在他肩上,低下頭來看他。 “快走?!?/br> 雌蟲聲音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