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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蟲族/np]從黑戶開始的蟲族生活在線閱讀 - 21 夜游忘風河

21 夜游忘風河

    之后的旅程有驚無險,他們進了天船的港口,已經有運輸機等著了,穿破云層直降在江璧西將要入住的酒店附近。剛踏出艙門一步,江璧西就被呼嘯的涼風吹得精神起來。天船上已經入秋了,比正值盛夏的母星要涼爽得多,他在風中看向兩手空空的雄蟲。

    “閣下有什么計劃?”

    雄蟲冷漠的目光看起來很想把一句“關你什么事”砸到他臉上,但是看在兩人“棋友”的情分上,生生忍住了。

    “我不知道?!毙巯x最終坦誠道。

    “沒有朋友來接你嗎?”

    雄蟲更加不耐煩,再次拿“你很蠢嗎”的神情看向他。“我是計劃好了要來天船的嗎?”

    他想起來了。雄蟲當時說的是想離開母星,去哪不重要。江璧西到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只雄蟲是打算不帶任何雌蟲侍衛(wèi),身為一只雄蟲,獨自在這顆魚龍混雜的行星上游蕩。

    “你是來這兒自殺的嗎?”他沒忍住脫口而出。

    雄蟲移開視線,只留下一張被戳到痛處的側臉。江璧西咬住下唇。他本意只是想吐槽一句,因為這只雄蟲膽子也太大了,但他好像無意間…他隱約覺得,雄蟲并不是主觀地想死,只是有點…自暴自棄了。他回頭看兩只已經把焦慮寫在臉上的保鏢,談判快要遲到了。

    他內心天人交戰(zhàn),最終一跺腳,妥協(xié)道:“你跟我來?!?/br>
    雄蟲聽話地走進他的房間。他把行李扔到床上,邊翻找平板邊說:

    “我最晚傍晚前結束,你中午叫酒店服務,哪也別去,等我回來?!?/br>
    雄蟲看著窗外,紆尊降貴地“嗯”了一聲。

    門外有衛(wèi)王派來服侍他的雌蟲,他囑咐道:“你守在門口,別讓他亂跑?!?/br>
    如果雄蟲真想尋死,他派再多雌蟲也攔不住,多加一道保險只是讓自己問心無愧罷了。飛行器在樓頂?shù)戎?,他坐進去,揉了揉太陽xue,讓自己把全部注意力放回到談判上。

    他們能給出的條件、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最需要爭取的利益、衛(wèi)王的喜惡、他的措辭,所有這些他都在腦中過過千遍,已經爛熟于心。

    談判沒出現(xiàn)任何問題。王爺是不能輕易離開自己封地的,跟他談判的是席長慶的摯友在水府對付了半年的雌蟲,水府斗獸場的經營者和叛軍實際的運營人。雌蟲要得并不多,主要是讓席長慶與其他一些貴族牽線,再者就是要他擴大自己的軍隊規(guī)模,以及在形勢對衛(wèi)王有利、或者需要共御外敵時,無條件地在衛(wèi)王麾下作戰(zhàn)。作為回報,一旦衛(wèi)王稱帝,席長慶就會獲得毋庸置疑的繼承權。

    挺瘋狂的??墒?,次子,要么死于沉默,要么死于瘋狂。

    坐在回酒店的飛行器里,盡管終于松懈下來的神經讓他感到疲憊極了,又餓得要命,江璧西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這是他第一次踏上異星的土地。雖然身為雄蟲,他打從生下來就知道帝國的疆域無限遼闊,可在地球上生活了十多年,乘坐飛船去往另一顆宜居行星?那聽上去實在是天方夜譚。

    如今談判已經順利結束,他終于可以扔掉,把自己的腳步印在天船的土地上。

    衛(wèi)王的雌蟲還盡心竭力地守在門口。

    “他還在里面嗎?”江璧西沒抱希望地問。

    雌蟲卻嚴肅地點點頭。“那位公子從未出來過?!?/br>
    倒是稀奇。他掃終端開門,就看見里面的雄蟲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聽見他進來,雄蟲按滅了終端,拿極其不耐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江璧西已經不為所動了,他甚至可以透過所有這些表象,看出來雄蟲就像只等著每日外出散步的小狗,正豎起耳朵試圖抓住“讓我們出發(fā)吧”這樣的關鍵詞。

    “我們走吧?”他給出關鍵詞。

    雄蟲矜持地坐起來,把手邊的短袖扔到他身上,譏諷道:

    “你就穿這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裝,再次注意到,雖然他進門時雄蟲是躺在床上的,可是對方已經洗漱過了,并且已經挑了一身他的度假裝穿好,頭發(fā)也很整齊,絲毫沒有被枕頭壓皺的痕跡。

    “五分鐘?!彼е巯x選給他的衣物走進浴室。

    忘風河是天船上最大的夜市。商鋪沿河道兩岸排開,還未入夜,石板路上游客已經熙熙攘攘。江璧西從飛行器的窗戶往下看,河中已經蕩起了不少畫舫船,星星點點的燭光從河面映回來,嘈雜的鬧市聲卻均被隔在窗外,不聞其聲只見其影,像看一幅流動的畫。

    飛行器還沒停穩(wěn),他已經迫不及待跳下來,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雄蟲落后了。他轉過頭,只見雄蟲陰郁地盯著他的兩個保鏢。

    “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們說,…你們不能跟上來?!?/br>
    保鏢不置可否?!爸魅擞忻睿覀儽仨殨r刻確定您的位置?!?/br>
    他笑了?!皠e裝了,老板的命令才不是這回事。他派你們來是為了確保談判萬無一失,也就是說,別讓我在談判前就給死了?,F(xiàn)在談判結束了,我的身價也一落千丈,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會把你們怎么樣的。再說了,”

    他指了指夜市入口的帝國警衛(wèi)隊標志,又環(huán)視一圈夜市里的雄蟲游客?!叭绻以谶@里都有性命危險,那帝國也沒什么安全的地方了?!?/br>
    他能看出保鏢已經退讓了,只是為了不被席長慶穿小鞋,還是得再堅持一番。他最后保證道:“我們絕對不會作死跑進荒山野嶺。你們也應該自己逛逛,明天天一亮,咱們在這會合?!?/br>
    雄蟲滿意地跟上他的腳步。

    他快要餓死了,直奔小吃攤而去,不管是賣什么的,都點上一份來嘗嘗鮮。等到肚子稍微墊了底,江璧西已經開始后悔。

    他到底是多想不開,才會答應跟陳東東這么掃興的雄蟲一起出來旅游???不管他多熱情地招呼對方,或是指出某樣小吃是多么美味,或是把手中的美食遞給對方,雄蟲都只會以那副輕蔑而鄙夷的欠揍面孔拒之于千里之外。最可恨的是,雄蟲并非真的不感興趣。他就是死不承認!

    江璧西咬著牙,停下了東張西望見什么買什么的舉動。果不其然,他安靜地往前走一會,雄蟲就忍不住了。

    “你吃飽了?”

    他聳聳肩?!拔覜]錢了?!?/br>
    雄蟲按捺住怒氣。“沒錢你旅什么游?”

    “沒錢有沒錢的玩法啊?!彼謹[出雄蟲最厭惡的那張無辜臉。后者被噎住了,面色陰沉地撇過頭去,徑直往一家鋪子走。

    江璧西跟上去。

    “想吃什么,點。”

    恭敬不如從命。江璧西撇撇嘴,“老板,麻煩來兩份這個,還有那個。”

    雄蟲抬起手腕付賬。

    他接過碟子,自然地塞給雄蟲。

    “干嘛?”

    “你自己掏錢買的,你不吃?。俊?/br>
    事實上,雄蟲只長了一張?zhí)籼薜哪槨K滴饕粯硬惶羰?,對小吃攤的衛(wèi)生程度也毫不質疑,兩人手上很快就都占滿了。

    天船算是顆旅游行星,有名的景點都請外星的建筑師設計過,這片夜市的裝修有點像地球上數(shù)百年前的古代風格,不論商鋪還是小吃攤,都有漆紅的柱子和上翹的檐角,商鋪里賣的飾品也大都“古色古香”。

    他給雄蟲跟自己一人買了條腰帶,在老板“君子比德于玉”的推銷下,又買了玉組佩穿在腰帶上。他很確定那就是打磨過的石頭,但撞擊的響聲確實悅耳,他一路連蹦帶跳,叮叮當當,直到被什么東西打到額頭才停下來。是商鋪掛在繩上的折扇。他摸了摸,驚奇道:

    “是紙質的。”

    說實話,扇子他就沒見過幾把,都是宴會上貴族雄蟲把玩的奢侈品,由珍稀的寶石打磨而成。但對他來說,紙質品才是最珍貴的。他看了看柜臺上展開的扇面,全都有模有樣,畫了山水又題了詩。打到他便是緣分,他把頭頂?shù)膬杀凵热∠聛泶蜷_,一柄墨綠,一柄幽藍,都十分漂亮。綠色的折扇上寫著:“乾(qian)坤有精物,至寶無文章。雕琢成世器,真性一朝傷?!彼{色那柄則題道:“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老板,”他舉手提問,“你這扇子上沒鎖扣啊,怎么才能別到腰帶上?”

    老板從凳子上站起來,給他看自己插在腰帶里的折扇。他把藍色的那柄照貓畫虎地插到雄蟲胯間,后者正抬手腕付賬,可能是被堅硬的扇骨硌到了,皺起眉不耐地開口:

    “麻煩?!?/br>
    話雖這么說,雄蟲卻一點沒有把扇子抽出來扔掉的意思。江璧西已經看透雄蟲,他搖搖頭,毫無心理負擔地奔向下一家店鋪。

    他們沿著河岸一路走,過了橋,前方還是望不到頭。這樣走了快兩個標準時,先前胡吃海塞的那點零食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前方是個十字路口,路變得寬闊起來,路邊開了家露天的烤rou店,是忘風河上的招牌餐館。前頭一批客人剛走,竟然還有幾個空位,他二話不說拉起雄蟲就闖過紅燈,占到了兩個類似吧臺的位置,兩人并排坐在高腳椅上,斜前方空地中央是一頭正架在火上烤的不知道什么動物,表皮已經烤得焦脆,油光發(fā)亮,香氣四溢。

    “老板,麻煩拿兩份菜單?!?/br>
    一位跟烤架上的動物外形相似的外星老板挪動過來,擦了擦臉上的油水,笑道:

    “您是頭一次來吧?我們這不興點菜,我上什么,您吃什么。”

    他轉頭征求雄蟲的意見。雄蟲估計也走累了,對老板的自信又產生了和他同等的好奇,干脆地掃了終端,直起身子去看空地上的廚師切rou了。

    那頭烤熟的動物比廚師人都大,而廚師手中的刀片又小到看不見。但廚師的刀工無可挑剔,他還沒看清,一份堆了半盤薄脆表皮和鮮嫩rou塊的炒飯就新鮮出爐了。

    雄蟲得到了一大碗湯面,他面前的則是裹了各種菜絲的飯團,上面全都有堆成山的烤rou,老板又給他們各自端上來兩大扎冰啤酒。

    等烤架上被剔的只剩副骨架,空地被騰出來,又換上了表演雜耍的人,不時噴一口火,好不熱鬧。

    雄蟲的冰山臉也暫時融化了,他喝得很快,沒一會臉上就泛起紅暈,空地上的人做一個高難度動作,他就激動地猛敲桌子。江璧西也沒好到哪去,跟著其他起哄的客人大聲喊叫,等飯吃完,嗓子也徹底嘶啞了。

    他們安靜地坐了一會,等酒精從雄蟲高效的身體里排出。清醒過來以后,兩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老板,這附近有什么不用走路,又比較好玩的地方嗎?”

    老板的餐刀往前一指。“您進那大院去。”

    走進院子是個大堂,最里面的戲臺蓋著幕布,不知道要演什么。臺下的椅子也都是紅木的,雕著花紋,看起來很有氣氛。侍者引著他們兩個入座,又端上來飲料跟小吃,盤子里是五顏六色的圓豆,雄蟲抓起一把,嘗了一個,評價道:

    “甜的?!?/br>
    江璧西看著那糟糕的顏色,懷疑地說:

    “都是甜的?”

    “你嘗嘗?”

    他沒注意雄蟲之前吃的是哪個顏色,遲遲不愿抬手。

    雄蟲于是又拿起一顆,給他看清楚了,扔進嘴里。過了幾秒,面無表情地說:

    “甜的。”

    他拿起同色的豆子,一口咬下去,酸得整張臉都皺起來。

    “你是真能忍啊!”

    雄蟲拍著大腿笑出來?!爸档靡蝗??!?/br>
    他不想理會對方,努力捱過這種酸到天靈蓋的感覺,又嘗了幾顆。有咸有辣。

    大堂很快坐滿了,除了他倆,還有好幾只雄蟲,穿著都跟他們一樣東拼西湊不倫不類,只是身邊簇擁著雌蟲罷了。幕布隨之拉開,原來是皮影戲。

    表演者是崔利安人,這是個有三種性別的外星種族,并且他們需要三種性別同時在場的性行為,才能孕育出后代。也就是說,崔利安人的婚姻關系是三角的,且并非一夫二妻或一妻二夫,而是三人互相有情感維系。這就導致了崔利安人愛情故事的復雜程度也翻了幾倍,比方說臺上正在演的這出戲,在三個主角里,其中兩人隔著幾代世仇,另有兩人青梅竹馬卻在戰(zhàn)爭中天各一方,最后還有兩人歷經種種磨難,到結局才發(fā)現(xiàn)彼此是骨rou至親。這也讓江璧西還沒看到高潮,就已經潸然淚下。

    等到謝幕時,他悄悄站起來,對雄蟲低聲說了句“我去趟衛(wèi)生間”。再回來時,觀眾已經走了大半,陳東東站在過道邊,正和陌生的雄蟲對峙。他隱約捕捉到了己方雄蟲譏諷的語調:

    “你頭上長的是兩個燈泡嗎,賤民?”

    為什么…他就離開了不到五分鐘,雄蟲也能惹出點麻煩來?。克b遙望著對方雄蟲身后那幾只魁梧的雌蟲,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去,一把捂住了自家雄蟲的嘴。

    “對不起您啊,我這弟弟腦子不太好使,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br>
    雄蟲本來就說不過陳東東,剛才已經氣得跳腳,看到他遞臺階,立馬隨著下,寬宏大量地走了。他這位雄蟲冷眼把人看走,才一甩肩膀,把他的胳膊打落下去,強壓著真實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

    “以后,別讓我聽見你再叫我‘弟弟’?!?/br>
    “好好好,”他攤開雙手?!澳闶俏腋?,你是我大哥行了吧?!?/br>
    雄蟲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得,他跟這祖宗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了冰點。

    雄蟲氣壓低了不少,省心程度倒沒變,說東不往西,掏錢也痛快。時間已經進入后半夜,夜市沒那么吵了,江璧西租了艘船,打算順河而下,享受一番涼風跟河景。

    他從船艙里抱出一堆靠枕,堆在船頭,仰面躺下去。雄蟲對船身的好奇程度比他大,這會捏著掛在船頭的燈籠問:

    “這東西是怎么發(fā)光的?”

    “你別舉它……那是蠟燭。這船可是木頭的,要是燒著了,咱倆就得夜游忘風河了。”

    雄蟲又看兩眼,悻悻放下,靠著盤龍柱坐下來。

    偶爾有船跟他們擦肩而過,尋歡作樂的聲音從船艙里傳出來,或者有外星夫婦親昵地攬作一處,輕笑低語。雄蟲不說話,天地間只剩下船體發(fā)動機幾不可聞的嗡鳴,跟水浪拍打在船舷上的沙沙聲。

    一時間,江璧西感到有些苦澀。他一直不愿意去想,但那只銀發(fā)雌蟲,他再也不會見到了。為什么他總要經歷離別,得到了再失去?他認識了裴涼,卻只有一面之緣;自以為跟容岱情投意合,又被拒絕了求婚;那只銀發(fā)的雌蟲…本就不是他能拯救得了的。

    “你想什么呢?”雄蟲打斷了他的悲傷。

    “我在想,人家溫香軟玉在懷,而我只能跟你困在一條船上?!?/br>
    雄蟲余光去看剛過去的那條船上相擁在一處的蟲族。

    “惡心?!彼鲁鰞蓚€冰冷的字眼。

    “你有這么討厭雌蟲嗎?雌蟲是怎么傷害你了?”

    江璧西問出口就后悔了,雄蟲的神情混合著屈辱跟痛苦,絕不是他想的“情傷”那么簡單。他把視線從雄蟲身上移開,緊接著驚呼道:

    “流星!”

    雄蟲鄙夷地抬了一下眼。

    “就幾塊破石頭,也值得你大驚小怪?!?/br>
    “你懂個屁?!苯滴鞑毁澇傻負u搖頭?!跋裎疫@樣,雙手交叉合十,放到胸前,閉上眼睛。在流星經過的一瞬間許愿,就會心想事成?!?/br>
    雄蟲懶得搭理他,低頭去看水面躍動的魚。沒過多久,被他踹了一腳。

    “干嘛?”

    “又一顆流星,快閉眼?!?/br>
    雄蟲努力壓下翻白眼的欲望,乖乖雙手合十。

    他同樣閉上眼。希望他在乎的人,都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你過來嘛?!?/br>
    他拍拍身邊的靠枕。雄蟲不情不愿地躺下來,跟著他一起看頭頂?shù)男强铡R磺|顆璀璨的星星綴在深藍的蒼穹中,天幕壓得很低,看上去很震撼。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母星?!彼p輕地說?!拔姨貏e喜歡看探險,除了…工作上要用的書以外只看探險。因為我感覺自己被困住了,不是真的被困住,我有一些休假可以去度假行星,我只是總找借口不去,比方說我可能在飛船上就被老板一個電話叫回去、我想去的行星目前局勢不穩(wěn),諸如此類。我覺得…我是在心理上被困住了。所以我看很多探險,看別人在母星外的遭遇,那讓我感覺很刺激,但對我而言又不完全是真實的,這樣——很好。”

    “我也是?!?/br>
    “你也是什么?”他轉過頭去看雄蟲。

    “我也是第一次離開母星。”

    他把視線重新投向蒼穹,露出一個微笑。

    “出來以后,其實比想象得還要棒。”

    “確實。”雄蟲這句話似乎是看著他說的。

    他一骨碌爬起來?!八哉f,我們一定得玩夠本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