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零11 沒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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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哭聲悲慟,聽起來,可能嗓子都充了血。 冬鳳凌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他聽過這樣的哭聲…滿是著回不了頭的凄哀和絕望,這樣的哭聲,意味著一道“簾子”被掀開,生與死的界限被鋪開,意味著失去和離別。 他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了門口,站到了謝青翎的身后,外面人頭攢動,但還是能留意到,人群之外似乎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謝青翎向前看,牧白和郁子影便帶著人往兩邊靠,露出了后面的身影。 少年抱著一具尸體,尸體胸口上插著一把菜刀。 謝青翎沉聲問,怎么回事? 然后一個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男人就被扔到了地上,幾乎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孫峯?” 趙澤遞上了一份口供,謝青翎直接略過前面的胡言亂語,拼命狡辯,翻到了最后,經(jīng)過拷問以后的供詞。 剛翻到最后就看見里面夾了一張燒了一半的紙條……… 謝青翎突然回頭看了冬鳳凌一眼,把口供扔回給了趙澤,拎著紙條進屋打開了抽屜,找出了一張紙。 他把兩張紙平鋪在桌面上,靜靜的看了好幾分鐘,冬鳳凌站在門口看他,隱約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哭聲還在繼續(xù),冬鳳凌向外望去,發(fā)覺自己好像認(rèn)識那具尸體。 是…是…冬鳳凌的心沉了下去,是云嬸。 給他做咸豆花的云嬸。 她怎么會死? 謝青翎走出來,又伸手問趙澤要過了供詞,他看了一會,突然抬頭道“黎旌呢” 牧白紅著眼回道“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了,他還在那?!?/br> 謝青翎的手攥緊了,紙張被他捏皺在一起。 他抬腿就往外走,冬鳳凌想了想,猶疑著跟了過去。 天空開始飄雪,一點一點的落,冬鳳凌打了個寒顫,躬著腰走的有些慢。 在一群深綠色軍裝的人中間,他一身白衣襯著蒼白的臉色,剛走了幾步,少年突然拔出了尸體上那把刀,向人群沖了過來,撞開了幾人喊到“我殺了你!!” “云吉!”,“將軍”! 幾聲同時響起,又有幾聲沒來得及叫出口的咽了回去,是謝青翎上前捉住了云吉的手腕,菜刀摔到了地上,不甘心的彈了兩下。 “他就是個…就是個玩意兒”,少年還沒學(xué)會更惡毒的話,否則,他的用詞一定比這個精準(zhǔn)。 他就是一條狗,一個性奴,一只飛機杯,該隨時隨地都該大張著腿,伺候好插進來的每一根幾把。 氣憤……悲慟,云吉不敢置信的甩開謝青翎的手,指著他身后的人,聲音顫抖著,眼淚又無助的流,“就是個玩意兒…賤貨,我還殺不得嗎!” 謝青翎回過頭,看見跟在后面的冬鳳凌,牧白突然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慢慢的,所有人都跪下了,趙澤…郁子影,董帆,副將們…前鋒們,然后便只剩下了兩個站著的人——謝青翎和冬鳳凌。 氣氛詭異的壓抑,慢慢形成了對峙感。 謝青翎嘴唇抿著,他知道這些人在求什么。 冬鳳凌的視線落到了謝青翎的手上,看著那兩張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輕輕的問“怎么了?” 謝青翎聽見以后,怒氣壓制不住,噴薄而出,眼里是冬鳳凌看不懂的瘋狂,他一字一斷的重復(fù)著反問“怎、么、了?” 他單手掐住了冬鳳凌的脖子,拖著他到了云嬸面前,按著他的頭,逼迫他直視胸上的刀口,傷痕深不可測,味道血腥難忍,“就當(dāng)我苛待了你,你要殺我,我可以不在意,我放過你,但是你……” 謝青翎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他壓低著聲音,惡狠狠的湊在他耳邊道“云嬸苛待你了嗎?黎旌對不起你嗎?……婦人都不放過,你真是不擇手段,yin蕩下賤…” 謝青翎頓了頓,總結(jié)道“真讓人惡心?!?/br> 冬鳳凌閉了閉眼,嘴唇難以自抑的抖著,不擇手段…yin蕩下賤…惡心…… 冬鳳凌干嘔了幾聲,在一旁吐出了一堆酸水,姜汁也混著胃液反了出來,辣的他眼角通紅。 謝青翎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踩著他的胃,冬鳳凌冷汗不住的從鬢角往下流,雙手無力的扶著他的鞋,謝青翎抬起了腳,連著他的手一起踩了下去。 不能痛,不能怪他,不能求饒,不能死… 冬鳳凌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什么都做不了呢。 靈魂好像從這具軀殼里抽離出去了,他好像能在空中看見自己被踩的腹部塌陷下去,痛的不自覺的扭動的樣子,好像能看見那顆沒出息的心臟一下一下的抽著,說“別這么對我?!?/br> 謝青翎松開了腳,雪花落到了冬鳳凌的眼角,瞬間化掉,和不知名的液體混在一起,大雪紛紛揚揚,“好……好景,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謝青翎的眉上都落了雪,他摘掉了滿是水汽的眼鏡,冷冷道“起來?!?/br> 冬鳳凌捂著空蕩蕩的胃,從仰躺變成了跪趴,他想爬也爬不起了。 謝青翎走了,云嬸的尸體也被抬走了,太陽的最后一絲光輝也隱去,楓城徹底進入了寒夜。 冬鳳凌跪在雪里,膝蓋被沒了過去,他只要稍稍用手撐一下地,身后就會有人用馬鞭抽打。 他們換了很多人,冬鳳凌后背的血滴滴答答的流,滴到了白雪中,紅與白交融到一起,又被新的雪隱去。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膝蓋……要廢了吧… 如果以后站不起來了,謝青翎會不會嫌棄他是個殘廢…… 冬鳳凌突然笑了,夜色中只有他的笑聲混著風(fēng)聲,分外的瘆人,哪還有什么以后,他都要死在這里了,況且……謝青翎已經(jīng)很嫌棄他了,畢竟,他下賤么。 還yin蕩,還不擇手段,還惡心。 冬鳳凌…你真惡心。 你可真惡心。 你怎么這么惡心。 是…無論如何,這兩人的死,皆是因為他的到來。 他的頭昏沉著,神志卻一點點的,越來越清醒。 與謝青翎糾纏的時日,明明近在今朝,卻仿佛遠(yuǎn)在別宵,情愛曾是他胡亂抓住的稻草,否則便難以忍受從未體會過的苦,他抱著謝青翎的身體,摸著他的背肌,一次次在欲望中沉淪,一次次伏于他身下承歡。 那份莫名的歡愉,那份年少時的情動,讓他得以在假面后,保留自己。 此時人命橫在這里,他清醒了。 此夜是決夜,別故人,別塵世。 此夜是良夜,滌塵埃,埋銹骨。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這里,那愿謝青翎永遠(yuǎn)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他不是玩意兒,不是罪臣,不是冬世子,不是那個把郢都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守路人。 他是世中客,他是天外賓。 他是一腔熱枕的少年,他是無怨無悔的俠客。 他是在港口等了整晚心悅之人的冬鳳凌。 愿謝青翎永不知曉。 冬鳳凌突然回過頭,問那個小卒,“郢都在哪個方向?” 小卒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了左邊,冬鳳凌說了句謝謝,轉(zhuǎn)了過去,磕了三個頭,一為謝罪,二為謝恩,三為辭別。 然后他轉(zhuǎn)了回來,閉上了眼,干裂發(fā)白的嘴唇慢慢的開合,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祝你…永遠(yuǎn)能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