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不會放過
星期天的上午八點鐘,裴霧寧就將蕭克林催了起來,坐進了在樓下等著的車?yán)?,因為裴霧寧答應(yīng)了會去體檢,盼盼一覺睡醒就會黏著裴霧寧。 蕭克林湊了過去,低頭親了一口女兒,盼盼穿著一身印著草莓圖案的連體衣,咿咿呀呀地逃避著他的親吻,裴霧寧身上淡淡的香味讓盼盼主動親近他。 如今幾個月大了,知道主動尋人,一看見裴霧寧就會笑得格外開心,而蕭克林卻要逗好久。蕭克林不想要裴霧寧去這種家族性體檢,意義不大,而且他的身體并不是能讓人隨便檢查的,裴霧寧卻無所謂地道:“若是不如他們的意,你自以為能過一陣子安穩(wěn)日子?!?/br> 蕭克林沒想理蕭家那些人,他們也不敢攔他的路,因為蕭家以后真正會落在誰的手里,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到了那以后蕭由鄢的女兒習(xí)雪細聲細氣地對蕭克林說:“表哥,你總算到了,大家都等著你呢?!?/br> 裴霧寧穿著一套休閑套裝,那只皙白修長的手自然而然地拉住挽在蕭克林手上。 “等等我,”裴霧寧說,“你不要走那么快,我跟不上。” 驚詫訝然的情緒淹沒了蕭克林,他垂眼看著徐裴霧寧,摸不透他這又是什么態(tài)度,無奈地說:“我這不是等著你嗎?” 蕭克林對習(xí)雪的話置若罔聞,反而是裴霧寧扯了扯他的衣角,道:“習(xí)小姐再跟你說話呢?你怎么不理人家。” 蕭克制一邊拉著裴霧寧,看了一眼習(xí)雪,克制地點點頭,卻只見一臺黑色的加長林肯駛進來,車門打開,首先下來兩個保鏢,隨后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下車。 蕭克林皺了皺眉,裴霧寧卻沒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而是攥得更緊了。 蕭昆說:“克林先別去了,進來一趟吧。” 蕭克林看了他幾秒,保鏢將他攙扶住,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要過去幫忙的意思。裴霧寧卻警惕地后退了兩步,整個人躲在蕭克林身后,抬腿就往中心而去。他走的有些快飛快,轉(zhuǎn)個彎就不見了人影,蕭克林只能隔著一扇鐵門看著他一點點消失的背影,他和蕭昆進了一間房間。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保鏢就將門關(guān)上,出來了,一時間房間里就只剩下蕭昆和蕭克林。 蕭克林也是在這天,跟這位站在蕭家里的舉足輕重的老人第一次對話,當(dāng)然,過去不是沒見過,他住在蕭家那幾個禮拜里,跟蕭昆碰過不少面,蕭克林坐在了他對面,蕭昆先開的口,突然像是下了什么決心才開口。 “聽說你們身邊養(yǎng)了個孩子,是你那位神通廣大的姑姑告訴我的,她說不是你的,我卻不這么想,你今日老實回答我。” 蕭克林收回盯著手邊的黑色軟皮發(fā)呆的視線,承認道:“是我的女兒?!?/br> 蕭克林突然開口,蕭昆也沒有陡然一驚的情緒。 “只要是蕭家人,做人做狗都要高貴得多,蕭家都是能接受。” 蕭克制雙手合十,眼睛瞇了瞇有些陰暗,覺得面前這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蕭昆漸漸收攏掌心,淺灰色的瞳孔透出了少許疲憊。 “只不過生母是誰傳出去總不好聽。”蕭昆說。 蕭克林低頭,“哦”了一聲,“那該怎么辦?” 看見蕭克林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蕭昆只好讓他把裴霧寧也一同叫來,他剛想說沒那么麻煩,就看見裴霧寧給他發(fā)的短信:別墅有人暴力闖入,陳姨帶盼盼出去逛公園,聯(lián)系不到,看到速回。 蕭克林突然起身,撥了陳姨的號碼,卻顯示無法接通,他攥緊手機黑著臉打開門朝著中心而去。 “蕭先生,裴總吩咐我們?nèi)フ伊恕!彼侮涝陔娫捘穷^說,“平日里陳阿姨經(jīng)常帶著盼盼出來的公園沒有人,我們也調(diào)了監(jiān)控了,別墅有人貿(mào)然破門,被鄰居報警了?!?/br> “我知道是誰了?!笔捒肆值穆曇粲行┮а狼旋X,“你找更多人去找找,報警吧?!?/br> 宋昀卻不知道為什么在那邊沉默了一瞬,“嗯”了一聲,接著道,“裴總意思是不必鬧大?!?/br> 蕭克林說,“誰想要開始的,可沒資格喊結(jié)束?!?/br> 蕭克林作勢要推開門的時候,就聽見了蕭由鄢的聲音,他緊緊抓著門把手。 “當(dāng)初你不愿意替我大哥生孩子,如今那個賤種是誰的,賤人?!?/br> “你把我女兒藏在哪兒了?” 蕭由鄢嬌笑了一聲,然后就響起了習(xí)雪和習(xí)俊文的聲音。 “真不知道當(dāng)初舅舅為什么看上這么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看起來確是是因為特別好上吧?!?/br> 習(xí)俊文看著看著穿著白色檢查服漂亮干凈的裴霧寧,江眼中露出一股yin邪的光,“若不是當(dāng)初大伯還在我早就把你搞到手了?!?/br> 蕭由鄢瞪了一眼她兒子,習(xí)俊文不喜歡女人,早就是她的一塊心病,便起來指著他罵:“你個小畜生,當(dāng)初被他砸了一花瓶還沒長教訓(xùn)嗎?” “再問一遍,我女兒在哪?”裴霧寧似乎喪失了耐心,“蕭由鄢,你害我不夠嗎?我女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讓你兩個孩子陪葬?!?/br> 習(xí)雪翻了個白眼,她看著自己新做的指甲道:“你那個小賤種被老祖宗發(fā)現(xiàn)了,你以為還會有什么好果子……” “不如我們把她送進福利院吧,”習(xí)雪沒有在征詢誰的意見,說出的話惡毒無比,“讓她做個沒爹沒媽的野種,誰讓你搶了我mama的份額。” 習(xí)雪立刻轉(zhuǎn)述給蕭由鄢聽:“mama,你覺得怎么樣?” “你們敢!” 習(xí)俊文熱烈地對裴霧寧的性趣,“我們?yōu)槭裁床桓??裴霧寧你怎么還認不清地位,當(dāng)初若不是我mama將你帶進虞家,你只怕在外面被人撕碎了成了婊子,你只要給我上一次,我們就放過那個丫頭片子?!?/br> 裴霧寧冷笑,“說來我還要感謝你,替蕭由連四處張羅著女人男人,我父母和弟弟真的是意外嗎?蕭由鄢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嗎?” “這么多年還是忍不住了嗎?” “沒錯,是我讓人動了你父母車?yán)锏膭x車,那是你父母接你弟弟去過生日吧,一家三口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真慘。” “可我這也是為你出氣啊,聽說你父母嫌棄你,早早地就讓你搬出去,你那個弟弟也被寵得無法無天,你早就是被拋棄那個了?!?/br> “這事啊……我哥,蕭家老祖宗都知道?!?/br> “裴霧寧,”蕭由鄢說,“你錯在錯在這張臉上,被我哥一眼就看中了,他要你,我嫁得不好啊,全靠著我哥庇佑,你說我怎么不討好他,只有把你逼到孤立無援,才會讓我哥如意?!?/br> 而裴霧寧靜靜地卻沒再開口,卻能聽見他如同小獸一般的嗚咽聲。 裴霧寧這個人實際上很傲嬌,他不像蕭克林是真正的冷淡,他平日里總是有種溫和的傲慢,為難著蕭克林這位他捏著命門的家伙。而且固執(zhí)得可怕,他在心中醞釀情緒,像個被寵溺壞的家伙,蕭克林這才知道他被蕭家人欺負得簡直一個慘字了得。 蕭克林把他當(dāng)寶,他此刻真的很憤怒。 蕭克林一言不發(fā)地將一旁的滅火器單手拎起來,習(xí)俊文的聲音從里邊傳出來。 “裴霧寧,你想好沒?” 蕭克林突然推門而入的時候,其余幾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蕭克林一腳踢飛了習(xí)俊文,然后用滅火器狠狠地砸斷了他的腿。 習(xí)俊文發(fā)出慘烈的叫聲,這聲音叫醒了在場其他人,蕭克林踩著習(xí)俊文的胸口說:“裴霧寧的女兒也是我女兒,我數(shù)三秒,你若是不告訴我把人藏在哪了?我就一腳一腳把他踢死?!?/br> 習(xí)俊文叫得太慘了,蕭由鄢無措地對蕭克林說:“克林,你送開!” “三………”蕭克林的語調(diào)有起伏,讓人覺得他并不是開玩笑。 恐懼的聲音肆意亂叫著,傳進裴霧寧的朵里,他松開捂住嘴巴的手,深呼吸了一口,好似也帶著脆弱的味道,只不過誰也沒看到他微微上挑的眉角。 “二……,”蕭克林抬腿就是一腳,習(xí)俊文下巴仿佛都被踢歪了,他順便提醒,“下次再把主意打到裴霧寧身上,習(xí)俊文,我廢了你?!?/br> 蕭克林蹲下來抓住他的頭發(fā),“看清楚了嗎?那是我的人?!?/br> “在公園的保安室,保安室里!我只是讓人把那保姆拘在了那,沒傷她!” 蕭由鄢尖叫著說道,蕭克林發(fā)完信息而后站在幾近癱軟的那一對母女面前,他用衣角擦了擦手指,宣布今天這事完不了:“我女兒要是被嚇到了,習(xí)俊文的另外一條腿也沒了。” 電話打開,宋昀告訴裴霧寧:“人已經(jīng)找到了,寶寶睡著了?!?/br> 裴霧寧轉(zhuǎn)述了,蕭克林踩著習(xí)俊文的腳松開,很輕很殘忍地來了一句“我不打女人,可不代表著不殺女人?!?/br> 車出了中心,在減速帶微微起伏,他們離中心越來越遠。裴霧寧眼睛還是紅的,肩膀微微聳動,蕭克林突然伸手把他摟進了懷里,他突然就想起了初見裴霧寧時他那張漂亮而高傲的臉。 裴霧寧把臉埋在蕭克林身上,手指卻把他的襯衫都抓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