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月】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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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陰云籠罩,黃沙飛揚。大戰(zhàn)過后,貧瘠的土地上堆滿了敵我雙方的尸骸。 “終于結(jié)束了?!?/br> 博士嘆了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糖果——這是某位朋友親手制作的禮物。其上血跡斑斑,他撩起衣袖,一點一點將凝固的血痕拭去。 隨后,他跟上前方的醫(yī)療干員,來到臨時駐扎點。 一入門,博士只看到滿場跑的背影。他們來去匆匆,手上動作不停,口中還念叨著不知名的東西。 末藥抽空從藥箱里抬起頭,問道:“博士?您是過來檢查身體的嗎?” “不是,我過來搭把手,戰(zhàn)場那邊的清理工作已經(jīng)安排好人了。” 她估量了一下情況,應(yīng)了下來,說道:“博士,您可以幫我們在附近找找水月嗎?” “水月?” “對,一個半小時前,這里突發(fā)事件。因此,水月的初步檢查被延后了半個小時。他和我們說,要回去拿他遺漏的東西。我見時間比較充裕,就同意了,可他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我有些擔(dān)心……” “沒問題,我會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br> “多謝博士!” “不用謝。你安心工作,我不打擾你了?!?/br> 聞言,末藥點點頭,接著忙活手頭的事。博士利落地出門,尋了個安靜的地方,開始思考水月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水月一貫做事細(xì)致妥帖,聽從安排,不會隨意亂跑。把重要物品遺留在戰(zhàn)場……這不太像是他會做的事。 等等…… 博士若有所思,他想起水月曾說過的一句話——“嗯?博士怎么放跑了幾個壞人?我去替博士收拾一下吧?!?/br> 作戰(zhàn)時,他刻意放走了幾個人,該不會,這孩子跑去解決他們了吧? 念此,博士直接繞過幾座土堆,走到某條隱蔽的小道——那是那些人逃跑的最佳路線。 2. 縱然博士稱得上一句“見多識廣”,但他也沒想到會見到如此的場景。 那些被放走的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一列。觸手在他們身上爬行,胳膊、手掌、腰腹、大腿……它們無處不在。人體每一處縫隙都被它們填滿了,不留一絲空地。 此外,觸手并沒有勒緊他們的脖子,只是在那上面蠕動,留下墨色的粘液。 不對勁。 定睛一看,博士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些人神情恍惚,完全失去自主意識。 cao控這一切的主人——水月,正坐在一個小土堆上,雙腿輕輕晃動,左手握著傘,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總得有人,也總會有人來處理掉惡徒呢?!?/br> 水月躍下土塊,撐開傘。霎時,觸手飛速卷起,深深地勒進皮rou中,“嘩嚓”一聲,骨頭折斷,碎屑飛出。 透明的傘面攔下了飛撲過來的rou塊與血液,而后,他用傘尖撩開腳邊的頭顱,背過身,視線飄往遠(yuǎn)方。 不遠(yuǎn)處的觸手將那顆頭卷了回去,默默消化它們。 小道又恢復(fù)了寂靜。 博士拉了拉面罩,將沙塵隔絕在外。他并未出聲打擾這一切,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知道凱爾希對水月的評價話里有話,而深海獵人們對水月心有疑慮、有所提防。 一切不是明面上那么簡單。 現(xiàn)在,他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水月與海嗣密切相關(guān)。 眼見著觸手即將消化完尸體,博士又看了水月一眼,決定先原路返回營地。 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水月回身,斂起笑容,望向博士的背影——盡管它已經(jīng)化為一個小黑點。他喃喃道:“博士,你會怎么做呢?” 3. 修整一段時間后,眾人踏上返途,順利地回到了羅德島。 “大家辛苦了,就先去休息吧?!?/br> “老板,晚上宿舍里有派對,你要來參加嗎?” “我得先去醫(yī)療部一趟。檢查結(jié)束后,如果時間來得及,我會過去的?!?/br> “好耶!”能天使歡呼。 德克薩斯用手肘輕輕捅了捅她,多年的配合讓能天使第一時間明白了搭檔的意思,她又道:“那我們先走了?老板趕緊去做檢查吧,凱爾希醫(yī)生還在等你?!?/br> “去吧?!?/br> “博士(老板)再見!” 落日的余暉潑灑在甲板上,濺起一地碎屑,飄到姑娘們的兩頰,暈出一點金,這讓她們顯得格外的鮮活可愛。 望著打打鬧鬧的女孩們,博士忍不住揚起唇角,感嘆一句: “年輕真好?!?/br> 隨即,博士快步走到醫(yī)療室,還未進門,熟悉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是阿米婭。 少女也看到了他。她揚起臉,打了個招呼:“博士,晚上好!” “晚上好?!?/br> 阿米婭望向凱爾希,凱爾希頓了頓筆,緊促的眉頭一松,氣場也柔和下來,她說:“想去就去吧?!?/br> “謝謝你,凱爾希醫(yī)生。” 兩人的話讓博士有些迷糊。 看凱爾希的神色,她答應(yīng)阿米婭的事應(yīng)該不是什么關(guān)乎羅德島安危的大事…… 對了,能天使的邀請! 博士瞬間明白過來,笑道:“阿米婭,你也要參加能天使她們的聚會嗎?” “對。博士也會參加嗎?” “可能會?!彼o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女孩有些失落,但仍打起精神,將笑容展露給他。 凱爾希接過了話頭:“博士,儀器準(zhǔn)備好了,你可以開始檢查了?!闭f罷,她就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他摸了摸阿米婭的腦袋,語帶笑意,道:“小兔子放松一點,安心享受這個派對。” “好!” 4. 博士靜靜地躺在儀器上,儀器正常運轉(zhuǎn)著,顯示屏上顯現(xiàn)出一長串難以看懂的符號。 “嘀——” 凱爾希停下擺弄儀器的手,轉(zhuǎn)而詳細(xì)記錄、分析他身體的各項指標(biāo)。 “凱爾希,你……” “我知道。你做好選擇了嗎?” “深海那邊情況如何?” “不容樂觀。我們需要更多的助力,他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br> 博士抿唇,低頭不語。 羅德島對深海認(rèn)知有限——歌蕾蒂婭不愿過多地告知他們。當(dāng)然,她有她的理由,羅德島尊重干員的個人意愿。 依照現(xiàn)有情報,他們推算出一點:深海獵人無法真正地消滅海嗣,未來,祂們必將大批量地登上陸地。 屆時,所有人都將直面那場危機。若是羅德島想要保全己身,他們就需要搜集更多的情報,提前做好準(zhǔn)備,以應(yīng)對浩劫。 至于水月,他會成為很好的一個渠道——羅德島可以利用他,研究本源的力量,深入了解祂們。 在場的兩人對一件事心知肚明:那個孩子把博士當(dāng)成啟明星一般的存在,愿意將最真實的一面暴露給他——這份真摯的感情足以叫人動容。 然而,身為指揮官,博士需要考慮更多: 其一,泰拉大陸存在許多崇拜那股神秘力量的生物。于他們而言,水月的存在,意味著神的預(yù)示——祂們將降臨大陸。那些陷入了瘋狂的人,將會掀起新的浪潮。其二,水月的力量暴露后,深海獵人會如何行動?她們是否會采取極端舉措?目前,領(lǐng)導(dǎo)層面尚不能斷定。其三,水月無限制地使用本不屬于他的力量,刨除場外因素,僅從他自身來說,這也是極為不妥的。那不亞于與魔鬼做交易。誰也不知道,他將在什么時候償還應(yīng)付出的代價。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片刻后,凱爾希打破了沉寂:“如果放不下心,你不妨親自和他談?wù)劇!?/br> “你說得對?!彼┖梅雷o服,點頭示意,走出了房門。 綠衣女子握著筆,原本要寫的字遲遲落不下去。她嘆了口氣,取過試劑,旋開瓶塞,一飲而盡。 博士,你需要更多的力量來保護羅德島、阿米婭與你。 5. 汐斯塔的夜是靜謐而又美麗的。 清風(fēng)明月,樹影花香。 不自覺地,博士閉上眼睛,沉浸在黑夜的懷抱中。輕柔的風(fēng)拂過他的臉頰,舒緩緊繃的神經(jīng)。 “博士……?” “睡著……拿塊……過來?!?/br> 蒙眬中,偶有零碎的聲音傳到博士耳中。“水月?”他聲音帶上了些許沙啞。 “是我哦,博士。” 博士睜眼,順勢靠著欄桿上,將手插入口袋,摸出一塊糖果,問道:“要來一塊嗎?” “好啊?!彼旅佳蹚潖?,“博士你也喜歡吃糖果嗎?” “也不算吧?!?/br> 覆蓋著皮質(zhì)手套的手指緩緩撕開糖紙,姜黃色的糖果從中顯露出來,只一眼,它便讓人失去了興趣。 制作者手藝顯然不怎么樣——糖果內(nèi)部粗糙不平,四周還掉了不少碎屑。 但握著糖果的人絲毫不在意,一口咬了下去。 水月有些好奇,接過了糖果,學(xué)著博士的樣子,將整塊糖果塞入口中。 “唔……”他捂著牙,眼淚汪汪地看著博士,“好辣??!” “噗嗤” 博士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拍了拍水月的肩膀,拉著他坐在甲板上,遙望星空。 夜幕中,群星璀璨。 他哼著歌謠,悠揚的小調(diào)盤旋在夜空里,與閃爍的星辰共舞。 “博士,很好聽。”水月配合著鼓掌。 “是啊……很好聽?!彼行└锌ゎ^看向水月,只見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塞滿了自己的身影。博士一愣,不由地想起另一個孩子——梅菲斯特。他的眼中,似乎也只有浮士德一人的存在。 這個信號是危險的——過于的依賴和信任,容易讓人頭腦發(fā)昏,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博士沉默片刻,開了口,講起往事。 霜星、浮士德、梅菲斯特,這三人都是整合運動的精英。 他們與羅德島立場相悖。 博士接觸最多的是霜星。他仍記得她——火堆旁,她捧著一杯烈酒,大口飲下。偶爾,她會吐露幾句雪怪小隊的往事。 他學(xué)著她喝了一大口酒,冰冷的酒液嗆在喉中,喉嚨火辣辣的。 見狀,她悶笑一聲,唱起故鄉(xiāng)的歌謠?;鸸庹赵谒樕?,為她增添了一抹暖意,周身的寒氣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她遞給博士一塊糖,與他后來自行仿制的不同,它精致了許多,但口味還是一般辛辣。博士吃下它,肚里會泛起些許暖意,讓他能硬挨過陣陣寒風(fēng)。 物似其主。初見霜星時,博士只見到她堅硬冰寒、頗為嗆人的一面。適應(yīng)后,他也能從細(xì)節(jié)處體會到她的善意。 只可惜,他們并不能成為一路人。 那一次的友好相處只會是一閃而過的光。再之后,他們失去了這樣的機會,直至她死亡。 于理而言,他的做法過于危險——他與敵方指揮官近距離接觸,還對她抱有一定的信任……假如霜星有心利用,或者,其他人過來攪局,那么羅德島和他都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但是…… 她,與她的父親一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們相對的是立場,是手段,是行事風(fēng)格,但那唯獨不是底線和信念。 想到這,博士笑了笑,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水月,你也見過不少整合運動的成員,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著他們這樣做,是真的為了感染者好嗎?” “我……”水月愣神,“我不知道?!?/br> 博士緩緩道:“他們的初衷是好的,但,后來的變化無人能掌控。” “沒人想得到,黑蛇會附身于塔露拉。那位領(lǐng)袖,可惜了……” “如果阿麗娜這個指引者在,或許,情勢會有所轉(zhuǎn)變?!?/br>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br> “你需要記住一點:以保護為名的傷害,絕不是真正的正義。羅德島與整合運動,兩者的差距在于領(lǐng)導(dǎo)者的底線?!?/br> “無論深陷于怎樣的困境,你都不要輕易跨過底線。越過底線,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只會變成一個沒有心的怪物?!?/br> 少年雙眼迷蒙,喃喃道:“怪物……?” “對。”博士揉揉他的帽子,“他們不在意任何事情,整個世界對于他們已經(jīng)毫無意義?!?/br> “我知道了?!?/br> 微涼的風(fēng)掀起銀白色的長發(fā),水月轉(zhuǎn)了轉(zhuǎn)傘柄,輕撫傘面。 漸漸地,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他道:“博士,你在擔(dān)心我?” “是。” 話音方落,一個溫軟的身體靠了過來。少年枕在博士大腿上,閉上眼,含糊道:“不會的。你還在,我會慢慢成長?!?/br> 博士啞然失笑,捏了捏他的臉頰:“不聽話?!?/br> 手中觸感細(xì)膩光滑,宛若綢緞。他暗嘆道:果然還是個少年。 嘟噥一句后,水月也不在意,任他擺弄自己。 海浪翻涌,撲到他們面前,打濕了兩人的衣角。博士直起腰,拉起水月,正色道:“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唔?” “考慮清楚再選擇你的陣營,海嗣……祂們并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對付的。” 月光籠罩下來,人影被它肆意拖長,延伸到看不見的遠(yuǎn)方。 一雙淡紫色的眼睛望過來,內(nèi)里似乎藏著說不完的情意。少年粲然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越發(fā)動人。 他站起身,踩著一地月光,摩挲著傘柄。 “博士,安心?!?/br> “正如你欣賞霜星jiejie一樣,我也欣賞著你。” “但是,我們的立場是相同的?!?/br> 銀發(fā)舞動,衣訣翻飛。黑夜為少年披上一層暗色的披肩,星光綴于其邊緣。 危險而迷人。 他向博士伸出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走嗎?去參加阿能姐的派對。” “走?!?/br> 兩人雙手交疊,博士借力起身。他們肩并肩,走向共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