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昔年鶴憐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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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無聲地從棲風(fēng)樓外照進來,鶴憐并攏的指縫間滲出溫?zé)岫К摰难蹨I。 就在我為昔年自己的愚蠢和固執(zhí)而感到愛莫能助的悲哀時,卻看到鶴憐出塵如謫仙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甚至能堪稱是殘酷的笑容。 他一面這樣笑著,一面緩緩俯下身子,隔著修長清癯的手,吻上了“我”的眼睛。 “我”攥著鶴憐的衣襟,淚水無聲地淌下,他的吻從手背一點點移至“我”的嘴唇,在確認(rèn)“我”已哭得半睡過去后,他用舌頂開了“我”的齒關(guān)。 我呆滯地望著他,這個曾被我喚作鶴使哥哥的男人,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何每次都在我自以為看懂他之后,他卻又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我忽然想起一件從前被我忽略了的事來。 那是鶴憐同我剖白心跡之前的事了,彼時我還同他十分親近。 按規(guī)矩,在高階弟子的修為達到化神境后,便有教導(dǎo)總門內(nèi)金丹境弟子的資格了。但說句實話,我這個人實在是沒有做師父該有的耐心和擔(dān)當(dāng),所以很大一部分時間,我都將那幾個弟子塞到了鶴憐那。那時的鶴憐已有合體境的修為,加之他一向?qū)ξ铱v容,是以從未推辭過。 而溫堯,也在那幾個被我“流放”的弟子之中。 溫堯那會兒才晉入金丹境不久,雖然已經(jīng)四十出頭的年紀(jì),但因修真之人壽數(shù)漫長,他外表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而我這一世的那位便宜師娘,也就是溫堯現(xiàn)在的道侶裴憲君,也是那時候拜入山門的。 剛進山門的弟子通常都被安排在第四峰的弟子院里,由專門教導(dǎo)新弟子的長老管理,統(tǒng)一進行練氣與筑基的修行,開光后則轉(zhuǎn)為正式弟子。但也有一些根骨奇佳的,一入山門便能得高階長老看中,收入門下,裴憲君便在此列。 而收了裴憲君做弟子的,正是鶴憐。 有一回我去鶴憐的洞府看我那幾個徒弟,正巧見到了剛?cè)腴T不久的裴憲君,她是個極漂亮的女孩,一雙眉眼寒中帶媚,像雪里的紅梅花一樣惹人注目。 那時的我剛晉入化神境,算是四荒最杰出的一批青年之一,行事十分乖張,沒半點修仙之人該有沉穩(wěn)氣質(zhì),什么諢話都敢說,加上這是我頭一次見鶴憐收女徒弟,又覺得十分新鮮,于是私下調(diào)侃鶴憐,說他是覬覦人家小姑娘長得花容月貌,打算親自養(yǎng)大了當(dāng)?shù)纻H的。 鶴憐知我甚深,曉得我是同他玩笑,自然懶得與我計較。但不知怎的,這話后來竟傳到了裴憲君本人耳朵里。 據(jù)聞那裴憲君聽后,十分傷心地哭了一場,甚至還找了宗門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問能不能給她換個師父。 我自知理虧,對方又是個看重名聲的小姑娘,于是親自上門去給她賠不是。 哪曉得我道歉的話才說了一半,就發(fā)覺她看我的眼神不對,那張玲瓏剔透的小臉就像枝頭似綻非綻的紅梅花,含羞帶嬌,弄得我心里一陣發(fā)毛。 過不起他,她竟大著膽子對我說道:“我不喜歡鶴憐師父,如果可以,我、我能不能選你做我的道侶?!?/br> 得益于我這副人見人愛的好皮囊,這樣的“表白”我數(shù)百年間已數(shù)不清遇過多少次,男女皆有、老少咸宜,我早也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所以那時我極平淡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語重心長地勸道:“小裴啊,咱倆的輩分呢,委實是差得實在有點多了,但你這個年紀(jì)情竇初開、春心萌動,也是在情理之中。不如,你考慮考慮我那幾個徒弟?” 然后裴憲君就紅著眼跑出去了。 幾日后,我聽說那裴憲君被鶴憐托付給了第三峰的某位長老,據(jù)說是因為她臉皮薄,不愿再留在鶴憐的洞府了。為此鶴憐沒同我少念,說我害他丟了個極有前途的仙苗,但時間久了也無人再提起,便漸漸淡忘了。 在那之后又過去了數(shù)年,有一回宗門里的小輩要去某秘境歷練,宗主點了我與鶴憐二人領(lǐng)隊。 那處秘境其實沒有任何危險,里頭的寶貝甚至還是宗門里一些長老親自藏進去的。說是歷練,其實不過是給小輩弟子們長長見識。于是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卻在最后出了意外。 出事的是裴憲君。 我?guī)啄隂]見她,倒是出落得越發(fā)亭亭玉立,只是和從前相比少了幾分少女的活潑,多了幾分修真者的冷清,雖然仍舊時不時偷偷瞄我,卻也只是悶聲不響地跟著走了一路。 但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如此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許是我這冷淡態(tài)度傷了她的心,要離開秘境的那日她竟獨自脫了隊。我同鶴憐還有幾個元嬰境的弟子分頭去尋,半天也沒找到她。 最后是溫堯把她從山澗下帶回來的。 少女初顯曲線的嬌弱身子蜷在溫堯懷里,臉色煞白,氣若游絲。 事后我詳細詢問了他二人當(dāng)日的情況,但裴憲君對自己是如何失足墜落山澗的事絕口不提,而溫堯竟也一反常態(tài),顧左右而言他。 這二人既然都不愿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我也不好太過勉強他們,這事便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只是自那之后,裴憲君再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而一向聽從安排的溫堯,也主動提了出要回我的洞府。 過去我始終不清楚鶴憐在這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直到方才親眼看到鶴憐露出那一抹堪稱殘酷的微笑,我才終于斷定了一件事—— 鶴憐曾因為我,對裴憲君下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