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我竟然有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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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靜謐山道上,山道兩旁老樹層疊,積雪深厚,遠方則是茫茫無盡的白色云海,和隱于云海中高低錯落的肅穆飛檐。 我一番思索,接著福至心靈。這地方,是少庭山首峰通向天衍宗宗門的萬層云階。 垂目看了看“自己”,身形高挑且壯實,雙手略有些粗糲,這人的確不是我,看來我的神識附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天衍宗小輩弟子身上。 而這人周圍沒有其他人,我感知不到白耀的神識。 我不由嘖了一聲,真是不靠譜。 沿著山道走了半日,終于見到了天衍宗的大門,這人行事頗有章法,且極為穩(wěn)重,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去了趟子規(guī)殿記錄行程,接著又老老實實地走浮云棧去往次峰。次峰還在?那眼下應是在我飛升之前了,只是不曉得這時候我在不在宗門內(nèi),能不能借這人的視野遠遠瞧上一眼。 一路上碰見不少宗門弟子,高階低階都有,有幾個我甚至還覺得有些眼熟,正欲多看兩眼,這人便匆匆走了,竟半句寒暄也無。 我心想,這小子得沒朋友到什么地步。 走著走著,四周的景色越發(fā)眼熟——石棧旁那棵三百年樹齡的歪脖子樹,嗨呀真是好久不見;欸,那塊又大又丑石頭陰面刻著的五個王八,別來無恙別來無恙;咦?臺階下不是我取了紅梅和蔭雪水釀酒的大壇子么,怎么給人挖出來了,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等等,這里……不就是我那被天雷給劈沒了的洞府么? 心中一片酸澀,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還有再見舊居之日,簡直就跟在做夢一樣。 咳,是了,我可不就是在做夢么。 恍神間,這人已到了我洞府門口,接著恭恭敬敬向里頭行了一禮,穩(wěn)穩(wěn)道:“弟子溫堯,來向師父復命?!?/br> 我一個激靈,險些神識離體,這小子竟是溫堯?! “快進來。” 然后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從洞內(nèi)傳了出來,年輕,朝氣,還帶著股不服教條的頑劣。 溫堯應聲走了進去。 洞內(nèi)果然是亂糟糟的,四處散落著曲譜、菜譜、棋譜、戲譜等一類雜七雜八的玩意,而“我”正歪著身子坐在一方紫玉石座上。 石座下擺著三個玲瓏壇子,兩個還密封著,一個則已被打開了,酒香四溢。我細細一聞,是我親手釀的寒梅酒沒錯了。 “我”一手拿著本古舊卷冊,一手捏了只青玉杯子,見溫堯杵著不動,便放下卷冊朝他招了招手:“辛苦你替為師跑這一趟了?!闭f著,將另一只還空著的青玉杯斟滿清酒:“來來來,過來,嘗嘗為師的手藝?!?/br> 溫堯順從地走過去,恭敬地從“我”手上接過酒杯,然后十分嚴肅地放到了身前茶幾上。 “師父,小輩弟子不可飲酒,違者罰戒條十下,冰泉靜思三個時辰,另外……” “停停?!懒?,為師知道了,為師這不是日盼夜盼盼到了開壇高興么?!?/br> “我”揉著眉心打斷了溫堯絮叨,我自己則聽得暗暗發(fā)笑。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用這種方式回顧一番我與溫堯的“師徒情深”,真是別有番趣味。 溫堯從懷里取出一方玉盒遞交給“我”,“我”接過后將里頭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這是一截與我小臂差不多粗細的暗紫色木材。 我咦了一聲,這不是……紫光檀么? 紫光檀這種木料堅硬如石,打磨后如黑玉般溫潤含光,且氣味清淡悠長,在木材中極是高貴,極是稀罕。當年我從青荻山養(yǎng)好傷回來,正趕上我三百歲生辰,也不知怎的,一門心思想尋一截紫光檀來,可惜四荒不產(chǎn)這種樹,我便只能跑凡界去尋,結(jié)果尋了兩個多月也沒找見。 后來還是一個落魄的凡人書生知曉了我的所求后,把他祖爺爺那輩傳下來的這一截贈給了我,條件是我得給他妻子一顆能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我還在回憶前塵,那廂的“我”已接著開口:“那書生的娘子可還好?丹藥起作用了么?” 溫堯搖頭:“回師父,徒兒找到那位書生時,他的妻子已經(jīng)過世。但書生還是將此物交給了徒兒。徒兒要把丹藥留給他,他卻堅持不收。” “我”聽后微怔,嘆了口氣道:“那書生本性良善,求靈丹也不過是為了救病重的愛人,如今他愛人去了,收與不收,于他而言便再無區(qū)別?!?/br> 溫堯不解:“師父,徒兒以為他可留著自己用?!?/br> “我”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溫堯,凡界有出叫的戲本子,你可曾看過?” 溫堯搖頭說并未。我心說這還用問,他要能看過我名字倒過來寫。 “我”說:“這戲里頭有句話,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這書生與他妻子相愛甚篤,他妻去了,他縱吃下仙丹求得長生,也不過是了無生趣。說起來,這事是為師的疏忽,四荒與凡界差了好些光景,我應當……罷了,日后我再找機會還他這個情罷?!?/br> “我”將紫光檀重新收入玉盒,又并著兩個不大的酒壇子一起交給了溫堯:“這兩壇寒梅酒,一壇給鶴使送去,謝他前些天贈我的那本。另一壇,還有這盒子里的東西,你務必親手交給你的師伯,我昨日剛與他提過,他懂我意思?!?/br> 前一刻我還在回憶,我后來究竟有沒有去凡界找那書生償還人情,下一刻我就被自己那句“師伯”給懵住了。 師伯?溫堯有師伯? 溫堯是我的徒弟,那他的師伯……不正是我的師兄? 可我拜入赤水真人座下時,早我入門的那幾位師兄駕鶴的駕鶴、歸隱的歸隱,如今宗門里壓根就沒有一個能讓我正正經(jīng)經(jīng)稱做師兄的人。 可溫堯卻習以為常地將東西收下,回了個“是,師父”,然后淡定地朝洞府外走了出去。 我心中隱隱忐忑起來,師兄,我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