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Z面無表情,眼睛藍(lán)得發(fā)冷:“你也就教了我剝皮?!?/br> 尼爾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凸起發(fā)白,他緩緩?fù)鲁鲆豢跉?,拳頭松開了。他扭過頭去?!拔胰プ鲲??!?/br> “你非要表現(xiàn)得像個父親那樣嗎?”Z聲音輕飄飄的。 尼爾雙拳又緊縮起來,大步跨到Z面前。Z沒躲閃,任尼爾揪住自己的領(lǐng)子,拳頭在距離他的臉半寸處停住了。他沒有眨眼。 “你的父親可不會給你koujiao,張開任你cao,滿意了嗎?” 字詞顆顆如石頭般砸下,Z嘴角泛起一絲漣漪般的微笑。他朝尼爾的拳頭湊近,幾乎相貼,歪斜著腦袋看尼爾:“那都差不多?!?/br> 尼爾深吸了一口氣。Z繼續(xù)說:“哦不對,西蒙忍住了?!?/br> “別忘了,是西蒙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你就應(yīng)該在我身邊長大!” “但你也會想要殺了我,比西蒙想殺死我更早?!?/br> 尼爾直直盯進(jìn)他眼睛里,“是的,沒錯。”他揪著Z衣領(lǐng)拽向自己,屈肘搗在Z肋下。Z踉蹌半步,就勢朝他下巴砸來一記。尼爾抬手擋開,Z趁機踢上他的膝蓋,他匆忙中拖拽著Z的手腕,一齊重重摔倒。后背撞上地板令他眼冒金星,他朝Z胡亂猛揮了一記。Z搖晃著躲開,卻失去重心,半張臉迎向他的手肘,鼻底開了水龍頭般淌下一連串血跡。他悶哼一聲,狠踩尼爾浮腫的腳背,尼爾朝他頜底揮出又一記上勾拳,趁他眩暈的那刻猛擊他腰側(cè)。傷口愈合后Z經(jīng)常在雨天抱怨瘢痕隱隱作痛。 Z尖叫著蜷起身體,尼爾掐住他的腰一個翻滾將他按在地板,壓住他大腿,Z屈膝試圖從地板借力掀翻他,尼爾收腿緊緊鎖住他下半身,十指按在他脖子上漸漸收緊。Z的臉因窒息而漲紅,雙腿胡亂踢打,指甲狠狠刮過他手腕,尼爾不為所動,彎腰貼上Z的額頭,他的鼻尖蹭到Z流血不止的鼻子,沾上一片猩紅。“我會殺了你,”他冷笑,“你在我身邊長大的話,也許我會很早就想殺了你。遠(yuǎn)在你穿著女式襯衣和短褲去街上尋找你的獵物之前?!?/br> Z張了張嘴,發(fā)不出聲音,呼吸越發(fā)艱澀。尼爾舔去他眼角的淚水,無甚樂趣地扯了下嘴角,松開雙手站起來。Z在他身后扶著下巴大聲咳嗽。尼爾本想說點什么,搖頭拋開了。Z忽然彈跳起從他身后撲來,雙臂繞過他的脖子緊鎖,兩人再度雙雙摔倒。他抬肘后搗,只砸到地板,一陣鉆心的疼痛。Z雙腿緊緊絞住他下身,鎖在他咽喉的手拼命向后拉扯,像是要把他的腦袋拽下來。尼爾愈發(fā)窒息,他胡亂摸索著四周,觸到一塊冰涼的硬物。 他抓起那東西欲反手砸向Z的腦袋,忽然頓住了,任收音機滑落手心,朝上望著Z。Z坐起來,勒在他頸邊的雙手軟綿綿滑到雙頰,抬起尼爾下頜靠在自己腹部。尼爾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地枕著他的肚子,Z的呼吸同樣粗重沙啞,低頭看他,撫摸他的嘴唇。血流漸止,落在尼爾臉上,Z將血抹上他的嘴唇,尼爾伸出舌頭舔舐他的拇指。 喘息慢慢平復(fù),Z咳嗽一聲,扭頭吐出口帶血的唾沫?!叭绻麆偛拍銡⒘宋?,之后會怎么樣?” 尼爾抬手撫摸他被自己擊中的下巴,皮下已漸漸現(xiàn)出一片淤青。青澀得像杉樹樁生出的嫩葉。他長長呼出一口氣:“不知道。也許就跟老雷普利一樣吧?!?/br> “你會吞槍嗎?” 尼爾在他懷里翻了個身,Z順從躺倒。他的手臂撐在Z腦袋兩側(cè),低頭舔去Z臉上的血跡?!耙苍S我會喝個爛醉,在房子里澆滿汽油,抱著你一起燒成焦炭?!?/br> “高溫會讓你肢體痙攣、不由自主放手的?!?/br> “我會抱著你?!?/br> “那你得把我抱緊了。” 尼爾吻在他嘴唇。“我盡量。” Z還想說什么,尼爾舔吻他受傷的下巴,弄得他又癢又痛,Z笑著不斷扭動想要躲開,尼爾的吻落上他的眼睛:“還是不要給這些本地人增加下酒菜了。” Z說也是,“老雷普利家的事兒已經(jīng)夠他們受得了?!彼p聲問:“怎么辦?” “我不會讓你被抓住的?!?/br> Z說不是,挺腰用內(nèi)褲里的勃起去磨蹭尼爾胯下。隔著布料傳來的熱度灼燙驚人,尼爾眉毛擰成一條長長的斜分線,欲言又止,他往下看了眼:“你真是個瘋子。”滑到他腿間銜著他的內(nèi)褲往下褪。Z的手指插入他發(fā)間,扣著他后腦下按,示意他將自己含得再深些。尼爾抓住他雙手手腕并在一起,含著他的性器前端口齒不清地說:“老實點兒。你已經(jīng)被逮捕了。” “我不知道被克拉斯科警探逮捕還有這種待遇。” 尼爾在他腰側(cè)掐了一把,Z“哎喲”叫著他只是隨口胡謅,讓尼爾抬頭看自己,拖長語調(diào)用甜得發(fā)膩的情話循循善誘,要他給自己做深喉。尼爾的手指鉆進(jìn)他體內(nèi),配合著舔弄的節(jié)奏按壓前列腺,在頂端猛地一吸。Z喊叫著射了。尼爾抬手抹去嘴角流下的液體,爬起來說自己真的得去做飯了。Z揉著青腫的下巴哼哼唧唧著他不通人情,偷偷用余光觀察尼爾的表情,見尼爾不買賬只得松口:“好吧?!彼_實餓了。 灶上的熱水早已涼透。尼爾看了看那只拔光了毛、還沒剖膛清理內(nèi)臟的鳥兒,嘆了口氣,抱怨Z耽誤了太多時間。Z提起哀鴿雙爪,頭朝下塞進(jìn)垃圾桶,問他有沒有什么速戰(zhàn)速決的方法。尼爾瞥了眼他下身,內(nèi)褲被前液洇濕了一小片,哭笑不得,叫Z把冷凍披薩拿出來,那東西用烤箱加熱個十來分鐘就成。 “二百度,別熱過頭?!蹦釥栂胨麄冞€是買個微波爐的好。Z又纏上來舔他的喉結(jié),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又熱又痛,聲音也有些嘶啞。他下意識拉開抽屜去拿潤喉糖,觸到糖塊時挪開了手,轉(zhuǎn)而摸出把小刀。 他打開上方的櫥柜拿了瓶白蘭地,割開瓶頸的塑封,握著瓶子連喝了幾口。 Z眼睛里還有些血絲,下巴的淤青也腫成一連片。他將酒瓶遞給Z:“來點?”Z猛灌下小半瓶,揉著被尼爾手肘撞過的肋下喊肚子疼。尼爾想說那是因為你空腹喝了太多白蘭地胃疼,看見Z可憐巴巴的眼神沒能說出口。 自他上一次持槍追逐犯人、和罪犯纏在地上扭打已有兩年多了。窮兇極惡的罪犯不是經(jīng)常能遇到的,風(fēng)化組面對的那些嗑嗨之后無所顧忌的癮君子倒是更危險些。大部分罪犯在威嚇式的第一聲槍響就扔下了兇器,乖乖趴在地上雙手抱頭等待收押,關(guān)進(jìn)審訊室一個鐘頭便哭得像找不到mama的孩子。Z可不是那群軟蛋的同類。 他感覺在硬木地板翻滾的那幾下令他渾身酸痛,只想等待披薩加熱完畢找個地方躺著吃。但Z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他,眼底閃爍著細(xì)碎的光,他脫下T恤甩在地上。Z在他饑餓的視線中慢慢后退,靠坐在沙發(fā)上,四肢敞開,光裸的身體汗跡未干,臉上殘留的血跡散發(fā)出香氣。他脫下最后一點遮蔽物,掛在腳踝的內(nèi)褲晃了晃,飛到地毯邊緣。尼爾舔舔嘴唇,無聲道,媽的。他用身體壓?。?,Z小聲哼唧著疼,眼神迷離。 他叫Z稍稍挪開壓在兩塊沙發(fā)墊間隙的腿,撥弄著Z的xue口,輕而易舉插入一個指節(jié)。Z說想要他坐上來,尼爾毫不理會,倒出潤滑劑往他股間抹。Z嘟囔著好吧,抓住自己膝彎內(nèi)側(cè)抬起,讓他的手指更加順暢地在自己體內(nèi)進(jìn)出擴(kuò)張。做到興奮時Z抱著尼爾用力翻過,壓著他的大腿起落,不斷收縮的xue口吮吸般緊緊擠壓他的性器。他半是嫌棄地說尼爾在這種時候也表現(xiàn)得過分克制,又說和他搏斗用完了力氣,懶得動彈。他的嘴唇緊貼在尼爾頸側(cè)不放,在自己留下的指印咬出一條細(xì)長的血痕,貼在尼爾耳邊說待會兒他應(yīng)該對著鏡子看看。尼爾只覺脖頸刺痛,下身頂?shù)酶荨#陔p眼浸透淚水,呻吟難以自制,雙腿痙攣著將尼爾纏得更緊。尼爾舔過他打濕的眼角,含入他的嘴唇叫他也嘗嘗自己眼淚的味道,Z在快感中用力揚著頭,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味覺有問題......明明是......咸的?!蹦釥柕淖矒趔E然加快,轉(zhuǎn)成一陣疾風(fēng)暴雨,Z全身電擊般顫抖,呻吟幾乎像是急促的尖叫,癱軟著從他身上滑落。尼爾伸手撈住他,他卻軟綿綿地順著沙發(fā)倒在地毯上。尼爾等待腦海中的爆炸余燼熄滅,滑下沙發(fā),躺在Z身邊側(cè)臥著面對他,手指插進(jìn)他發(fā)間有以下沒一下地?fù)徇^。“還餓不餓?” 披薩已經(jīng)涼透,尼爾又烤了兩分鐘,表面的芝士變得有些焦黃干枯,只得趕快拿出來。他戳了下餡料,內(nèi)部熱度還不及體溫,端到茶幾前說湊活著吃吧,Z全身赤裸,靠坐在沙發(fā)腳邊,拿起一塊咬了口,說披薩邊沿那一圈兒里包裹的芝士吃起來像橡膠。尼爾咬了口他手里的披薩說確實如此,問他要不要吃點別的。Z把剩下的都塞進(jìn)了嘴里,敷衍地咀嚼兩下便吞入胃,“算了吧。”剛拿過披薩、油膩膩的手指從尼爾胸口滑過。尼爾本想說這習(xí)慣不好,想到他們待會兒要洗澡又覺得算了,只在Z要去擰收音機時稍稍制止。 他勾過皺巴巴的內(nèi)褲踢到Z腳邊叫他至少穿點東西,Z拉開內(nèi)褲松緊帶,“啪”地一聲彈到對面的墻上。尼爾嘆息著心想就隨他去吧,反正他們已經(jīng)添了一堆要洗的衣物。 Z說自己還是全身都疼,尼爾說我也是,拿來剩下的半瓶白蘭地,兩人輪流對瓶口喝著。這個點鐘的電臺又放起懷舊金曲,Z跟著節(jié)奏晃腿,尼爾看了眼他腿間說他們又得換地毯了。Z靠著他的肩膀,腦袋慢慢滑落到他胸口,耳朵貼在心臟上方,問他:“漢尼拔為什么會殺人來著?”尼爾扯過條毯子蓋在他腰腹,皺眉思索:“我不太記得了?!彼f那系列書的第一本出版時他正讀中學(xué),從同學(xué)那里借來當(dāng)獵奇看的,中間兩部被他工作之余當(dāng)作消遣,記憶都很模糊。Z在他胸口磨蹭兩下:“我好困?!蹦釥柎咚饋硐丛?,Z搖搖晃晃站起來,踉蹌了一下,尼爾托著他的屁股將他抱起來?!澳阋窃僦貛装跷揖统圆幌??!?/br> Z幾乎在浴缸里睡著,尼爾給他擦干身體時他雙臂掛在尼爾肩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尼爾柔聲叫他抬起胳膊。Z傻笑著答應(yīng),卻絲毫沒動彈。尼爾拍拍他的臉頰:“再裝我就把你撂這兒了。”Z嘟囔著不公平,費勁抬腳塞進(jìn)內(nèi)褲:“那我明天開始節(jié)食?!?/br> 尼爾說他要關(guān)燈了,將水杯遞到Z嘴邊,Z濕潤的舌尖舔了下他的嘴唇,問他想起來沒有。 “想起來什么?” Z在黑暗中看他,雙眼眨動時落在睫毛的月光隨之撲朔。尼爾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間,望向天花板: “好像是因為別人對他不禮貌吧?” 半夜起來上廁所時尼爾想到Z叫他看看脖子,兩條細(xì)長的血痕像戒指般橫在頸邊的指印上。他摸了摸,Z咬得太狠,皮膚表面都磨破了。他尋思平常人刮胡子會不會弄破這里,好叫他用創(chuàng)口貼之類的東西遮蓋一下。 Z一早便出去了。尼爾聽見屋外的汽車引擎聲,進(jìn)地下室瞧了瞧,發(fā)現(xiàn)Z擱置打獵用具的柜子少了把獵槍和兩柄短刀,爬回床上睡回籠覺。近午時Z回到家,沖了個澡,鉆進(jìn)毯子纏到尼爾身上,說他昨晚喝得太快,頭痛欲裂,差點在浴室滑倒。尼爾親了親他下巴的淤痕,沒聞見什么氣味,放下心來,問他摔著沒有。“沒有?!保趶拇差^拿過水杯喝了口,悶悶說自己開車沿著通往利瑟羅格的近道走了三四十公里,本想在那一塊附近打獵,“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利瑟羅格的人叫那片地方‘草垛’了?!碑?dāng)?shù)赜行┠贻p寂寞的男女專愛成對往那兒的樹林里鉆。 看來Z今天是空手而歸了。尼爾大笑,拍拍他的屁股說他也好不到哪里去。